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明》第二部 大海之王

第二百八十二章 台灣總是咱們的台灣

第二部 大海之王

第二百八十二章 台灣總是咱們的台灣

危機已經越來越迫近台灣了。
她之前根本不認得丁雲毅這個男人,既然哥哥逼著自己嫁給了他,那總也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也心甘情願的當個丁家人便是了。
虎賁衛士兵們的心放下了下來,台灣百姓的心也同樣放了下來。
「是,明白。」
這個回答也在丁雲毅的預計之中,眼下聽了,點點頭道:「這樣也好,大戰在即,我若是先把自己媳婦給送走了,軍民們不知道會怎麼想……隨即意氣風發:「總之放心,我丁雲毅若是連自己的媳婦都保護不了,那還算是個男人嗎?」
不錯,想想也是,丁副鎮過去可從來都不這樣,哪樣事情他不是全力以赴去做的?但唯有這次,他根本就沒有當回事情。
「啊,不小心,打錯了,打錯了。」丁雲毅一邊洗著牌,一邊心不在焉地道。
這樣的傳言開始在台灣出現。
秦雲一怔,怒氣全消:「恭喜嫂子。不過這個三哥,我可比你有得早那個紅夷婆娘瑞秋莎肚子里已經有了三個月了……啊」丁雲毅目瞪口呆,他的媳婦們也都目瞪口呆。
丁雲毅這才放下了韓小小,韓小小抿嘴而笑:「你怎麼知道便一定是兒子?」
聽丁雲毅「恩」了聲,秦雲緊接著道:「我秘密的追查過了,其餘各筆銀子皆有去向,但有筆兩千兩銀子卻去向不明,我實在查不到這筆銀子去哪裡了。此外,金刀衛每月都有一筆數額不等的銀子不知派了什麼用途。我也想過辦法,但謝天對此卻控制得非常神秘……我知道了。」丁雲毅默默點了點頭:「追查得再緊一些,但沒有被謝天知道。眼下非常時期,不能自己亂了軍心。」
丁雲毅知道他找自己有正事,隨他來到書房。秦雲說道:「台灣備戰大致都已經準備好了,艦船、武器、火藥、弓箭一應具備。若海戰能勝當勝,若是海戰失利,憑藉金鷹城的堅固我們也可以堅持上很久……海戰不能失利。」丁雲毅斷然道:「自己我們的水師也打過幾仗,但沒有經歷過大戰。這次四國聯合艦隊到來。正給我們提供了一個絕好機會。若勝,則我虎賁衛水師從此後再也不用畏懼任何人了。若敗,只怕這士氣幾年內都無法得到恢復那……他說著沉默了下:「不過準備還是要做的,老四,你去給我辦件事情,在台灣造船坊、火器局內都堆滿引火之物。並派專人負責。萬一……是,我明白」秦雲雖然驚心,卻還是應道。
一切的公文都直接送到了他的麻將桌前,每份公文他都只是簡單的看上一遍,然後便又重新專心致志的投入到了麻將之中。
三哥這是在做最壞打算了,一旦台灣無法守這,他將和台灣玉石俱焚,一絲一毫也都不給別人留下來……還有,征戰期間,把金鷹城裡那些泰西人都給我盯緊了。」丁雲毅面色陰沉:「金鷹城裡什麼泰西人都有,他們雖然為我辦事,但卻不可不妨。我給你專門派遣一支特別衛隊,你和謝天一起,一旦發現任何企圖鬧事接應者,殺!」
「夫人,那件喜事你還不和丁大哥說嗎?」這時呂雪忽然悄悄地道。
