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君王》騰龍之翼卷

第二十二章 序曲

騰龍之翼卷

第二十二章 序曲

一把扯住山達斯的頭髮,胖子直接將他扯到了面前,用那對兇惡暴戾的眼睛死死盯著他。
在來到這從城市的將近一年中,陳燁幾乎如同拚命一般的擴張著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就為了擁有足以向蕭晨曦復讎的力量。每當毀滅了一個阻礙自己前進的對手,疲勞的工作結束之後,陳燁卻會感受到無法形容的空洞。
引導者那冷漠的聲音幾乎引爆了孟瑪那本來就積蓄已久的怒氣,在結束了這場令人不快的交易之後,他立刻一腳將電話踩成了零件狀態。
「誰?」
「開車!!!」
轉身剛剛想要走出門外的副手,突然在孟瑪呼喚聲中停下了腳步,轉頭望著面色蒼白的主人。
「你是真傻假傻?」
「歡迎你,山達斯先生。」看著面前滿臉恐懼的山達斯,陳燁露出極為和善的笑容,那笑容,幾乎和甘農一模一樣,「我這冒昧的邀請,好象讓您大吃一驚。」
「是,大人。」
「你們這些不講信義的混蛋!!!難道不怕別人知道!!!」
望著遠處那個揮著手的身影,山達斯的笑容並沒有持續很久,那個熟悉的身影突然轉進了旁邊一條小巷。
「聰明。」從懷裡摸出了破法刀,陳燁將鋒利的刀鋒順著山達斯的面頰緩緩上移,留下了一道殷紅的血線,「現在,讓我們好好談談如何?」
如果想要達成他的心愿,就只能再問歐洲惡魔獵人的組織,「刀鋒兄弟會」繼續請求援助。為了不再失手,孟瑪甚至不惜血本的想雇傭5名A級惡魔獵人,雖然那3千萬美元的費用幾乎要了他的老命,但總比再失敗一次的結局要好。
朝著孟瑪深深低下了頭,山達斯卻可以從他的背影中看到一絲無法遮掩的虛弱,面對著如同毒蛇般的陳燁,孟瑪已經完全失去了自信。
「感謝你的好意,但我想你不會是只是想讓我看大田的風景吧?」
「請問有何吩咐?!」
昏黃的夕陽在黑色車窗上留下了餘暉,街道上平凡而又忙碌的身影變得越來越少,一抹殘月漸漸爬上了黑暗的天空。山達斯有些不耐煩地看著手錶的指針,預定會面的時間已經過了15分鐘,卻依舊沒有見過接頭人的身影。心裏似乎感覺到了無法解釋的不祥,想要放棄的他,終於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5000萬美元的鑽石原石,胖子沒想到自己死而復生之後,就擁有了這麼大的一筆財富。
「我與甘農大人有交易!!!我向他提供情報,他可以保證我的安全!!!」
傾倒而出的墨水弄污了阿富汗地毯,孟瑪重新坐回了椅中,陳燁所擁有的力量遠遠超過了他的估計,幾乎讓他當場送了性命。
著這已經遠超過預計的回報,陳燁卻沒有露出絲毫的喜色,相反陰沉了下來。
陳燁的話音還沒消失,空中已經響起了沉悶的斷裂聲,守在遠處的狼人騎士已經揮出了銀刀,鋒利沉重的刀身頓時刺穿了地上那三個傢伙的腦袋。這三個可憐蟲甚至連慘叫聲都沒發出,就像是還在抽搐的昆蟲標本般,被牢牢釘在了地上。散發著熱氣的腦漿,混合著鮮血,順著長劍的血槽不斷源源泊出,在地上留下了一灘黏稠的痕迹。
眼前所有發生的一切正在重複!!!終於發覺自己為什麼會有那種不祥的感覺,孟瑪的副手立刻轉頭朝著司機大吼著。
「是,大人。」
看著遠處還躺在血泊中的三個護衛,陳燁轉頭看著西瑪以及那群殺氣騰騰的狼人騎士,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那數以萬計的堆積裝備,全部被她一股腦的裝上了「蘭花號」,直接送向了迪拉茲所控制的港口,而且還用的是最低價成交。面對著湖邊的這種舉動,陳燁相反一笑置之,絲毫不作評價。果然如他所料,迪拉茲除了貨款之外,果然還另外支付豐富的差價。
「只要小小的死亡,就可以讓人完全忘記所受過的恩惠。」胖子朝著兩名狼人騎士略微示意,他們立刻將山達斯朝前提了幾步,「只是挖掉了一隻眼睛,他就說的清清楚楚了。」
