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無面人
第八十八章 喚醒
「你們回去吧，不要再參与這種事情了，不要泄露出去。
死屍霍然搖晃了一下，胸口位置出現了一個貫穿傷。
樹林內，克萊恩一手握著阿茲克銅哨和火柴盒，一手不斷點燃火柴，又抖腕甩滅，扔于地上。
克萊恩不敢亂扔，摺疊收好，塞入了衣兜。
黑袍男子先是一怔，旋即拿出一枚黃銅色澤的哨子，含在嘴裏，吹了一下。
「請問，請問，您，該怎麼稱呼？」
一陣陰冷的寒風吹過，黑貓落到地面，死死盯住剛才將它扔出去的人類，不斷橫掃著尾巴。
「全都會死。」
「休息一下，放鬆一下，你也可以去，我不介意的。」
伴隨著他的話語，死屍的背影消失在了樹木掩映中。
「沒有。」克萊恩簡潔回答，旋即笑道，「亞特魯醒來去盥洗室算嗎？」
「噢，我的孩子，你好了？
「我只是地獄的一個看門人。」
而死屍似乎終於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不再掙扎，于染上了些許陰綠的火焰里飛快消融，變成了灰燼和油蠟。
可惜，它做的這一切並未引來絲毫關注，在場的人類皆目光專註地望著一動不動的屍體。
與此同時，一道火焰騰了起來，將它和克萊恩同時包裹。
一道明亮的火焰從地面騰起，正好籠罩住了那具死屍，點燃了它的外衣。
「又失敗了嗎？」一個少年靠攏過去，蹲了下來，用手指戳著死屍的皮膚。
死屍抓住了克萊恩的肩膀，但卻只捏出崩散的火星。
噗！死屍的
啪！
300鎊？真奢侈啊……克萊恩翻了個身，擁住輕軟暖和的被子，嘟囔了一句。
亞特魯清醒過來，坐于床上，怔怔出神。
「剛才主持儀式的是誰？」
這張紙和之前相比，布滿了銹紅色的痕迹，已是沒法再用。
「風暴在上，我要向教會捐贈300鎊！
黑貓的叫聲回蕩在了被僻靜樹林包圍著的開闊地上，無論是成年的黑袍男子，還是只得十五六歲的少年男女們，都同時將目光投向了躺于中央的那具死屍。
少年男女互相對視了一眼，有人脫口問道：
克萊恩笑笑道：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那具死屍並沒有發生任何值得期待的變化。
臉色青白，惡臭四溢的死屍沖了過來，沒有神採的眼睛直直盯著那枚古老而精緻的銅哨。
「我以死神的名義命令你回來！」
他話音未落，那具死屍突然就抓住他的肩膀，將他按到了自己懷裡，然後張開嘴巴，咬了下去，咬出了噗的聲音，咬得鮮血橫流。
這時，一位頭髮順滑披下的少女指著地上痛苦呻吟的同伴道：
他環顧一圈，沒去追趕黑袍男子，嘶啞著問道：
刷得一下，那具死屍坐了起來！
但是，一陣浸入骨髓般的冷風吹過之後，他們再次瑟瑟發抖，攙扶起同伴，頭也不敢回地離開了這裏。
他剛才去門口打探過，發現夏洛克·莫里亞蒂吸了一根又一
克萊恩邊後退，邊鼓起腮幫，瞄準死屍，模擬出聲音：
讓人心跳如同打鼓的短暫沉默中，他們愕然看見樹林內走來一位穿浮夸衣物，塗紅黃白油彩的小丑。
「怎麼去了這麼久？」斯圖亞特嗓音微顫地問道。
接著，他又強調了一遍：
死屍衝過火焰，繼續前行，宛若瘋牛。
這一搖就搖到了天明，什麼事情都未再發生。
接著，他用赫密斯語道：
啪！啪！啪！克萊恩連打響指，讓地面騰起了一道又一道赤色的火焰。
克萊恩嘴角微勾，熟練地切割起牛排。
「成功了！成功了……」
他忙又吹了聲哨子，威嚴深重地喊道：
就在這個時候，他感覺一陣風由下往上地吹到了自己的臉上。
「他比我之前遇上的所有活屍和怨魂都要強，嗯，不如阿茲克先生的後裔……要不是我，他們今天都要死在這裏。」克萊恩搖了下頭，穿過樹林，往那片開闊地走去。
「昨晚有發生什麼事情嗎？」
「你，你說，他們不會來殺你了？是你誤會了？」
「我讓你回來……」黑袍男子呆愣在了原地，傻傻自語。
克萊恩什麼也沒說，和卡斯蘭娜與她的女助手交換了位置，慢步去客房補眠。
