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君王》暗夜的新貴族卷

第十三章 蟲穴

暗夜的新貴族卷

第十三章 蟲穴

「媽的,誰說只有200隻左右的蟲子!!」
「後方接敵!」
月色眉頭略微一皺,低聲的吩咐一句后,將月輪和長刀平舉在胸前,腳跟緩緩地向後移,曲起的身體就像一張慢慢拉緊的弓,隱隱散出淡淡的紅光。死使立刻圍在她身後,從身上摘下了手雷。
老婦的話中滿是疑惑和憤怒,月色似乎想說什麼,但隨之而來的變故卻打斷了對話。
「了解!」
把結界說成小技量的巫天魎,好像沒有注意到自己也是個結界師,沒好氣地回答著陳燁,煩惱地看著眼前的結界。雖然冥蛉族的力量在異民中屬於下三等中的下三等,但天賦卻讓他們成了結界好手。
「reload!」
「你是蟲后?」
差幾米就被波及到的巫天魎不由破口大罵,立刻把憤怒的目光集中在了滿手拉環的陳燁身上,恨不得立刻掐死他。
將整個走道和兵蟻一起打成蜂窩后,早已經等候多時的普通血之禁衛軍帶領著血仆,開始向蟲穴的四方涌去。他們在重裝士兵的支援下,用子彈和手雷清掃著每一塊地方,留下了厚厚的一地蟲屍。
光是兵蟻的殘屍體數量就遠遠超過了四十,巫天魎不由在心中大罵著情報處,看著越來越多的兵蟻衝鋒過來,被包圍了的結果只能讓他暗暗叫苦。兵蟻只有簡單的智力,整體力量在冥蛉中也算是最下等。但正因為這樣卻是最可怕的對手,只要有了足夠的數量,悍不畏死的它們可以輕易地將任何敵人碾成粉末。
「你這個混蛋不想屁股開花的話!!動作就給老子再快一點!!」巫天魎不由重重揍了滿臉汗水的胖子一拳,語氣中滿是欣慰的神情,「等下一定要跟在我身後!!明白沒有!!」
同伴們一個個敏捷地躍入窟窿中,身手最遲鈍的陳燁自然是最後一個才滾了進來,差點被蜂擁而來的巨刺叉成了人肉叉燒包。
在大宅頂部展開了雙翅,就像是黃蜂般的翼蛉,試圖從空中撲向了緊緊圍住蟲穴的敵人。在用翅刀切開幾名血仆的脖子后,密集的火網立刻纏住了它們,飛舞的翼蛉只能帶著火焰直墜向地面。
近六百多平米的大廳內依舊滿是植物,左右各有五根粗大的石柱。爬滿紅色細枝的圓桌上,燭台和餐具一應俱全。
就在眾人無奈的退後時,月色雙手帶著兩道銀芒,疾沖向了蟲后,長刀猛劈而下。就在蟲後用甲足擋下了一擊后,立刻借力彈向了反面,少女手中的月輪畫出了弧光,帶出了一層綠色的血霧。
「是是是……」雖然腦袋被砸的生痛,但陳燁還是不由對著巫天魎露出笑容,緊緊地跟在他身後。
剛想重重給他一拳的蜘蛛男順著陳燁的手指望了過去,猛烈的火勢正在吞噬著周圍的植物,隱藏在植物中的數十個球體正在火中痛苦地掙扎著,向空中噴出了無數白絲。
順著已經腐壞的樓梯,眾人立刻折向了大樓的中部,越拉近目標,奇怪的植物就越是茂盛,剛剛跑過一處偏廳,巫天魎立刻一把拉住了月色的手臂。
「蟲后在哪裡。」
兵蟻的刀顎在眼前揮動,空中到處是被子彈打碎片的甲殼,帶著腥味的體液沾滿了外衣。陳燁低著頭緊跟在月色身後,拚命地跑著,身前身後都是密密麻麻的兵蟻。
「你很年輕。」老婦看著月色,語氣中帶著一絲讚歎,「卻這麼強,這麼美,比我見過的10代血族還要美。」
「按你們的說法,我是。」輕輕撫著一隻獅足刀蛉的頭,老婦笑了,就像慈祥的祖母在回答著小孫女的問題般,「我想知道,你們這些血族為什麼要闖入我們的家?」
「兵蟻!自由射擊!!」
「但這一切不正是按你們的吩咐?我們已經嚴格的遵守了你們的協定,你們為什麼還要……」
「正前方!」飛快辨認了一下方向,蜘蛛男右手一指,立刻端好了自己的槍,打開槍管下的激光瞄準具,看著那根綠色的光線立刻指向遠處,「衝鋒隊形!!」
看來結界的功效只在外面,無數的巨刺依舊在空中翻騰著,卻沒有一根衝進宅內。陳燁立刻從地上爬起,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看著站在隊前的巫天魎。
