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血滌江山
第五百七十二章 滿清夢碎（上）
阿濟格搖了搖頭。這位固山額真並不知道，虎賁衛的可怕絕不僅僅只有火炮那麼簡單。。。。。。
阿濟格也並不想和他解釋什麼，很快，他自己會發現什麼才是另一種可怕了。。。。。。
一陣排槍射來，方才喊出這樣口號的譚泰身子晃動了下，然後低頭看了看，他發現血正從自己身上無數個血洞中不斷湧出。。。。。。
再沒有比這更加讓人覺得驚心動魄的事情了。
圖爾格的神色陰晴不定，儘管他也聽說了明軍炮火的可怕，但從來也都沒有想過會可怕成這個樣子。
圖爾格悄悄的往後退著，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譏諷的聲音響了起來：「固山額真，你也害怕了嗎？」
所有滿人臉上的表情都是不一樣的。有人絕望，有人麻木，有的人臉上寫滿了害怕。。。。。。他們很希望有神能夠降臨，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可是他們的神又在哪裡？
在這一聲聲的命令之中，炮火愈發的歡快起來。
這是讓所有滿人都無法忘記的一天，這是讓所有滿人內心滴血的一天。。。。。。
虎賁衛集中起了一切能夠集中的炮火，瘋狂的轟炸著內城。而那些海盜們，則迅速對已佔領的外城發起了大規模的清剿。
從虎賁衛開始攻擊盛京之後，他便一次又一次的見識到了虎賁衛火炮的威力。那對於清軍來說實在就是無法擺脫的噩夢。
錫翰倒在了血泊里。譚泰沖了上去，一把抱住了錫翰，他看到錫翰的身子正在流血，他的眼神正在渙散。然後他聽到錫翰問道：
這是一份再重要也不過的情報了！
譚泰和錫翰的勇氣隨著傷亡的陸續增大而變得動搖起來。他們很快便清楚的看到，光憑藉著這樣的衝鋒除了死人以外對勝利根本於事無補。
「我是戶部左侍郎伊勒根。」
他這一刻的心已經徹底的絕望了。
海盜們面面相覷，儘管他們覺得這有些不可思議，但還是答應了這個滿人的要求。而當伊勒根被帶到蔡九洲面前之後張口的第一句話便是：「我清楚內城裡的一切，也通曉皇宮裡的布置，若能用我，可以為你們節約大量的精力。」
終於「轟——」的一聲巨響，城牆轟然倒塌！
如此密集的隊列，很快便成為了虎賁衛火炮不用瞄準便能夠一發炮彈轟死一片的目標。
他是大清的大臣，現在卻必然低下頭去見明朝的將軍們。可是他必須忍，為了大清
索尼勉強一笑，葉大海已經大笑道：「去告訴你們的那個小皇上，就算多爾袞他現在亦自身難保了。我們已派兵急速救援，北京方面我料現在亦動，你想拖，又能拖到什麼時候？」
「每一個敵人都會在這裏死去。。。。。。」當若干年後回憶起這段往事的時候，蔡九洲是這麼說的：
大臣們沒有一個說話的。
他在死前說了這樣的一句實話，其實不用錫翰說，曾經自信滿滿的譚泰也知道一切的一切都已經完蛋了。
他甚至沒有來得及再說什麼便被趕了回去。。。。。。而當他把虎賁衛的這些話一字不漏的轉到了那個滿人的耳中之後，所有的人都沉默在了那裡。。。。。。
「大清，保不住了啊。。。。。。皇上啊，我們真的保不住你了啊。。。。。。」
西南方向的城牆從外觀來看和其它任何一段都沒有差別，只有內部的人才知道它其實不堪一擊。
大量的清兵被集中在了這一段，他知道很快瘋狂的攻擊便要開始了。。。。。。而這個時候的虎賁衛將領們卻很快發現了清軍的企圖。。。。。。
蔡九洲明白這些人的用處，無論是在日本還是在呂宋島，這些背叛自己國家的叛徒。往往都會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西南城牆出現的巨大缺口在不斷的被繼續撕裂著。。。。。。滿人們竭盡全力的想要彌補上這個缺口，但在明軍的炮火轟擊下他們付出的只是不斷增加的屍體。。。。。。
但是現在這些滿人應當如何抉擇？
「繼續轟擊，加大缺口！」
火炮開始前移，開花彈被裝填到了炮口裡，然後呼嘯著的炮彈紛紛的朝著正在集結中的清軍密集的落下。
圖爾格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但是他的內心告訴他，是的，他是真的害怕了，他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去面對這一切。
可是他們沒有選擇，從他們決定衝鋒的第一刻開始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選擇了。。。。。。
此役。名載史冊！此役，萬古流芳！此役，天地翻轉！
在這樣的戰爭中，勝利和勇敢是無關的。武器上的差距實在是太大太大了。。。。。。
