《血薦中華》第三部 北伐中原

第294章 情報處的力量

第三部 北伐中原

第294章 情報處的力量

董宏偉邊跑邊回頭笑道:「韃子,爺爺可先走了,咱們下次再會!」
馮大鐵砸了砸舌頭:「那我可做不來,殺十個,這都多好的身手啊?」
「主帥……大正!」聲聲呼喚在山谷中響起,馮大爹帶著鄉親們來了。可是山谷中慘烈的景象卻讓他們震驚,負責斷後的一百多人,看來已經沒有一個人活下來了。
劉戒風並不知道蒙古人為什麼要興師動眾的追捕這區區幾十個人,他當然絕對不會相信是陛下派他們出來刺殺忽必烈這樣的故事。但是情報處已經下達了死命令,就算起義隊伍被韃子全部打散,也一定要安全保證這支隊伍撤出山西。
「我也沒有父母。」李秋風淡淡地說道:「我的父母全都死在了韃子的手裡,那一年我還只是個六歲的孩子,我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曾經發生的事情。村子里著火了,韃子騎在馬上到處叫囂著殺人。我的父親拿起了一把鋤頭要和他們拚命,可他又怎麼是韃子的對手?看到我的父親死了,我娘不要命地沖了上去,結果也死在了韃子手裡。從那時候起我就告訴自己要報仇,一定要報仇。顧大嫂,你知道嗎,從我跟著陛下開始,我已經殺了至少有一百個韃子了,就算現在死了,我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影子」特種部隊和「利箭」一樣,都是皇上重點關注,投入重金訓練出來的精銳中的精銳,可緊緊這一趟,損失就如此慘重。自己懷中的那個金盒子中的東西,真的有那麼大的魔力嗎,讓陛下不顧一切的也要得到?
「影子」部隊是漢軍中的精銳,同樣的,怯薛軍也是蒙古軍中的精銳,這是一場精銳對精銳,王牌對王牌的決戰!雖然「影子」部隊不算顧大嫂,只有二十五個人,但面對韃子,他們卻反守為攻,搶先對準韃子揮出了他們手裡的武器。
李秋風認出了這是陛下身邊最奇特的劍客風雪傲,那個殺人收錢,臉上的神情像是永遠不把別人看在眼裡的風雪傲。
二十六個人在李秋風的帶領下,迅速消失在了這條山路之中……
「將軍。」顧大嫂好奇地說道:「我看韃子簡直是不要命的在追擊你們,要說僅僅是殺了幾個蒙古大將,可也不太象啊。」
李秋風本來也就是閑扯幾句,轉移顧大嫂的注意力,卻沒有想到引起了顧大嫂那麼多的傷心事。他是個不善言詞的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勸戒,只是長長地嘆了口氣。
近五十名韃子吶喊著沖了上來,武器在陽光下泛出森森的寒光……
……
馬大正馬老爹的屍體就在不遠處躺著,這一位老宋兵,參加過解州起義的老英雄,起碼殺了十幾個韃子,這才倒在了敵人的刀下,馬大正死的時候,臉上寫滿了滿足的微笑。
他的這些部下長期和蒙古人打交道,屢次死生之間,一個個都變得油滑無比,董宏偉話才說完,這些人早就一夾戰馬,呼嘯著向四周樹林中跑去。
李秋風長長地吸了一口,看了一下周圍。忙哥撤很會用兵,所有可以撤退的道路都已經被他堵死。除了用血肉之軀殺出一條路來,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他慢慢地拔出了腰間的戰刀,這時,所有的部下都和他一樣,拿出兵器,團團圍攏在了李秋風的身邊。他們的臉上露出了決死的表情,想要殺死李秋風,只有從他們的屍身上跨過去。
李秋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一路上走來,已經有太多的人為了保護他們而犧牲。他用力抱了一下劉戒風,說道:「保重,兄弟!」
忙哥撤搖了搖頭,他知道對面的漢人是不會投降的了,他的手向前揮了揮,八十名蒙古怯薛軍的士兵一步步向他們慢慢圍攏了上去。
過去劉戒風接到的命令,一直都是保存實力,尋找機會偷襲韃子,而此次命令之嚴厲,前所未有。劉戒風也豁了出去,除了不斷派出小股部隊阻擊韃子追兵之外,還在五台山一帶投放了兩千人的主力,他決心打一場起義隊伍從來也沒有遇到過的硬仗、惡仗!