隨著物體的折斷聲,領主的頭顱順著地板滾出了好遠,紅色植物立刻貪婪地吮吸著滿地的綠色血液。
眼前這個結界布置的強悍卻又找不出破綻,無數的咒力點在布在偏廳四處,天知道需要多少時間才能破開。身後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再次湧來大批兵蟻,實在是讓巫天魎傷透了腦筋。
在得到了結界已經完全消失的答案后,死使們重新跑向了偏廳深處。就在他們努力合上那扇沉重的大門時,潮水般的兵蟻已經涌到了眼前。眾人立刻用力的頂住門板,身後厚實的橡木門外傳來了劇烈的撞擊。直到李毅用一根鋼燭台插進門閂后,陳燁才鬆了一口氣,坐在了地上。
「好厲害的結界。」
「嘿,真險!」
「因為你們攪進了我們和狼人的戰鬥中。」
一個蒼老的女聲自不遠處響起,大廳深處,如同帷幔般的植物自動分開,一個渾身披著長長黑紗的老婦人向我們走來。原本張牙舞爪的獅蛉和無數的小蟲,立刻退向了兩邊,恭順的伏下身子。
敏捷的動作和鋒利的刀足,在密集的子彈面前只是擺設。勉強砍倒了一名血仆后,就算是強悍的獅蛉也只能變成一堆碎屍。越來越多的血族士兵湧入了蟲穴內部,直衝向了蟲穴的中央。
蜘蛛男的臉色不由變青了,看著越來越密的蟲子擠在一起蠕動著。
「開什麼玩笑?」
大叫聲還沒結束,隊伍的後方已經響起了連串的槍聲,密密麻麻的兵蟻正從後方湧來,將眾人包夾在了中間。
身後的三名同伴馬上背轉身體,緊緊守住後方,碧綠色的瞄準激光在空中晃動著,周圍一片寂靜,隱隱可以聽見死使們輕微的呼吸聲。
剛想和李毅調笑幾句,他卻滿臉發青,陳燁不由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如果不找出支配兵蟻的領主,再這樣相持下去的結果只有死,抬手將一隻猛撲而來的兵蟻揮成了兩段,月色立刻下達了簡單的命令。整隊人立刻緊跟在她身後,撲向正前方。
就在李毅三人後退的瞬間,站在中間的陳燁這組立刻換到了前排,開始將子彈傾瀉到那些物體身上。但子彈射擊的速度漸漸跟不上物體的聚集的速度,蜘蛛男口中的兵蟻漸漸在他眼前變的越來越清晰。
「呵,呵,呵呵呵。」嘴中滿是湧出的血泡,領主那老人般的臉部慢慢分成了四片蟲顎,蟲顎上的四對複眼狠狠地盯著月色,就像是在扭曲的嘲諷。
隨著金屬的碰撞聲,十幾個金屬球體接連的飛向了結界中。被細絲纏住的球體立刻爆成了一團,彈片和火焰在空中橫衝直撞,距離炸點最近的蜘蛛男立刻伏在了地上。
這恐怖的一切都被緊緊籠罩在結界內,無論是光芒還是聲音都無法傳出。黑暗中,一群因結界圍困的異民,正用幾十雙各色的眼睛,恐懼地看著這一切。看著血族慢慢將冥蛉滅絕,盡情展示自己的血色威嚴。
火焰中顯出了魁梧的身影,沉重的裝甲靴踩著滿地蟲骸和綠血,這些恐怖的武士全身都籠罩在黑色重型盔甲內。雕刻著精緻花紋的頭盔將腦袋整個罩起,雙眼處的護目鏡則閃耀著血腥的紅光,刻著數十條細紋的面甲處,隱隱透出嘶嘶作響的呼吸聲。
十名死使立刻在月色的帶領下分成了前後三隊,持槍在通道中快速飛奔。陳燁緊跟在蜘蛛男身後,躲在了中間的這隊。疾衝過幾個轉口,前隊的李毅立刻半蹲在地上,高高舉成右拳,舉槍瞄準了那漆黑一片的通道。
緩緩降到了地面的獅蛉,背上展開了黑色尖殼,露出了一對布滿綠線的透明薄翅。開始快速振動的薄翅發出了刺耳的尖鳴,就像金屬在彼此在摩擦。伴著震翅聲,數千隻拳頭大小,蟑螂般的小蟲順著石柱緊跟了下來。無數的背殼反射著光芒,細小的尖嘴發出了硬物的摩擦聲,就像一片污水般湧來。
隨著蜘蛛男的吼聲,槍口立刻開始閃動著火花,伴著清脆的碎裂聲,十幾個影子立刻抽搐的掉落到了地面上。那些物體一下就加快移動速度,開始湧向眾人的位置,前排的三人開始拚命的射擊,黑暗中不斷地傳來了物體的墜落聲。
已經習慣了用咒術來解決咒術的巫天魎,肯定是想不到這種辦法。當習慣成為自然的時候往往會看的越來越窄,想到這個道理的他又重重捶了陳燁一拳。身後硬物摩擦地面的聲音越來越響,看來又有大批的兵蟻涌了過來。
