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神》第二卷 苦其心志

第034章 衝冠一怒

第二卷 苦其心志

第034章 衝冠一怒

洪明達的手指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指指點點,唾沫星子濺在他的臉上:「看你是老同志才調你去道南所,希望能起點表率帶頭作用,沒想到你這麼不爭氣,有章不循、利益熏心,瞧你那慫樣,一看就沒出息……」。
你不是不知道,我堅持過規定,結果是什麼下場?如果現在行長聯繫了一個大客戶,會計櫃檯開完了戶,讓你在審批手續上補個章,你不幹?嗯?那些制度都是給誰準備的?你們的制度舊的從來不刪,新的不斷增加,為什麼過時的也不改?你不知道為什麼嗎?」
孟曉白漠然地聽著,神給了他超脫這煩惱和困擾的希望,卻沒有給他一個期限,使他對現實世界遭遇的不滿越來越難以忍受,卻又對虛無縹緲的未來不敢抱以太大的希望。
孟曉白眼前忽地一黑,過了半晌眼前的人物才漸漸清晰起來,他不再憤怒了,也不再發抖了,他的一顆心象浸在冰雪中一般,涼涼的,冷漠的目光一一掃過遠的近的人的臉,看每一個人都是那樣的陌生,好象從來沒有見過這些人。
可是……不知道那位又沉睡過去的大神所說的重新蘇醒,是什麼時候。傳說中的老子,八十歲時還在周朝當守藏史,可見那時還沒有超能。如果那位大神的時間觀念和自已有所出入,自已難道也要等到七老八十了異能才會重新出現?
孟曉白的額頭,青筋猶如一條條蚯蚓般虯張了起來,臉已漲成了紫黑色,眼睛是血紅的,他一把抻住洪科長的衣領,偌大的一個人被他提得腳尖點地懸在空中,洪科長驚駭地掙扎,可是孟曉白的力氣大得驚人,根本掙脫不開。
燕子啊,說起來我還不如你呢,你出賣色相,至少心裏還能為自已留一塊凈土,不喜歡的人,你還可以想辦法擺脫他,老闆逼急了你,你還能跳槽到別的地方。
葉飛雪也吃驚地站住了腳步,瞪大了眸子不敢相信地望著他,孟曉白爆發似的吼聲在二樓大廳迴響:「你就會坐在上邊噴糞!拍拍你的良心,事情是不是我做的,你心裏沒數?好呀,沒證據,行!這黑鍋我背了行不行?可你哪怕說幾句人話呢,啊?!
你明知道是怎麼會事兒,還用什麼狗屁制度來堵我。今天綜合小劉休假,按規定梁勇做為唯一的負責人不許在營業期間離所,你是領導,一個電話,他來沒來?
按規定,監控設備使用人員無權掌握管理員密碼,你問問哪個所的所長不知道密碼?所長無權經辦具體業務,可是他要來幫忙,要攬客戶,我能拒絕?這是出了事,你可以用這些條框框來框我,不出事呢?
我的超能力呢?那位大神既然是上古能呼風喚雨的神靈,他賦予自已的能力一定很了不起吧。到那時,自已才有實力出人頭地,不再受這窩囊氣。
洪明達生氣地說:「怎麼還委曲你了?嗯?規章制度給你們制定了多少條?你說是別人向客戶推銷的商品,為什麼蓋上你的印章?這不是同樣違反規定嗎?你也是老儲蓄了,人家牽驢你拔撅的事兒你能幹啊?」
暴怒的質問在空中回蕩……
他舔了舔嘴唇,舌頭是冷的,嘴唇也是冷的,洪科長還在說話,可是聲音好遙遠,就象從遠遠的空谷中傳過來的聲音,空空蕩蕩的,聽在耳中,卻沒有進入心裏,也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孟曉白已沒有心思去分辨那雙眸子的含義,當自已此時的失意和狼狽被她看到時,他用來禁錮心靈的冰山也為之崩塌了,這世上再也沒有一件利器,比葉飛雪此時那雙眸子更傷人。他寧願付出一切代價,哪怕是生命,只要能讓時光倒流,在葉飛雪看到他此時的狼狽前逃走。
我呢?象我這樣的人,一份好工作,是幸福,也是一種束縛,因為對它的牽挂和不舍,我什麼都做不了,不想接待的顧客要接,不該忍的怒氣要忍,簡直他媽的也成了妓女,一種不出賣肉體的妓女!要忍受這種無恥的精神強姦。
「我、操、你、媽!」彷彿一聲晴天霹靂,那根手指凝在空中不動了,洪明達大張著嘴巴,不敢置信地望著他,半晌才吃吃艾艾地說:「你……你……你說啥?」
就在這時,一個人從一樓上來,經過大廳向三樓走去。大廳里只有她一個人是移動的,儘管只是眼角的餘光看到了她,但是那身影是那麼熟悉,孟曉白目光一動,兩個人的視線碰到了一起。
那雙眸子就象一雙燒紅了的錐子在一寸一寸刺進他的心!他可以忍受一切不公、忍受一切屈辱,但是他就是無法忍受被葉飛雪、被他曾深愛過、曾用一個男人的身份呵護在自已懷裡的女人,看到自已現在這副模樣。
洪明達既然決心讓他背這個黑鍋,儘快了結這件事,以免在領導面前造成自已領導無方的印象,便也毫不留情地訓斥起來:「你馬上和保險公司聯繫,我們給他們代銷產品,這麼一件事還是可以通融的嘛,請他們全額退還那位客戶的保險費,不要收違約金了。然後寫一份檢討,要深刻,我會轉交報社記者,盡量挽回影響。要向客戶道歉,你是客戶經理,要記住:第一、客戶永遠是對的;第二、如果客戶錯了,按第一條辦理。」
用你的狗腦袋想一想,在實際工作中,所長聯繫客戶,前台收款開票,要負責經辦的人蓋個章時,除非不想幹了,或者從此與所有同事心存芥蒂地工作在一起,否則誰能拒絕?你那些多如牛毛的規定我樣樣照辦,還能和同事們一齊共事么?
是葉飛雪,她手裡提著一個文件袋,正向樓上走,邊走邊看著自已,那雙眸子亮亮的,似乎隱泛著一層淚光,那淚光下的眸子,說不出是什麼味道:是傷心?是心疼?是憐憫?還是輕蔑?
所有人都呆住了,看著一向老好人的孟曉白,彷彿頭一次注意到眼皮底下有這個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