難道自己就要眼睜睜看著那個混蛋越爬越高,雖然他上次放過了自己,並不倒代表著以後還會相安無事。想到陳燁以前對其他家族所使用的那些兇狠毒辣的手段,孟瑪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戰,不論如何,既然自己已經開戰,那就絕對不會再有回頭的餘地。
成為血族之前的過去,對胖子來說就像是絲毫沒有關係的黑白畫面,而沒有過去,就像是沒有陳燁的存在。
「一切照舊由你安排,只是四天後,你會得到一個很好的情報,宴會之前我會坐車前往港口接貨。很不幸的是,為了幫助甘農大人籌備那場歡迎妥芮朵的晚宴,我會先派一半人手保護湖邊,幫助宴會的布置。」
黑髮銀瞳女子的幾句話,就像是鋒利的刀鋒般,在陳燁心中留下了一道滲出鮮血的傷口。
將汽車駛進了一個大田區中普通的街區,山達斯看著周圍那略顯低矮老舊的房屋,等待著剛剛已經電話約好的會面。有一個生活在這裏的異民,專門為從東京灣偷渡而來的逃亡者安排住處,同時也曾經領受過孟瑪極大的恩情。由他在大田區安排房子,應該是最好的選擇。
「我的主人,陳燁大人。」
「沒錯,但車裡坐的會是與我一起赴會的甘農大人,於是只需要你小小安排一下,將所有線索全部引到你主人的身上就行了。」
緊皺眉頭的孟瑪正在思索著該如何尋找更多的強力幫手,清脆的鈴聲突然在那堆碎塊中響起。彼此對視著的手下們誰也沒有動,最後還是由孟瑪的副手山達斯提起了話筒放在耳邊,仔細聽了一會後,慢慢將聽筒遞到了他的手中。
「大人?」
「如果這樣做,從此以後我在這座城市中再也沒有立足之地。」眼前這個胖子卻要讓自己設局陷害孟瑪,反抗也只能死路一條,神情一陣灰暗的山達斯無力地垂下了頭,「你能給我什麼報酬?」
「你瘋了!!!」面前這及為殘忍的一幕幾乎壓斷了山達斯的神經,他神經質地看著陳燁的面孔,「你竟然殺害同一家族的兄弟?!」
「你怎麼知……」突然想明白前因後果的山達斯露出了恐慌的眼神,惡魔獵人那前拒后迎的態度,原來全部都是一個圈套,「全部都是你安排的!!!」
驅散了那越來越強烈的寒意,大致估計一下手中原石的價格,陳燁將鑽石原石扔進了口袋,然後遞了出去。一直坐在對面的松田默不作聲的接過了口袋,陳燁突然駕車像是綁架似的將他帶到了這裏,絕對不會只是簡單的給自己分紅。
抱歉,以大人前次行動的能力來看,兄弟會的鮮血為閣下揮灑,只是徒勞無益的事情。
「去替那些為錢賣命的雜種準備一個藏身之處。」
他還沒說完,車門已經被人小心的拉開,穿著緊身制服似的長裙,西瑪已經站在了賓士的旁邊。在狼人女騎士的身後,兩名狼人正用粗壯有力的手臂緊緊夾著山達斯,然後將他按在了地上。
相比已經消融的過去,正是為了那段過去而拚命的復讎,才能證明他的存在,面對這個簡單的詞語,陳燁甚至有著一種強烈的恐懼。
孟瑪的吼聲還未結束,山達斯已經摸出記錄本,恭敬地站在了他的身邊。看來跟隨這個主人的時間已經不會很多,知道孟瑪所作所為已經落入甘農眼中的副手,不由在心底暗算盤算著。離開了孟瑪就需要尋找一個優秀的依託,但那個大胖子似乎給的酬勞卻總是不令人滿意。
與此同時,車窗玻璃發出了碎裂聲粉碎了山達斯的希望,熾熱的子彈在車窗上留下了一個窟窿后,又打碎了司機的腦袋。破碎的顱骨碎片伴著紅白相間的液體,濺滿山達斯的面孔,讓他感受到那種異樣的溫熱。剩下的3名護衛一腳踹開了車門,剛剛衝出車外,呼嘯而來的無形風刃輕而易舉的斬斷了他們的雙腿。
「他早和我說的清清楚楚。」手上輕輕加了一把力,鋒利的刀鋒立刻進入了山達斯的血肉,胖子臉上滿是令人膽寒的笑容,「但是那又和我有什麼關係?」
帶著4個直屬於自己的精銳家族護衛,山達斯坐著一輛絲毫不起眼的汽車駛向了原罪之城的遠處,坐在車內的他望著大街兩邊繁華的夜景,微微皺起了眉頭。就算有了3個高級惡魔獵人的幫助,他還是從頭底里不看好孟瑪能夠戰勝陳燁,先不論在幕後注視著一切的甘農,光就陳燁所表現的補血來說,現在放棄孟瑪轉投另一個家族更好。
