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紅之路卷
第二十二章 狼人的交易
「大人是不是有些高看我了，我只是赤蛇家族下一個小小的幹部，剛剛想靠黑船貿易賺些微薄的財富。」
「就算是我能組建出工廠，也找不到需要的工人。」陳燁強忍住了激動的心情，他知道自己只要潛伏的越深，迪拉茲那拋出的鉤桿上就會掛著更美味的誘餌，「更保護不了工廠的安全，我畢竟只是小小的逃亡者。」
望著眼前這個傳奇中的人物，除了恐懼之外，陳燁那混合了林鈴的記憶中還著帶著一絲異樣的崇拜。他甚至是有些尊敬的握住了迪拉茲伸出來的大手，然後緊緊握著。
「只是短短几十年，又回到了尊重英雄與戰士的夢中。」
靠在了鬆軟的沙發上，陳燁不由打量著這間充滿濃郁蘇聯氣息的房間，雖然裝飾的如同羅曼諾夫王朝宮殿般的華麗與宏偉，屋裡卻擺滿了蘇聯時期的裝飾品。兩面紅旗靜靜地掛在牆面上，桌上的木盒中羅列著整齊的勳章與授帶，幾乎記錄了整個蘇聯時期所有的戰爭。在角落中放著一尊惟妙惟肖的銅像，背著衝鋒槍的紅軍戰士，正將一面紅旗插在了國會大廈的圓頂之上。
「OK，品質完全的沒問題，但是……」胖子輕輕放下了手中的鑽石，然後略微打量了一下口袋的數量，轉頭凝望著保持著正姿的迪拉茲，「貨款好象多了1/3，就算加上我的傭金，您也多付了1500萬美元。」
「原本我們還可以保持一個均勢，但現在那幫傢伙又在東歐重新積蓄了有些誇張的力量，直接滲入了我們的領地。我們需要外來的幫助，特別是武器和各種戰爭必需品的流入，所以，我們把希望放在了你的身上。」
迪拉茲輕輕桌上的提箱放在了陳燁面前，然後輕輕掀開了箱蓋，幾十個擺放整齊的黑絨口袋出現在了陳燁眼前。這些用銀線紮緊的口袋塞的鼓鼓囊囊，他伸出右手拿起了一個，然後輕輕的扯開了銀線，一個個有些混濁的透明石塊落了下來，從西伯利亞雅庫特地區的金伯利岩中，采出的原鑽就像是閃耀的石英般鋪滿了桌面。
「見到您真是我的榮幸。」看到了眼前這個歐洲狼人中的傳奇人物，迷失在雙重記憶中的陳燁，絲毫沒有發覺自己已經按著異民世界中通用的軍禮，將右拳握在胸前向老狼人表達著自己的敬意，「閣下。」
「我只是個商人，想賺一點
「但這一切都是掌控在你們的掌中，我個人就得面對著亞洲和歐洲血族的雙重怒火。」儘管心中已經開始笑開了花，胖子的臉上還是如此懊惱與憂愁，「我就怕有機會賺錢，卻無福消受啊。」
「大人，但我缺優秀的工匠，是否在這方面……」
玉夜的武器只會在需要讓歐洲頭痛一下的時候提供，而拉尼娜那些還沒見面的武器卻是嚴格規定自己只許在亞洲銷售，這個老狼人到底在想什麼？按赤蛇家族那小小的武器手工作坊，能夠生產個幾萬發子彈搞個黑幫火併已經是天幸，怎麼可能滿足戰爭的需要。
「這是貨款，請驗收。」
「沒錯，只可惜彈藥略微差了一些，配上5美元的D級子彈實在有點浪費。」
「我們狼人不像血族，擁有那麼多的專屬工廠和流水線，而且生產武器的精度也大大不及那幫傢伙。」迪拉茲慢慢動著手中的酒杯，似乎是在考慮用哪一種說法，「血族T.O是一個相當恐怖的組織，在戰爭中能夠指引著血族特殊部隊精確找到我們的工廠，然後破壞。在全面戰爭的情況下，部隊的補給只靠那些隱藏起來的工廠的話，只能是杯水車薪。」
「嗯。」迪拉茲卻沒有接陳燁的碴，只是從桌上拿起了那枝嶄新的AK47，動作流暢的卸了下彈匣，然後拉開機槍看著內膛，「很優秀的做工，經過特殊強化的槍膛完全可以支撐得住15000發強化子彈的摩擦。」
「您想說什麼？」陳燁聞著伏特加那幾乎是燒灼著鼻腔的香味，深深吸了一口氣，這個狼人大人物的招見果然不簡單，「3000枝AK對出身原罪之城的我來說，已經是多的可怕了。」
「好。」
「這些條件，應該可以讓我用自己的生命來賭這一把了。」心中已經是桃花朵朵開，胖子臉上依舊掛著一絲淡淡的憂愁，以顯示這件事情的勉強與危險，「那人手是否可以由我來挑選？」
「沒錯，我知道這場遊戲的規則。」迪拉茲將AK交到了卡托夫手中，也拿起了注滿伏特加的小杯，「整個歐洲，光是我手上直屬的部隊就達到了5萬人，在全面戰爭的情況下，3000枝AK的補給實在是火災中的一小碗水而已。」
