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蔡家

「文和兄弟目光銳利，佩服佩服。」孫熙魚見慣不慣：「這位正是丁軍務的公子丁雲毅！丁巡檢，來見過蔡先生。」

孫熙魚也是習慣了，不以為意：「前些日子料羅灣一戰，我大明水師大破紅夷和劉香聯軍。有個少年，跳上紅夷戰船，格斃二人，傷一人，奪紅夷戰船一條，這樣的人當不當得起英雄二字？」

孫熙魚叫住了丁雲毅：「鬼王丸有26條船，400餘號人，難道你憑藉澎湖島上的十多個兄弟便想打贏了嗎？那是憑白送死！」

蔡啟珍淡淡的回了一聲：「這世上的少年英雄滿地都是，打贏過一次架的是少年英雄，賭贏過一次錢的在賭客心裏又何嘗不是少年英雄？不知道你老孫要給我介紹什麼樣的『少年英雄』那？」

既然明白了這層，丁雲毅反而變得心平氣和起來，微微一揖：「蔡家實力雄厚，我聽孫先生說過了，這次我是來請文和先生幫忙的。」

「我想請蔡家和我一起對付大海盜鬼王丸，剷除這股凶寇。」

可現在自己能夠怎麼辦？

丁雲毅立刻明白，想來客棧里也到處都是他蔡家的眼線，自己生擒段三兒，只怕早就傳到蔡家耳朵里了。再一細想，那個敲門的小二怕也是蔡家安排下的眼線。

孫熙魚一口應允。時間緊迫，也不及安排，直接帶了丁雲毅和秦雲去拜訪蔡家，客棧里的銀子煩請謝玄在此看管。又留下了段三兒。

「澎湖巡檢丁雲毅見過蔡先生！」

來到蔡家門口，果然氣派得很。

「正是這個意思。」孫熙魚點點頭道：「要想擊退鬼王丸，非得請他出面不可。他只在鬼王丸手下吃過虧，早想報復，但鬼王丸次后雖然勢力大不如前，可鬼王丸極其兇悍，蔡啟珍也不敢輕舉妄動。可是這人脾氣古怪，能不能請得動就難說了。」

蔡啟珍大咧咧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我這裏雖然不是什麼深宮大院，但也不是尋常人等就能進來的。前段時候京城來了個工部主事見我，尚且等了我五七天。只不過丁軍務勤政愛民，兩袖清風，剛正不阿，蔡某素來仰慕，這才給了丁軍務一個面子，讓你走進了這裏。」

說完又不忘了補充一句：「他有一個小兒子，叫蔡九洲，字振興，今年只有十九歲，卻生得膀大腰圓，從小就習海戰之法，十六歲就成了蔡啟珍的左膀右臂，眼下蔡家許多事情都是他在那裡負責。」

丁雲毅頓時明白：「孫先生的意思是讓我找蔡家幫忙？」

大堂里也傳來笑聲：「老孫，好段時間沒有見到了，去哪裡喝花酒了？」

說著先朝秦雲看了眼：「想來這『少年英雄』你也帶來了，這位雙手白凈，指甲長，不似能打架的。至於這位……」

「文和兄，兄弟這次來是要給你引見一位少年英雄的。」孫熙魚才一坐定便說道。

一進蔡家，迎面而來便是一個的大院子，幾十個十八九歲，二十郎當的大小夥子正在那裡練武。

丁雲毅心中竟然。蔡啟珍不過是看了一眼，便分辨出來，而且其實他早就已經知道料羅灣之戰中自己的那些「事迹」了。

的確，以寡勝眾不是沒有，但雙方的實力相差實在太過懸殊，但貿然一戰，就是送死。

「孫先生請講。」丁雲毅一聽有了希望，恭恭敬敬地道。

「非得請出一個人來。」孫熙魚伸出一根手指說道：「這人就住泉州，姓蔡，名啟珍，字文和，宋朝四大家之一蔡襄之後。是福建有名的商人，專走海上。這人是我福建乃至整個大明數一數二的海上商人，光福船就有三艘，每艘配置大發虎蹲炮1門，大佛郎機8門，碗口銃3門，噴筒60具，鳥銃10支，煙罐100個……又有樓船、栢槽、沙船、蒼船、銅絞艄、海舫眾多。行走海上，海盜等閑不敢犯之。只之前曾與全盛時期的鬼王丸打過一次，雖然損失幾條船，但獲取卻安然脫險。蔡家船隊實力之強，可想而知。但他們也和鬼王丸結下了仇。」

丁雲毅心中奇怪，難道蔡啟珍早就知道自己要來？

見到孫熙魚進來，只當他後面的丁雲毅和秦雲是其隨從，蔡啟珍也沒有在意，請孫熙魚坐了下來。

丁雲毅悄悄觀察，發現蔡九洲眼睛亮了一下，蔡啟珍卻依舊不動聲色：「不過略略能打一下，也未必當得起英雄。」

他脾氣果然古怪，客人面前絲毫面子也都不給。

孫熙魚也是這裏常客，和門口看門的家丁說了聲，家丁進去通報，不一會便出來說蔡老爺有請。

「丁巡檢，你這麼去只是送死！」

丁雲毅的平靜也有些出乎蔡家父子的意料，蔡啟珍多看了面前這個年輕人幾眼：「說說看，要我幫些什麼忙那？」

進了大堂，孫熙魚笑道：「文和兄，兄弟前來打擾你了。」

丁雲毅和秦雲心中都是一驚。蔡九洲笑道：「丁巡檢好身手那，客棧下不過一個照面，段三兒便成了階下之囚。只是後來段三兒被你擒進房內，我們的人只聽到了幾聲慘呼，你對段三兒做了什麼我們可就不知道了。」

他的目光又落到了丁雲毅的身上：「想來這位就是福建丁遠肇丁軍務的公子丁雲毅了吧？」

裏面一對父子坐在那裡，見到客人進來也不起身迎接，想來就是蔡啟珍和蔡九洲父子了。蔡九洲看起來眉目清秀，斯斯文文的，怎麼看也不像是脾氣火爆的性格。

丁雲毅在那想了一下：「煩請孫先生帶我去拜訪一下這個蔡家。」

謝玄也是泉州當地人，介面道：「蔡九洲這人仗義疏財，口碑甚好，只是脾氣大了一些，稍有不慎便火爆之極。」

正在這時，蔡啟珍之子蔡九洲微微一笑：「丁巡檢，怎麼沒有把段三兒帶來那？」

一句話讓丁雲毅冷靜了下來。

孫熙魚似已幫他想好：「辦法不是沒有，但要看丁巡檢有沒有這個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