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人魚大長老

蕭余對人魚族的飲食規矩略有了解，晚餐是人魚族的主餐，人魚族舉行晚宴之前，通常會一些儀式，包括簡單的祭祀海神，以及人魚的歌謠、舞蹈等等。上菜時，菜肴是一份一份得上，通常正規晚宴需要吃兩百多道菜，每份菜都裝在玉石製成的大盤中，分量卻少的可憐，最多只夠吃兩口，所以在人魚族吃一到晚宴，往往需要一晚上時間。

魚月的回來讓許多人魚感到驚奇，消息立刻傳開，不久一位白鬍子長老帶著幾位人魚長老出接見了蕭余。

「閣下就是問天城的城主蕭余？」白鬍子長老露出驚訝之色，「我是海歌部落的長老白霄，原本為三長老，因二長老戰死，所以現為海歌部落二長老。我聽水藍說起過你，今天有幸一見，閣下果然為當世俊傑，真是後生可畏啊！」

蕭余被安排在一個比較靠前的位置上坐下。

夜幕快要降臨時，人魚宮殿中鑲嵌的寶石代替陽光照明，宮殿內就如白晝一半，頭頂透過透明的天花板，可以清楚的看見漫天燦爛的星光。

白霄右邊第一個位置坐下，左邊第一個位置空著，大概是大長老的位置，紅地毯之上有十幾節階梯，上面有一個最奢華的主座，完全是用紅水晶雕鑿而成，每一個細節都無可挑剔，可遠比人類皇帝的龍椅氣派多了，必定是族長之位。

「呵呵呵……」大長老笑了起來，撇開剛才的話題，繼續說：「我聽說，你是來幫助海歌部落的？」

魚月說：「我要重新參加戰鬥！」

這與人魚族的習性特點有關，人魚族注重生活質量，追崇藝術創造與精神生活，族人間交流非常的頻繁豐富，晚宴吃什麼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製造一個用來交流的環境。可以是藝術創作上的交流，也可以是大事要事上的商討。

蕭余直言：「只我一人。」

白鬍子長老在蕭余閉關期間去過問天城，只是不曾與蕭余見面罷了，此人的實力極強，有五階中期的力量，此境界滯留起碼一兩百年了，距離五階後期極為接近，只有一步之遙。蕭余不用最終底牌的前提下與之戰鬥，最多保持不敗。五階者，每一級實力差距都是數倍甚至十倍，即使對蕭余而言，越級挑戰也具有不小難度。這種居於高位的強者，必定身懷絕技，手握大量寶物，尤其厲害難以對付，不可小視。

白鬍子長老露出為難之色說：「恐怕難了，折損十二位長老，海歌部落根基再次受到嚴重損傷。希波王認為海歌部落缺少將領，沒有辦法在統軍，我們剩下的八十萬外編軍全部併入其他部落中了，現在海歌部落除最根本的本族人魚軍團，再無其他軍隊，人魚軍團也被限制了出征！」

「正是。」

「二長老過獎了。」蕭余抱了抱拳問：「正如魚月所說，我來部落是為幫助水藍和海洋之歌，為何不見水藍？」

「這個老傢伙……至少和血牙、殘焱是一個級別的人物，不愧是海歌部落的大長老。」

大長老點點頭，張開幾乎掉光牙齒的嘴，吐字不清地說道：「儀式起，菜肴準備。」

難道水藍已經把蕭余與她的關係說出來了？

大長老沒有兜圈子，開門見山問：「今天晚宴是白霄親自為你而召開，為了讓族中的長老好好認識認識你。聽說，你是水藍族長的好友？」

簡短的儀式過後，幾位人魚在一旁演奏起輕柔動聽的音樂，人魚晚宴正式開始了。

蕭余沒有直接回答：「大長老想知道什麼，不妨直接問。」

白鬍子長老嘆息一聲說：「我已經知道，不知道什麼原因，絕密計劃敗露，希波王也在調查呢。偷襲沒有得手，反而折損幾十萬精兵，更損失水晶海三十多位五階長老。怪我們決策有誤，急於讓海歌部落急於立功，在陛下面前好好表現，一次派出十二位長老跟隨作戰，結果，哎……算了，你能回來就好。」

在此就餐全是長老級別的人物，大廳內本有三百位置，只有五十餘人就坐，各個是老嫗或老頭，白髮蒼蒼垂垂老矣，不過依稀可看出海歌部落輝煌事情的情景。

希波王認為海歌部落受損過於嚴重，收走海歌部落的附屬軍團，由其他部落率領參戰，這基本上取消海歌部落的參戰資格，如今的海歌部落已經搖搖欲墜，戰爭是部落唯一挽回榮譽的方法，若連戰鬥的資格都沒有了，戰爭結束以後，畢會湧現大量新興部落，希波王需要封賞功臣海域。海洋之歌十有八九會被取代或者遭到吞併，畢竟現在的海洋之歌，無論是實力、功勛都已配不上所佔據的富饒海域。

