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君王》騰龍之翼卷

第二十章 心誘

騰龍之翼卷

第二十章 心誘

「這樣好嗎?」
「不用說了。」
「那只是人與人交往時,所必須的信任。」甘農緩緩點燃了手上的雪茄,朝天空吐著煙圈,雖然手掌上已經染滿了鮮血,已經習慣黑暗的陳燁,卻似乎還是沒有真正理解到死亡與生存之間的聯繫,「但是,想在這個每天都有可能橫死街頭的世界里活下去,還有最後一條想要告誡你。」
復活之後的他,只能隱約回憶起那充滿死亡與窒息的感覺,但那個夢境的主體,卻已經變成了凌亂的碎片。而這種重新出現在他心底中的力量,卻是黑暗過後,唯一留下的印證。就像是深深烙印在自己的潛意識中,陳燁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夠操控這種如同玉夜一般的黑炎,但卻能充分感受那隱藏與火焰背後的死亡氣息。
「這也是為什麼我選擇那裡的理由。」眯起了眼睛,陳燁看著遠處,一隊地獄犬正在準備著車輛,即將護送他前往甘農的別墅,「只有放在那裡,惡魔獵人才會知道我對他們是多麼的友善,而且對我們來說,和平的時光,是一種奢侈品。」
解脫束縛的陳燁剛剛從地上跳起,卻硬生生閉上了嘴,死而復生之後他所擁有的力量,已經完全超過越了過去所能掌握的最頂峰。那種已經足夠超越13血階力量卻在這個女子面前絲毫沒有作用,漸漸冷靜下來的胖子放棄了這無謂的自取其辱。
「你究竟想對小家族聯盟做什麼?!」
「因為那個交易契約,以及命運女神對你的青睞,可以免於毀滅在我的雙眼之中。」
「我?」用綉著銀蓮花邊的長袖,遮住了沒有血色的嘴唇,女子微微垂下了眼帘,「我是玉夜啊。」
看著點頭沉思的陳燁,甘農笑了,笑的是如此殘忍與惆悵,他的確在培養一個黑暗王者的處世之道,但他也在毀滅著一個心靈。
雖然心中已經安排好了孟瑪的死亡腳本,一個仔細而又詳盡的計劃卻又是必需的,與孟瑪的未來並不讓胖子擔憂,真正讓他迷茫的,還是甘農對自己的希望。雖然他一直渴望著更多的權力與地位,來充當他復讎的資本,卻從沒想到甘農會這麼簡單的就將一族的命運強加在了他的頭上。
「閣下的意思我一定會向引導者如實回報。」
「異民永遠不多,因為一個異民是吸著另一個異民的血而生活,所以,在必要的時候,永遠不要把別人的命當作命。」
掌中的黑炎如同燭火般舞動,原本照亮車內的壁燈突然慢慢暗淡了下來,空無一人的後車廂漸漸暗淡了下來。淡淡的黑暗就像是就一層黑紗,在這份恍惚間,陳燁似乎感到了一絲相當的疲倦,沉睡于這份朦朧的暗淡之中。
「什麼都可以。」面前那個小胖子露出了自己極為熟悉的笑容,甘農微微點著頭,心裏卻在等待著他的回答,是否正是自己預期的那樣,「甚至連赤蛇家族第二代族長的位置,我都可以允諾給你。」
看著陳燁那張面孔,CZ不由自主的捂著額頭嘆息著,那種熟悉的陰笑只能證明一件事情,又有人要倒霉了。在如今赤蛇一家獨大的局面下,城裡還幸運存下來的小家族們彼此聚集在一起,成立了一個小家族聯盟。
在結束了與甘農的晚餐,滿腹心事的陳燁卻又急急趕回車內,有些疲勞的靠在座位上。
「我必當竭盡全力……」
「我想你不會不知道,艾托是赤目族的,他的母親正是死在惡魔獵人手裡的,甚至連那對寶石眼也被挖走充當了戰利品。」
「為了權利地位,你還真是什麼都幹得出來。」
「雖然我知道曾經對大人抱有惡意,但還是請妥善照料伊萬。」
