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旅行家
第一百七十二章 囚犯與看守
「誰？」穿亞麻短袍的身影急促卻小聲地問道，語氣里充滿了絕望和痛苦。
咚！咚！咚！
輕微的喀嚓聲傳出，對開鐵門的反鎖被解除了。
他轉過頭，重新望向利奧馬斯特道：
我的複製體？克萊恩想了想，面無表情地又抬起了右手。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發出哐當一聲巨響，反鎖的對開鐵門似乎被人踢開了。
他與利奧馬斯特長得一模一樣，就連細微處的特徵都完全吻合！
雖然夢境里的行為必須符合邏輯才能達到想要的效果，但克萊恩懷疑這個虛幻的世界無法影響灰霧影響那片神秘的空間，所以，他剛才嘗試著簡化了一下儀式流程，告訴自己「海神權杖」是在類似靈界獨特區域的地方保存，自己什麼時候想要，什麼時候就能取出。
「你怎麼來到這裏的？」
在神秘學里，鏡子是連接隱秘未知世界的通道，很容易帶來可怕的意外，所以，身處危險夢境中的克萊恩謹慎地走了過去，打算用「光之祭司」的能力直接毀掉這物品。
「他？」利奧馬斯特搖了搖頭，略顯困惑地說道，「我並不知道他具體的姓名，但很多朝聖者似乎認識他，稱呼他為『黑之聖者』。」
「不，不要！」利奧馬斯特似乎察覺了克萊恩的打算，驚恐地低喊出聲，「如果沒有它，我會，我會立刻死亡！」
有人？那個逃脫的囚犯？被逼離開舒適區的克萊恩決定有限地把握主動，所以緩擰把手，推開了黑色木門。
不再是青澀值夜者的他迅速做出決斷，屏住呼吸，緩慢站起，幾乎沒發出一點聲音地移動到鐵柵欄大門旁，隱蔽而冷靜地望向腳步聲傳來的地方。
他要大致掌握究
那位身穿黑色全身盔甲的騎士不知什麼時候已推高了面甲，露出一張皺紋頗深的臉孔，露出烏黑光亮的少許髮絲，露出臉頰上的陳舊疤痕。
幾秒后，他注意到角落裡有一扇不太起眼的黑色木門，於是，小心翼翼靠攏過去，探掌握住把手。
這意味著目標是個非常危險的存在！
「是的，我崇拜的是最初那位造物主，祂是全知全能的存在，一切偉大的根源，祂是開始，也是結束，祂是眾神之神！」
「我叫利奧馬斯特，一個宗教組織的苦修士。」
「剛才那位騎士很強大。」
沒法隱藏了……克萊恩手握「海神權杖」，一腳將儲藏室的黑色木門踢飛了出去，踢向了「黑之聖者」！
「你是怎麼來到這裏的？」
對面陰森的格爾曼·斯帕羅笑了，同樣抬起左手，讓手套浮現出尊貴卻邪異的深黑。
他的亞麻短袍古樸簡單，他的表情因痛苦而有所扭曲，他少見的純黑色眼眸里是難以掩飾的詫異和疑惑：
「惡魔？」克萊恩低語一句，向後伸手，合攏了黑色木門。
阻止他這麼做的唯一原因是，這樣會有不小的動靜，會讓「麻煩」發現他的藏身處！
陰森森的格爾曼·斯帕羅略顯獃滯地望著對面，本能地跟隨著抬起了手，但右掌內卻空空蕩蕩。
利奧馬斯特瑟瑟發抖地回答：
不過，南北大陸內確實還有一些做原始崇拜的小型教派，信仰最初那位造物主的人並不少……克萊恩斟酌了下問道：
「你最好把門關上，我們不能被那個惡魔抓住，否則……」
就在這個時候，就在克
如果是信仰七神之一的苦修士，明顯可以直截了當地講出來，哪怕太陽教會的神官和風暴教會的主教，也不至於在這種危險的地方一見面就打起來。
克萊恩只是眨了下眼睛，那個與他一模一樣的格爾曼·斯帕羅就從鏡子內爬了出來，臉龐因黑暗染上了明顯的陰森感！
那男子鬆了口氣，苦澀笑道：
「後來，我抓住機會，逃出了牢房，躲在這裏，等到惡魔離開。」
讓他失望的是，鐵門背後不是出口，而是一個堆著許多雜物的大廳。
克萊恩想了想道：
他推開一間牢房的鐵門，邁步進去，轉了一圈，彷彿在搜尋什麼。
「或許是必然的考驗，我們被那個惡魔抓住了，一個接一個地死去……
「一個宗教組織？看來不是七神之一的信徒。」克萊恩從對方的用詞發現了問題。
緊接著，他看見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於走廊右側。
不會吧，我這哪都沒去啊……麻煩長腿，自己過來了？克萊恩露出不符合格爾曼·斯帕羅設定的齜牙咧嘴表情，險些倒吸了口涼氣。
「冒險家？
「你們那個宗教組織的名稱是什麼？
木門翻滾間，他看清楚了目標的樣子：
身為「無面人」，僅憑剛才的短時間打量，他就已經把握住了對方的特徵——除了發色與皺紋矛盾，臉頰上還有道猙獰的陳舊傷疤。
不再猶豫，也沒有時間猶豫，克萊恩藉助「小丑」的非凡能力，控制住自身肌肉，沒產生一點額外動靜地拉開了鐵柵欄大門。
嘗試的結果讓克萊恩欣
沉重如同敲鼓的腳步聲直接往角落行來，好像已經發現了克萊恩和利奧馬斯特的藏身處。
他氣息內斂，沉默如同深海，眼睛位置閃爍著兩團深紅的光芒，手裡提著把又長又寬的黑色直劍。