滿清的騎兵已經無法再繼續縱橫在戰場之上。。。。。。
一旦城破，雞犬不留！
圖爾格幾乎就要嘔了出來。
一句話便點破了滿人的心思。
火
他本來也想跑進內城躲避的。但是當進內城的那一瞬間，他做出了一個決定：明軍既然能夠打破外城。那麼打破內城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所有虎賁衛將領們的眼睛都亮了。。。。。。
他也見過戰爭，他也親自參加過戰爭，但在他的記憶里，戰爭卻絕不應該是這樣的，這哪裡是戰爭啊，這根本就是最血腥的殺戮啊！
硝煙瀰漫，炮聲震天，一切的一切都在炮火的轟擊下顫抖、毀滅。當一發炮彈落下，便會感覺到大地正在抖動；一發炮彈落下，便會有末日來臨的感覺。
到處都在爆炸，到處都在燃燒，內城已經徹底陷入到了火焰的洗禮中。。。。。。
阿濟格朝著內城外的虎賁衛陣地一指：「看到了嗎，那就是明朝人的火炮。在這樣的攻擊下。任何的阻礙都會變成齏粉。」
索尼終於見到了那些虎賁衛的將領們。
「去吧，回去告訴你們的小皇上，現在唯有投降才是當務之急。」張憲軒冷笑一聲：「給你們一個時辰的時間開城投降，若再不降，一但城破，雞犬不留！」
炮聲忽然便停止了。。。。。。
當一個城市的末日來到，是任何人都無法阻擋的。只不過這對於盛京來說這一天來的實在是太快了一些而已！
他努力朝前邁動了一步，但隨即便「轟隆」一聲倒地。。。。。。
「打吧！」布木布泰到了這個時候也知道任何的幻想都是不切實際的了，再難、再苦她也必須要撐下去，這是為了大清那！
他太清楚這些人了。他們所有的付出都不是無償的，他們必須得到什麼滿意的回報。
「衝上去。衝上去！」譚泰嘶聲吼了起來：「衝上去把他們所有的人都殺死！」
蔡九洲點了點頭：「若是能在你的協助下衝進皇宮，生擒你們的皇上、皇太后和重要的大臣，那麼你的家人非但不會受到傷害，而且你還會受到我們的獎賞！」
皇太后已經做出了這個決定，那麼一切便無法逆轉了。。。。。。
滿人們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阿濟格卻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和虎賁衛交手不是第一次，他知道一旦炮聲停止，大規模的進攻很快便要開始了！
滿人已經做出了自己的決定：打！
大股的虎賁衛開始集結，火槍兵站在了最前列；大股
譚泰和他的同伴們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從英親王的話里，他們知道了什麼才是真正最可怕的戰爭。
「我本來便是不必和那些漢狗理論！」圖爾格滿面漲得通紅：「打便打，難道我大清的勇士們真的還能怕了他們？」
「固山額真，逃跑也是死，更何況現在你又能夠逃到哪裡去？」阿濟格輕輕的嘆息了聲：「跟著我一起沖吧，就算死，好歹也要死得像個大清的男兒！」
萬歲，虎賁衛！
虎賁衛的精銳，虎賁衛的可怕，現在他已經徹底的了解到了。。。。。。
所以當那些海盜們一踢開他的屋子，便驚詫的發現一屋子的滿人居然穿戴整齊的坐在了那裡。
這是一副什麼樣的場面啊！
「進攻！」
一發炮彈呼嘯而來，正落在了一群清兵的中間，瞬間慘呼聲響起，一條斷腿不偏不倚的落到了圖爾格的身邊。
絕不能讓虎賁衛在攻擊內城的關鍵時刻分心，這是那些海盜們的唯一任務。
「臣寧死保護皇上！」當聽到圖爾格說出「漢狗」這兩個字的時候，寧完我的面色大變，但他還是忍下了怒氣說道。
「請大人不要傷害我的家人。」伊勒根張口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其實他們並不知道，如果不是為了將攻城武器全部運抵。虎賁衛的將領們也許連這一個時辰的時間都不會給他們。
他扭頭朝那看去，見是阿濟格正在那盯著自己。
圖爾格看到了，他清楚的看到了如此多的人死去，他清楚的看到了譚泰、錫翰這樣自己曾經的同僚死去。
沒有人可以阻擋他們，沒有人可以阻擋到虎賁衛最終勝利的到來！
蔡九洲微微笑了一下：「你要什麼樣的回報？」
他們只能被動的去面對死亡的到來。。。。。。
他們從來也都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仗，他們從來也都沒有面對過如此可怕的一幕。
譚泰、錫翰這些人帶著自己的家奴第一個沖了上去，可是他們很快便知道自己這麼做實在是錯得太離譜了。
四月十五日，盛京內城爭奪戰正式爆發！
終於，那些清軍發現了什麼不對，這樣只會成為敵人的靶子而已。可是他們發現的似乎有些晚了，在虎賁衛密集的炮火轟炸之下，已經有近千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阿濟格顯得無動於衷，但他的心裏卻長長的嘆息
