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大海之王
第二百一十六章 分兵
這一戰後中原只怕再無人不知道丁雲毅之名！
「大人，告辭！」
洪承疇的目光，再次落到了丁雲毅的身上。
「五日？哪裡用得了五日。」洪承疇笑道：「你先發，援軍隨後立刻出征，你到達潁州后，若能在那堅持五日，我的大軍早就在反賊身後大舉襲之了！」
說著面向賀人龍、艾萬年：「兩位副鎮，都聽到了嗎？你二人這就整點兵馬，立刻出發，不得有誤！有丁雲毅在那堅持五日，你等自后襲擊，反賊必敗！」
那日他找個借口，殺將立威，眼下情況卻又不再一樣，他一點段三兒手中戰旗：「但有一樣規矩沒有變，戰旗所到之處，爾等皆需用命！還有三條規矩爾等牢記。見旗不進者，殺！聞敵後退者，殺！斬首少於三級者，殺！」
衝突敵陣第一功！
「多謝大人。」丁雲毅心中感激莫名：「雲毅絕不敢忘了大人恩情！」
在那誇獎幾句，語氣一變：「但我觀你，殺氣太重，這於前途有礙，需得努力改之。我這話你或者聽不進去，但既有載寧書信在此，我也不怕得罪人，只能說給你聽。昔日名將戚繼光陣前尚能饒人三分，何況你乎？切切切切。」
只是傳言卻讓剛度過了大捷喜悅的洪承疇卻再高興不起來，張獻忠兵敗后，一下失去了蹤影，而在河南戰場的二十萬流寇，也只剩下了幾萬人在和官兵繼續糾纏。
「督帥，我還有一個要求，督帥若
丁雲毅搖了搖頭，賀逢聖面色凝重異常：「賀人龍善戰，艾萬年有謀，都是朝廷不可多得的將才，只可惜二人妒心稍重，你前日又奮勇殺敵，讓賀人龍面上無光，我怕他們這次不肯儘力救援那。」
「在！」兩名副總兵站了起來。
尤其是他那句「斬首少於三級者，殺！」更是被人津津樂道。
丁雲毅一拱手，來到那些騎兵面前。
一出大營，見國子監祭酒賀逢聖正在那等著自己，想起了張肯堂交給自己的信，急忙拿出遞了上去。
「是，謹遵督帥號令！」
「見旗不進者，殺！聞敵後退者，殺！斬首少於三級者，殺！」
一時間議論聲頓時安靜下來，這個時候，誰也不敢輕易發表意見。
他盾中十九箭，身帶八傷，雖然都是些皮肉傷，都不嚴重，但在軍士們的傳言里，卻逐漸了的變了一種說法。
傳言往往比真實情況更使人相信。中一箭斷一箭，中二十七箭而破敵，這哪裡還是人？簡直就是戰神。
這些騎兵有的是那日跟隨丁雲毅陷陣殺敵的，有的仰慕丁雲毅威風，見到丁雲毅前來，一個個都下馬，大聲道：「我等見過將軍，願隨將軍殺敵！」
丁雲毅默默點了點頭，這次潁州之行讓他有了一種不詳的感覺。尤其是對洪承疇，原本對他有了幾分好感，現在因為這
「殺也只會殺鳳陽官員，與他們有何干係？」賀逢聖嘆息一聲：「他們負責的是中原之地的剿賊，可不管安徽的事情。鳳陽一旦丟了，他們頂多是追剿不利，弄個戴罪立功，仍留任上也就是了。你需知道，現在正當是用人之機，這些手中有兵，又能打仗的將領，朝廷是不會輕易動的，還得繼續靠著他們剿賊那！還有那洪督帥，現在面上對你甚是信任，但你終究不是他的嫡系，他怕也不會對你用心那。」
「好，你願領軍再好不過」！洪承疇大喜：「我仍舊給你三百精騎，再從各部挑選五百騎，湊足八百騎兵於你。同時，我命潁州知州尹夢龍全力協助於你。」
丁雲毅大是不以為然，陣前殺敵，難道還要手下留情不成？不過他是前輩，自己也不好公開反駁，唯唯諾諾的應了下來。
賀逢聖面色一正：「我幫你不是你，而是這個朝廷！」
丁雲毅把心中想法全盤托出：「潁州富裕之地，兵備不整，不似中原，天天都在打仗，兵士早已習慣，那裡只怕軍隊沒有做好應戰準備，因此難堪大任。丁雲毅率八百騎兵，到達潁州之後頂多隻能支撐五日，若五日內援軍未到，丁雲毅恐怕獨木難支。」