「既然如此,希望閣下這次能夠善用『兄弟會』的好意。」
「想邀閣下一談。」
穿著黑色的緊身長裙,一個擁有著墨玉般瞳孔的女子邁著穩健的步伐走來,輕輕一把就扯掉了車門,然後將山達斯拖了出來。
「那幫言而無信的豬!!!」
「我們的客人既然這麼說,那就讓他看看什麼叫真正的暴力吧。」
「請問你為什麼要綁架我,還將暴力施加於我的護衛身上!!!!」
從依舊不斷重複著影像中,悄無聲息的走出了一排黑衣武士,雕刻著精緻花紋的黑色盔甲在燈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澤,那一雙雙綠色的瞳孔中,滿是彪悍兇狠的野性氣息。端著手中的G36K突擊步槍,這群黑衣武士井然有序的包圍了汽車,山達斯不用看他們胸前那枚清晰的「夜蘭」徽章,光從這身不輸給血族的裝備,就已經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汽車順著首位於東京南部的首都二號高速公路,筆直駛向了大田區,兩邊的風景漸漸脫去了東京那種如同成熟女性般妖嬈的感覺,漸漸被空曠與傳統替代。位於東京國際機場西部的大田區與東京其他地區相比,顯的更為輕鬆與舒服,而且正是因為它的普通,不像市中心那樣遍布著異民的身影。
自己的復讎,除了因為那無法報答的恩情之外,的確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存在」。
「他說什麼了?!」頭皮被扯的生疼,山達斯還是死死咬著,那個人只知道他需要安排一個不被異民注意的住處,並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讓誰住,「大人肯定是誤會了。」
「你到底想讓我幹什麼!!!」
「兄弟?」冷哼一聲的胖子看著跪在門前的山達斯,那沉重的眼神幾乎壓得他透不過氣來,「如果我現在不殺了你們,恐怕幾天後,死的就是我。」
「你全知道了?!」
「一,成為我的手下,我會給你一小塊領地。二……」轉頭看著坐在身邊的松田,陳燁隨手將一袋鑽石原石扔到了山達斯的懷裡,「由松田先生替你準備一份普通人的身份證,帶上這筆錢,隨便你走到天涯海角。」
不過令胖子驚訝的是,湖邊竟然自作主張的誰都沒賣,只是默默接下了那些家族通過日月草所下的定單。
「一定要選在他所能觸及的領地之外,千萬不能出任何紕漏。」
一直用月色他們為自己而死作為借口,胖子用來解釋自己那過去記憶的灰暗,直到黑髮銀瞳的女子將那段對話,就像是釘子般打進了他的胸口。過去的世界與回憶就像是冰雪般,已經在此刻被銷蝕的乾乾淨淨。
山達斯立刻大吼了起來,以這個胖子平日的為人處世來看,那柄銀刀隨時會割斷他的喉嚨。在這個緊急關頭他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哪怕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也好,以陳燁與甘農的關係,他一定會顧慮這一層關係。
「山達斯!!!」
「為什麼惡魔獵人會突然答應你主人的交易呢?你還不清楚?」
「松田,這份是你。」
狠狠將電話摔在了桌上,滿臉怒氣的孟瑪一拳砸在了書桌上,那可憐的書桌立刻在呻吟聲中變成了一堆原木。水晶煙缸、仿古電話、還有筆架等東西全部掉在了地上,周圍站著的五個高級幹部識相地閉上了嘴,不想再招惹已經有些發狂的老闆。
簡簡單單的幾句回答,已經將「刀鋒兄弟會」引導者的冷漠與蔑視表露無遺,面對著對方這種態度已經無計可施的孟瑪,只能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怒氣。