聯盟的目標相當明確,直接就是與赤蛇家族正面對抗,而且他們新的聯盟族長艾托,表現的卻是相當不錯。現在整座原罪之城正為了地盤與利益在暗中角力。只要稍有一個不慎,立刻就會刀兵四起。而陳燁現在這種行為,明顯就想是故意玩火,挑起一場新的戰爭。
看著面前這張無比熟悉,卻又陌生異常的面孔,陳燁剛想站起來,卻發現自己已經被無形的力量緊緊束縛。
輕輕朝前攤出了手掌,一團不住跳動的黑色火焰出現在了他的掌中,吞噬著周圍的光線。
不住打著冷戰的胖子全身開始慢慢發白,翻著死魚一樣的白眼,肌膚上布滿了薄薄的寒霜。
「湖邊,是我最疼愛,也是刻意栽培的女兒。」甘農眯起了眼睛,似乎又回想到了過去的時光,就像對小胖子一樣,湖邊的每一次成長,都會給他無法形容的喜悅,「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能否得到她,全看你自己了。」
「你這個小混蛋,狗娘養的。」不光是嘴裏用最骯髒的字眼招呼著陳燁,甘農那粗壯的大手也沒閑著,重重一拳砸在了陳燁胸口,差點把他打了一個踉蹌,「我還以為你是故意露出這個破綻,沒想到卻是這麼一回事。」
「這是對我最好的讚美。」
「一場合情合理的死亡如何?」
「因為未來時光的必需,所以我替你解開隱藏與血脈之間的封印,但是不要讓我生氣。雖然對我來說,你有足夠重要的用處,但也並不代表我必須寬恕你,容忍你。」
雖然從頭頂上傳來的感覺是如此纖巧輕柔,卻像是讓陳燁品嘗著頭骨欲裂的痛苦,不肯屈服的他咬破了嘴唇,在那冰冷的幽香中硬生生的擠完了這句話。眼前那張與月色完全同樣的面孔,根本讓他感受不到任何的懷念,只有發自心底的憤恨。
「你這個惡棍……」
「哦?」聽著陳燁的回答,甘農相反露出了極其驚訝的神情,「看來,你什麼都知道了。」
原本略為舒暢的心情此時竟然顯的如此壓抑,感覺有些煩躁的胖子伸出了一個懶腰,蜷縮進了鬆軟的真皮座椅中。
「好,那我就直說了。」用餐巾擦掉了嘴角的湯水,小胖子就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似的,鄭重的抬起了頭,「我希望你能把湖邊給我,並不是以前的那種給,而是完完全全的給我,你不再保留對她的任何影響。」
「放棄那愚蠢的知識,轉而讓本能支配自己的靈魂,將自己真正的與萬物之則同行。」
「我同意,只要你一切安排的漂亮,我想,五天之後那場招待妥芮朵客人的宴會,會是一個最好的機會。」扔掉了手中的勺子,甘農看著那些替自己取走湯盤的僕人,已經被藥物處理成廢人的他們,絕對是最安全的僕從。只有這樣,他才能隨意的決定著很多人的生命,「作為對你的回報,你可以提一個要求。」
是將那近萬人的命運充作自己的資本,直接將他們投入復讎的業火之中,還是用來擴展整個家族的生存空間,這意外出現的選擇,相反在陳燁心頭套上了一付沉重的鐐銬。
「我完全同意。」
「聰明的小混蛋,否則,你死定了。」對陳燁的回答感覺無比的欣慰,甘農就像是一個老師,看著自己最得意的弟子,「現在我們最大的敵人,並不在大街上,而是在同一個餐桌旁。新老兩股勢力如果要交替,就必須有完美的理由,如果你那時候就冒冒失失的殺了孟瑪,我就不得不遵從其他幹部的意見,殺了你。而現在,你倒是很好的維持了家族穩定,等於是間接幫了我一個大忙。」
女子慢步走到陳燁面前,看著已經徹底倒在地上的胖子,然後輕輕拎起裙裾,踩在了他的頭上。