二十六個人踏上了歸家的路程,出了這片山谷,就接近安徽了,一路上,他們已經經歷了太多的殺戮和死亡,這次任務會到此終結嗎?
這個劉戒風和他領導的起義隊伍,一直都是蒙古朝廷的心腹大患。解州起義之後,蒙古人一直未能將其剿滅,而隨後就是大漢帝國的北伐,更加讓蒙古朝廷無暇應對。而劉戒風卻藉著這個機會,不斷地發展壯大隊伍。到第一次北伐結束前夕,劉戒風已經用有了一支兩萬餘人的龐大隊伍,其中戰鬥人員達到了三千五百多人。
忙哥撤臉上變色,卻聽到董宏偉大喝道:「干他個狗日的!」
「他媽的,老子的孫子老子能不心疼?」馮大爹狠狠地瞪了一眼兒子,接著快步離去,他怕自己再在這獃著,眼淚會流出來……
「韃子上來啦,韃子上來啦!」話還沒有說完,陣地上響起了一片喊聲。
「保重!」劉戒風微笑著說道:「見到陛下,告訴陛下,只要山西還有劉戒風在,韃子就不要想過一天安生日子,我們一定能等到漢軍光復山西的這一天!」
「大爹,你先帶著老弱婦孺撤退,這裏由我和大鐵、馬老爹帶著人阻擋!」劉戒風一邊安排一邊說道:「切記,要在山裡藏好,不管外面出了什麼事情,都不可以出來!」
「哎!」馮大鐵興奮地說道。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他猛然站了起來……
從加入情報處以來,劉戒風還從來沒有殺過人,但這次他卻一口氣殺了五個韃子。殺第一個人的時候,劉戒風的手還有點顫抖,可是以後他就什麼都忘了,什麼都不顧了,殺人,其實也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這雙眼睛永遠也無法在李秋風心中消失,象一根針一樣深深的扎在了李秋風的心裏,刺得他渾身發瘋,刺得他一陣陣的熱血衝到頭上。他的兄弟們在奮勇廝殺,雖然寡不敵眾,但卻依然燃燒著旺盛的鬥志。李秋風暴吼一聲,象只發瘋的獵豹一樣,轉眼就衝到了忙哥撤面前。
「頭,馬實在跑不動了。」一名「影子」特種大隊的隊員搖著頭說道。
只要出了這裏,就再也沒有蒙古人的大隊人馬,將能夠順利地進如安徽境內。幾天的勞累讓人身心俱疲,看看暫時脫離了危險,李秋風喘著氣讓隊員們休息調整下。
當日安徽和州新附軍起事失敗,僥倖得到一條性命的董宏偉在遭到王競堯嚴厲斥責后,痛定思痛的他,大力招兵買馬,在安徽、河南一帶不斷打擊著蒙古韃子。他本是新附軍出身,對新附軍的一套非常熟悉。有的時候他帶著部下,穿著新附軍的衣服,居然就這麼大搖大擺地進入到蒙古軍中,和蒙古人稱兄道弟,等到了夜間趁著蒙古人不再防備,當時就大開殺戒。蒙古人被他弄得頭疼不已,可抓又抓不到他,他總能在蒙古人對其大舉圍剿的時候,從蒙古軍隊面前徹底消失。
「走,快走!」李秋風猛力地抽動著戰馬,回頭看了一眼後面緊追不捨的大隊追兵,破口罵道:「這幫該死的韃子,怎麼到哪都有,還真和老子耗上了!」
……
月亮悄悄的升了起來,韃子已經衝過了這裏。一地的屍體,一地的鮮血。幾片落葉從這些屍體上飄過,平添了幾分凄清。
頭疼不已的蒙古人,也因此給董宏偉取了個外號:「中原獵人」。
當李秋風的隊伍撤退到五台山一帶的時候,韃子從三個方向壓了上來,千餘人的隊伍,呈扇形不斷壓迫著。而為了讓李秋風失去掩護,忙哥撤命令驅趕附近所有漢人,焚燒所有村莊,這一來,就使得李秋風和他的隊員們失去了最有力的保護。
