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大海之王
第二百八十四章 出征
丁雲毅朝自己的妻子們，朝呂雪、呂慧這些丫鬟們看了一眼，大笑道：「臉都綳得那麼緊做什麼？等你們家老爺得勝歸來，再和你們在麻將桌上大戰三百回合！」
皇甫雲傑忽然大聲道：「副鎮，你們都去海上打了，我們做什麼那？」
說著朝對方看了下：「鄭三爺，四國聯合艦隊明日便到了，鄭三爺可有興趣留在這裏，看我如何迎戰？」
「夫君」一起來為丁雲毅送行的鄧憐玉，解下了脖子上的一塊玉牌：「憐玉不能隨夫君上陣殺敵，這塊玉牌，是我鄧家祖上傳下來的，能辟邪，請夫君帶在身上，逢凶化吉，早日凱旋歸來。」
鄭芝鳳「哈哈」一笑：「副鎮，你也太小看我鄭家了，如此危急關頭，我是不會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來的。況且副鎮既然如此有把握說這些話，想來那金鷹城裡早就已經有準備了吧？」
「我得！」丁雲毅用力點了點頭：「只要你能夠活下來，你就是王守備！」
丁雲毅忽然聲音又略略抬高了些：「只是鄭家若是提前偷襲，我金鷹城裡怕也是會萬炮齊開，這一點到時候鄭三爺千萬別說我沒有提醒你。」
一句話，頓時讓這裏像炸開了營，張憲軒急忙道：「難道鄭家想趁火打劫？」
「好了，不用客氣了。」丁雲毅幾步走到海圖前，第一話問的便是：「遠航艦隊出發了嗎？」
丁雲毅看了一下橫放在長案几上的千軍槊，然後摘下了綉春刀，交給了韓小小：「這把刀，從此後就留在家中，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蔡九洲和張憲軒互相看了眼：「副鎮，你乃是軍中之魂，還是留在金鷹城裡指揮為好。」
丁雲毅朝她微微一笑，忽爾大聲道：「女人們，你們的男人上陣殺敵去了！」
丁雲毅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是啊，他去了幾天卻毫無消息可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干臘絲人答應我的要求，要打
說著，他加重了自己的語氣：「諸位弟兄。這次事關台灣存亡，大家不可怠慢。敗了，咱沒什麼可說的，脖子一伸，等著掉腦袋也就是了。可要勝了。這次要打得泰西人幾年內都恢復不了元氣！」
「願隨副鎮赴湯蹈火，死戰到底！」
「少他娘的拍老子的馬屁！」丁雲毅笑罵了聲：「軍中之魂？咱擔不起這個名字。弟兄們拚命，難道咱便在岸上看著？咱自從軍以來，哪一戰不是親身當先，一馬破敵？眼下泰西人都欺到咱們頭上來了，咱這個當副鎮的能袖手旁觀？干他娘的！」
「炮艦也有大有小，其中一些是用老船改裝過的。」
台灣的百姓準備好了，虎賁衛的將士們也都同樣準備好了！
他們的家在這裏，面對外敵。絕不退讓！
鄭芝鳳默默的點了點頭。
可是只有副鎮決定做的事，又有誰能阻擋？
那是台灣百姓的呼聲
這正面迎戰何等危險？必須面對敵人主力的瘋狂攻擊，稍有不慎。計算按照計劃擊潰了英國人的戰艦，怕也於事無補了。
「哦，我們已經有那麼多的炮艦了？」丁雲毅反倒大是興奮。
一看到丁雲毅，鄭芝鳳張口便道：「請副鎮不要多慮，我鄭家水師是奉命前來助戰的，絕無攻擊台灣澎湖之意。」