「快放下來。」阿喜嚇得臉都變白了:「你萬一摔到韓姐姐怎麼辦?」
從一開始,這就是一次政治聯姻,無論自己這個人怎麼樣,只是還是他丁雲毅的妻子,還在台灣,其它方面丁雲毅根本就不在乎。
尤其是他在台灣如此艱苦的條件下,還引二十余萬災民到台灣,不惜代價,給他們吃的,給他們穿的,給他們的以一人之力活二十萬條生命,這樣的壯舉即便連老天爺也要感動得哭了。
韓小小壘著牌笑道:「我們夫君的心思只怕不在打麻將上,泰西人大兵壓境。夫君為穩台灣軍民之心,裝成若無其事樣子,其實他現在恨不得立刻就和泰西人開戰呢。」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啊。
「啊,注意身子,注意身子。」出征前能夠得到這樣一個消息,丁雲毅喜不自禁。
這個時候的丁雲毅在做什麼?沒有任何人能夠想到,在如此危急關頭,丁雲毅竟然在家裡和自己的小妾們打麻將。
有丁副鎮在,有虎賁衛在,台灣,固若金湯……八萬。」
「功勞?那些功勞都過去了。」丁雲毅苦笑一聲:「在這個朝廷里當官那,立下一百個功勞,也抵不上一個罪過。皇上今天可以把你當個寶似的,可一轉眼,你惹怒他了,他昨天對你的嘉獎眨眼便忘,這顆大好頭顱那,當時就得落地……秦雲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說道:「三哥,別管咱們在台灣怎麼風光,說到底還是處處受制於人。還別說朝廷了,張肯堂、鄭芝龍處處牽制我們,這日子過得一點都不舒心。我總想著那,等到哪一天咱和三哥一起不當這個朝廷的官了,去當個逍遙自在的海盜,那時才沒有人能管到咱們,就算被官府抓到砍了腦袋,也是件痛快的事情。」
丁雲毅還沒有回答。陳圓圓已經臃懶地道:「有丁大哥在這,便沒有什麼打不贏的仗。那些泰西人再凶,難道還能凶得過丁大哥了?咱們也不用操心。只等著虎賁衛凱旋也就是了。」
可現在忽然發現,自己不得不考慮這個問題了。
那麼多的弟兄,都在眼巴巴的指望著自己,自己是他們的主心骨,自己能夠決定他們未來的命運。
「是!」秦雲點頭應道:「說到謝天,三哥得那次讓我關注金刀衛銀子去向嗎?」
「丁大哥,你可都接連出沖幾把了,再這麼下去,你可又得輸光了。」
「可那麼多的弟兄跟著你呢。」
到了那個時候自己怎麼辦?自己遠在台灣,以自己的力量,是無法改變歷史潮流的,等大明真的亡了,自己該怎麼辦?
「三哥以前那麼多的功勞,難道朝廷就不念到嗎?」秦雲有些奇怪。
丁雲毅鬱悶心情被陳圓圓這幾句話一掃而空:「好,好,等我打跑了那些泰西人。回來非好好的賞你不可。」
「我當然怕,甚至比你們更怕。」丁雲毅一點也都沒有隱瞞:「萬一敗了,你們失去的是什麼?穩定的環境,將來還可以找一個地方。可我呢?辛苦的在台澎經營了那麼多的時候,好容易有了一些起色,忽然一夜之間什麼都沒有了?台灣能夠守,那是我的本分,可台灣要守不,泰西人不拿了我的腦袋,朝廷也會治我的罪那。」
丁副鎮勝券在握!
丁副鎮已經有了擊潰四國聯合艦隊的辦法!