利奧馬斯特猶豫了下道：
這是位面容飽經風霜的男子，額頭、眼角、嘴邊的皺紋頗深，但頭髮卻烏黑光亮，沒有一根銀絲。
判斷了下有多少時間供自己思考，克萊恩快速解下左腕袖口內的黃水晶吊墜，用幾乎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做起了占卜：
「你知道那個惡魔叫什麼嗎？他有什麼特點？」
這身影接近兩米五，穿著件覆蓋全身的黑色盔甲，冰冷的感覺宛若實質，似乎是一位巨型騎士。
「詢問別人前先介紹自己是必要的禮貌。」
茲茲茲，一個巨大的雷球照亮了因狹窄而沒法躲避的房間，旋即帶著鏡中的格爾曼·斯帕羅一起消失不見。
然後，他趁黑甲騎士進入另一間牢房的機會，輕手輕腳來到走廊上，縮著身體向左側快速前行。
雖然這裏的環境異常黑暗，但鏡子內卻清晰映照出了兩道身影，一個是皺紋不少頭髮烏黑的利奧馬斯特，一個是臉龐消瘦，黑髮棕瞳，頭戴鴨舌帽的格爾曼·斯帕羅。
利奧馬斯特自嘲一笑道：
想了兩秒，他拿出在牢房內撿的那把鑰匙，插入鎖孔，不抱太大希望地扭動了一下。
嘗試著推了推拉了拉，克萊恩發現這鐵門並不沉重，只是不知被誰給反鎖住了。
「蘇尼亞海
濃郁的黑暗裡，他一邊傾聽身後的動靜，一邊保持著隱秘而迅捷的行動，很快就繞了個彎，抵達了疑似出口的一扇對開鐵門前。
「你加入的那個宗教組織究竟叫什麼？」
裏面的場景自然浮現於他的腦海，那是一處儲藏室，右側擺著一面全身鏡，右邊縮著一個穿亞麻短袍的身影。
「一個冒險家。」克萊恩簡單回答道。
這樣也行？雖然是夢境，但也不能隨便撿把鑰匙就是重要道具啊……我原本還打算抽紙成兵，插進門縫，連續切割，一張接一張地切割……克萊恩半是疑惑半是腹誹地緩慢推開了鐵門。
哐當！
嘶……這是在找某個囚犯？這樣肯定會發現我……克萊恩猶豫了下，想著自己是該趁對方尚未靠近，離開牢房，另尋出路，還是暴起攻擊，乾脆利落地解決掉目標，然後繼續縮在這裏，等待夢境結束。
隨手關門，再次反鎖，克萊恩繞過凌亂堆放的物品，尋找起可能存在的門或路。
啊？克萊恩疑惑地又看了眼鏡子。
不知為什麼，克萊恩這一刻覺得自己莫名沉靜了不少，就像進入了賢者時間。
「海神權杖」！
這對應「腐化男爵」的能力！
很嚇人……可惜，我並不長格爾曼·斯帕羅這個樣子，所以，你沒有嚇到我……如果，鏡中呈現並鑽出的是周明瑞，我恐怕會直接嚇醒……克萊恩冷靜地望著對方，抬起了左手，上面已流淌起一層陽光。
克萊恩與不知算年輕還是算蒼老的男子保持住一定的距離，站在門口，望著對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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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不同在於，他的眼睛冒著深紅的光芒。
黑之聖者？一位半神？這是利奧馬斯特的夢境，還是那位半神的夢境？從我的占卜結果看，應該是後者，否則不至於有太大的危險……克萊恩正要追問利奧馬斯特屬於哪個組織，並弄清楚「黑之聖者」大致的非凡能力，眼角餘光忽然掃到了這位苦修士對面的全身鏡。
真的能行……要不然就得和對面惡戰一場了……克萊恩暗中舒了口氣。
他同樣相信那面鏡子沒法複製與灰霧相關的部分。
那男子怔了怔，擔憂地瞄了眼大廳：
這……聽到對方崇拜的是最初那位造物主，克萊恩第一反應就是「黃昏隱士會」。
他臉龐的肌肉明顯抽動了兩下，似乎回憶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他的掌中正握著根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乳白色短權杖，權頭鑲嵌著一圈青藍色的「寶石」。
他已依靠夜視能力看清楚了那道身影的模樣：
他認為，既然躲藏迴避已不一定管用，那就需要確認好危險相關的情況，以便做出最恰當的選擇！
極光會？克萊恩一陣愕然，忍不住挑了下眉頭。
克萊恩懷疑是剛才那個閃電風暴的動靜讓「黑之聖者」有所察覺！
「極光會……」
眼眸里兩輪微縮的太陽暗蘊，克萊恩等待了幾十秒，聽見那腳步聲越來越沉重，越來越清晰，並伴隨有鐵門被推開且撞到了牆上的哐當動靜。
鏡面忽有漣漪盪開，一隻手往外伸出。
「抱歉，我剛才確實不夠禮貌。
然後，他看見無數道銀白的閃電激射而出，將自己層層包裹，讓他一個接一個消耗掉「紙人替身」卻沒法跳出這個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