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血滌江山
第四百零八章 命案
還是自己打孔得星事發了？也不會，那麼短的時間，叔父怎麼可能會知道？
「張撫帥，這，這是怎麼回事？」鄭宏一臉迷茫地問道。
張肯讓的聲音略略放緩了些：「鄭宏，今日一大早，便有人發現在烏桕巷裡，你和三具屍體躺在一起。你也不用狡辯，我已經派仵作查看過了，從查看的情況來看，你于烏桕巷裡突然對孔得星等人發起襲擊，被你當場格殺兩人，爾後，孔得星繞到你的身後，予你頭部以重擊，在你昏迷之前，你刺出一刀又要了孔得星的性命！」
「什麼怎麼回事？」鄭宏更是一頭霧水。
宋寶財點了點頭：「走吧。」
這群神秘出現的金刀衛，很快便又神秘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水月樓。
一出去才發現眼下還是半夜，心中奇怪，這個時候叔父怎麼會來福州？難道是福州又出什麼大事了嗎？
正在那裡急急趕路，胡思亂想，忽然黑暗沖竄出了十幾條人影，朝他猛撲上來。
「水月樓上下人等，都可以為我作證的那！」
鄭宏大驚失色。殺東廠的人？自己什麼時候殺過東廠的人？這可是殺頭的罪名！急忙叫了起來：「張撫帥，賈校尉，我什麼時候殺過東廠的人？」
正摟著霞姐兒酣睡的鄭宏，被霞姐兒用力的推醒，他不情願的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地問道：「怎麼回事？」
「混帳東西！」公孫岳卻用力一拍桌
老鴇白了他一眼。隨即正色說道：「我們這的事情已經了了，鄭宏是個有勇無謀之徒，難怪鄭芝龍看不中他，這原也是有道理的，現在就看宋都事那裡辦得怎麼樣了……霞姐兒呢？」公孫岳問了聲。
「混帳東西！」沒有想到，進來的這個人脾氣卻更大：「你知道我是誰？你敢搶我的女人嗎？」
賈校尉？鄭宏依稀聽過這個名字，他記得這人好像是東廠的孔孟情大人派到福建來督辦霞姐兒一案的，自己和他又有什麼干係？
怔了一下，眯起眼睛，朝鄭宏上下打量：「你是個什麼東西？」
張肯堂搖了搖頭，一指坐在下首聽審的一個人：「這位是東廠的賈校尉。」
隨著這聲聲音，一個四十歲不到的人沖了進來！
鄭宏一個機靈，睡意全消，匆匆起身穿好衣服，也不顧霞姐兒的挽留，大步沖了出去。
聽到對方口氣軟了下來。」
鄭宏哪裡肯承認什麼：「撫帥，我在『水月樓』中，和這幾人起了爭執，也動了手，但他們的死和我沒有任何關係，還請撫帥明鑒！」
「鄭宏！」張肯堂一下抬高了自己的聲音：「你到現在還要狡辯嗎？」
「把屍體給我抬進來！」賈校尉見對方不肯承認，勃然大怒。
「我就是東廠的孔
「撫帥，我哪裡有那麼大的膽子敢殺東廠的人？」鄭宏連聲叫屈，提高了聲音為自己辯解：
「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搶我的女人！」
心中存了這樣心思，便也不再沉默，用力一拍桌子：「你一個小小的廠衛，難道敢在我福建的地盤上撒野嗎？」
宋寶財笑了一下，然後舉起手來揮了一揮
孔得星一驚，聽到後面傳來動靜，朝後看去，身後又有幾個黑衣人悄悄的出現了……孔得星？」領頭的一個人問道。
孔得星倒是被他罵得一怔。
孔得星勉強掙扎著爬了起來，這時他的兩個手下也搖搖晃晃的站起，孔得星恨恨的瞪了對方一眼，帶著手下狼狽的離開了這裏……大哥好身手啊，不愧是鄭家了不起的人物！」公孫岳一豎大拇指，特別加重了「鄭家」這兩個字。
不一會，三具屍體被抬了進來，揭開白布，鄭宏一見之下，面色一片慘白。
賈校尉的臉色更加怕人：「鄭宏，你身為福建軍官，為何私自殺我東廠的人？」
