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大海之王
第二百七十一章 妻妾
「妾跪迎夫君。」鄧憐玉跪在地聲，輕聲說道。
他現在已經有了一妻二妾，到了明年，陳圓圓也可以正式嫁給夫君了，可天知道他將來還會有多少個。
陳圓圓俯在韓小小耳邊道：「看來咱們夫君要不了多少時候便又要多一個小妾了。
鄧憐玉在嫁給丁雲毅之前，根本就不認得這個男人，也無從談一個「愛」字，只不過遵循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想法而已，但丁雲毅說了方才話，卻讓鄧憐玉倍加敬重。
「大奶奶。」三個女人收住笑容，一起一本正經地道。
過半晌，鄧憐玉忽然輕聲道：「妾身會，雖然談不得精通，但也還是見得人的。」
韓小小笑道：「什麼老爺？我們家的這位夫君最討厭別人叫他老爺，你叫他丁大人，丁大哥都可以，哪怕直接呼他名字他也不生氣，可一聽到老爺這兩個字就煩心。」
丁雲毅在台灣的家熱鬧開了。
鄧憐玉淡淡地道：「請夫君在家中專門開闢出兩間屋子出來，以供我來教授。一來我拋頭露面于禮法不合，二來這女紅也該心平氣和，盡量少受外界打擾。」
這一來，又輪到丁雲毅尷尬了，心裏直罵自己妹妹怎麼那麼「不懂事」。
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鄧憐玉居然真的跪了下來。
「丁大哥回來了。」阿喜、韓小小、陳圓圓一起驚喜的叫了出來。
兩人為了昨天最後一把麻將鬧了一陣，韓小小忽然輕輕咳嗽了聲：「大奶奶來了。」
「就是，就是。」阿喜一迭聲地道：「要教她打麻將她也不學」說到這，忽然想起了什麼：「圓圓。你昨天最後那把出沖給我的銀子可還沒有給呢。」
「副鎮，方鳳凰求見副鎮。」
「大奶奶恕罪。」呂雪急忙在一邊道：「我們聽說老大人回來了，都歡喜的和什麼似的，一時慌亂，忘記了通知大奶奶。」
「那這怎麼回事？」丁雲毅指了指面前飯菜。
「是。」方鳳凰點頭道：「鳳凰的父親原是個讀書人，後來**為賊，但不敢忘記本分，鳳凰出生略懂事後，便教鳳凰讀書認字。」
「答應，全部答應。」一聽是在這個簡單的事，丁雲毅想也不想就答道。
韓小小倒是告訴阿喜和陳圓圓，咱們的夫君出去一次，回來一準陞官，這次又撈到了副將回來，要再出去幾次，沒準就能封王爺了。到時候，自己這些人可就都是王妃了。
「夫人但說無妨。」見夫人答應了，丁雲毅精神大振。
這一來不光是才進來的丁雲毅怔在了那裡。就連阿喜這三個女子也都傻了。
「老爺回來了，老爺回來了。」呂雪、呂慧兩姐妹興沖沖的進來道。
呂雪、呂慧趕緊吩咐上飯菜，誰想到那些飯菜一端上來，丁雲毅的眼睛有些看直了。
丁雲毅也喝了，放下杯子問道：「鳳凰，聽你說話，似乎也念過書？」
「啊，這樣啊，那好。」丁雲毅心中讚歎，可又有一些苦笑。
自己餓了大半天了，原想著回來能好好吃一頓，卻還是吃這些。不過自己的這些妻妾賢惠如此，自己也該覺得幸運了。
這一問倒問得有些尷尬。阿喜是漁女出身，哪裡懂什麼女紅？韓小小、陳圓圓詩詞歌賦、吹拉彈唱、唱曲舞蹈無不精通，但女紅上卻要差得許多。呂雪、呂慧這些丫鬟，從小接受的便是如何服侍韓小小、陳圓圓這樣的女子，屬於貼身丫鬟，女紅自然有專門的老媽子負責。
「總能夠報仇的。」丁雲毅淡淡地道：「海盜同盟不能為朝廷所容，更加不能為鄭芝龍所容，遲早都會開戰的。到時候我總會為你報仇。」
