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無面人
第一百四十一章 東區「冒險」記
邁克掏出懷錶，笑笑道：
「挑一邊吧。」
「我也是……」克萊恩捏了捏鼻子。
走在這裏，克萊恩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就像回到了廷根市，回到了鐵十字街，回到了最初居住的那棟公寓外的街道。
「這是初步統計的東區人口數量。
邁克呵了一聲：
「救命！」
邁克鬆開手指，走入了房間，對兩位詫異的少女道：
老科勒看向了右邊街道：
一個封閉的房間內突地發出這麼一聲慘叫。
「應該是。」邁克不敢肯定。
這就是複雜的社會問題了……克萊恩指了指左右兩側：
「我們繼續。」
「這就是東區。」
可是，他的行動卻被前流浪漢老科勒給阻止了：
看了看，他抿了抿嘴道：
「我是一名記者，我想採訪漿洗女工。」
邁克的採訪請求就這樣被拒絕了。
邁克往前方邁步道：
這既是她們的工作場所，也是她們夜裡睡覺的地方，濕潤的水汽瀰漫在房間內，浸入了她們的身體。
「怎麼可能？
那中年男子頓時露出笑容，引著他們進入了一間房門半掩的兩居室，指著木桌旁的椅子道：
他們走了百來米，忽然聽見街邊有人吵架。
……
「是的，我的懷錶最近總是走不準時間，你幫我看一看。」
剛來到漿洗女工的房間外，克萊恩立刻就感受到了潮濕。
他雖然經歷過東區的白天和黑夜，直觀地知道這裏的居民很多，但沒想到能多至這種程度。
正搓揉衣物的少女麻木地搖了搖頭：
「你不覺得難受嗎？」邁克捏住了鼻子。
「135萬。」
「你們這些體面的紳士都知道了茲曼格黨，為什麼警察不把他們都抓走
「帶我去看看她們家。」
「我感冒了……」
「你的工具不在家裡？」邁克詫異問道。
真巧啊……直接遇上那個匠人了……克萊恩略感奇怪。
剛進入公寓，他們就看見了個鬍子拉碴的中年男子。
克萊恩和邁克對此沒有意見，在嚮導的帶領下，進入了那片街區。
「小偷？他們的父母呢？或者這都是被黑幫控制的？」作為一名資深記者，邁克雖然沒來過東區，但也隱約聽說這裡有幾個黑幫會控制流浪兒童行竊或乞討。
而克萊恩「過世」之後，這塊有金錢和感情雙重價值的懷錶並未陪葬。
那名鍾錶匠人搖頭笑道：
「輝利」這個單詞在魯恩語里是「不法之徒」的意思，取這個名字的黑幫可以說是相當有自知之明。
「偵探先生，你說的太對了！東區那麼多人，每天失蹤幾個，不會有誰在意的。」老科勒贊同道。
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貝克蘭德離海更近，交通更發達，這裏的海魚相當多。
這位先生剛從盥洗室出來，要返回房間，發現有三個陌生人進來后，忙問了一句：
「千萬不要直走，那片街區被茲曼格黨控制著，他們很兇惡，完全不講道理，如果發現有記者採訪，肯定會揍我們一頓！」
她們爭吵的原因是，左側那位指責右側婦女把所住公寓的環境弄得很骯髒，並且會製造噪音，右側婦女則反罵左側那位，認為這是她自己的問題，沒人讓她晚上招攬客人，白天睡覺。
與公寓內好幾戶住客親切交流后，克萊恩等人再次踏上
「他們涉及不少案子，在東區之外也有些名聲，據說曾經有成員捲入了一起因蒂斯間諜案。」
老科勒抬頭看了眼道：
「那是一名漿洗女工？」邁克微皺眉頭地聽完，問了一句。
另外，各種氣味混雜的惡臭是如此明顯。
這裏的建築相對較好，街上的環境也不是那麼骯髒，空氣里瀰漫的是街販們遺留的牡蠣湯、香煎肉魚、姜啤等食物飲料的味道和魚類水產的腥味。
「邁克，如果你在那些小孩面前暴露了你的錢包厚度，即使你保護得很好，沒讓他們偷走，也會在接下來的冒險里，遭遇一場註定的搶劫，要是你敢於反抗，或許明早塔索克河裡漂浮起來的屍體就會多上一具。」
他似乎想起了自己染病失去的孩子，忍不住從衣兜里掏出了一根皺巴巴的香煙，但卻沒捨得吸，只是嗅了嗅味道。
他沒表露自己的身份，打算以隨口閑聊的方式做採訪。
「救……」
「那些是小偷！」
邁克表情沉凝地聽完，默然了幾秒，忽然開口道：
「我以為鍾錶工匠都是很有錢的。」
白銀城，出現幻聽幻視的戴里克·伯格經過詳細的檢查，被帶到了圓塔的底部。
……
他的懷錶如果出了問題，一般是送去原屬的鍾錶商店，由對方分配給下屬的修理師或委託給長期合作的匠人處理。
「我們接下來往哪邊走？」
老科勒點了點頭，領著兩人繞過吵架現場，進入了明顯不如剛才那棟公寓的破舊房屋。
「我們的採訪得當成一次冒險來對待，既要懂得避開危險生物的地盤，也要遠離那些看起來不會對你造
