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小丑
第五十八章 一個思路
七八分鐘后，他終於敲定了咒文里的第一段指向性描述：
七八分鐘后，他神清氣爽地出來，洗乾淨了雙手，回到卧室，反鎖了房門。
他說過要想出辦法，讓「正義」和「倒吊人」如果確實脫不了身，或者遭遇了別的什麼狀況，能提前「請假」，缺席聚會。
他考慮了幾秒鐘，將廢舊報紙拿到一樓廚房焚燒，自身則藉此調整狀態，為塔羅聚會做準備。
他能直接看出來？奧黛麗怔了一下，淺笑道：
那些呢喃和低語潮水般退去，他的身體變輕，他的靈性變輕，一切都飄忽了起來。
接著，克萊恩拉攏窗帘，點燃煤氣燈，做了半個小時的冥想，練習了半個小時的靈視、靈擺和卜杖，用回憶的方式複習了一個小時的神秘學知識。
「指向我……
椅背上的璀璨星辰飛快移動，構成了一個不屬於現實的虛幻星座。
嗯……他考慮了足足一分鐘，終於想好了最後一段描述：
觀眾……巨龍……克萊恩控制著自己沒有搖頭，探究地望向了「倒吊人」的高背座椅。
時針、分針、秒針剛指向正確的位置，阿爾傑·威爾遜的眼前就爆發出一團深紅，無視了一層又一層的防護。
「還差一點，不排除灰霧之上有多個空間，多個主宰，不排除這個描述指向靈界……」克萊恩皺起眉頭，打算再加一重保險。
阿爾傑·威爾遜將自己關在了船長室內，讓幽靈船給予最高等級的保護。
克萊恩越想越是興奮
克萊恩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敲了敲眉心，含笑開口道：
做完這些事情，他將廢舊的報紙撕成十幾團，分別寫上「月亮花蠟燭」「滿月精油」等材料名稱，按部就班地模擬了儀式魔法的流程，以掌握其中的細節——在真正熟練和學到更多前，他不打算貿然嘗試儀式魔法，因為那既會浪費材料，又容易招來危險。
對以前的克萊恩而言，這是一個幾乎無法解決的問題，他總不能手工車一個異世界即時通信網路吧，有線電報的方式則會暴露自身。
每當這種時候，他就忍不住嘆息沒有手機。
灰霧之上，宏大的宮殿內，青銅的長桌斑駁而古老。
克萊恩長長吐了口氣，默念了一遍想好的咒文：
「執掌好運的黃黑之王！」
深紅爆發開來，她以俯視的態度「看著」自己被吞沒。
他要趁這個機會，好好探查那裡！
「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愚者啊，你是灰霧之上的神秘主宰，你是執掌好運的黃黑之王……」
第二天，周一清晨。
「女士，先生，你們是否有找到羅塞爾的日記？」
「可以考慮在進行指向性描述時，將我和那片神秘空間關聯捆綁在一起……
……
一遍又一遍，克萊恩拿起有蔓枝花紋的銀白懷錶，按開看了一眼，發現時間剛過兩點四十五分。
在克萊恩眼裡，這個星座是那樣的熟悉，因為它是神秘學中的一個象徵符號。
按照這三段描
克萊恩忍著衝動，與之前一樣，手指輕敲了三下長桌邊緣，微笑說道：
「比我想象得快。」阿爾傑·威爾遜坦然說道。
「……『來自異世界的愚者』？不行，這倒是夠精確，幾乎不會有另外的存在符合條件了，但會暴露我最大的秘密……」克萊恩想了一條又一條咒文，但都自我進行了否定。
「第二，怎麼確保咒文的描述能精準指向我，確保不會打偏跑錯，命中別的符合描述的未知存在，那會帶來極大危險的。」
「謝謝，謝謝愚者先生，謝謝倒吊人先生。」
這是對「福生玄黃上帝」的近似意譯，如果單純只有它，很可能跑偏打錯，招惹來未知的危險存在，但有了前面兩條的限定，有了本身靠類似咒文進入灰霧之上的事例，描述的對象就可以完全鎖定了。
其實，他有肯定可以成功的咒文，那就是「福生玄黃天尊」的純魯恩語音譯，但問題在於，這會導致他失去對灰霧之上的掌控，失去主導的地位，只能排除。
「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愚者。」