說著,他拔出了戰刀,嘶聲吼道:「蒙古的勇士們,跟著我一起沖!」
無數響聲在這一刻從四面響起,幾十個黑衣人像是從天而降一般,出現在了韃子的周圍。還沒有等韃子反應過來,這些人手中凜冽的劍光已經刺破了他們的心臟,二十多名怯薛軍士兵當場倒地斃亡。
李秋風笑了一下,也沒有回答,這件事情在沒有得到陛下的允許之前,是絕對不能夠和任何人說起的。他反過來問道:「顧大嫂,你是怎麼做上步容這一行的?」
……
這一路上蒙古人簡直和發了瘋一樣,到處都派駐了兵力,一路上的連番血戰,顧大嫂帶著的人為了掩護他們幾乎都死光了,可韃子不但不見減少,相反跟隨在後面的還有越來越多的趨勢,簡直整個山西地面的韃子,都加入到了追擊的行列之中。
戰了有小半個時辰,忙哥撤傷亡了二十多名手下,眼看著就要被董宏偉全殲,還好古阿海隨後帶著大軍趕了上來。
馮大鐵細心地為馬大正整理好了衣服,艱難地來到了劉戒風的身邊,他的一條腿已經受了傷:「主帥,我殺了兩個韃子,咱這死了也算值了吧?」
然而,從進入五台山一帶開始,忙哥撤指揮的蒙古軍隊,也處處都遭到了打擊。無論白天黑夜,都不斷的有神秘的力量進行襲擊,搞得蒙古人草木皆兵。好容易抓到了幾名俘虜,這才知道原來這股力量正是當日解州大起義時,撤退到這一帶的隊伍。領頭的就是一手組織策劃了解州起義的帝國年輕情報人員劉戒風。
忙哥撤大怒之下,正想命人追上,卻想不到邊上寒光連閃,又是幾個韃子倒在血泊之中。這些黑衣人出手又准又快,也許在戰場上用處不大,但是在這樣特定的情況下,殺起人來簡直有如鬼魅一般。
顧大嫂雖然只是一個女人,但她舞動著雙刀拚命的樣子,卻一點也不比最勇敢的戰士遜色。「當」的一聲,顧大嫂左手的柳葉刀被砸飛了,韃子毫不留情的一刀砍落,顧大嫂的一隻左臂被硬生生砍了下來。血光飛濺之中,顧大嫂竟然一聲不吭,右手柳葉刀反手一刀,趁著韃子錯愕之機,刀鋒從韃子脖子上掠過,頓時這韃子一顆腦袋飛去。
「新附軍?」董宏偉笑嘻嘻地說道:「老子就是你們一直想抓的董宏偉!」
劉戒風抽出刀站了起來,大聲說道:「兄弟,殺韃子,要是你小子這次不死,我就讓你看個夠!」
「風字二號在此!」
顧大嫂正想著勸慰幾句,李秋風卻默默地站了起來,向著他的隊員們做了個手勢,很快,「影子」特種部隊的所有人都站起了身。他們出發的時候,一共有五十個人,可現在只剩下了區區的二十來人。
李秋風看了一眼前面,這裏離安徽境內還有近百里的路程。光靠雙腿的話,恐怕很難躲過蒙古人的追兵。他向邊上看了一眼,發現有一條狹小了山路,李秋風一指前面:「放棄馬匹,步行從這裏過去!」
才一走出山谷,還沒有走上兩步,李秋風很快就嗅到了危險的味道。還沒有等他來得及讓隊伍四散開來,近八十個蒙古韃子已經從幾個方向圍了上來,領頭的,正是這一路上和他們糾纏了許久的忙哥撤。
「李兄,兄弟只能送到這裏了。」劉戒風向李秋風抱了抱拳:「再往前將由這位顧大嫂負責護送你們到山西和河南交界處,那裡自然會有人接應你們!」
忙哥撤氣得目瞪口呆,心中想要追趕,可又不敢放跑了忽必烈親點的欽犯,咬了咬牙,只能把著口氣咽進了肚子中,讓部下在古阿海的軍隊中換了戰馬,形同瘋狂的向李秋風等人逃跑的路上追了過去。