丁雲毅拿過段三兒手中戰旗，厲聲道：「眾將士，殺敵報國，建功立
「轟」的一下，一眾將官頓時竊竊私語起來，一會，眼睛全落到了丁雲毅的身上。
此時那八百騎兵已經集合完畢，賀逢聖揮了揮手：「去吧，去吧，我們這些讀書人上不得馬，殺不得賊，要定中原，總還得靠你們才是。」
「誰？」丁雲毅急忙追問道。
「我奉聖明犒軍，原早該回去了，但卻留了下來，正是為了這層。」賀逢聖的聲音愈發低了下來：「你此去，千萬小心，我想方設法繼續賴在這裏不走，總得督促著洪督帥努力向前才是。還有一人，或者可以扭轉局勢。」
丁雲毅急忙道：「雲毅一到軍中，忙得實在是忘記了。」
丁雲毅一戰成名，再無人敢小覷其半分，他站起身來說道：「我還是那句話。督帥八路進剿，反賊必然四路分兵。一路河南應對，一路走陝西，一路走四川。最後一路，必是徑取鳳陽無疑！督帥，張逆獻忠在戰場已經失蹤兩日，高逆迎祥、李逆自成，自滎陽大會以來音訊全無。怕是離開河南遠了！」
賀逢聖看看左右無人，忽然道：「這次你分兵救援潁州，知道我最擔心什麼嗎？」
這一任務非但要馬快人勇，而且單獨面對聲勢浩大的反賊，任務極重，一時間眾將面面相覷，誰也不敢起身。
丁雲毅初來時便預言高迎祥將成為反賊之首，當時眾人還不相信，但沒有想到現在卻居然一言成真了。
「諸位，我剛剛
賀逢聖點了點頭：「項文，載寧在信中再三對你稱讚，說你必然成為朝廷棟樑之才，換在之前，我是不太相信的，但前日一戰，你鋒芒必露，殺得反賊大敗而潰，我也折服，這當真是我朝廷之福那。」
賀逢聖草草看了一下：「項文，既然有我門生的信，為何不早些拿出來給我？」
丁雲毅一戰成功，揚名中原！
居然向督帥提出要求，丁雲毅膽子也大，洪承疇不以為意：「只管說。」
洪承疇在那沉吟半晌：「四路分兵，四路分兵。一旦被反賊打到鳳陽。又或進了四川。那還了得？也罷，反賊四路出兵，我也合八路為四路。傳我令，一路立刻奔援四川，又飛馬傳報女總兵秦良玉，讓其小心提防。一路兵進陝西。尾追堵截。一路由我親自指揮，在河南繼續進剿賊寇。至於東進之敵」
丁雲毅一怔之下說道：「鳳陽乃是中都，皇陵皆在那裡，一旦有失，人人有罪，他們難道不怕被殺頭嗎？」
「而在我正面戰場，高逆迎祥、李逆自成、張逆獻忠等主力，都已失去蹤影。我八路圍剿之軍，現在面對的都只是一些真正意義上的流寇，而且其並我與我交戰，只在各處流竄！」洪承疇憂心忡忡：「諸位，以為如何？」
「監軍何露遙
「上馬！」丁雲毅率先上馬：「從今後規矩得改一改，戰前不必下馬。」
部署一一安排完畢，洪承疇再三叮囑丁雲毅的動作一定要快，這才放心放丁雲毅離去。
信陽一戰，丁雲毅殺出赫赫威名，此時想躲也躲不了了，乾脆大聲說道：「督帥，賊兵去得久了，霍邱怕是不能及時趕到，我願領一軍，馳援潁州！」
都在傳說那個從台灣來的五虎游擊將軍，帶著他的七個部下，衝殺敵陣，身上總共中了二十七箭，每中一箭即斬斷一箭，以二十七箭為代價，連殺百余流寇悍將，被流寇驚為天人，乃至大敗。
「你二人各領一軍。給我追上去！」洪承疇吩咐了，又道：「只是我需一軍。快馬賓士，追上反賊，在霍邱或者潁州擋住反賊，誰人敢擔此重任？」
「丁雲毅，你說呢？」見沒有人回答。洪承疇直接點將問道。
丁雲毅才到時，洪承疇和眾人一樣，對他的話半句也都不信，但他前日大敗張獻忠，在洪承疇心目中的分量已不一樣，人的心態一旦變了，對對方的話態度便也自然就不一樣。
他在那遲疑一下：「賀人龍、艾萬年！」
那面戰旗，隨之迎風招展：武勇忠烈虎賁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