若是換了平時，鄭宏也便算了，可今天的局面卻大是不一樣。一來自己能丟臉，鄭家的臉卻丟不得；二來霞姐兒在邊上，孔得星可也算是自己的「情敵」，女人面前丟了顏面那是萬萬說不過去的；第三點也是最重要
一抬頭，驚訝的發現坐在上面的，竟然是福建巡撫張肯堂！
「大人。不必動怒，等我們回去調齊了人手再來他鄭家雖然在福建權勢大，但他現在把大人給打傷了，這便是公然和朝廷作對鄭芝龍的氣焰便是再囂張，難道還真的敢和我們東廠作對嗎？」
鄭宏洋洋得意：「這幾個人算得了什麼？當年我跟隨我家叔叔鄭副鎮剿匪的時候，那麼多的海盜我都沒有放在心上……公孫岳連聲讚歎。招了招手，把霞姐兒給叫了進來，拿出了好大一錠金子：「這個給你的，今天你就盡著心的賠著我家大哥。」
鄭宏神色間很有幾分傲色：「鄭宏！」
「鄭芝龍和你什麼關係？」孔得星有些反應過來了。
慘叫聲，在這條小巷子里短促的響起了不過一會，巷子里便又恢復了平靜。唯一不同的是，地上卻已多了三具屍體……都事，全部都解決了。」
霞姐兒是個見錢眼開的主，這麼大的一錠金子，讓她日夜接客，也得做上幾年才能積攢下來。這時一看眼睛便亮了
「霞姐兒？」老鴇一臉不屑：「這是個認錢不認人的主上面有話，等到事情全部做完，便讓她永遠的消失……公孫岳默默點了點頭，「便讓她永遠的消失」這句話的意思他再也了解不過了…
雖然自從魏忠賢被崇禎扳倒后，東廠氣勢不如從前，但「東廠」這兩個字還是足以讓人畏懼，可眼下在福建。居然有人敢對自己說這樣的話？
張肯堂的面色稍稍好看了些：「當真？」
鄭宏猝不及防，奮起反抗，但他遭到突襲，對方人多勢眾，而且明顯身手矯捷，和方才孔得星那幾個人不可同日而語。鄭宏只抵抗了一小會，腦袋猛然遭到重擊，他一下倒在了地上，隨即，便什麼都不知道了……當鄭宏悠悠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已經在了公堂之上
「鄭宏，本撫還要問你是怎麼回事！」張肯堂臉色鐵青。
這三具屍體，正是在「水月樓」中被自己痛毆的孔得星和他的那兩個同伴！
部下的話讓孔得星點了點頭。正想說話，忽然身前出現了幾個人。
「那是家叔。」鄭宏是個大老粗，絲毫不加隱瞞的便把自己和鄭芝龍的關係在那麼多人的面前說了出來。
門外傳來了聲音：「鄭副鎮讓您立刻到福州知府衙門去一趟，他現在就在那等著您。」
那人平靜地笑了一下：「我是『金刀衛』的二級指揮都事宋寶財……金刀衛？這個名字孔得星聞所未聞，可不詳的感覺愈發的濃重起來他朝後退了一步，但隨即想起後面也有人：「你們想做什麼？」
公孫岳和老鴇退了出
「老爺，老爺，您府上派人來了。」
雖然他沒有把福州知府管哲、同知歐決這樣的人放在眼裡，但鄭家在福建權勢熏天，這點他還是非常清楚的。若無必要，他也不願意得罪了鄭家。
隨後匆匆進來的老鴇面色驚慌，左右為難，急忙來到公孫岳身邊說道：「公孫先生，這位是孔得星孔大人……孔得星？」公孫岳朝鄭宏看了看，很快便一言不發。
想到這層。孔得星壓住了脾氣，勉強說道：「原來是鄭家的人，那就怪不得會這樣了。鄭兄。你身邊的這位霞姐兒，是我暫時放在『水月樓』的，想來鄭兄也不會強搶兄弟的人吧？」
再看邊上的霞姐兒，也同樣低垂下了頭，不敢多說什麼
「沒有，沒有！」鄭宏大聲叫了起來：「這是什麼仵作驗的？簡直就是荒謬。我在水月樓里喝酒，後來聽說我叔父來到福州要立刻見我，我便匆匆出了水月樓，哪裡殺了什麼人？撫帥若是不信的話，卻水月樓里問一下，一切便都會知道了！」
公堂？自己怎麼會來公堂的？無論如何努力，鄭宏也都實在想不出自己被擊昏之後發生的任何事情來
孔得星舒出了口氣。
「張撫帥，賈校尉，這和我有什麼關係？」鄭宏大聲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