女子呢喃的聲音帶著說不出的誘惑,轉眼間便支配了陳燁的意識,將了慢慢領進另一個世界。周圍那萬物虛無的世界正好抹去了一切事務的打擾,陳燁就像是在無數層疊的空間中穿行,漸漸忘記了自我。不多時,遺忘萬物的他突然從椅中站起,那無形的束縛與死亡的寒冷,已經從他心頭徹底抹消。
想要走進光明的世界,人類卻認為他們這些強化自我的人類屬於異端,想要徹底融入黑暗,周圍的異民卻是千百年來的死敵。走在十字路口的惡魔獵人們生死只懸於一瞬之間,儘管知道優厚的條件之後肯定隱藏著陷阱,卻又不能無視陳燁的意見。
「甘農會支持我的意見。」
不知何時,他已經坐在一張精緻的白色玉座上,周圍就像是失去群星的夜空般,漆黑而又深邃。就像是坐在一片不住起伏的湖面之上,在他的身下,卻有著一個慘白的倒影。
不管自己如何的使用力量,那種隨著時間而折磨自己許久的痛楚已經不見蹤影,就像是被解開了束縛的囚犯般,陳燁甚至是有些肆意的讓這團火焰在掌中燃燒著。
但這個面目醜惡的傢伙所提出來的建議,卻不容他們忽視,惡魔獵人的未來已經在現代社會的擠壓下越來越狹窄。站在異民對立面的獵人們已經不能像過去那樣大量狩獵,就像依舊保持著傳統的狼人一樣,被這個充滿權錢臭味的社會所淘汰。
「怎麼可……」
「拜託,想演戲,也不用演的這麼徹底。我們之間,應該沒有任何的隔閡了吧?」
無可奈何地看著陳燁,CZ只能長嘆一聲再也不作聲了,以他現在對陳燁的了解,已經徹底猜出後面的劇情。如果那幫惡魔獵人一旦答應了陳燁,哪怕艾托以大局為重不去主動招惹獵人,某個「胖子」也會故意搞點劇情出來。從此以後,這些惡魔獵人將被牢牢的捆在陳燁的戰車之上,再也沒有安寧。而這些獵人又是他打破現在局面的最好工具,為了發展的更快,擁有更多的地盤,這個兄弟恐怕是完全不介意更多一點血腥,更何況,那是別人的血。
「以後,千萬小心,你要牢牢記住,那些所謂的規則以及名譽,才是我們最好的護身武器。」拉著陳燁坐在了身邊,甘農用勺子攪拌著面前的濃湯,眼角處卻透出了一股陰冷,「但既然有這麼好的機會放在你面前,你為什麼讓孟瑪活著離開?」
在他身前站著一個美麗的身影,她正用那對充滿冰雪與死亡的銀色水晶瞳孔,細細打量陳燁。滿頭漆黑如絲般的長發上,戴著一付銀色的鳳冠,展開的雙翼形成了一個巧妙精緻的發環。身前這個擁著絕世容顏的女孩穿著一件華麗至極的黑色長裙,悄然立於陳燁面前。
向面前的大胖子深深低下了頭,陳燁心中對他懷著無比的崇敬,與有著玉夜全力保護的自己相比,甘農的經歷卻更是艱辛。
蘊藏在心底的最後一絲自我也即將被寒冰所凍,陳燁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發出了聲音,卻在心中盡最大可能的嘶吼著,為那即將被抹殺的自我而掙扎。銀眼的女子卻像是聆聽到了他在心中的悲鳴,雙眼漸漸失去晶瑩,只是那純銀的光芒卻還是依舊在閃耀著。
「甘農大人就算支持,你想讓他們把狩獵酒館開在哪裡?我想你應該知道,異民與獵人一碰頭,立刻就會大打出手。」
「放心,我這輩子最尊重的,就是兄弟之情。」
差點重傷不治的伊萬現在還像具木乃伊似的躺在治療室里,為了表達對這次談判的誠意,陳燁立刻將那幾個已經被他綁架的異民醫生派了出來。看著胖子那滿臉關懷的表情,似乎早已經忘了這個倒霉鬼是廢在他的手上,兩個剛剛包紮好傷口的惡魔獵人只能露出了無奈的苦笑。
就像是進入了一場無法醒來的夢魘,陳燁不住的掙扎,眼前這個就像是借走月色外殼的女子,卻讓他無法逃脫。那對流動著光彩的瞳孔里充滿了死亡的寒冷,緊緊鎖住了陳燁的靈魂,純銀的水晶瞳孔在散發著逼人的寒意,慢慢從陳燁的心底浮起,然後封凍住了他的生命之火。
