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血滌江山
第四百三十六章 必勝決心
他們認為，紅夷大炮已經在海上中被多次證實是可以信賴的火力，將士們也已經充分習慣了如何使用紅夷大炮，現在忽然用一種新式的大炮取代，並且穩定性上還存在一定欠缺，炮兵們必然只能去重新學習掌握。一旦海戰中出現任何問題，後果必然不堪設想。
丁雲毅又笑了。他並不在乎這樣的示威。等到海面上真正萬炮齊鳴的時候，雙方的火炮將成為海戰勝利的最重要的因素……總鎮，焦勖先生來了。」
「你，德爾遜；你，艾爾；你，馬維鈕松。你們所有我的僱員們，同樣也是如此。」丁雲毅指了指那些外國人：「我這個老闆要是失敗了，你們那麼高薪水的工作可不好找了。」
他下面的話沒有說出來。
這一點，是丁雲毅最自豪的地方，但卻也是他最擔心的地方，一個人代表一支軍隊絕對不是自己軍隊未來發展的方向。
看到總鎮大人看向自己。康德魯曼急忙說道：「總鎮大人，是我要求和焦勖先生一起來這的。我參与了『神威』炮所有的演練，對該炮的性能非常清楚。我留在這裏，將會給焦勖先生提供很大的幫助。而且不光是我，艾爾先生也已經到了……丁雲毅滿意的點了下頭。
這是一個鄭芝龍和丁雲毅誰也無法忘記的地方，而現在，他們再次來到了這個給他們帶來了無數榮耀和光輝的料羅灣！
而鄭芝龍卻不一樣了。
丁雲毅點了點頭。在「虎威」號上，原先的兩門主火力紅夷大炮，已經被焦勖和艾爾共同研製的「神威乙字型大小」炮所取代。
張肯堂告訴他的親信：「丁雲毅無敵於陸地，但在大海上卻斷然不是船多兵廣，經驗豐富鄭芝龍的對手，料羅灣之戰虎賁衛水師必敗無疑。一旦丁雲毅的水師敗了。就等於斬斷了丁雲毅的一隻胳膊，到了那個時候，或許我們就有機可尋了……
在領兵上，德爾遜很有自己的一套，甚至可以說他對於海戰的理解和經驗絕不遜色于任何一個虎賁衛將領，某些方面還要略強。
也許有人會說這是驕傲自大，但丁雲毅卻很清楚事實絕非如此。那是一種自信，從無數次的戰鬥中帶來的自信
大明崇禎十二年五月二十八。
「對，勢均力敵。」德爾遜鄭重其事地道：「既然是勢均力敵的作戰，所有的輕敵都將可能帶來一場慘敗。」
「焦先生，海戰危險得很那。不比在火器局裡那麼舒適。」丁雲毅微微笑道。
焦勖仔細的檢查了「神威」炮，隨即抬起頭來說道：「總鎮，火炮目前看來沒有任何問題。但我還是擔心在實戰使用的時候會出現問題，所以我準備呆在船上一直到海戰結束。」
看著對過星羅密布的戰船。丁雲毅忽然輕聲嘆息一聲：「鄭家水師，何其多也。那麼多的戰船，十萬將士。縱橫大海，此乃我在海上唯一勁敵那……船雖多，卻已無法和我虎賁衛水師同日而語。」蔡九洲平靜地道。
是役丁雲毅不顧生死，手刃紅夷軍官，殺法慘烈，遂以此功而成為澎湖巡檢。從此，一個威震天下的武烈伯誕生了。
在他看來，在前進的道路上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哪怕在海戰中「虎威」號因為「神威」大炮的故障而沉沒，他也在所不惜。
蔡九洲這時淡淡地道：「總鎮，我們不會敗的。只要你在，哪怕我虎賁衛只剩下了最後一條戰船，我們也有死戰到底的勇氣。」
丁雲毅不願意去想這些。
三千對四百，沒有人看好只用區區四百條戰艦，在戰艦數量上佔據著絕對劣勢的虎賁衛艦隊。
丁雲毅！
希望這一次的海上決戰，能夠從根本上改變這一點吧！