一人一碗粥，幾樣簡單素菜，便再沒有別的了。
「方鳳凰？」丁雲毅怔了一下：「哦。讓她進來吧。」
韓小小皺了下眉頭：「怎麼那麼沒有規矩
韓小小看出丁雲毅心事，「撲哧」一聲笑了：「呂雪。去給夫君弄些乾的，他是男人，不比我們這些女人，不吃飽了哪有力氣打仗。」
見是夫君認的妹子，阿喜、韓小小和陳圓圓都喜歡得不得了，尤其是阿喜，一把把小土拉到自己身邊，問長問短。
丁雲毅抿了抿嘴，這也是個苦命的人。方鳳凰今年二十歲，若在內地，早已嫁人生子，可在海盜之中，卻是痴心妄想。她一個大姑娘要帶領一批海盜，和官兵，和比自己勢力強的周旋，也真難為她了。
韓小小卻像是看出了一些什麼，笑著道：「方姑娘，沒什麼，你們盟主在家裡原是最沒有規矩的，一起吃點吧。也沒有什麼好菜。」
大奶奶都跪下了，阿喜這三個女子連著呂雪、呂慧這些丫鬟也都一齊跪倒在了地上：「見過夫君見過大人……都起來，都起來。」丁雲毅玩笑沒有開成，卻是大煞風景，沒好氣地說道：「我就是和你們說句笑話，你們還一個個都算了。算了，以後再也不和你們開玩笑了，我定條規矩，在我丁家不用跪！」
韓小小聽了抿嘴一笑。
丁雲毅一坐下，看到這麼多女人圍著自己轉，丁雲毅心情這才舒暢了些：「吃飯，吃飯，肚子餓了，剛在災民營那喝了碗粥，實在是墊不飽肚子。」
「多謝盟主！」方鳳凰站起來感激地道。
誰想到小土卻搖了搖頭：「哥，你和嫂子們吃什麼我也吃什麼，我在山東時候，根本吃不上這些好吃的。」
方鳳凰忽然道：「肯請盟主賞酒。」
自己這位夫君，不折不扣的是為大英雄、大豪傑，無論在海上、在中原、在邊關，總是能夠立功殺敵，天下敬服，不過他的桃花運似乎和他官途一樣，總是來得那麼強烈突然。
「哦，你母親呢？」丁
眼珠子轉了轉：「小土才剛到咱家，咱怎麼著也得弄點好吃的是不？快，快，把好吃的都端上來。」
「啊，對，對，不吃飽了哪有力氣打仗。」丁雲毅一聽大喜。還不忘了交代一聲：「給我拿罈子酒出來，今日夫妻團聚，咱得好好的喝上一頓。阿湖呢？阿喜。阿湖這小子又跑到哪裡去了？」
這次回來，總不會再這樣了吧？
丁雲毅頓時愁眉苦臉，你不要吃，難道本盟主便不要吃了嗎？
丁雲毅大是尷尬，自己本來是順口開句玩笑，誰想到自己這個正房居然當真了？沒勁，沒勁。
方鳳凰有些為難，盟主這是全家團聚。自己在這湊什麼熱鬧。
「方姐姐，坐到這邊來。」小土站了起來，連蹦帶跳來到方鳳凰身邊，不容分說，拉著方鳳凰就坐了下來。
一眾女人這才起身。
方鳳凰更加不用說了，讓她輪刀舞劍，搶劫海船是拿手好戲，但要讓她拿根繡花針未免便要戰戰兢兢。
其實她心裏也知道，自己和她們格格不入，總不能到一起去……都在那說什麼呢。看到本大人來了，還不跪迎？」丁雲毅的笑聲從外面傳來。
方鳳凰一走進來，見到盟主正準備吃飯，也是怔了一下，然後道：「盟主，糧食全部下完，方鳳凰這就回去了。」
「去澎湖了。」阿喜一邊和小土說著話，一邊順口答道。
「沒有啊，我們只自己在家玩麻將。」韓小小奇怪的回道。
「不怪你們。不怪你們。」鄧憐玉輕聲道。
可這兩個女人哪裡知道，丁雲毅憂國憂民是真的，一心為了災民著想，恨不得多救一些災民也是真的，只是他卻斷然不肯虧待自己。
在他妻子的心中，這位丈夫什麼都好，可就是老喜歡往外跑，上次才剛從中原剿匪回來，在家裡屁股還沒有坐熱呢，結果就又跑到遼東去了。
「盟主平時就吃這些？」方鳳凰看到丁雲毅吃的有些吃