「這幫蟲子也就會這點小技量了。」
「請住手。」
甩掉長刀上的血液,朱雀隊死使立刻緊跟在了月色身後,迎向了重新湧來的蟲海。一路踏著兵蟻和領主的屍體,沖向了預定的目標。但是最先兩處標定的位置都只是一個簡單的蟲巢,失望的死使只能向最後一個位置直撲而去。
沉悶的槍聲和爆炸聲在遠處響成了一片,腳下的樓板傳來了一次又一次的震動。
伴著耀眼的火光,數十條枚拖著長長尾焰的火箭彈將大宅正門炸成了一片廢墟,猛烈的火焰和碎片吞噬了附近的一切,只留下了一片焦黑。
狠狠捶了胖子一拳,巫天魎看著在火中漸漸經成焦炭的球體,咒術網正隨它們的死亡而消失。
如同螞蟻般的身體構造,角質的外殼上布滿了尖刺,這些比狼犬還要大的蟲子正像潮水般的沖向這裏,試圖用匕首般的刀顎將血族扯個粉碎。
月色並沒有回答,只是用青色的瞳孔看著老婦,手中的銀色月輪似乎被殺意所感染,發出了清脆的鳴聲。周圍的蟲子立刻感應到了月色那凌厲的殺氣,嗤的一聲擋在了老婦身前,擺出了防禦的架勢。
「看。」
「靠,你怎麼會想到的!!」
眼前是令人作嘔的通道,原本石制的建築現在四處都爬滿了蜿蜒的紅色細枝,慢慢地蠕動著。到處是一種怪異的腐爛味,一群死使就像是掉進了某種動物的體內。
「手雷準備。」
看著月色那因連續的戰鬥而一片血紅的雙瞳,巫天魎小心栩栩的半伏在地面,取出了一個空彈匣,扔向了遠處。不知從何處捲來的白色細絲立刻緊緊將彈匣裹在空中,隨著滋滋的聲響和飛散的白煙,工程塑料製成的彈匣只剩下了一堆粘稠的液體。
在那一片血紅的視野中,模糊的通道拐角處,傳來了硬物摩擦地面的聲響,似乎有無數的物體正在慢慢移動著,從天花板和牆面上聚集過來。
「就算是最高貴的血族,闖進了最下等的冥蛉家中。」老婦臉上沒有一絲害怕和氣憤,用依舊平靜的眼睛看著月色,「但殺了我這麼多孩子后,總要給一個理由吧?」
腳下是一隻擁有一張老人臉的蟲子,它作為支配兵蟻的領主,應該知道蟲后的正確位置。看著慢慢蜷縮在一起的蟲子,月色緩緩舉起了銀刀。
「誰TM扔的燃燒彈!!我日你奶奶的!」
「突擊!找出領主!!」
將佩著盾牌的左手當成支架,托著右手的MG3機槍,30名重裝血之禁衛軍就像突入了蟲穴的惡魔,在迅速湧來的兵蟻面前,排成了整齊的隊列。隨著無數槍口劇烈的星狀火焰和撕裂破布般的槍聲,成群的兵蟻立刻被掃倒在地,甲殼和綠血橫飛。
不知是否老婦的溫柔讓胖子想起了外祖母的笑臉,接下話題后陳燁才小心地看了月色一眼,一臉冰冷的她似乎沒有責怪的意思,他才放下了心。
「因為我才變成血族吧?」
獅蛉,那本血族歷代譜繫上這樣稱呼它,一對刀足可以輕鬆的切開鋼鐵,渾身漆黑的甲殼不畏刀劍。可以和下級狼人戰士正面相搏的它們,是冥蛉中少有的強者。
憤怒的吼聲到後來已經轉成了尖叫,老婦周身皮膚全部被撐碎,冥蛉的蟲后現出了原形。長達幾十米節狀身體配上黑色的甲殼,就像一隻盤捲起身體的巨型蜈蚣。
「結界!」
十隻約莫有人兩倍大小,如螳螂一般的蟲子正順著發黃的石柱蜿蜒而下,六隻粗黑的蟲爪緊扣在石面中,碎裂的石屑順著柱面滾下,在地面上發出聲響。陳燁看著蟲子身上那對砍刀般的刀足,不由咽了一口口水。
揮舞著甲足的上半身幾乎升到了天花板的位置,拼成老婦面部的蟲顎重新展開,展開了六對黑翅的蟲后輕鬆撞斷了兩根石柱,濺起了滿天的石屑。射出的子彈只能在甲殼上擦出一團火花,然後無奈的被彈向了遠處,蟲后帶著獅蛉氣勢洶洶的撲來。
「我聽到無數孩子的悲鳴!」老婦的臉上的神情已經無比的憤怒,狠狠盯著眼前的月色,身上的黑紗化成了六對薄翅,露出灰色的甲殼和六對顫動的甲足,「言而無信的血族!!償還你們的罪孽!!」
突然,身邊的人似乎都停了下來。不遠處,一臉霜寒的月色將銀刀自旁邊牆面中拔出,碧綠的血液自刀鋒上慢慢滾落。隨著一個漸漸退掉保護色的東西從牆邊摔倒,原本張牙舞爪的兵蟻立刻像用光了彈簧的玩偶,趴在地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