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明》第三部 血滌江山

第三百六十七章 劍聖

第三部 血滌江山

第三百六十七章 劍聖

當聽說是宮本武藏到了,島津光久欣喜若狂,竟然親自到門口把宮本武藏迎了進來。
「家督大人,宮本先生求見。」
小次郎一時語塞。這似乎有點強人所難,因為實際上大多數的日本劍客在比武時都不帶刀鞘的,帶刀鞘反而礙手礙腳,而武藏正是二刀流的創造者。決鬥后,小次郎受了重傷,他掙扎著說:「我未完成的事業,就交由你去完成了。」說完就死了。未完成的事業,當然是宣揚劍道了,後來武藏遊歷日本,比武論道,並創作了《五輪書》,也算是「不負所托」。
「宮本武藏先生。」
很很清楚的記得那天圍攻時候,島津光久麾下第一高手,田宮山國竟然連丁雲毅的一刀都擋不住。
「他叫丁雲毅。」上川湖憤恨的說出了這個名字。
同樣的,佐佐木小次郎也在武藏的歸路上設有伏兵,為的是失手之後讓門徒圍殺宮本武藏。
上川湖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他長長嘆息一聲:「這又是狡詐的丁雲毅安排的,他先用言語迷惑住了安田先生,然後趁著我們警戒疏忽,一舉偷襲.成功……安田由正滿面羞慚,半晌不語,良久才道:「家督大人,我辜負了您的期望,受到了丁雲毅的蒙蔽。我只有一死來洗刷我的恥辱了。」
宮本武藏可以說很卑鄙了,先遲到故意讓佐佐木小次郎心煩意亂故而沒有好的發揮,後有佔據了地理位置利用陽光晃小次郎的眼睛,導致小次郎無法看清自己,接著用卑鄙手法戰勝佐佐木小次郎。後來在小次郎身負重傷的情況下,利用手下的人殺死了小次郎。
宮本武藏不慌不忙地站起身,說道:「小次郎必敗!」也跳上了岸,結果可想而知,武藏以逸待勞,穩操勝券。
在宮本武藏自己寫的在《五輪書》中,他自述在十三歲初次決鬥戰勝了「新當流」的有馬喜兵衛,十六歲擊敗但馬國剛強的兵法家秋山,二十一歲赴京都,與來自各國的兵法家交手,從十三歲到二十九歲,決鬥六十余次,沒有一次失手。劍術以外還是手裡劍和體術等多種多樣武術的高手。二十來歲已經開創一派號稱「圓明一流」;慶長十年寫下劍術書《兵道鏡》。寬永年間完成二刀的兵法,號稱「二刀一流」。
「宮本先生?哪為宮本先生?」島津光久怔了一下。
宮本武藏必然是為此而來……我在屍體前整整坐了三天三夜」宮本武藏卻完全沒有去理會他們在想什麼:「初時,我覺得這人的刀太過兇殘,完全領悟不到『空』的境界,一定不是我的對手,這是我第一天所想的第二天,我又忽然覺得這人的刀自成一派,殺法凌厲,不出則已,出必傷人,刀刀都取敵人性命,或者是我敵手第三天,我的心境完全變了,我越看那些傷口,越是心驚。如果我的劍到了『空』的境界,那麼這人的刀,便到了『殺』的境界……宮本大師,這之中有什麼區別嗎?」島津光久忍不住地問道。
島津光久又怔了一下。隨即大喜過望:「快,快請宮本大師進來。」
「大師也聽說過這個人的名字嗎?」
「聽說宮本大師雲遊四方,遍尋對手,為何會來這裏?」島津光久恭恭敬敬的問道。
宮本武藏沉默了下,然後緩緩地道:「孰勝孰敗,未可知也。」
他的心裏此刻已經寫滿了一個人的名字,他的心裏此時也只有一個人模糊身影。
另一種說法則是當時的佐佐木小次郎已經是一個年近七旬的老人了,實力已經大不如從前,所以輸給了年輕氣盛的宮本武藏,而且決鬥后佐佐木小次郎被宮本武藏殺死了,所以死無對證,活著的宮本武藏自然怎麼說都可以。