「哈哈，我和令兄那是再好不過的朋友，怎麼不相信他的為人？」丁雲毅皮笑肉不笑的把他請了進來，讓人上了茶：「鄭三爺，我丁雲毅可得謝謝你前來助戰了。」
「我等參見副鎮！」
聽丁雲毅這麼說，弟兄們這才略略放下心來。
「守備，鄭家船隊出現在我澎湖附近！」
「你們？你們騎兵能做什麼？也不能到海里去打」丁雲
「我水師集中各類戰艦一百五十三艘，但其中炮艦隻有五十一艘，其餘一百零二艘全部都是小船。」
「本鎮的戰船是哪一條？」顯然丁雲毅對自己乘坐的旗艦更是好奇。
蔡九洲笑道：「既然如此，那請副鎮登上『虎威』號，統帥全軍！」
「你說什麼？」鄭芝鳳幾乎不敢相信。
丁雲毅也站了起來，笑道：「好，好，三爺，我丁雲毅這一次總不會讓你失望便是！」
「我懂。」韓小小默默的點了點頭。
有台灣當地百姓，也有那些從各地逃難到台灣來的。看到丁雲毅出來，那些百姓齊聲說道：「我等來給大人壯行！」
那些女人想笑，可誰又能笑得出來？誰都知道這一次的戰鬥有多危險。
「死不認輸，死不投降，誓死保衛台灣！」
「那也不少了。」丁雲毅神態輕鬆：「海盜同盟方面呢？」
丁雲毅這事把目光落到了王威身上：「你呢，準備好了沒有？」
丁雲毅忽然收笑臉：「好啦，鄭三爺，這客套話說的也多了，和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吧。若我真的海上敗了，金鷹城也無法守，丁雲毅還想拜託鄭三爺，不要有任何猶豫，立刻率軍大舉而上，擊潰泰西艦隊，控制台灣。」
「剛接到李國傳來消息，除一棵樹和一股煙外，海盜同盟所有艦船正在向台灣彙集，預計開展之時，大部艦船能夠到達。只是，這是海戰，那些海盜劫掠還是可以的，但加入到這樣正規海戰之中，作用不大，只能起到騷擾牽製作用。此外，為防海盜和鄭芝龍偷襲，我澎湖守
丁雲毅想都不用想，鄭芝鳳是來刺探自己這裏情報的，一邊吩咐手下全部回去準備，一邊讓人把鄭芝鳳帶了進來。
弟兄們相視苦笑一下。說起來是以多戰少，但當海戰爆發，真正能夠用在正面戰場的便只有那五十一條船。
「客氣，客氣，副鎮實在是太謙遜了。」鄭芝鳳臉上滿是笑容：「副鎮在潁州殺得流寇聞風而逃，在遼東九進九出，回途又順手抓了流寇首領高迎祥，那才是真正的威震天下，我鄭家與副鎮相比不過是個小小漁民罷了。」
「副鎮不可！」蔡九洲大驚失色：「正面應戰，面對的是紅夷艦隊和佛郎機艦隊，最是危險，豈有副鎮孤身應敵的道理？我願擔此重任。請副鎮指揮主力攻擊！」
「準備好了。」王威一絲也不在意：「快船死士，共集中了二十條船，每船四人，只要副鎮一聲令下，我的弟兄們中沒有一個怕死的！」
丁雲毅點了點頭：「我昨天之所以沒有為他們送行，怕的就是他們心存顧慮，想要留在台灣和我們一起抗敵。好了，不說這些了，聯合艦隊什麼時候到？」
「副鎮千萬不要這麼說。」鄭芝鳳恭敬地道：「其實以四國聯合艦隊，虎賁衛如此威武，便是一見就能破了，哪裡用得著我們？鄭芝鳳這次來，不過是來看副鎮副鎮如何大展神威，一怒破賊罷了。至於鄭家水師，無非是為虎賁衛吶喊助威。」
「屁話！」丁雲毅想都不想便罵道：「若是在陸地上，咱當然親率主力一決生死，可這是在海上。論海上的本事，我三個丁雲毅也比不上你們。以外行指揮內行，豈有不敗的道理？諸位不用和我爭了。」
可丁雲毅漫不經心，談笑風生的樣子，也讓弟兄們的心都放了下來。
丁雲毅也笑了起來：「沒有，沒有。」
「能夠騷擾牽制也好。」丁雲毅笑著道