「那些狼人戰士會以他們的榮譽與尊嚴，向你發誓效忠，哪
「這是夏炎部落私下的贊助，足夠你買到第1次開工所需的一切設備與材料。」
複述著這個耳熟能詳的名字，一股強烈的寒意從胖子的記憶深處直衝而上，雖然勉強握住了迪拉茲伸出的右手，卻控制不住聲音中所夾帶的微微顫抖。
「對此我真的無能為力，說句不怕丟臉的話，就連現在這點生意都是仰人鼻息而已。」
「這一切，你盡可放心。」迪拉茲臉上已經控制不住那厭煩的表情，不住把玩著手中的杯子，「我們可以在人力上支援你，派出最精銳的戰士保護你的工廠。」
賈米托夫·謝列尼·迪拉茲，被異民敬畏的稱之為「阿努比斯之子」，狼人族12獸神將中最擅長領軍打仗的成員。與他相關的戰役幾乎寫滿了血族新戰士的課本，每一行描寫他的詞語中都塗滿了血族戰士的鮮血，伴隨而來的只有死亡與殺戮。
所謂的商人之道就是在對方忍耐的極限上遊走，陳燁暗自佩服自己在這方面果然是有天賦！有了這支部隊，哪怕是在原罪之城中再與什麼狗屁家族作戰，地獄犬加狼人部隊也足夠讓他能夠凌虐對手。看著眼神不住變幻的陳燁，迪拉茲不由暗叫不妙，這個傢伙說不定又想提出什麼要求。
「元帥大人，您想說什麼？」看著迪拉茲將AK重新裝好，放在自己的膝蓋上，陳燁從桌上拿起了那杯卡托夫替自己倒好的伏特加，「您應該知道這種交易一向是單向的，只有虎鯨這裡有了貨，我才能運過來。」
迪拉茲從懷中又摸出了另一個黑布口袋，輕輕倒在了桌上，雖然做這種事情讓他感到一種無奈和厭惡，但還是繼續著自己的說辭。經過剖光的石頭在桌上閃耀著誘人的光澤，頓時將陳燁看傻了，市值接近2000萬美元的巨大鑽石正在他眼前壘成了一座透明的小坡。
看著幾乎已經要爆發的迪拉茲，陳燁微笑著向他低下了頭，自己已經得到了一支忠心耿耿的精銳部隊，就算是克斯拉也只是擁有B級上位的實力，自己竟然一下撿到了兩個！！！！！更別說那擁有數百年征戰經驗的狼人老兵了！！！只要這支軍隊真如迪拉茲所說般，向胖子以榮譽與尊嚴之名效忠，他們就絕
「所以大人您的意思？」
「賈米托夫·謝列尼·迪拉茲？！」
陳燁從懷裡摸出了單眼放大鏡戴在了右眼上，拿起了桌上的一顆原鑽，作為世界上第四大產鑽國，俄羅斯的鑽石雖然顆粒小，優質透明的卻很多。他在日月草時就曾經見過有人當場用大量的俄羅斯原鑽付款，但這麼多的鑽石口袋同時放在面前，卻還是第一次。相比喜歡用美元結算的血族，看來狼人還是沒有改變數千年來以物易物的傳統，胖子小心謹慎的鑒別這些原鑽的質量。
「這樣。」
與全憑血性作戰的同僚不同，迪拉茲簡直是狼人中的異類，由他率領的「深淵之子」騎士團在作戰紀律上甚至超過了血族的軍團，再配上高明的指揮與謀略，幾乎就成為了血族眼中死亡的代名詞。扎馬會戰、提多斯會戰、紅夜的獵殺，只要有「深淵之子」騎士團參与的戰爭，往往都伴隨著慘烈的傷亡。
看著陳燁沉浸在軍刀與勳章所描繪的鐵血榮譽之中，迪拉茲並沒有打斷他，只是向卡托夫做了一個手勢。很快在卡托夫的引領下，幾個侍者將一個提箱與一把AK47放在了兩人之間的圓桌上，然後退出了屋外。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陳燁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笑著，然後端正的坐在了迪拉茲面前。
「這1500萬美元，你可以理解成我們的見面禮，也可以理解成一筆未來的訂單。」
「因為那場不見血的危險戰爭？」
「彼此。」迪拉茲將那絲疑問深深埋藏在了眼神深處，招呼著陳燁坐在了自己面前的沙發上，「遠方的客人。」
「這一千五百萬美元算是我們的第一筆援助，你在東京警方所擁有的關係，以及歐亞兩地血族的友人，應該可以給你提供了足夠的保護。」
獲勝者的部落將被稱為「王旗」、而剩下的三者將被稱為「子旗」，也就是俗稱的三大部落。迪拉茲曾經有三次被選為夏炎部落的選帝候，按他的人望與實力應該說是擁有極大的勝算，但每一次都為了與血族的征戰而放棄。從他的親朋好友之間流傳出來的一句話，也許更能解釋他的這種行為：我只是個