宮本武藏微微點頭,閉上眼睛再也不發一言。
「上川,不用再有什麼懷疑了。」島津光久笑著說道:「我聽說中國古代有很多像安田先生這樣的人,僅僅憑藉著自己的一張嘴就能退敵。我們有了安田先生,那是我們的榮幸。」
「聽過,聽過。」
宮本武藏在日本的影響相當大,以致有「真田幸村的槍、宮本武藏的刀」的說法。
「什麼!」島津光久、上川湖、安田由正大驚失色,同時失口叫道。
「不,安田先生,這不能全怪到你的身上」上川湖反而為他說起話來:「你們都沒有和丁雲毅打過交道,都不知道這個人的陰險狡詐。家督大人,我希望您能夠饒恕安田先生的無心錯誤……島津光久勉強點了點頭:「現在該怎麼辦?前鹿港已經落到了丁雲毅的手中,這也就意味著他們能夠長驅直入……還是按照我們之前商量好的」上川湖冷冷地道了:「不斷的對他們進行騷擾,然後在鶴丸城進行決戰先前我們已經成立了幾十個奇襲隊。家督大人還任命了大島平三郎為奇襲隊的總大將,我以為,家督大人可以命令大島君行動了……好的。我將完全按照上川君說的去辦。」此時,島津光久不得不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到了上川湖的身上。
在日本,怕是沒有人不知道宮本武藏的名字。
「安田先生,辛苦了。 」
「他是誰?」宮本武藏開口問道。
當中究竟出了什麼問題了?
上川湖的面色卻有一些陰沉,在他看來,這很不正常,丁雲毅絕對不是那種三言兩語就可以打發走的人。
「那個曾經擊殺過鬼王丸的丁雲毅?」
這句話一出,讓人大吃一驚。「劍聖」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宮本武藏打遍日本無敵手,可如今竟然也會擔心一個從未見過面的敵人?
他還記得丁雲毅在那裡大笑:「聽說倭島第一高手叫宮本武藏,你們去告訴他,有朝一日丁雲毅必然要領教他的刀術!」
島津光久就差沒有歡呼出來了:「大師是我日本劍聖,丁雲毅一定不是大師的對手。大師可能還不知道,丁雲毅已經指揮著他的軍隊,侵略到了我的薩摩藩,殺人無數。若大師願意出手的話我就不用擔心什麼了。」
據說,決鬥前武藏說:「刀與鞘本是一個整體,你卻扔掉了鞘,說明你遠遠沒有達到最高境界!」
但不管怎麼說,宮本武藏卻正是藉著這次決戰而一舉成名。
「我要看清事物。看清人我,看清一切。然而,這種看透萬物之末而直達其本的心境,卻非一蹴即就。我三十歲的時候,親身體會丸目藏人佐的眾生之劍的境界后,便一直鍥而舍地以劍道探索生命之道,希望接通生命之源。」宮本武藏淡淡地道:「這以後,我便以徹齋的這一境地作為自己的修行目標。終於,我得到劍技絕妙的稱譽,且自信為天下無敵,心自然而然提高了,只是怎麼也可不開最後的鐵門我這幾年來的苦悶,便是為此。深夜裡,我曾想到自殺我的學畫,研讀漢文和各種書籍,也為的是想借旁的力量,打開這扇鐵門……島津光久和上川湖面面相覷,這又是什麼意思?
「不是一決生死,而是想看看我的『空』之劍道,和他的『殺』之刀法究竟誰更勝一籌」宮本武藏慢慢說道。
「因為我聽說鶴丸城一場大戰,有人公開向我叫戰,於是我便讓人挖開了其中的一座墳……宮本武藏說的若無其事,聽的人卻是汗毛凜凜。上川湖卻一下就明白了,宮本武藏說的那個叫陣的人就是丁雲毅!