站在大宅門前的陳燁微笑著,看著走出門外的艾娜與喬,正在垂頭喪氣地看著一輛標有「夜蘭」徽章的汽車直駛而來。
「愚蠢……」
「一路小心,恭候佳音。」
「什麼都可以?」
「我當然全部知道的清清楚楚。」用手拍著CZ的肩膀,陳燁眼中已經平息的銀芒再次亮起,滿是邪惡狡黠的神采,「所以,我才一定要選擇那裡。」
「現在,讓我來向你展示一些特別的東西。」
「萬分感謝大人對我的信任。」
轉眼間,那屬於君王的火焰甚至連抵抗都做不到,陳燁身上的火炎般在她的威儀面前徹底的煙消雲散。那對清澈寒冷如極底深淵的瞳孔中,已經找不到任何屬於生命的氣息,徹底崩潰的胖子死死用手掌撐住了自己的膝蓋,盡量不讓自己臣服於毀滅與死亡的之前。
「恩……惠……什麼?」
「玉夜?!怎麼可能!!!」感覺被人愚弄的陳燁立刻暴呵一聲,背後重新出現了那銀黑各異的光翼,兩色相間的光雨開始在空中飛舞,「不要再用這個名字來開玩笑,否則,我會讓你付出足夠的代價。」
女子微微側過了頭,那柔順的長發立刻如絲般披撒向了身側,隨著她的動作,陳燁的身體又像失去控制般,走向了她的身側。胖子唯一能夠掌控的,只剩下了自己的靈魂與意識。自稱為「玉夜」的她用高雅的姿勢拎起了裙擺,轉身走向了那沒有邊際的黑暗之中。
「開在哪裡?哪裡是開在日月草旁邊。」聽完了CZ的提問,陳燁笑了,笑的是那麼陰險,「日月草再過三條街,有一間快倒的酒吧,我已經讓加隆他們物色好了。」
看著陳燁那發自內心的恭敬,甘農輕輕揮了揮手,自己將湖邊送到他身邊的選擇,果然沒有錯。雖然有著足夠的智慧、殘忍、貪婪,但他還是保留著足夠的仁慈與信念。
艾娜小心翼翼的向陳燁低下了頭,用紗布包裹的右掌緊緊握著一個長木盒,裏面裝的正是胖子親手封好的信封。被稱為「毒蜂」的女人一直在偷偷觀察著陳燁的眼神,卻根本不能從那對瞳孔中得到什麼答案,只能期待著引導者能夠推斷出他的真心。
「機會難得,永遠不要浪費命運女神對你青眯,有時候,3秒的仁慈會引來30年的災禍。」
對他來說,從來沒有如此渴望能夠有一個溫暖的懷抱可以讓他依偎,哪怕是一個溫柔的撫摸也能讓他得到不小的慰藉。他的腦海中不由出現了另一個嬌小、並不是擁有絕世容顏,卻又讓他無比懷念的身影。面對瓦修與西瑪轉述給自己復活之後的結局,陳燁卻心底里滿是恐懼,在這次分手之後,玉夜沒有留下任何的音訊。
「慶幸吧,賤民。」
「我並沒有欺騙你,這一切都是事實,玉夜即是我,我也是即是玉夜。」
在別墅那間寬敞的餐廳中,早已經準備好了滿桌的豐盛菜肴,數百支白燭匯成了明亮的星火,照亮了整座餐廳。穿著那套與陳燁第一次見面時所穿的白色西服,甘農看著大步走進來的小胖子,露出了溫和的微笑。
「萬份感激您的恩寵,我不會讓她失去幸福。」
從一個被血族追樣落魄的逃亡者,變成了現在這個掌握一國一城的城主,甘農沒有任何幫助全靠一己之力而問鼎王座。就算擁有了黑暗中的一片土地,他卻依舊奮力在這黑暗窒息的世界中,努力開創更多可以自由呼吸的土地,也許正是這種永遠不會磨滅的意志,才是他一直所模仿的對象。
「對了,大人,我還有一個計劃想向您交待。」
雖然比不上那些擁有絕世力量的黑暗王者,也沒有像血族狼人權貴那樣的出身與家世,大胖子才是真正以憑藉著過人的智慧,掌握黑暗的掙扎者。
難道這是她留給自己的禮物……眉頭不這抽搐著,陳燁甚至是有些絕望地看著這團火焰,現在他無比渴望那隻冰冷的手掌,會在無意間撫上自己的額頭。