丁雲毅朝發聲處看了眼：「我也不想瞞你們，這次泰西人大舉而來，集四國之力，來勢洶洶，我虎賁衛明顯落在下風。可是……他沉默了下說道：「可是，我才知道，我的媳婦韓小小已經有了身孕了。我在這裏，我的媳婦都在這裏，我家也在這裏。等我兒子出生后，也會在這裏。我快要當爹了，為人夫、為人父。我都得盡起我的責任，讓台灣不再落帶敵人的手裡。我向你們保證，只要我虎賁衛還有一個人在，就絕對不會讓敵人打進來！海上，我們會和敵人浴血奮戰，戰鬥到最後一條船。海上打輸了，我們就退到金鷹城來，金鷹城丟了，我們就和他們巷戰。總之一句話，死不認輸。死不投降，誓死保衛台灣！」
情報接二連三而來，很快，便有人來報鄭芝鳳到了。
「出發了，昨天便出發了。陳冬還有些擔心，說想要留下來和我們一起奮戰。但我告訴他，這是副鎮意思，不要管台灣發生了什麼。」
「大人。這次咱們能打贏嗎？」
「就算我和他之間沒有盟約，他也沒有那麼大的膽子。」丁雲毅搖頭道：「我和他同朝為官，他若敢在這個時候攻擊，那就是死罪，誰也救不了他。我估計他這次來，為的是觀看兩軍交戰態勢。我軍若勝，鄭家水師可以趁機痛打落水狗，若敗，那麼他會在第一時間對台灣動手，但卻絕不是在現在，也不是在兩軍開戰的時候。」
兩個人你誇獎一句，我誇一句，誰也不肯說出真心話來。
「明日！」蔡九洲來到了海圖前：「根據我們情報，聯合艦隊紅夷艦隊在中，兩翼是佛郎機艦隊和西班牙艦隊，英國艦隊輔助。有各類艦船八十二艘。」
說完這話，轉身便走，沒有回頭……一出官邸
丁雲毅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兄弟，快船死士，能活著回來的很少……副鎮，你就放心吧。」王威根本就不在乎：「自從我那賊婆娘讓我蒙羞以後，我日夜想的就是怎麼報仇，這次機會來了，只要副鎮不要忘你答應我的事就行了！」
「回副鎮，四國聯合艦隊已經抵近台灣！」
「我虎賁衛水師呢？」
「好！」丁雲毅抬高了自己的聲音。
鄭芝鳳一怔之下，隨即站起身道：「鄭芝鳳正有此意！」
看到副鎮主意已定，一眾部下也都沒了辦法。
「好，好，如此便好。」丁雲毅微笑道：「想你鄭家，在鄭副鎮的帶領下，金門海戰擊潰紅夷東印度公司艦隊，控制海路、收取各國商船舶靠費用，鄭副鎮也因此迅速富可傾國。儼然稱為閩南的領主與海上霸主，對繳保護費的商船，給予鄭家令旗；如不繳費而想經過鄭家海域的，恐怕難逃被劫的命運。鄭副鎮如此強橫，使紅夷東印度公司營運不寧，紅夷數度聯合其他勢力合取鄭家，但鄭副鎮仍持續擴張其勢力，並將紅夷次次打敗，說起來，原是我該多向你們請教才是。」
然後，鄧憐玉把玉牌掛在了丈夫的脖子上。
「好，知道了。」丁雲毅站了起來，邊上的呂雪、呂慧急忙幫他穿戴好了裝備。
「我是認真說的。」丁雲毅沉默一會說道：「台灣與其落在紅夷手裡，還不如由鄭家控制，那總還是我大明的土地，這點上丁雲毅沒有一點假話。」
張憲軒在一邊道：「副鎮。別忘了還有干臘絲的艦隊那。西蒙德那小子去了那麼多天，一點消息也都沒有。」
「是，副鎮，明白了！」
「好，『虎威』號就是全艦隊旗艦！」丁雲毅滿意地道：「葉大海，隨我正面迎戰，張憲軒、蔡九洲，你二人率主力艦隊，先擊英國人，再破紅夷艦隊，次敗佛郎機艦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