秦雲的這一句話,深深的說到了丁雲毅的心坎里。
被媳婦說中心事,丁雲毅嘆了口氣,把牌一散:「不打了。」
「三哥放心,三哥放心。」秦雲連聲說道:「三哥到書房去說些話。」
關好房門,獃獃的坐在那一動不動。
鄧憐玉知道自己對丁雲毅已是心甘情願,死心塌地的了。可是丈夫卻從來沒有進過自己的房間,就好像自己根本就不存在一樣。他更喜歡的是個那些小妾在一起。
丁雲毅笑道:「老四,你來得正好。韓小小肚子里可有我丁雲毅的種了。」
不斷傳來的消息,清晰的告訴台澎二地,四國聯合艦隊已經逼近。
丁雲毅一笑,是啊,自己這個副將當的還沒有一個海盜那麼快活。
這時候外面的笑聲和打鬧聲更大了。一會,秦雲氣急敗壞的闖了進來:「三哥,我在外面忙得焦頭爛額。你倒好,在這裏陪著嫂子打麻將。」
丁雲毅沒有想到他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
「有一點你只管放心就是,不管將來風雲變幻,不管大明將來如何,台灣,總還是咱們的台灣,我丁雲毅總不會讓咱們千辛萬苦打下來的地方拱手送給別人!」
「幾個月了?」丁雲毅不放心的問了聲。
跟著夫君到了台灣,也逐漸的了解了丁雲毅這個人。他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戰海盜,斗紅夷,破流寇,殺金虜,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轟轟烈烈,氣沖雲霄,能嫁給這樣的人物,自己這一生也不算是委屈了。
「啊,是,是。」現在韓小什麼,他便應什麼,和個應聲蟲似的。忽然想起自己姐夫和自己說的話:「我剛從泉州回來,你們要不要去泉州上幾天?」
韓小小最是懂她心思,握了陳圓圓的手:「夫君,到了明年,你也可以正式把圓圓娶過門了,這名分也該定下來了。」
「啊,喜事,什麼喜事?」丁雲毅趕緊問道。
韓小小面上一紅:「這事本來想晚些才告訴你的,怕影響到你打仗。可呂雪這丫頭嘴快,也不能不說了。我,我有了……有了,有什麼了?」丁雲毅傻傻的問了句,接著忽然反應過來,一下跳了起來:「你有身孕了?」
丁雲毅想到這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後緩緩說道:
「胡了。」阿喜把牌朝前一攤,笑著道:「丁大哥,你明知道我要胡八萬的,怎麼還打?」
看到夫君煩心,幾個女人也都停了下來,韓小小問道:「這仗能打贏不?」
陳圓圓卻忽然在邊上輕輕嘆息一聲。
「三哥。」秦雲低聲說道:「我猜不到你心裏是怎麼想的,可那麼多的弟兄跟著你呢,大家都把你當主心骨,你得為弟兄們考慮啊。」
「前幾天請了大夫。才剛剛一個月不滿。」
幾個女人何等聰明,一聽之下便明白了丁雲毅話里意思,韓小小當即道:「這事我們幾個姐妹也都商量過了,哪有夫君在這浴血奮戰,我們卻先離開的道理?夫君放心,我們總不會給你添亂子的。」
秦雲一怔:「怕,當然怕,怎麼能不怕?那可是四國聯合艦隊那,以我台灣一己之力,能不能擋得可難說得很。三哥,你和我說句老實話,你怕不怕。」
丁雲毅忽然笑著問道:「老四,你害怕嗎?」
其實這個問題丁雲毅也想過無數次,但每次都總覺得自己是杞人憂天,台灣這裏的事情還沒有弄好,去管什麼大明亡了之後該怎麼辦?
見韓小小嬌羞得點了點頭。丁雲毅「哈哈」大笑,居然一橫身便把韓小小抱了起來,放聲大笑:「好,好,我丁雲毅有兒子了。好,好啊!」
丁雲毅大笑著重新坐了下來:「我丁雲毅如此英明神武,那生下來的一定是兒子,決然不會錯的。」
這?秦雲和紅夷婆娘弄出個孩子來了要?這算什麼?混血兒?生出來和誰像?丁雲毅哭笑不得:「老四,你可真給你三哥長臉啊。那麼多我大明的好女子不要,你偏偏要去找個紅夷婆娘。我可告訴你,你要把紅夷婆娘當成正房,那可想也不用想的。」
鄧憐玉的眼淚默默的流了出來
難道自己的一生便是這樣了嗎?
他神采飛揚,英雄氣概,這也正是這幾個女人崇拜他的原因。
可成婚那天晚上,丁雲毅卻碰都沒有碰自己一下,只對自己說了句「我總要讓你心甘情願當我的妻子才是,今天雖然不行,可咱們的日子還長著呢。」
「除非」秦雲悄悄的朝邊上看了看:「我之前和三哥聊天,三哥總是和我說幾年後天下必有驚天動地的大變。我尋思著,這大變無非就是改朝換代,旁人聽不出三哥話里意思,但我能夠聽懂。三哥,你去的地方多,見多識廣,你說的總不會錯。你也不用回答我是不是,你就告訴我一句話,真到了那個時候你準備怎麼辦?」
這簡直是讓人難以想像的。
幾個女人面面相覷,這生兒子和英明神武有什麼關係?
鄧憐玉正好走了出來,本來是有事找丁雲毅的,可看到自己夫君和小妾在那談笑風生的樣子,心頭黯然,又悄悄的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