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大海之王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戰便戰，死便死
整個澎湖的軍民，都爆發出了潮水一般的歡呼。
她唱了一遍又一遍，等唱到第三遍的時候，弟兄們紛紛跟著唱了起來：
「若我回不來呢？」丁雲毅認真地問道。
丁雲毅也情不自禁的加入到了合唱的行列中，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景。
使者的態度非常傲慢：「是的，我劉大首領艦隊已經嘯聚海面，澎湖旦夕將被夷為平地，劉大首領有言，若澎湖肯放棄抵抗，或可倖免。」
「回守備，劉香艦隊已近澎湖！」
韓小小站了起來，走到丁雲毅的身邊：「丁巡檢，明日我會去海邊，為你等彈奏助威。丁巡檢何時得勝歸來，小小何時才停止彈奏。」
這些幸運的弟兄們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美妙的琵琶，他們無論如何也都想不到世上竟然還有如此動人的樂曲，一個個都聽得如痴如醉。
這是一次挑戰，也是一次機遇，讓自己的「虎賁衛」名滿天下的機遇。
……
呼
大戰，已經到來！
韓小小淡淡在那笑著：「若是你回不來了，小小便一直在海邊彈奏，直到變成一塊石頭。今立此誓，若有違背，人神共譴！」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是，各軍準備！」
韓小小不知疲倦的彈著琵琶，琵琶聲配合著弟兄們的歌聲，顯得如此的慷慨豪邁。
「好，各軍準備！」
丁雲毅緩緩的將「龍牙」收鞘：「帶著這條胳膊回去，告訴劉香，澎湖只有站著死的大明好漢子，沒有貪生怕死的懦夫！」
「等等。」李國急忙勸阻道：「首領，天色將暗，不利進攻，還是暫時忍耐到明天吧。」
在這些人中，丁雲毅看到了韓小小和她的兩個侍女小唯和小芸，也更加驚訝的看到阿喜居然和她們並肩而立。
所有人員都已就位，丁雲毅卻驚訝的發現那些澎湖百姓並沒有聽自己的命令躲到安全的地方去。
其實這些百姓不想躲，也沒有地方躲。澎湖只有這麼大，一旦連丁巡檢都守不住了，大傢伙還能跑到哪裡去？
澎湖的軍民們用最整齊劃一的呼聲回答了他：
丁雲毅也大笑：「我也立下一誓，我是殺不退那些海盜，再不活在這個世上！」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火堆已經點了起來。
「戰便戰，死便死！」
不一會，劉香的使者出現在了丁雲毅的面前，丁雲毅淡淡一笑：「是來勸降的嗎？」
丁雲毅非常奇怪在這個時候，自己的內心居然是如此的平靜。他的心裏沒有害怕，沒有擔心，相反，卻有一種隱隱期待。
丁雲毅答應了她的請求。
大明開國皇帝朱元璋掃六合，逐蒙元，乃建大明！眼下的大明雖然衰了、弱了，但若人人都如澎湖的軍民一般，這大明，亡不了！
士兵們一起大聲吶喊：「我等皆願隨守備死戰！」
幾十個兄弟團團坐著，在正中的火把邊上，
眼前的這一切，讓人熱血沸騰、心情澎湃。
「萬眾一心兮，群山可撼……主將親我兮，勝如父母……殺盡倭奴兮，覓個封侯。殺盡倭奴兮，覓個封侯！」
……
丁雲毅沒有去勸他們，臉上反而露出了笑容，或者這正是自己想要看到的一幕。人心齊，移不了泰山，但人心齊，卻足以讓自己防禦澎湖的把握更多了幾分。
「守備，劉香派出使者等島！」
「戰便戰，死便死！」丁雲毅大聲喝道：「明日開戰，丁某身先士卒，你等與我浴血奮戰，都是我的兄弟！海盜猖獗，便讓他領教我大明好漢子的勇武！」
韓小小告訴丁雲毅，大戰在即，人人都在忙碌，但自己什麼本事也沒有，願以一曲琵琶，慰問即將奔赴戰場的弟兄們。
「見！」丁雲毅大聲道。
劉香看了看天，也只能把一口氣暫時壓了下來……
戰便戰，死便死！
只要這次能夠擊敗了劉
說著，有意無意朝坐在士兵們中的丁雲毅看了眼，接著撥動琵琶唱道：
「混帳！」看著面前面色慘白，已只剩下一條胳膊的使者，劉香勃然大怒：「丁雲毅如此不知好歹，傷我使者，我必屠島！傳令即刻進攻！」
說這，他深深的吸了口氣：「你們可有膽量與我一戰？」
韓小小微笑道：「當日在泉州的時候，你們的丁守備教了我一首戚繼光戚將軍的『凱歌』，小小願將此歌獻給諸位勇士！」
「戰便戰，死便死！」丁雲毅的聲音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我澎湖來過海盜，也來過紅夷，他們都佔領過這個地方，但現在，有我丁雲毅在，沒有我的許可，擅自登島者，死！劉香想要劫掠澎湖，除非澎湖再也沒有一個活人！即便劉香真的佔領了澎湖，我也必讓他們什麼也都得不到！這是我大明的澎湖！」
丁雲毅又笑了……
韓小小靜靜的坐在那
「萬眾一心兮，群山可撼。惟忠與義兮，氣沖斗牛。主將親我兮，勝如父母。干犯軍法兮，身不自由。號令明兮，賞罰信。赴水火兮，敢遲留！上報天子兮，下救黔首。殺盡倭奴兮，覓個封侯。殺盡倭奴兮，覓個封侯！」
他們的丁巡檢無所畏懼，澎湖也同樣無所畏懼！
「戰便戰，死便死！」
隨著這一道道命令，早就嚴陣以待的澎湖迅速開始行動起來。
丁雲毅裂嘴笑了笑，手忽然一動，一道寒光掠過，接著一聲慘呼從使者嘴裏傳出，一隻胳膊已經落到地上。
等到一曲琵琶結束，這些士兵們竟然都忘了鼓掌，還沉醉在方才美妙動人的樂曲中。
一縷悠揚的琵琶聲在上空飄蕩。
終於，琵琶聲和歌聲同時停止。
「荷——荷——荷——」
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整齊。弟兄們一遍又一遍的唱著，到了後來，越來越多的加入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