儘管「神威乙字型大小」炮在演練中展現出了超過紅夷大炮的火力、射程、射速以及準確度，但在穩定性上還有一些欠缺。
丁雲毅一笑，目光落到了隨焦勖一起來到「虎威」號上的康德魯曼的身上。這個比較早投靠丁雲毅，並忠心耿耿為他辦了那麼多事的紅夷，此時完全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丁雲毅集團中的一員。
但丁雲毅卻站在了他們的反對面，他告訴自己的將領們：「我虎賁衛水師之所以能夠有今日，甚至能和鄭家水師抗衡，靠的不是戰船數量的多寡，而是更新式的戰船，更新式的火炮，更加能夠接受先進新鮮事物的態度。如果一種新式武器出現，我們卻害怕其無法保持穩定性，以及擔心將士們無法掌握。那我們和鄭家水師有什麼區別？『神威』炮的威力已經在演練中充分得到了證明，現在，該是到實戰中證明它的時候了。」
其實不僅僅是數量，無論從什麼方面看，丁雲毅都沒有任何被看好的理由。
而在台灣火器局裡，他似乎更加願意和艾爾一起合作，而不是在火器局時間更長的康德魯曼。
中國人、荷蘭人、法國人、西班牙人、葡萄牙人在自己的集團里充斥著形形色色的各國人，而正是因為這些人的存在才構築成了虎賁衛的今天
儘管他以勇武聞名天下，儘管在戰場上敵人只要聽到他的名字便會聞風喪膽，但他更多的光榮，大部分都是在陸地上創造的。或者也有對四國聯合艦隊的大捷，但依舊還是沒有多少人認為他能夠取得勝利
諸將們在那默默的聽著。
而失敗會帶來什麼？
「我用你是用對了。」丁雲毅也收起了笑容：「諸位，這次海戰非同小可，勝了，福建的局勢從此後便定了；敗了，不光是鄭芝龍要趁機反撲，就連他張肯堂也會落井下石了那！咱們
幾個外國人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許多水軍將領是竭力反對這一安排的。
「神威甲字型大小」炮被用於陸戰使用，而「神威乙字型大小」炮則專供海戰使用，甚至取代了原先早已無數次使用過的紅夷大炮
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必然將有一個人會倒下
焦勖卻是充滿愛惜的看著「虎威」號：「總鎮，這船上可有我新研製的『神威乙字型大小』炮，專供海戰使用。雖然多次演練，但實戰中效果如何我卻心裏一點底也沒有，不能親眼看看在實戰中的威力如何我心裏如何能夠安心？」
此戰鄭芝龍一戰天下聞。
當初的台灣海戰，丁雲毅靠著自己的勇猛和大明獨特的火船戰術，一舉擊敗了四國聯合艦隊，甚至讓德爾遜也成為了自己的階下囚。
敗了，激發的後果是極其嚴重的，甚至有可能連台澎二地都無法保住。
「哦，快請。」丁雲毅一聽。急忙派人把焦勖迎到了自己的「虎威」號上。一見焦勖，丁雲毅笑道：「先生怎麼不在台灣，非要跑到這眼看就要開戰的海上來？」
沒有實戰經驗，哪裡來的進步？
丁雲毅笑了笑。大戰雖然還沒有開始，但是必勝的決心卻已經充斥著每個將士的心。
鄭芝龍的麾下也一樣擁有大量的外國人，但他卻並沒有充分的把他們的能力完全開發出來。而這點，是自己和他最大的不同所在……總鎮大人，『虎威』號檢查完畢，隨時可以投入戰鬥。」「虎威」號艦長，在台灣海戰中大敗，成為俘虜，最終卻因為丁雲毅的賞識，而成為虎賁衛一員的佛郎機人德爾遜和艾爾一起走了過來說道。
固步自封只會退步，在這一點上焦勖和丁雲毅是不謀而合的。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最終選擇了和艾爾共同合作。