聞訊趕來的長老中，礁亦在其中。

蒼老的外表，只是表象罷了，那行將就木的身軀之內，隱藏著一頭咆哮的巨龍。

「哎，您先下去休息。此事稍後再議吧。」白鬍子長老拍了拍魚月的手背，隨即目光落到蕭余身上，發現此人實力不弱，不是等閑之輩，便開口問：「這一位是你的朋友嗎？」

礁在白鬍子長老耳邊低聲說道：「他就會水藍所說的蕭余。一個多月前見他時，他還是四階巔峰，兩個月不到的世界里，不但突破瓶頸，更跨兩級！」

魚月的帶領之下，蕭余進入到宮殿內部，穿行在水面之上，奢華的白玉柱根根毅力，全是純手工製品，魔法加工的痕迹極少，充滿了藝術的氣息。宮殿上方是一塊透明水晶頂蓋，現在時值傍晚，夕陽經過水晶折射，殿內籠罩在絢麗奪目的橘紅色中，有一種夢幻般的美感。

蕭余在魚月帶領下進入島中，新月島上有一座宮殿，它的外形與風格與人類建築迥然不同，整座宮殿就建在海灘上，四分之一的部分淹在水中，渾圓飽滿，外形圖的，遍體雪白，紋路清晰，像一個海灘上的大貝殼。

蕭余回答道：「不錯。」

大長老又問：「那你帶來了多少人馬？」

一股強大的威壓爆發出來。

蕭余眼睛微微眯起來，短短兩句話，他得到幾樣信息。第一，他與水藍的關係，怕是已經暴露了。第二，大長老與白霄、礁並非一路。第三，大長老對他並不是太信任，甚至有些敵意。

礁長老一眼就看見蕭余，臉上震驚之色溢於言表。蕭余並沒有掩藏氣息，從表現出來的力量來看，至少具有五階初期的力量，竟與礁長老同級！蕭余的氣息渾厚，只怕精神力遠超礁長老，實力上更是只強不弱。

蕭余立刻猜到這一點，白霄與礁看似關係不錯，礁長老則是水藍最親近的族叔，早就知道此事，白霄會不會從礁長老那得到的消息？不管怎麼說，白霄的態度極好，顯然沒有反對蕭余與水藍在一起的意思。

人魚族好客熱情，蕭余不管怎麼說也是以盟友身份坐在這裏，按照人魚族的性子，不應該至此。十有八九是因為水藍的關係。

這條老人魚明明是初次見面，竟然那麼的熱情，實在讓蕭余意外。

魚月難以相信，希波王居然收走海歌部落的軍隊！她儘管不是海歌部落高層，可確實最有潛力的人魚後背之一，平日在部落中人緣極好，消息非常靈通。海歌部落最近一兩百年來一直在走下滑路，幾乎沒有幾個有潛力的年輕人，只能依靠老一輩長老在支撐，數位德高望重的長老壽終正寢，其餘長老年紀也都很大，海歌部落日顯暮色。

「三長老！」魚月兩眼泛紅一下撲向白鬍子長老：「我回來了！我回來了！二長老死了，全都死了……」

蕭余耐心等待幾分鐘，一位拄著拐杖，幾乎老得走不動的老嫗徐徐從正面走來，步履蹣跚，隨時有倒地的可能。短短百余米，足走了五分鐘，最終在大長老的位置上坐了下來，渾濁的老眼掃過在場每一個人，最後落到蕭余的身上。

大長老乾笑兩手，不冷不熱的淡淡地說：「只是好友嗎？」

蕭余被安排在一個巨大廳堂中就宴，廳堂的地板上覆這一層薄膜，水被隔絕在下面，走路來軟綿綿十分舒服。透過那層透明的薄膜，可見大量魚兒在水中遊動嬉戲，偶爾有一兩隻通靈的白豚用鼻尖觸碰薄膜，兩側柱子是中空的，與水底是貫通，常有魚兒游入柱中。地面上鋪著一條寬大的紅地毯，兩側是用餐的位置，桌椅餐具全部是水晶雕刻成的，奢華而庸俗，盡顯人魚生活特色。

白霄見大長老在以威壓懾人，不過蕭余卻正襟危坐，怡然自若毫無所查一樣，立即說道：「大長老，人已經到齊了，您看是不是……」

蕭余感覺在被一頭巨龍凝視！

魚月趕緊說：「他是蕭余大哥，多虧他幫忙，我才能回來。此次前來部落，特意來幫助水藍族長。」

「一人？你究竟知不知道我們面對的是什麼樣的敵人？」眾長老面面相覷，大長老笑了兩聲，「水藍是最優秀的人魚後輩之一，西海的追求者數不勝數，乃至南海都有愛慕於她者，他們當中向你這樣的年輕俊傑並不少。你非海族之人，不明時務情有可原，勸你不要頭腦發熱，免得最後丟了性命，得不償失。」

可千年的底蘊尚在，不可能輕易垮掉。偏偏在此戰爭爆發，海歌部落血統最高貴、實力最強大的族長死了，戰場上損兵折將，對於現在的海歌部落絕對是一次非常致命的打擊。年輕的族長繼位以後，水晶海的局面更加動蕩，長老接連陣亡，參戰以來勝少敗多，讓希波王非常不滿意。為挽回海歌部落的尊嚴和榮譽，偷襲軍中大部分是海歌部落組成，只要搗毀波東賽的後方，絕對是大功一件，沒想到計劃敗露，遭到伏擊全軍覆沒了。

白霄眼睛一亮說道：「族長在與陛下派來的使者交涉，只怕會晚些回來。天就快黑了，不如與我等共餐，既能商議大事，老夫也好為你引薦其他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