顧大嫂是個聰明人,她沉默了下后說道:「我本來是山西人,以前有過丈夫,還有兩個兒子,要是活著,都和劉戒風主帥一樣大的年紀了。可是韃子來了后,他們都死了,全都死了。我年幼的時候習過幾天武,就想著為家人報仇,可我也知道光靠一個人的力量不行。我聽說陛下,當時還是漢王的時候,在那招兵買馬,我就從山西千里迢迢趕來投奔漢王。但咱漢軍不招收女兵,正在我絕望的時候,遇到了任曉晟統制,他帶我進了這行。後來,為了配合劉戒風主帥,我就當上了他的『母親』……」
忙哥撤被這些人殺得心驚膽戰,他拿刀指著風雪傲說道:「你,你是誰!」
「大鐵。」馮大爹抱起了兒子的屍體,眼淚悄悄地流了出來:「大鐵,你怎麼就這麼去了,就在半個時辰前,蘭蘭才個你生了一個兒子啊……」
大意之下的忙哥撤,被李秋風一輪猛攻逼得根本無從招架,若不是兩名怯薛軍士兵眼看主將為難急忙上來救援,只怕忙哥撤已經血灑當場。
「不行,這樣下去太消耗時間。」忙哥撤皺著眉頭說道:「古阿海將軍,你帶著人繼續剿滅這些討厭的叛賊,我帶著我的部下,從山側邊饒過去!」
這夾雜著憤怒與仇恨的一刀砍落,久經戰陣的忙哥撤也不禁吃了一驚,急忙向後連退了幾步這才躲開。忙哥撤發現這二十來個漢人作戰的方式完全不同於他過去遇到的宋兵,他們不講究什麼招式,刀刀都簡練實用。而他們身上的每一個部位,都是殺人的武器。
劉戒風不屑地說道:「這算得了什麼?咱漢軍中隨便來個將軍,司徒平一、鐵殘陽不管哪個將軍來了,這點韃子算得了什麼?小子,有機會的話我帶你到漢軍里去看,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軍隊!」
邊上韃子看到這女人兇悍到了這等地步,都是相顧駭然。顧大嫂也不停息,揉身向忙哥撤撲去。但顧大嫂的身後和忙哥撤相去甚遠,身上又帶著重傷,才撲到忙哥撤面前,已被忙哥撤一刀砍中胸前!
馮大鐵已經再也不是當年那個眼看著自己媳婦被韃子侮辱,也不敢出聲的懦夫了,他接過了老爹的朴刀,笑著說道:「爹,當心去吧,俺不會給你丟臉的。蘭蘭有了身孕,您可得好好照看著她啊。」
為了伏擊住李秋風,馬匹都被忙哥撤棄用,這時候他慢慢地走到李秋風不遠處站定,冷冷地笑著說道:「到這裏就結束了,我很佩服你的韌勁,不過把東西交給我吧。」
「不值!」劉戒風想都沒想就說道:「咱們漢人起碼要有十個韃子墊背,死了那才值得!」
當漢軍光復安徽之後,任曉晟命令董宏偉帶著本部人馬,繼續以新附軍的身份進入河南,隨時等候召喚。
撤退到了孫家村的「影子」特種部隊,還沒有來得及喘上口氣,韃子很快又壓了上來。李秋風只能帶著隊員繼續撤退。
……
「風字三號在此!」
一直衝到了河南境內,李秋風身邊連自己算進去,已經只剩下了二十六個人。不過一直尾追著他們的忙哥撤率領的三百怯薛軍,也因為漢人的不斷狙擊,已死傷了一半。這讓忙哥撤心中又疼又恨。在他看來,一個蒙古士兵能抵得上十個漢人,而一個怯薛軍士兵,起碼能抵得上一百個漢人。現在就為了追擊這麼支小部隊,一百多名手下已經死在了漢人的手裡。忙哥撤心中怒氣衝天的時候,有一個問題也一直沒有弄明白,為什麼這些過去看起來懦弱無比、逆來順受的漢人,會突然迸發出那麼大的勇氣和熱情?
忽然,道路邊上閃出一彪人馬,這些人總數在二百人上下,全都穿著新附軍的軍服。為首一員帶隊的將官,二十七、八歲的樣子,手裡橫擔著一條鐵槍,阻住了李秋風等人的去路。
「若不殺你,又怎知我漢人武術之奧妙!」看著殺氣騰騰衝上來的忙哥撤,風雪傲冷聲說道。等忙哥撤衝到面前,他手中之劍輕輕向前一遞,已經刺入忙哥撤心口!
