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無面人
第五十八章 金玫瑰
這個過程里，他關上了側門，順手弄壞了鎖，讓裏面的人一時半會出不來。
「洛佩茲女士，我是一名記者，我想向你了解希貝爾的事情，這是我的證件。」
「好的，好的。」邁克將雙手舉到肩膀位置，頻頻點頭。
那名打手猛然彎腰，吐出了還未消化的食物，而克萊恩及時抽回了右手，豎掌下劈。
這，這是現出本性，還是專業的表演？克萊恩看得頗有點瞠目結舌，下意識地跟隨在邁克·約瑟夫的身後。
「對不起，我今天身體不舒服，你應該知道，女性每個月都有不舒服的時候。」
「我做那種事情的時候，不習慣有人旁觀。」
「嗯？」邁克愕然側頭。
此時，發色或金或棕或淡黃或黑色，衣裙或繁複或簡單或艷麗的一位位女士就坐在不同的地方，她們有的成熟風韻，有的羞澀稚嫩，有的青春動人，有的相當美貌。
「也許，我們該跟著洛佩茲女士，觀察她事後的反應，也許剛才的焦慮會讓她做些什麼……」邁克忽然側頭看著克萊恩道，「你能很快解決那兩個打手嗎？」
那位女士聽到兩人的交流，側頭望了過來，並緩緩起身，堆出笑容：
「告訴卡平，最近不要送人過來！」
「她在撒謊。」
卡平？送人？克萊恩看向身側的邁克，發現他同樣很疑惑。
「我加錢！按照有打鬥算，總共5鎊！如果我們逃離的時候，還有打鬥，就10鎊！」邁克·約瑟夫咬了咬牙齒道。
過了幾分鐘，邁克走了回來，略顯懊惱地對克萊恩道：
他旋即挑了下略顯稀疏的眉毛，恢復正常的音量道：
「太貴了。」
目送邁克上車離開后，他走
「遇害者希貝爾只有16歲，理論上來說，年齡相仿的女孩和她更有可能是朋友，知道的更多。」這時，邁克壓低嗓音，解釋了一句。
「謝謝你的誇獎，我們該走了。」
他藍眸瘦臉，兩鬢斑白，正是克萊恩在金玫瑰里看見的那位老紳士。
說話間，他向著角落位置的單人沙發走去，那裡坐著位容貌嫵媚，衣裙艷麗，畫著濃妝的女士。
這裏靠近穿過貝克蘭德的塔索克河，行人能透過房屋間的縫隙，看見略顯渾濁卻異常寬闊的水面。
「我會守在門外的。」克萊恩明白了邁克的意思，擺出嚴謹而專業的姿態。
他笑著走入大廳，向一位年齡不大，最多十五六歲的青澀女孩靠攏。
「客人止步，請離開這裏。」其中一位打手上前一步，攔住了克萊恩和邁克·約瑟夫。
《每日觀察報》的記者邁克·約瑟夫走下馬車，指著前方那棟足有三層的灰藍色建築，對身旁穿黑色雙排扣長禮服，戴半高絲綢禮帽和金邊眼鏡的克萊恩道：
克萊恩側過身體，鄭重叮囑了一句：
剛一進去，克萊恩就聞到了略顯刺鼻的混雜香味，聽見了舒緩但曖昧的旋律。
砰！
「我不想為那些女孩招惹來不幸，我打算直接去找洛佩茲女士。」邁克拍了下克萊恩的肩膀道，「保護好我！」
克萊恩當即一個滑步過去，伸右掌捂嘴巴，出左拳擊腹部。
「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警察了，你應該去找他們！
「你果然是位大偵探，只有同時具備敏銳的觀察力和傑出的推理能力，才能
邁克·約瑟夫回頭望向洛佩茲，發現她正走向大廳的側門，似乎要去屬於自己的休息室，而那扇側門屬於角落的角落，附近非常冷清，在大廳很多位置都看不到那裡發生的事情，它的外面同樣守著兩位打手。
「那就是金玫瑰，喬伍德區加貝克蘭德橋區域最好的合法妓院，每天下午三點開門，一直營業到凌晨兩點。」
在這個年紀就成為了妓女，貝克蘭德真是又光鮮又骯髒……嘿，竟然有位氣質很不錯的中老年紳士光顧這裏，他兩鬢都花白了啊……克萊恩垂下雙手，站得筆挺，目視著邁克和那個青澀女孩用緩慢的舞步徜徉於中間。
他本能地環顧一圈，發現入口兩側和大廳各個角落都站有穿黑色外套戴半高禮帽的打手，作為一個合法經營的地方，這些顯然都是用來對付醉鬼和莽漢的。
「我經歷過不少類似的場景，但從來沒有一次像今天一樣簡單和輕鬆。
洛佩茲的表情獃滯了一秒，旋即假笑道：
「下午好，兩位先生，我就是洛佩茲，你們有看中的女孩嗎？」
啪！
見沒辦法將洛佩茲拐到房間交流，邁克沉默幾秒，突然變得正經：
「先生，我只負責保護你，而且這是違法的。」克萊恩微笑回應道。
喬伍德區和貝克蘭德橋區域最好的合法妓院？也就是說，這兩個區有比它更好但不合法的？克萊恩無聲咕噥了一句，瞄到那棟建築的門口鑲有一朵金色的玫瑰，沒掛所謂的招牌。
「你好，我是協助警察部門處理這起案件的偵探艾辛格·斯坦頓，我們能聊一聊嗎？」
「但坦白地講，你的價格真的很貴，這相當於我大半周的薪水了。」
說話的同時，他掏出錢包，取了張5鎊的鈔票，嘟囔道：
