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小丑
第七十四章 瑞爾·比伯
刺啦！洛絡塔小臂回伸，拖出了一節滿是黃褐和血污的腸子。
啪！啪！啪！
她單手按地，握拳往上，炮彈發射般轟進了怪物比伯的襠部。
咚！咚！咚！
艾爾和倫納德則同時後仰倒地，嘴角、鼻端、眼邊全是鮮血的痕迹。
他只覺鼻端瞬間流出了溫熱的液體，下意識伸手一抹，發現掌背儘是鮮紅。
……
她不顧腐蝕般的疼痛，按住地面的手再次用力，整個人又往上騰起了一節，拳頭鑽得更深。
克萊恩屏住呼吸，沒盲目開槍，看見那「灰白」逐漸露出完整的輪廓。
而他消失之前，按住腹部的右手霍然往本身左臂一撩，肚子上的傷口隨之消失，完好如同最初。
砰！
關鍵時刻，艾爾·哈森一槍打在了箱子上，將它擊飛出去好一段距離，讓怪物比伯沒能抓住，前沖了足足十來米。
荷，荷，荷！
剛才那陣爆炸竟然將鐵黑色箱子拋到了他的附近！
「啊！」
「啊！」
艾爾·哈森、博爾吉亞和倫納德·米切爾也倒在了地上，或痛苦呻吟，或掙扎著想要站起未遂。
「好。」鄧恩沒有啰嗦，伸手按住眉心，閉上了眼睛。
這怪物渾身流淌著灰白的腐爛狀黏稠液體，腦袋則相對正常，有深深的法令
他的視線里，「怪物」比伯的靈光只剩下了一種，那就是純粹的灰白，充滿瘋狂意味的灰白。
一條細細的、棕褐色的胳膊從那裡伸了出來。
鄧恩返回靠攏，沉穩地向著倉庫內部點射了一發。
克萊恩見正常的槍擊無效，也就沒浪費自己的子彈，抬手輕敲眉心，開啟了靈視，打算以此輔助「掘墓人」洛絡塔女士。
轟！
巨大的喘息越來越緊促，灰白的顏色填充滿了「敞開」的大門。
荷！荷！荷！
可是，他的子彈就像進入了大海，沒有任何迴響傳出。
「找到了！」黑髮女士洛絡塔終於開口說話，「我需要你們控制住它，至少三秒。」
他速度極快，眨眼間就只留下一個背影。
最內側倉庫的大門突然崩裂，向著四面八方飛濺。
乓！
燕尾服小丑不再逗留，右手按住傷口，向著遠離這片倉庫的方向狂奔而逃。
那個鐵黑色的箱子停止了翻滾，將布滿裂縫的一面朝向了天空。
它靠攏博爾吉亞，扭曲的關節猛然一甩。
砰！博爾吉亞被抽飛了出去，加長型左輪撲通落地。
乓！乓！乓！乓！
一樣又一樣事物飛了出來
這時，艾爾·哈森和倫納德·米切爾同時吟唱了起來：
它嘴巴張合間，能看到一顆快要掉落的全瓷假牙，幾根拉成了長絲的血色唾沫，以及變為了碎屑的肌肉骨骼。
乓乓兩聲，艾爾·哈森和博爾吉亞的子彈穿透了灰白，但依舊沒能阻止那「顏色」往外涌動，也沒有讓對方留下傷口，溢出液體。
瑞爾·比伯……這TM還像人嗎？克萊恩無聲吸了口氣，只覺自己的心臟一陣亂跳。
一聲飄忽但尖銳的慘叫盪開，燕尾服小丑擺脫了無形的枷鎖，往後做出空翻。
他努力了幾下，想要站起，可短時間內卻無法成功。
「非凡力量失控……」鄧恩沉聲喊了一句，「洛絡塔，它看起來是死靈，你儘快尋找到它的弱點。」
一根又一根的白森森斷骨從它的皮膚下支出，整體的灰白表面充滿溝壑，如同被剝掉了「外殼」的人類大腦。
噗！
在那腸子之中，隱約有一本古老陳舊的筆記。
博爾吉亞、鄧恩和洛絡塔各自退後了一到兩步，臉色轉白。
乓！
啪！他右手急甩，將紙條「抖」成了
「……」