他睡得迷迷糊糊之際，聽見洛戈·卡羅曼又驚又喜地高聲喊道：
啪！克萊恩輕打了個響指。
這個時候，那名黑袍男子早察覺到樹林內的變化，毫不猶豫地轉身逃跑
終於，變成了火把的死屍衝到了克萊恩身前，一爪抓向了對方。
剛找到機會，他立刻翻過圍欄，沿著陰影快速靠近房屋，悄然爬上了陽台。
克萊恩的身影消散在了赤紅的焰光里，出現於最遠處的那個火堆。
原來是學校里的老師……永生的奧秘？真是吹牛不用交稅啊……從剛才的表現看，這傢伙不會是「通靈者」，頂多「掘墓人」，甚至可能只有序列9，只是收屍人……當然，他也許不是死神途徑的，僅僅因為崇拜而加入靈教團……克萊恩問清楚考普斯蒂住在哪裡后，想了想道：
「喵嗚！」
卡斯蘭娜的目光掃過他們的臉孔又收了回來，沉聲回答道：
這個過程里，他以繞弧形的方式，向後退著。
「啊！救命！」少年驚恐慘叫，用盡全身力氣往後，卻無法掙脫。
蹬蹬蹬！
克萊恩笑了笑，故意誤導對方地低沉回答道：
「砰！」
克萊恩笑而不語，重新坐了下來，讓安樂椅在黑夜裡輕而緩地慢慢搖晃。
「砰！」
「真的可以……」黑袍男子驚喜低語，指著死屍，再次用赫密斯語道，「起身！」
「他，他沒事吧？」
突然之間，它的毛髮又一次炸開，然後雙腳用力，躍了起來，往著另一個方向飛快奔逃。
中午時分，克萊恩下樓用餐，卡斯蘭娜坐到
……
旁邊的斯圖亞特放緩動作，附和著點頭。
少年嚇了一跳，旋即驚喜地歡呼道：
脖子和肩膀被咬得血肉模糊的少年同樣癱軟于那裡，似乎失去了靈魂，下身位置的泥土則一片濕潤。
「地獄的看門人？」少年男女低聲重複著這個單詞，一時各懷心思。
克萊恩再次鼓腮吐氣，打出了一枚空氣彈。
蹬蹬蹬！
死屍抬起腦袋，露出白森森的牙齒，以及掛在牙縫間的碎肉和順著嘴巴流淌的血液。
於是，他強行笑道：
這個時候，偽裝成他的假人還在抽煙。
然後，他繼續熟睡。
「我以死神的名義命令你！」
「回來！」黑袍男子驚訝高呼，卻未發現死屍有停頓的跡象。
「沒反應。」他半轉身體，對黑袍男子和其他同伴們說道。
已被剛才的事情嚇破膽子的少年男女們瘋狂點頭，彼此依靠著準備離開。
死屍猛然站起，然後甩開膀子，蹬蹬蹬跑向僻靜樹林的深處。
「他自稱對死亡有很深的研究，要帶領我們尋找永生的奧秘。」
剛經歷了死屍被喚醒，啃咬血肉事件的他們，實在不敢一個人于深沉的夜色里奔逃。
當然，這都是幻覺。
「否則，你們全都會死。」
但是，這對它而言，並非致命傷，蹬蹬蹬的奔跑只是稍有停滯，就再次出現。
「暫時死不了，但必須帶去看醫生，就說是被常吃腐肉的鬣狗咬的。」克萊恩不再理睬他們，往樹林內返回。
「我…
這是克萊恩直接製造的幻覺。
聲音回蕩之中，那具死屍停止了啃咬，短暫竟僵硬在了原地。
他們你看我，我看你，竟沒誰敢攙扶脖子和肩膀位置血肉模糊的那名少年，害怕對方隨時會變成活屍。
死屍沒有疼痛感地衝過了這些火焰，身體逐漸開始燃燒，且越來越劇烈，給人一種蠟燭在融化的詭異感受。
很快，他回到了洛戈·卡羅曼那棟豪宅外，耐心等待起安保人員移動。
他眼前的人影立刻變成了薄薄的一張紙，並飄到了他的掌心。
「他，他是我們的古弗薩克語老師考普斯蒂·瑞德……
見此情狀，克萊恩退後一步，打了個響聲。
「沒事，我不需要。」
這會讓他們覺得脖子後面涼颼颼的。
「不算。」
這就是靈教團的成員？真是讓人失望啊……如果他沒有捨棄現在的身份，我有空就半夜去拜訪他一下，看他知道些什麼事情，嗯，得給他一個教訓，讓他不敢再禍患學生，「靈舞」和「復活儀式」是能亂玩的嗎？克萊恩習慣性地以值夜者的思維做出評判。
做完這一切，他悠閑地踏足走廊，回到亞特魯的卧室內。
他說話的同時，有霧氣忽地瀰漫開來，身影隨之消失在了原地。
誰？少年男女們彷彿還沒回過神來，隔了好幾秒才推出一位瑟瑟發抖的大男孩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