成群結隊的清軍在炮火的攻擊下倒在了血泊里，剩下的卻一根筋的拚命想要按照之前的命令進行新的集結。
當虎賁衛提前進入到熱兵器時代之後，世上沒有任何力量能夠阻攔到他們前進的步伐了，他們在這樣一個大時代里已經牢牢的把主動權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其實這樣的事情他們在呂宋島的馬尼拉也一樣做過，現在無非就是重複了一次而已。
既然要和盛京一起玉石俱焚，為何不找一個更加好的保身辦法？
他緩緩的放下了錫翰的屍體，握起了手邊的刀，然後嘶聲力竭的大吼了聲：「大清的勇士們，沖啊！」
正黃旗固山額真譚泰「嚯」的一下拔出了自己的刀：「明軍所依仗者，無非火炮爾，今要奪取內城，非靠血戰不可以成功，難道我大清的男兒還不如他們嗎？」
大清啊，大清啊！難道大清真的就這麼亡了？一個時辰，那些漢人居然僅僅只給他們留了一個時辰的時間！
這是無法取得勝利的戰爭，這是一場不可能有希望的戰爭。他們現在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無功的。
炮口立刻轉向了西南方向，所有的炮火一齊轟鳴！
死傷是慘不忍睹的。
「其實我們這些將士們對死亡早就已經麻木了，他們根本就不在乎在自己的槍下死了多少人，他們要的只是不斷的勝利。。。。。。我記得在許多年以前武烈王曾經告訴過我們熱兵器時代的可怕。但說實話那時候我們對這的理解還並不是十分透徹的，可是隨著一場接著一場戰爭的發生，我們才完全的明白了武烈王的話。。。。。。」
錫翰、譚泰一前一後的死了，毫無抵抗能力的死在了虎賁衛的火槍之下，而在他們的身邊還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像他一樣的死去。。。。。。
滿人的抵抗決心其實並不是人人都如此強烈，他們之中同樣也有膽怯害怕的，甚至包括那些滿人們沒有來得及跑進內城的也是一樣如此。
炮彈近乎瘋狂的向那落下。
然後，阿濟格沒有再理會圖爾格，他嘶吼著沖了上去！
圖爾格鄙夷的撇了一下嘴，他打心眼裡就不相信這些漢人。。。。。。
十幾發炮彈下去，西南城牆已經出現了很大的裂縫，這一下讓所有的虎賁衛將領們變得興奮起來，他們調集了幾乎一切能夠調集的炮火猛烈而持續的轟擊著。
一個時辰的時間轉瞬即過，而最可怕的時候終於到來：
但他還必須堅持著，因為他是大清的英親王，所有人的希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不能失敗，這次無論如何也都不能失敗。。。。。。
虎賁衛的火槍手們不斷舉槍陸續射擊，可怕的火槍在那告訴所有的滿人們：熱兵器的時代已經到來。
當信心一旦徹底喪失，之前曾有的勇氣便會蕩然無存。怯弱的心情很快的便無可阻止的浮現。
對面火槍組成的方陣。便如同永遠也都無法衝垮的銅牆鐵壁。不管你進行多少次的衝鋒，最後的結局都是一樣的。
「早就已經試過了。」阿濟格苦笑了下：「肅親王就是這麼試過的，八千精兵，整整八千精兵啊，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這八個字好像重鎚一樣死死的擊在了索尼的心中。。。。。。
虎賁衛的將士們已經完全的明白了！這是一個屬於熱兵器的時代，這是一個全新的時代！
可是當他把自己來的目的說出，虎賁衛的將領們卻一齊爆發出了大笑，蔡九洲以手指索尼笑道：「今破內城在即，難道你還想要幻想著爭取時間等著多爾袞回援嗎？」
圖爾格、錫翰、譚泰這些滿清的重臣們，紛紛帶著他們的奴僕、包衣來到了這裏，他們決定為了盛京再做最後一次搏擊。
蔡九洲讚許的朝伊勒根看了眼。伊勒根立刻驕傲的挺起了他的胸膛。
阿濟格獃獃的看著這一切，他根本就無法知道明軍是如何知道內城城牆這一巨大隱患的。但是現在他已經無能為力。
伊勒根長長的出了了口氣，然後一指內城方向：「大人，你看到西南方向了嗎？那段城牆在去年盛京的地震中曾經塌陷過，不過當時的皇上。。。。。。啊。皇太極說不必去大肆重新整修，所以只簡單的修補了一下。。。。。。」
顫抖吧。盛京！燃燒吧，盛京！
一個國家最害怕的便是出現像伊勒根這樣的人，這對於這個國家來說簡直就是最深重的災難。
比如戶部的伊勒根便是如此。
伊勒根非常坦率地道：「我要見到你們的將軍，我有很要緊的事情要告訴他！」
而這也讓虎賁衛的炮聲愈發的歡快起來。。。。。。
他更加清楚的是，在這樣強大火炮的打擊之下。內城無法守住，皇宮無法守住，一切都會在如此可怕的炮火之下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