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小丑
第一百六十五章 墓志銘
「可以考慮抽取我自己的，一次一次積攢，用儀式魔法保存。」
高文瞄了他一眼，忽地自嘲一笑道：
就在這時，克萊恩眼角餘光看見鋼琴的按鍵停止了自行的跳躍，那裡隱約浮現出一道近乎透明的身影。
經過這件事情，他心底對隱瞞「扮演法」的教會高層多了不少失望與怨恨。
房間內是那樣的安靜，沒有人說話，沒有人玩笑，氣氛近乎沉凝。
……
克萊恩穿著純黑的正裝和襯衣，拿著鑲銀的手杖，安靜地立在墓園的一角。
呼……克萊恩吐了口氣，放下報紙，打算將注意力集中到各種資料的閱讀上。
克萊恩抬起頭，直起腰，看見了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
「抱歉，老師，我今天情緒不太好。」克萊恩吐了口氣，略微解釋了一句。
考查我的人來了？克萊恩的精神一下緊繃。
「休息10分鐘，然後將之前的練習重做十組。」
「最殘酷的是，我永遠沒辦法為他們報仇，沒辦法完成他們的心愿，永遠沒有辦法。
「希望這樣的悲劇越來越少，願女神庇佑你們。」布萊特在胸口畫了個緋紅之月，拿著申領單，起身走進了後方的武器庫。
「需要的材料包括：精
他是那樣的平靜，不再有悲傷，不再有痛苦，不再有恐懼。
……
半個小時后，克萊恩在老尼爾的卧室書架上找到了一些手稿，上面凌亂記載著某些奇特的、詭異的儀式：
此時，鄧恩、弗萊、倫納德和科恩黎抬著裝有老尼爾「屍體」的黑色棺材一步一步走到了墓碑前方，沉默著將它放入挖好的墓坑裡。
老尼爾戴著他那頂古典的黑色軟帽，裸露于外的頭髮斑駁花白，眼角和嘴邊皺紋深重，暗紅的眼眸略顯渾濁。
「五十發普通子彈。」
「我們是守護者，也是一群時刻對抗著危險和瘋狂的可憐蟲。」
「……」克萊恩一下竟不知該用什麼表情來應對。
他推開半掩的門，看見留著濃密黑須的布萊特坐在桌子後方。
看著黃褐色的泥土一鏟一鏟地往下覆蓋，身穿黑色長裙，頭戴白色小花的羅珊小聲抽泣了起來：
「好的。」克萊恩剛一開口，就被自己的聲音弄得呆了幾秒，那是如此的沙啞，如此的低沉，就像得了重感冒一樣
……
布萊特看了眼克萊恩的表情，嘆息道：
克萊恩默然一陣，忽地吸了口氣，打起精神道：
「而你，還有這樣的機會，雖然我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我知道，你還年輕，你還有很多的機會。」
他覺得自己也許一生都無法忘記這種感受，哪怕將來回到地球。
「為什麼要失控，為什麼要服用魔葯，為什麼要成為超凡者，為什麼要有怨魂為什麼要有怪物，為什麼不能有更加安全的辦法，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是受到了老尼爾精神的干擾還是被他失控后自帶的能力影響？克萊恩看著那道接近無形的身影飛快蒸發，徹底消失在了自己眼中，隱約明白了點什麼。
他之前竟然完全沒有發現這個奇怪的「靈」！
在活人鮮血的下方，老尼爾註釋了一句：
鄧恩的話語回蕩在老尼爾的房屋內，回蕩在露出腐蝕痕迹的地板、牆壁和天花板之間，回蕩在克萊恩的腦海與心靈中。
火藥的味道瀰漫于周圍，克萊恩發泄般地射擊著面前的靶子，直到黃銅子彈消耗完畢，他才收拾自己，乘坐無軌公共馬車來到格鬥老師高文的