「不知道宮本大師是如何看到那些屍體的?」上川湖疑惑的問道。
宮本武藏因與佐佐木小次郎決戰而一舉成名。當時小次郎聲名正如日中天,號稱不敗,而宮本武藏只是一個無名小子而已。決鬥在嚴流島舉行。時間是正午。小次郎早早地趕到,宮本武藏卻遲遲還不露面,眼見太陽已經偏西,武藏才悠哉悠哉地坐著一艘小船出現在眾人的視線里。早已經等得不耐煩的小次郎顧不得指責武藏的失信,拔出刀,扔掉刀鞘。徒步衝到岸邊。
說著,他仔細吩咐道:「儘管去把那些死在丁雲毅手裡的屍體找到,無論用什麼樣的方式,我要仔細研究他刀法里的破綻,好讓明朝從此以後不敢再犯我日本。」
「劍的高深。不在於劍的本身,而在於人。」宮本武藏微微搖頭:「武士的劍,是他們的靈魂。劍道通天人之道,左右逢源,占手拈來皆妙著。其精神皆在一個『空』的境界空之道,空,非龔空之道,而是空明之道。這個空明,是經過一一定下心來,日夕勤練,不斷打磨心性與頭腦,不斷扛打磨感應與目光。當你的精神一塵不染,當困惑的雲霧一掃而空之際,便是真正的空明了。劍道的空。是一種自由無礙,清澈明澄的心境;臨敵之際,不為環境所蔽,不為對方行動所蔽,不為自己感情所蔽。不為自己思考所蔽,而能面對一切的本來面目反應便是空的意思。人生在世,每多白刃交加的處境,最怕是自以為知……島津光久哪裡能聽懂這些,只能不斷點頭,頻頻稱是。
「大師放心,我們一定盡量把那些人的屍體找到,以供大師研究破敵之策。」島津光久恭恭敬敬的坐在一邊,大聲說道。
「人家都說我劍中稱聖,其實我知道天下高手比比皆是。因此我一邊完成『兵道鏡』,一邊遍尋劍道高手,來磨練我的劍術。」宮本武藏顯得非常高深莫測:「但很可惜,我沒有找到意想中的人……島津光久知道宮本武藏在日本號稱「劍聖」,怕也只有他能有這資格說這樣的話了:「宮本先生的劍,天下無敵,我看沒有人敢與您對劍了吧?」
上川湖勉強笑了一下,也不多說什麼。起碼現在看來安田由正是做到了……家督大人,不好了,明軍偷襲前鹿港,我守港士兵全部陣亡,前鹿港,前鹿港落到明軍的手裡了!」
宮本武藏輕聲道:「我曾經很多次的聽過這個人的名字,聽說他是明朝的第一勇將,起初我還並不在意,但現在卻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一見這個人。」
單人只語退敵,這隻有古代的那些中國賢人們才能夠做到,而現在,自己卻很高興的擁有了這樣的一位人才。
島津光久頓時大喜:「難道大師想要和丁雲毅一決生死?」
鶴丸城的島津光久根本就不知道在前鹿港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對安田由正的表現滿意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但是,我現在忽然找到打開這扇鐵門的辦法了。」宮本武藏忽然間變得神采飛揚:「當我雲遊到薩摩藩的時候,我聽說有人在鶴丸城大開殺戒,於是我就去看了那些人的屍體。我看到了,看到了,那是和我的『空』完全不同的境界……島津光久和上川湖恍然大悟,宮本武藏說的,一定是死在丁雲毅刀下的那些屍體吧?
「哦,他居然敢侵略我日本?」宮本武藏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那我就更要會一會他了。我的劍很久沒有聞到過鮮血,這次,怕是要破例一次了。」
宮本武藏嘆息一聲:「千軍萬馬之中,取人性命如探囊取物。不講究劍道的靈巧,空靈,只追求刀的霸氣,一旦出手,必然全無保留,要麼敵人生命,要麼自己生命,霸道得毫無道理可講這樣的刀,我從來也都沒有見過殺,這刀只追求如何能殺人,殺敵人,殺自己,殺天下之萬物,何等之的可怕……上川湖遲疑了下:「如果這人的刀與大師對敵,誰勝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