「你是個戰士，不是滿身銅臭味的商人。甘農是個難於掌握的存在，所以我們希望能有另一個朋友存在。」
迪拉茲除了令人佩服的智謀之外，那高潔的性格也足以讓無數真正的異民戰士所敬仰，為了維護狼人的尊嚴與領土，他甚至放棄了無數次登上帝位的機會。「春曉」、「夏炎」、「秋霜」、「冬夜」一直是狼人最強的四支力量，每五百年，四大部落中就會推選自己的選帝候，然後在人望能力政見等各方面進行角逐，然後最後的獲勝者將登上「狼王」的王座。
就算指揮軍隊面對血族的上百萬大軍，也比和這個骯髒而又貪婪的軍火販子討價還價來的強，迪拉茲勉強保持著臉上的笑容。他是第一次見到朝歐洲走私軍火的傢伙能夠如此的厚顏無恥，在狼人如此的讓步之下還在滿臉憂愁的殺價，要不是那魁梧的身材迪拉茲真他是不是地精商人轉世。
這個下賤又無恥的商人！！！難道他數百年一直在東印度公司工作！！！
狼人究竟有什麼圖謀已經不關自己什麼事了，胖子在腦中不斷地做出一個又一個的設想，然後又將之否定，反正不管他們為什麼而打，但眼前明顯卻是一個增加自己實力的機會。打定主意的他絕對不想放棄這根線，轉而開始考慮怎麼才能爭取到最大的利益和好處。
「鐵幕已經倒下了。」與陳燁見過的那個邋裡邋遢的旦丁完全不同，迪拉茲那挺拔的坐姿與整潔的黑制服，完美的襯托出了他身上的那種職業軍人氣息，甚至還帶著一種古代貴族的優雅，「那段時間是我們狼人自從蝕之刻以來最好的時光，我們重新恢復了舊日的騎士榮譽與傳統，奪回了舊日的失地，但這一切已經過去了。」
北歐的黑森林中，如潮水般湧來的黑盔騎士排列出了厚實戰線，黑底上綉著赤紅狼爪的夏炎部落旗幟在夜風中招展。在深淵騎士那漆黑的塔盾上，染滿了赤紅的鮮血與肢體碎片，甚至有三名親王都倒在了沙場之上。整個漫長的中世紀歷史中，歐洲血族幾乎就是與深淵之子騎士團的不斷廝殺中度過。
看來甘農與歐洲狼人也有聯繫，那個老狐狸從來沒和自己說過！！！看來什麼襲擊都是他自己安的套，血族狼人都被他兩頭
「非常感謝您的厚愛。」
作為狼人三大部落之一「夏炎」的族長，這個已經活了近3000年的老狼人雖然在力量上還只是獸神將的級別，一直沒有踏進君王的領域，但他以那可怕的智謀與統率力，成為了狼人的兩大名將之一。狼人的指揮與作戰風格一向是以野蠻的衝鋒為開始，然後在一場屍橫遍野的亂戰中結束，這種只憑蠻力與天賦的打法雖然在開戰時會得一時之優，卻往往最終敗落在血族那井然有序的戰陣面前。
鑽石是異民最喜歡的硬通貨之一，不但極小的數量就可以擁有極高的價格，而且鑽石和許多貴金屬一樣，是製作法術道具或是引媒的重要材質。這趟交易還真是有意思，陳燁的嘴角不由露出微笑，亞洲血族將武器送給歐洲狼人屠殺自己的同盟，歐洲狼人也用大量的貨款來支持東方血族稱霸亞洲的行動。按道理來說，這種已經維持了很久的交易狼人不可能不知道誰是真正的供貨方，雙方卻隻字不提繼續交易，玩著這場很有默契的遊戲。
「但我只是個小人物，您的要求實在超過了我現在所擁有的能力限度。」
「深淵之子騎士團B級上位實力的百夫長兩人，精選的老兵50名，全部擁有C級中上位的實力，他們會直接向你宣誓效忠。」
「我們已經派出軍隊掃蕩十字軍所有的滲透據點。」
「什麼？！」迪拉茲隨口說出的一句話卻讓陳燁睜開了眼睛，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麼，狼人和十字軍開戰了？要打他們也應該找歐洲血族，幹什麼又和人類掐了起來，「為什麼要和十字軍開戰？」
「我只是個軍人，遵從著元老院與狼王的命令而戰，但有了戰爭，就會有機會，不是嗎？」迪拉茲看著滿臉驚訝的陳燁，聲音漸漸緩和了下來，「在交易之前，我們已經調查過了你所有的資料，作為一個奇特的逃亡者，你表現出來的能力實在讓人驚訝。而且我們實在很驚訝你的頭腦和智慧，簡直和那些活了上千年的蝙蝠『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