隨手解開了束著黑絨布袋的銀線,胖子輕輕一翻手掌,閃動著隱約光澤的混濁石頭,撒滿了車座。這些還沒有經過加工的原鑽看上去是這麼的不起眼,但稍微經過加工之後,就會散發出驚人的誘惑。
原本以為花了如此大的血本,對「刀鋒兄弟會」要求援助是十拿九穩的事情,孟瑪卻沒想到自己將熱臉貼上了別人的冷屁股。
「後天就會有3個惡魔獵人搭乘普通貨輪進入東京灣,在制定計劃並且行動之前,他們需要一個絕對安全的藏身之處。」孟瑪轉頭望著窗外的夜景,雖然已經擁有了足夠的賭本,陳燁的底牌卻似乎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你立刻去辦,然後這幾天的所有一切,都由你來照料。」
你為什麼要復讎?為了那短短時間內所擁有的可笑友情?對你來說,好象復讎已經變成了一種責任,而不是一種感情。
「陳燁大人?!」
幾乎已經崩潰的山達斯拚命地掙扎著,面對著陳燁的威脅,他根本沒有任何的餘地。陳燁滿意的用刀身拍了拍他的面頰,就像是在獎賞一隻聽話的小狗。
還沒等副手回答,電話中那熟悉的聲音已經讓孟瑪知道了身份,正是前面剛剛拒絕自己的「刀鋒兄弟會」引導者。不知道惡魔獵人們究竟做了什麼樣的考慮,又重新開始考慮孟瑪所提出的要求,以4000萬美元的價格,向他提供3名A級惡魔獵人。雖然這個價錢已經讓孟瑪心痛,但花錢總比面對陳燁的報復要好,一心以武力解決這件事情的他,還是咬牙點了頭。
跪倒在地的山達斯雖然裝出了一付無辜的模樣,但陳燁出現,已經讓他嗅到了死亡的氣息。孟瑪與陳燁究竟是什麼樣的關係,他知道的清清楚楚,既然胖子到了之里,應該已經抓住了孟瑪的一舉一動。如果想要活命,除了在必要的時間說出自己與甘農的交易,他就只能死死咬住了。
「藏身之處?」
小火焰有時候會引起燎原的野火,那場由「冬夜部落」所挑起的小規模衝突,已經引起了一連串的連鎖反應。在大勢力範圍彼此變動的時候,小家族們自然也不甘落後,不管是為了自保,還是為了掠奪,想獲得別人的東西,就得用鮮血與鋼鐵去爭鬥。於是曾經因為非洲休戰而積壓的武器,隨著歐洲那漸漸擴大的戰爭規模,變得炙手可熱。
「是,一定照辦大人。」
看著默不作聲的山達斯抓起了那個黑絨布袋,為了這場由自己掌控的宴會序曲,陳燁眼中滿是笑意。這場他生命中二次參加的宴會,將會由他來主導一些小小的驚喜……
「暴力?那能算是暴力嗎?」
用手指仔細把玩著散落的鑽石原石,陳燁的神情卻是如此坦然平靜,因為在湖邊膝蓋上放著一個銀制托盤,盤中還放著十多個完全相同的口袋。
那充滿血腥與悲傷的過去所留下的烙印,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失,相反變的越來越沉重。自己那充滿怨毒與仇恨的復讎,怎麼可能是一種責任,在內心中不住狂喊的陳燁,想要反駁卻又顯的有些底氣不足。
那段由月色與死黨們構成的過去越清晰,他所有的過去就越是模糊,家族、讀書、還有那極其無聊枯燥的工作生活,漸漸在他的心底退色。有些時候,陳燁甚至會忘記雙親以及過去的回憶,就像是只擁有過那段短暫卻又永生無法忘懷的沉重生活。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有無所牽挂的遊走于黑暗之中,徹底離開那曾經的「世界」。
「信義和名譽,只有活人才看的到,我可以把你毀屍滅跡,誰又能來指責我們不講信義?!」
「你要我襲擊你的車隊?!」
望著身邊走過了一個穿著紅衣的女人,山達斯眉角不由劇烈的抽搐了起來,他清楚記得6分鐘前,她已經用相同的姿勢與表情走過了這裏。結界!!!是鏡像結界!!!山達斯不由感到了無法形容的恐懼,他就像一隻小動物般撞擊了陷阱之中。
這個普通而又傳統的地方,更適合不引起異民注意的要求,而讓惡魔獵人安全的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