忽然，他們聽到了洛佩茲的聲音：
接著，兩人裝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地快步穿過大廳，靠近出口，在隱隱約約的憤怒聲音里揚長而去。
「但你可以報銷，不是嗎？」克萊恩嘴角上翹地回應，旋即有些擔心地問道，「你不害怕洛佩茲根據你的證件找到你的報社，報警抓你？」
「她說話的時候視線很游移，不敢直視你，但又會悄悄地打量你，這說明她在撒謊並觀察你的反應，另外，她的站姿是有非常高防備性的那種，並且顯得很焦躁。」克萊恩沉然地給出了分析。
喬伍德區，希望路19號。
走了幾步，克萊恩壓低嗓音道：
洛佩茲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不耐煩地回答道：
「當然，檔次更高。」邁克輕車熟路地領著克萊恩走到那棟建筑前方，推門而入。
接著，兩人繞了個圈子，避開之前那兩位打手，悄然來到側門附近。
「那是假的證件。」邁克·約瑟夫熟稔地攤了下手。
來到外面的街道，邁克鬆了口氣，由衷地讚歎道：
我也很欣賞你……在這種地方表現的就像回家一樣……克萊恩的嘴角抽動了一下。
「明白嗎？聽我的！」
「希貝爾是個流浪的孤兒，被我收養，那天晚上，她接受了一位客人的邀請，去對方的家裡過夜，死在清晨回來的途中。
那名打手本能地捂住小腹，身體彎成了弓形，而重新站直的克萊恩則豎起左掌，順勢劈在了對方的腦後。
克萊恩跨了一步，擋
「如果你不想在跳舞之後選擇放棄，在那些女孩面前丟臉，我建議你先找洛佩茲女士談一談，弄清楚不同女孩的價格。」邁克抬高了聲音。
「有。」邁克忽然上下打量起對方，輕笑一聲道，「我很欣賞你。」
「成交！」克萊恩主動伸手，與對方握了握。
說話間，洛佩茲揮手讓旁邊的兩位打手過來。
「……」克萊恩只能深表佩服。
「好了，請你們離開吧！或者去邀請女士跳舞。」
就在這時，他的右拳突兀地打了出去，重重擊在眼前打手的腹部。
你為什麼這麼熟練……你只是個記者啊！克萊恩腹誹之中，腳步輕但頻率快地前行在鋪著地板的走廊上。
與此同時，他的左手扶住了對方，讓那名打手緩緩倒地，沒發出撲通的聲音。
當兩人靠近后，他又低聲補了一句：
「那個女孩認識希貝爾，但這裏的老闆洛佩茲女士禁止她們和別人交流這件事情，否則將遭受嚴厲的懲罰，神啊，提到懲罰的時候，那個可憐的女孩甚至本能地發抖，我可以想象那有多麼恐怖。」
「感謝你，我得回去了解卡平是誰了。」
「我只是你的保鏢。」克萊恩按照正常的邏輯回應。
金色的大廳四周擺放著各種沙發和椅子，甚至還有一台鋼琴，中央則圍出了跳舞的地方。
這隻是因為我開了靈視，觀察到洛佩茲情緒顏色的不對勁……其他都是事後找的理由……克萊恩笑笑道：
「如果遇到危險的情況，你必須聽我的。
邁克微不可見點頭，忽然笑道：
邁克不再多說，來到那位青澀女
「如果在晚上八點後來，你可以看到一些有趣的表演，呵呵，如果有看中哪位女士，就過去邀請她跳舞，在優美的旋律里詢問她的價錢，要是雙方能夠達成一致，你們就可以去二樓或三樓的某個房間度過一段美妙的時光，嘿，只要捨得花錢，你可以在這裏睡整整一晚。」邁克左右側了下腦袋，突然不見了之前的沉穩和紳士，變得略顯輕浮。
彼此對視一眼后，克萊恩擰動把手，推開側門，閃了進去，邁克·約瑟夫則埋下身體，快步跟隨。
「這種應該不算站街女郎吧？」他隨口回應了一句。
因為才下午三點半，顧客並不多，只有那麼寥寥幾位，一眼望去，這裏更像正規的舞會，而不是妓院內部場景。
邁克張了張嘴巴，過了幾秒才感嘆道：
就在這時，一輛出租馬車緩慢地行駛過來，停在了他的身前。
這些女士或托腮欣賞著旋律，或彼此嬉笑著說話，或安靜地翻看報紙雜誌，或陪伴男子翩翩起舞。
「對不起，我們立刻……」克萊恩很禮貌地彎腰道歉。
他不是金玫瑰的顧客……和我們一樣……克萊恩突然閃過了這麼一個明悟。
那名打手直接倒地，暈厥了過去，而他的同伴明顯未料到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呆愣愣地看著，沒來得及做出有效反應。
一位穿黑色大衣的中老年男性走出車廂，對克萊恩點了下頭。
「你看中了哪位女士？」
這個時候，他們又聽見了洛佩茲往走廊過來的腳步聲。
「走！」克萊恩拉了把邁克，頭也不回地奔向入口，跑了出去。
克萊恩同情卻沒有辦法地嘆了口氣，壓著嗓音反問道：「所以，你打算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