曾經，在這裏
相對於丁雲毅和他的虎賁衛水師來說，鄭家水師擁有著更加多的經驗，而這在絕大部分人看來也是保證鄭芝龍取得勝利的關鍵所在。
焦勖卻忽然說道：「總鎮大人如何那麼小看我？我焦勖之前四處飄零，雖然滿懷壯志，但卻沒有能夠得到施展的地方，等見到了總鎮，才終於知道天下居然還有台灣這樣地方，使我胸中報復能夠得到施展。我知道許多人人反對『神威』炮那麼早便投入使用，但只要總鎮是堅定不移的站在我這邊的，這如何不讓焦勖竭死以報？」
丁雲毅卻一絲一毫的笑意也都看不到：「諸位，為了等待這次決戰，咱們苦苦演練了許久，無數種可能我們都算計到了，但只有一種可能我們從來沒有算到：失敗！我不會允許失敗，更加難以忍受失敗，敗了，我們只有龜縮在台澎二地苟延殘喘！」
只不過當初誰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轉折而已
他根本就是一直在大海上討生活的，他在大海上的威名。要遠遠勝於丁雲毅，甚至可以說他的一切都是大海給予的。
在這一點上焦勖和艾爾對總鎮大人充滿了感激。並不僅僅是力排眾議使用一種新式大炮，而是因為一種無限的信任
在焦勖看來，艾爾對於槍炮的理念才是更先進，也更適合的。而那位康德魯曼儘管工作態度異常嚴謹，但卻只是一個工匠而已，只會繼承之前的理念和技術，甚至有些排斥新技術的出現。
這種信任。在其它任何地方都是得不到的
「我們之前曾經無數次的演習過，儘管我們認為自己有七分把握能夠取得勝利，但到了實戰中和演習是完全不一樣的。敵人擁有著龐大的船隊，我們卻擁有著更加快速、更加先進的戰船，從這一點上來
而在這場海戰里，一個之前默默無聞的小人物也嶄露頭角：
料羅灣！
這裏註定將被永久的寫入史冊。
「神威」系列大炮便是他們合作中的代表作。
「不知道。」德爾遜的回答出人意料，但他隨即說道：「任何一次海戰，都不會說有必勝的把握。戰船、火炮、水手素質、甚至包括天氣等等因素在內，都構成了海戰的全部。出現任何問題都有可能影響到海戰的最終結果……丁雲毅非常滿意，也非常的感興趣，只聽到德爾遜又說道：
「焦勖決計不會辜負總鎮信任！」焦勖大聲說道。
看了看這個曾經的佛郎機駐麻六甲總督，現在卻成為自己艦長的外國人，丁雲毅滿意的笑了下。
丁雲毅並不在乎這樣的冒險。
虎賁衛成立至今，從來都沒有品嘗過失敗的滋味，這是一支由無上自信武裝起來的軍隊，他們如虹的士氣和必勝的信心組成了他們戰無不勝的勇氣。
這其中也便包括張肯堂
如果自己是整個集團的靈魂所在。那麼這些人就是整個集團的基石。
而這也構成了水軍將領們反對的理由。
但他卻並沒有因此而輕視這位佛郎機人的總督。
丁雲毅一語確定了這件事。而他的旗艦「虎威」號便成為了第一個安裝「神威」系列大炮的戰船。
在海上，並不是每次戰鬥都是靠著勇敢就能取得勝利的……德爾遜，大戰在即，你是我旗艦艦長，你說這次我們能不能取勝那？」丁雲毅緩緩問道。
自從來到台灣，焦勖很快便進入到了讓人驚訝的工作狀態。甚至是痴迷到廢寢忘食的地步。
「不要說死，不要說死。」丁雲毅擺了擺手：「焦先生那，你得給我好好活著。我還要你幫我研製出更多的槍，更加強大的火炮出來！」
對過鄭家水師開始有人對空鳴炮，似乎在那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