最讓蒙古人憂慮的是,山西離大都不遠,劉戒風隨時都有襲擊大都的可能性。當蒙古軍隊在與漢軍決戰的時候,一旦帝都遭到襲擊,將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這也正是在面對漢軍北伐時,忽必烈不敢投入全部重兵的原因之一。
後有追兵,前無去路,李秋風心中叫了聲苦,正想做最後一搏,忽然看到那新附軍將領對著他笑了一下:「李秋風吧,在下董宏偉,我已接到保護你的命令,你自往前衝去,前面還有人在接應,追兵我幫你擋著!」
目送著李秋風離開,馮大爹匆匆趕了過來:「主帥,韃子正從幾個方向壓了上來。」
可是忙哥撤顯然發現了他的企圖,他也沒有出手,而是一直拎著那把戰刀冷冷地盯著對面的敵人李秋風,就象一個等待著豹子發出致命一擊的獵人!
話音未落,劉戒風已經一腳踹了上去,正好踢在馮大鐵的傷腿上,疼得馮大鐵嗷嗷直叫。「你懂什麼,那可是將來要送到陛下那去的,這女人身上一定有什麼秘密。不過……」劉戒風說到這露出了邪邪的笑容:「這女人的身材夠好,要是……」
李秋風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地上同伴的屍體,咬著牙離開了這裏。
當忙哥撤從後面趕上的時候,他只看到了十來匹啃食著青草的戰馬。他向周圍看了一下,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反賊只有一條路可走,跟我饒大道堵截!」
但是,這並不代表著「影子」部隊就是在那孤軍奮戰,除了龐大的漢人百姓在不斷掩護著這些戰士以外,帝國情報處過去種下的種子開始生根發芽,顯示出了巨大的威力。
怯薛軍雖然精銳,但他們人數既少,連續幾日的不停奔波又讓他們幾乎筋疲力盡。因此在這些士兵的攻擊下,居然只有招架之功勞,毫無還手之力。
這是蒙古軍隊的第七次衝鋒了,對面那些衣衫襤褸,連武器都不全的人,竟然在精銳的蒙古士兵面前爆發出了那麼強大的戰鬥力。他們在一個年輕人的指揮下,個個都好像瘋子一樣,在韃子一次比一次猛烈的衝擊下前赴後繼,捨生忘死……
李秋風看著自己的兄弟們在拚命,但他卻始終沒有動,他不怕死,一點也不怕死,但他知道他的兄弟們為什麼要那麼急著出手,因為他們要為自己殺開一條血路,為了尋覓到逃生的機會。李秋風也在耐心地等待,等待著一個哪怕不是機會的機會。
……
接著,就如同受了感染一樣,其它的戰馬也都停下了腳步,「呼哧呼哧」從鼻子里喘出了粗氣,無論如何也不再肯前進一步。
鬥了半個多時辰,「影子」部隊畢竟人少,雖然格殺了三十多名韃子,但自己卻也有十七名戰士永遠地倒在了這裏。李秋風手刃兩名敵人,左胸也被忙哥撤劃出了一道傷口,他嚯地退下,兇狠的眼光死死地盯著忙哥撤,剩下的七名戰士也都退了回來,在他身邊圍成了一個半圓。李秋風平靜地看著敵人,等待著最後時候的到來!