再次反鎖好卧室的門，克萊恩沒去等待三點的到來，打算提前進入灰霧之上。
克萊恩來回踱步，沉思著可能的解決辦法。
腳步無聲，他轉了一圈又一圈，自然而然地將這件事情和
奧黛麗·霍爾的身影剛有呈現，早開啟了靈視的克萊恩便望了過去，不出意外地看見對方氣場深處的顏色混成了一體，變得純粹，寧靜如同清晰倒映著事物的湖泊。
他微不可見點頭，掏出口袋裡的懷錶，確定時間。
這明顯不夠精確，克萊恩又飛快補了一段：
「兩個難點，第一，我不是強大到了一定程度的高序列者，哪怕咒文的描述確實指向了我，我也不太可能接收到『請求』。
無邊無際的灰霧出現於他的視線中，深紅色的星辰或遠或近，彷彿一隻隻眼睛。
象徵著「巨龍」的符號！
水手……海眷者……風暴……這倒是沒問題……「倒吊人」氣場深處的顏色又純粹了不少……他晉陞了？對了，我座位背後的符號又是什麼呢？
這和頭部被貫穿的劇烈傷痛不同，是一種讓人躁狂，讓人失去理智，讓人混亂的脹痛。
她的目光平靜而清冷，就像在等待一場戲劇的上演。
貝克蘭德，皇後區。
輪休的克萊恩沒有出門，而是將寫給導師科恩·昆汀的信和超額的郵票費交給了梅麗莎，委託妹妹去廷根技術學校附近的郵局投遞。
兩者結合，差不多就能限定在他的身上了，而且將灰霧與他本身捆綁在了一塊。
沒時間探查，克萊恩伸出右手，構造無形的聯繫，溝通那兩顆熟悉的深紅星辰。
「按照這個思路推理，我雖然無法在對方舉行
正常來說，以他視線的角度，肯定看不見椅背的情況，但這是屬於他的主場，一切依據他的意志呈現了出來。
用完早餐，他悠閑地補足了「上班」期間缺失的睡眠，一直到接近中午，肚子咕嚕，才重新起床。
奧黛麗·霍爾靠著天鵝絨枕頭，又看了一遍手中的黃褐色紙張，寶石般的眼眸彷彿藏著兩個緩緩轉動的靈魂漩渦。
就在克萊恩站至房間空位，即將開始逆時針步行時，他忽然從擔憂「正義」和「倒吊人」有沒有進入合適環境，會不會被別人打擾和發現，聯想到了一件事情：
熱了昨晚的剩菜，啃了條燕麥麵包，克萊恩拿著份報紙，進入了二樓盥洗室內的衛生間。
灰霧之上，巍峨如同巨人居所的宮殿依舊屹立，似乎存在於了這裏千百萬年。
「嗯，那該用什麼描述來精確指向我，指向那片灰霧世界呢？」他開始考慮具體的細節。
「恭喜你，『正義』小姐，你是一位非凡者了。」
「這樣一來，『正義』和『倒吊人』即使在異國他鄉舉行儀式，我也能獲得相應的信息。」
克萊恩只是心頭一動，身影已消失在原地，坐到了有二十二張高背椅的青銅長桌上首。
「藉助外力型的儀式魔法，都是祈求不同存在幫忙，類似的咒文開頭肯定會有明確的指向，比如黑夜之神，緋紅之主，比如對那些未知的、隱秘的存在的描述。
「那我是不是可以修改咒文，讓開頭的描述指向我？
克萊恩精神忽地一振，開始分析這個辦法的可行性：
……
……
他面前的懷錶攤開，在黃銅色六分儀旁邊，噠噠噠地走著，不夠歡樂，透著緊張。
她果然成為非凡者了……克萊恩正待移開目光，突地發現屬於「正義」小姐的那張高背椅有所變化。
「簡單來說，就是QQ的在線和離線消息的區別。」
哎……他的嘆息回蕩于船長室內。
「儀式效果確實固定了……」他低語一句，輕敲眉心，讓灰白的霧氣籠罩了自己，比以往更加濃密——按照「倒吊人」的描述，如果「正義」成為了觀眾，那就最好不要將舉止動作展露於她的面前。
「灰霧之上的神秘主宰。」
最猛烈的噪音和最刮動人心的嘶喊又一次響起，他感受到了比服食「占卜家」魔葯更要難以忍耐的頭痛。
而現在，他一下從儀式魔法里找到了靈感：
座椅背後的星座沒有變化，但神秘學已經入門的克萊恩不再像之前那樣懵懂，認出是「風暴」的象徵符號。
深藍肆掠的蘇尼亞海上，一艘古老的帆船順風而行。
克萊恩以冥想的方式控制著自己，努力不去聆聽。
「兩點五十八了……」克萊恩不再多想，收好懷錶，進入冥想，伴隨著一句句咒文，逆時針走了四步，走成了正方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