「那裡活躍的是輝利黨，只要不招惹街邊和酒吧里做，嗯，做那種生意的女郎，就不會被他們注意到，呵呵，現在是上午，不會有什麼問題，他們都還在睡覺。」
「一套工具很貴的，我自己一個人根本買不起，只能大家湊錢，買上三四套，誰有生意誰就使用，所以，我們搬到了一塊，呵呵，這樣比較方便，如果隔得太遠，還得額外花費時間和公共馬車費去借工具。」
「記者先生，你聽說過他們？」老科勒詫異道。
「這裏居住著一位鍾錶匠人？」克萊恩從原主的記憶碎片里挖掘出了類似的場景。
貝克蘭德東區，一個十字路口。
那聲音戛然而止，四周一片安靜。
邁克·約瑟夫看到街邊有不少衣著破爛眼神可憐的兒童，用手帕擦了下嘴，打算過去給他們一些便士。
那兩位女士聲嘶力竭地用各種下流語言問候著對方，讓克萊恩學到了不少之前未曾聽聞過的詞彙。
「這麼多？」老科勒嚇了一跳。
他邊說邊出了門，往旁邊走去。
走在那陰森昏暗的過道里，他忽然覺得有些莫名的發冷。
他這句話沒帶一點笑意。
「但我知道，實際肯定比這多不少。」
邁克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難看，咳嗽了兩聲：
現在應該是歸屬班森了吧？不知道他每次拿出那個懷錶，會不會想起我……克萊恩忽然眨了眨眼睛，勾勒了下嘴角。
邁克則嘆息了一聲，壓低嗓音道：
克萊恩靜靜聽完，嘆了口氣道：
……你旁邊的就是當事人，報案人，受害人……克萊恩默默補了一句。
「它是附近
「父母？他們要麼沒有父母，要麼父母曾經做過小偷，或者現在依然在做，當然，記者先生你說得沒錯，他們之中不少人確實被黑幫控制著，據說那些黑幫還會教導他們怎樣行竊，比如，在牆上掛一件紳士的外套，在兜里放上手帕，外面懸著懷錶，通過反覆練習，做到偷走手帕而懷錶不出現搖晃，呵，這都是我做流浪漢的時候，在濟貧院里聽人說的。」老科勒絮絮叨叨地講著，「我記得這條街上抓到過的最小的竊賊，只有六歲，哎，六歲……」
「啊？」由於患了感冒，克萊恩的嗓子已經明顯有些啞了。
「要修理鍾錶嗎？」
這是廷根市人口的好幾倍了……克萊恩下意識拿最熟悉的地方做著比較。
「六歲……」邁克被這個數字給震得有些緩不過神來。
「這裏更接近叢林，而不是人類社會。
——這裏收容著那些有失控徵兆的居民，用各種方法嘗試挽救他們。
「是的，我認識她，她是個寡婦，帶著自己的兩個女兒在幫人洗衣服。」老科勒做出了肯定的答覆。
「你們等一下，我去拿工具。」
「我們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耽擱。」
三人靠攏過去，發現公寓門口還懸挂著一個牌子，上面畫著懷錶、掛鐘和螺絲刀，寫有「修理鍾錶」等單詞。
他表情沉重地出來，默然走回了街道。
裏面掛著一件又一件還未乾的衣裙，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正蹲在大盆子前，漿洗冒著泡沫的事物，比她年紀更小一點的女孩則拿著外裹濕潤亞麻
「生病之前，我也住在這種地方，我的妻子會在家裡幫人縫補衣服，兩個孩子，兩個孩子……」
克萊恩瓮聲瓮氣地回答：
老科勒則審視著房間，艷羡地說道：
茲曼格黨？這不就是那個造成我1萬金鎊損失的「沒頭腦」所在的黑幫嗎？他還是什麼處刑人，額，我都不記得他的名字了……還好，那1萬鎊最終換來了「占卜家」對應的序列7、序列6和序列5的魔葯配方，換來了「全黑之眼」，換來了因蒂斯大使的命……也不知道關於第三代差分機的手稿最終被哪方勢力得到了……克萊恩一下回想起了上個月初發生的事情。
他望了幾步外的十字路口一眼道：
他環顧一圈，調整了情緒道：
邁克想了幾秒道：
「只能抓走做過案子的那些，其餘沒有證據，是不能逮捕的，而且東區這麼大，人口這麼多，真要有誰想藏起來，是很難找到的。」
原來我們碰到鍾錶工匠不是巧合，這裏很多住戶都是鍾錶匠人……克萊恩一下恍然。
當時，班森、梅麗莎和他是去類似的地方修理父親遺留下來的那塊銀色懷錶，可那件物品修了幾次，又都很快壞掉，直到被梅麗莎搗鼓著徹底弄好，成為那段時間克萊恩身上最體面的東西。
「茲曼格黨？那個主要由高原人組成的黑幫？」邁克若有所思地反問道。
「毀滅一個茲曼格黨容易，但只要還有高原人來到貝克蘭德，只要他們還保留著好勇鬥狠的傳統，且沒找到別的謀生辦法，新的茲曼格黨出現只是時間的問題。」
說著說著，他嘆了口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