「真讓我失望,光是與我的雙眼凝視,已經讓你的靈魂封凍了嗎?」「難道你不知道已經從我這裏得到了多少的恩惠?」
「既然我想讓你繼承赤蛇家族,同時也等於是將整個家族近萬人的命運,全部交給了你。是利用這些生命繼續擴展整個家族的生存空間,還是用這些生命充當你個人慾望的工具,就全在你的一念之間了。」
「請說。」
「那時候,我殺了他,對整個家族沒有半點好處。」陳燁學著甘農的樣子,抓起了勺子,慢慢側過了頭,「我想,你不是又在考驗我的能力吧?」
「我不允許……你使用……那個名字……」
對著CZ露出了別有他意的笑容,陳燁一屁股鑽進了屬於他的那輛加長防彈車中。在前後四輛護衛車的保護下,標著「夜蘭」徽章的汽車耀武揚威的駛過了東京的街頭,直衝向了甘農的別墅。
「絕對……不允許!!!」
「這不正是我們最喜歡的遊戲嗎?」笑容中露出了森森的白齒,甘農點了點頭,「說吧,你想怎麼樣對付孟瑪?」
「迪克是我的兒子,湖邊就是我的女兒,但你,是我唯一認可的接班人。」甘農就像是瞬間老了幾十歲般,重新靠回了椅背上,隨手抓起了桌邊的雪茄,「除了血族等少數幾個種族可以永生之外,任何異民都必須得接受死神的召喚,赤蛇家族在未來究竟能不能獲得足夠的自由,就全看你了。」
在陳燁那滿臉誠懇真摯的表情中,艾娜與喬兩人坐上了替他們準備的車,由「暗夜遊民」家族護衛直接護送向機場。真到汽車消失在了視線之中,站在一邊的CZ才慢慢走到了陳燁的身邊。
一隻冰冷卻又熟悉的手輕輕撫上了他的額頭,身體猛然一顫,陳燁立刻抬起了頭。
「日月草旁邊?三條街過去的酒吧……」聽完陳燁的描述,CZ猛然一抬頭,死死盯著面前還在陰笑的胖子,「你在想什麼?那是『death lock』!!!現在小家族聯盟會長艾托的酒吧!!!」
長長的裙擺下露出了半隻綉滿銀色花紋的鞋尖,輕輕踩在陳燁的頭上,女子凝視著胖子那張滿是鮮血與痛苦神情的面孔,隨即收回了纖足。
「想我殺他?」
給自己點上了一枝煙,CZ看著一臉平靜的陳燁。惡魔獵人在從中世紀到現在,不知道斬殺了多少的異民,與黑暗世界可謂是仇深似海。陳燁卻是這麼輕易地就許出了這麼一個條件,有可能產生的後果,實在是不得不讓他捏著一把冷汗。
「為了你這種讓我懷念的執著,我寬恕。」
她嘴角上掛著冰冷的笑容,細膩的手指正輕輕托住他的下顎,那紫色的玉鐲更是襯出了如瓷器般蒼白的肌膚。
黑色眼底突然展露出銳利的銀芒,重新掌握住主導權的陳燁不想再放棄這個機會,黑色的火焰立刻包裹住全身。眼前這個世界明顯是幻境,真實情況應該是女子侵入了他的意識之海,這種奇特的手法,立刻讓他想起了夢魘一族。但夢魘卻是傳統的西方異民,她那黑色絲綢般美麗的長發與東方式的典雅尊貴,卻又不像是西方夢魘一族所能擁有的。
「你,是誰?」
「你究竟是誰?」
慢慢放下了黑色長袖,女子展露出的面孔上的神情徹底消失了,只留下了那種凌駕萬物的威嚴,以及無盡的毀滅與死亡。
「我怎麼知道血族來找我的麻煩。」雖然胸口被砸的隱隱作痛,但陳燁卻露出了開心的笑容,通過這一拳,他清晰感受到甘農隱藏其中的關心與擔憂,「明明應該先來干你才對。」
「適當的保持一定仁慈是必須的,但是,你知道為什麼異民的人數永遠不能像人類這樣正常的增加嗎?」
每到風雨飄零的時刻,總能給他以安全的她,悄無聲息間,卻又再次失去了她的身影……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