風雪傲冷冷地說道:「你一個韃子怎配問我的姓名?趁著現在自行了斷,我不想髒了自己的手!」
二十六匹戰馬疾馳而來,忽然,當先的戰馬一個失蹄,跌落到了地上,馬上的騎士猝不及防一下滾落了下來,等重新爬了起來看那馬時,戰馬大口大口吐出白沫。
其實他也沒有見過司徒平一這些人,情報處和軍隊是兩個各自獨立的系統。不過劉戒風只要一空下來,總是會對手下津津樂道地說著這些漢軍將領英勇殺敵的故事,就好像自己親眼看到的一樣。
而就在起義隊伍襲擊、阻擋蒙古人前進的時候,李秋風和他的手下,卻在劉戒風那裡難得的吃上了一頓安穩飯,美美地睡上了一覺。多日奔波失去的體力,得到了有效地補充。
一看蒙古人大隊人馬來到,算著李秋風等人去了也有一段時候了,現在的董宏偉已經不再僅僅憑著血氣之勇和敵人廝殺,他打了個呼哨:「兄弟們,閃人!」
「全部,殺了!」從忙哥撤的嘴裏冷冷地迸出了這幾個字。
「吃一點東西吧。」李秋風將塊乾糧遞給了顧大嫂。
可是馮大爹卻象沒有聽到一樣,一個人怔怔的跪倒在了一具屍體面前,那是他的兒子。
顧大嫂後退數步,怔怔地看著胸口不斷流出的鮮血。她扭頭看了眼李秋風,眼中流露出的目光,就如同慈母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孩子一般。顧大嫂慢慢的倒了下去,臉上之中帶著一絲平和的微笑……
馮大爹點了點頭,看了眼越來越壯實的兒子馮大鐵,將手中的朴刀遞到了兒子手裡:「兔崽子,好好跟著主帥干,這把刀是當年你老子用過的,現在交給你了!」
一個抱著劍的年輕人冷冷地走了出來,他對著李秋風說道:「走吧,這裏交給我了。」
「主帥。」馮大鐵忽然涎著臉說道:「那個抓來的生番女人你別老自己藏著啊,也多給弟兄們看上幾眼……」
頓時,忙哥撤背後響起了一陣低低的驚呼。這「中原獵人」董宏偉的名字,就算這些怯薛軍的士兵也早有耳聞。
這個顧大嫂只是情報處的外圍人員,身份是用來掩護劉戒風的,不過畢竟經驗老到,這一路上也看出了其中的不對。
一聲令下之後,二百多士兵蜂擁而上,轉眼就將忙哥撤和他的部下團團包圍起來!
從牛家村的逃脫,並不意味的危險的結束。反而,這讓忙哥撤將追捕的範圍縮小到了以牛家村為中心的一帶,並且調集人手,對附近百里之內的村子形成合圍之勢!
「大爹,主帥在這,主帥在這,他還活著!」忽然,有人在屍體堆中發現了受了重傷的劉戒風,發現他依然有氣,驚喜地叫了出來!
等李秋風等人過去之後,董宏偉橫槍立馬,擋在路的當中,自后追來的忙哥撤,看到居然有一隊新附軍敢橫擋在自己面前,不禁大怒罵道:「大胆,你等身為新附軍,怎麼敢放走皇上點名捉拿的反賊!」
殘陽如雪,冷風如刀。戰場上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屍體。兩千人的起義隊伍,已經在這倒下了五百多人,剩下的主力在完成了任務之後,劉戒風已經讓他們向深山中撤了下去,他自己帶著一百人親自在後面斷後。
這下激起了忙哥撤的怒火,他狂叫了一聲,舉刀就向風雪傲衝去。
已經漸漸要靠近安徽了,那裡是大漢帝國的地盤,如果讓他們進入安徽,忙哥撤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無計可施。忙哥撤儘力催促著部下奮力向前,這一來又漸漸和古阿海的大軍拉來了距離……
可是大鐵再也聽不到了,他再也見不到那個生番女人,甚至再也見不到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兒子。那把馮大爹的刀,還緊緊地攥在他的手裡,刀口上的鮮血,依然在一滴一滴的落下……
始終收拾不下敵人,丟盡了面子的古阿海,咬著牙點頭說道:「你只管放心去吧,今日我要不殺光這些漢人,咱蒙古人的臉面也就沒有地方放了!」
……
……
李秋風道了聲謝,策馬從董宏偉身邊一路奔去。這一路上,為了掩護他們,情報處幾乎已經動員了所有的資源。劉戒風,董宏偉……在韃子的地盤,究竟情報處還有多少力量?
終於漸漸追近了,忙哥撤甚至可以看清敵人的背影。咬牙切齒的忙哥撤,舉起了手中大馬刀,狂呼小叫著,瘋狂地催動著戰馬,再有幾步,再有幾步就能追上了!
……
他抬頭看了眼顧大嫂,也就是四十歲左右的年紀,可頭髮已經全部花白了,歲月的滄桑已經在她臉上刻下了深深的印痕。就是這樣的女人,承受著喪夫喪子的巨大悲痛,在為著帝國忠心耿耿地服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