巨大的喘息和猛烈的敲擊先是交替，繼而重疊，讓克萊恩等人的精神瞬間緊繃到極點，彷彿聽見了什麼邪惡的耳語。
艾爾·哈森急促的話音剛落，克萊恩就看見怪物比伯膨脹了起來。
瞬息之間，怪物比伯停頓了下來，眼眸里的瘋狂極速消退，它那隻剩薄薄一層的透明眼皮也止不住地開始下墜。
怪物比伯發出了有聲的慘叫，身體霍然發亮，如在融化。
就在這時，克萊恩的腦袋突地嗡了一下，思緒隨之滯緩。
倫納德的獵魔子彈擊中了瑞爾·比伯的額頭，直接穿透了過去，留下一個深深的孔洞。
洛絡塔狂奔了出去，一個翻滾滾到了怪物比伯的身下。
「啊，恐懼的危險，緋紅的希冀。
趁著艾爾、鄧恩和洛絡塔的注意力被短暫引開的機會，燕尾服小丑猛地從口袋內抽出了一根長長的紙條。
克萊恩凝神望去，發現那竟然是一條胳膊，血色的筋肉被咬得七零八落，白森森的骨頭則不規則斷開，往外支出。
巨響聲中，遠處的克萊恩被衝擊波浪直接拋飛，重重摔落。
「趴下！」
克萊恩剛想鬆氣，忽然發現距離自己兩三米的
他頭暈噁心地掙扎著站起，看見怪物比伯變成了一塊塊噁心的、腐爛的血肉，看見鄧恩和洛絡塔落在十幾米外，狀似昏迷。
可是，那怪物卻絲毫沒受影響，動作不算快也不顯慢地撲向了離它最近的博爾吉亞，真正的目標則似乎是那個鐵黑色箱子，是封印物「2-049」。
除此之外，克萊恩什麼也沒有看出來。
那怪物僅僅「尖叫」了一聲，六位非凡者似乎就已經承受不住，變得脆弱不堪。
鄧恩等人沒有追趕，因為最內側倉庫里的喘息聲已經大得讓人眉心跳動，靈感不安。
「花開一度后將與世長辭。
「好。」洛絡塔沒有多說，抬手按住了自己的雙眼。
鐵黑色箱子出現了裂痕，且隨著裏面咚咚咚的猛砸，越來越明顯。
灰白的液體留了出來，落到地上，滋滋扭動，變成了一條條乳白而肥胖的蛆蟲。
他的情緒快要綳斷，好不容易才遏制住了往漆黑門洞內開槍的衝動，然後將之前的部分空彈殼退出，裝上新的獵魔子彈。
乓！乓！乓！
他似乎就這樣睡了過去，有無形的波紋一圈又一圈盪開。
左臂被撩到的位置則血肉模糊，有銀色子彈若隱若現。
砰，克萊恩腦袋一痛，自行退出了靈視
博爾吉亞和鄧恩分別開了兩槍，卻都沒能給怪物比伯造成哪怕一點傷害。
就在這時，它張開嘴巴，發出了一聲常人聽不見的尖叫：
蹬！
「一事是真啊，其餘皆謊。
要不是在瑞爾·比伯家見過更加噁心的「巨人觀」，克萊恩此時恐怕又要忍不住地嘔吐起來。
鄧恩的身體出現了顫抖，衣物之下有什麼東西一撮一撮鼓了起來並原地蠕動，彷彿藏著一條又一條的滑膩無鱗毒蛇。
乓！
她的瞳孔轉為灰白，接著無色，像是進入了靈性的世界和死靈的國度，從更高的層次俯視著敵人，尋覓著那非常重要的「節點」。
怪物比伯的口角流出粘液，向著鐵黑色箱子撲了過去。
讓人安睡的力量瀰漫而出，那扭曲的灰白色怪物迅速緩慢了下來，似乎也無法抗拒詩歌的魅力。
鄧恩、艾爾和洛絡塔的子彈同時落空，鑽入了木製貨箱內。
緊跟著，一條纏著破布的事物飛了出來，落在克萊恩面前不遠。
這是一個超過兩米的人形生物，手腳關節全部不自然地反向扭曲著，像是被人硬生生折斷了一樣。
「起碼一事是真：此生飛逝。
封印物……「2-049」……艹！克萊恩心頭一緊，立刻就要反向撲往幾米之外，遠離封印物「2-049」的作用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