「回去？」丁雲毅拿筷子在面前的菜里撥了會：「這都快晚上了，你還得去船上過夜。啊，飯還沒有吃吧，在這一起吃點。」
「你們和別人打麻將，把老子的家當都給輸光了？」丁雲毅抬起頭來，滿臉疑惑。
「沒人通知她。」呂雪吐了下舌頭。
「瞎說。」陳圓圓趕緊叫了起來：「那張牌明明呂雪已經抓過牌了，你才說要糊的。」
總算拿上來了一小罈子酒，丁雲毅就著酒，吃著幾樣乾巴巴的菜，嘴裏實在清淡。
「在家裡，別什麼盟主不盟主的。」丁雲毅一怔，隨即讓人給她拿來一隻杯子，倒上了酒，方鳳凰舉起酒杯道：「盟主威名動于天下，朝廷如何，鳳凰原是不知的，但我群盜並起，從來也沒有過一個首領。盟主卻憑一己之力，整合群盜，使我海上群賊皆知盜賊亦有法度，海賊亦有規矩，亘古未有。今日鳳凰又親眼所見，盟主于災年生活亦是如此清苦，心中敬佩，不能用言語表之，以此酒略表鳳凰敬意。」
小土大著膽子看去，心中又有一些奇怪，自己只有一個哥，怎麼卻有那麼多的嫂子？她輪流著一口一個「嫂子」叫過去。就連呂雪、呂慧也都沒有漏掉，弄得這兩個丫鬟兩張大紅臉。
學會女紅這門本事的話總能夠多為她們提供一項謀生的手段吧……
陳圓圓在邊上嘆了口氣：「咱們這位大奶奶那，看到咱們也是客客氣氣的，可就是整日不見一個笑容，成天躲在屋子裡也不出來。沒辦法，誰讓咱們的出身沒有她好？或者她看不上咱們也是有的。」
來了客人，韓小小吩咐再加兩個菜來，方鳳凰再三不肯，只說她們吃什麼自己也吃什麼，韓小小便也隨她去了。
方鳳凰神色略有些黯淡：「我母親本是祖輩海盜，父親也是被他擄去爾後成婚的。後來鄭芝龍剿匪，鳳凰父母全部死在了鄭芝龍的手上，鳳凰若不能為父母報此
「哦？」丁雲毅本來沒有指望鄧憐玉，但此時一聽邊喜道：「這樣最好，我見災民之中多有十來歲的小姑娘，我想把她們集中起來，你再找幾個人，一起教她們女紅，材料我來負責，等教會之後，便由海船販賣各處，也使她們能夠自食其力，脫離勞作之苦。夫人若是能夠教授，不勝感激。」
但問題是，這些東西吃下去，肚子非餓得咕咕叫不可。
他心裏的想法其實簡單，那些災民中的女孩，總得讓她們學些手藝，擺脫她們現在的命運，否則她們無非就是面朝黃土背朝天，一輩子都是這樣了。
「啊。」鄧憐玉一直到現在還是有些不太習慣這個稱呼：「聽說夫君回來了？怎麼也沒有人提前告訴我下？我這妝都還沒有上呢。」
韓小小這才恍然大悟，笑道：「夫君，台灣來了那麼多的災民，糧食緊張，我等既然身為夫君大人的妻妾，自然當為夫君分擔，因此便也定下了這規矩，災荒什麼時候過去，我們什麼時候再吃魚肉。」
說這朝邊上看看：「大奶奶呢？」
丁雲毅「虛偽」的本質是瞞不過他幾個小妾的，人人抿嘴偷笑，方鳳凰和鄧憐玉卻信以為真，當真以為丁雲毅如此憂國憂民。
鄧憐玉略一沉吟：「可以，不過我也有個要求。」
丁雲毅把縮在後面的小土拉了出來：「來，給你們介紹下。這是我在山東時候認的妹子小土。小土，這些都是你的嫂子，叫嫂子。」
方鳳凰也是差不多的心思。她萬萬沒有想到，盟主為了災民，生活竟是如此艱辛。自己和海盜門千辛萬苦弄來的糧食，和盟主一比也便不算什麼了。
老子成天吃這些？那非得餓死不可。丁雲毅乾笑道：「各地災年，多虧了弟兄們到處周轉。還有你們不斷運送糧食到台灣才能勉強度日，本盟主實在是沒有心思吃大魚大肉那。」
「你們當中誰懂女紅？」丁雲毅忽然問道。
說著一口飲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