上午的涼風徐徐吹過，拉斐爾墓園的清冷、安靜和默然感染著在場每一個人。
說話的同時，他目光掃過了桌上那個鑲銀錫罐，鼻端彷彿聞到了香濃的手磨咖啡味道，耳畔似乎又聽見了那些隱含笑意的話語：
「你們仔細搜索老尼爾的家，尋找可能存在的線索。」
高文沉默了幾秒，抬手摸了下開始斑駁的金色鬢角，語氣飄忽地說道：
中午時分，克萊恩拿著隊長簽字的單子，走向了武器庫。
沉重壓抑的感受里，他聽見隊長吩咐道：
「聖堂的人來了。」
「願女神庇佑你。」鄧恩和弗萊等人同時在胸口順時針點了四下。
他自虐般地進行著一組又一組的練習，直到被高文叫停。
克萊恩想了想，簡略回答道：
克萊恩明顯怔了一下，接著才將申領單遞過去：
可以考慮抽取我自己的……克萊恩閉了下眼睛，手指將草稿捏得皺了起來。
克萊恩、西迦·特昂和弗萊分別坐在圓桌四周，但並沒有玩牌，一個看報紙翻雜誌，一個望著凸肚窗外發獃，一個拿著鋼筆，想要書寫什麼，卻遲遲落不到紙上。
她的嗓音狀況和我差不多……兩個鼻孔都被堵塞了一樣……克萊恩望了眼這位
高文輕輕頷首，不見什麼表情地說道：
「克萊恩，你出來一下。」
照片的下方銘刻著一行墓志銘，這來自於老尼爾在最近日記里寫下的內容：
……
砰！砰！砰！
他的胸前口袋位置，塞了一條疊得整整齊齊的白色手帕，掌中則握著把肅穆清幽的深眠花。
幾乎凝固般的氣氛里，鄧恩走向老尼爾的「屍體」，半蹲了下來，從黑色風衣上側口袋裡拿出一條白色的手帕，覆蓋在那對暗紅的、晶瑩的、痛苦的眼珠上。
「我有位朋友突然去世。」
這……早在門外就開啟了靈視的克萊恩一下怔住。
鄧恩立到通往地底的階梯口，轉身望了他一眼道：
「格鬥練習不是用來傷害自己的。」高文用略顯渾濁的暗綠色眼眸盯著克萊恩，沉聲說道。
周四上午九點，月亮時，拉斐爾墓園。
他將手杖放入門廳的傘架上，繞過封印物「3-0611」，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入客廳，上到二樓，一間卧室一間卧室地尋找線索。
老尼爾會定時請短期僱工來清理房間，所以這裏並沒有大部分單身漢特有的雜亂，一切整齊有序，似乎存在著一位真正的女主人。
「
「我曾經在五分鐘內失去了325位朋友，其中，至少有10位是可以將後背交給對方的那種。」
什麼事情？克萊恩隱有些預感地站起身，跟著走出了娛樂室。
就在這個時候，鄧恩·史密斯敲門進來，環視一圈道：
「好的。」洛耀跟著出聲回答。
之前從沒有任何一個時刻，能讓他比現在對那句話更印象深刻。
克萊恩默然聽著，直到老尼爾的棺材被泥土掩蓋，直到他存在的痕迹都深埋于墓坑內。
「生命煉成。
「誰能告訴我，這都是真的嗎？
周五上午，值夜者娛樂室內。
克萊恩有所恍然地嘆息道：「這就是戰爭的殘酷。」
「願女神庇佑你。」他在胸口畫了個緋紅之月，然後上前幾步，彎腰將手中的那束深眠花放到了墓碑前。
「可為什麼要等到有了額外的錢再去？你可以寫申請給鄧恩，讓他批准費用啊！」
「這或許就是很多值夜者的宿命。」克萊恩苦笑回道。
「謝謝您，老師。」
「出了什麼事情？」高文平淡不見波瀾地問道。
「我能猜到你的感受，我自己也不敢相信老尼爾就這樣離開了我們，有的時候，我甚至覺得這可能是隊長營造的一場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