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不死者
第十五章 首殺
見魯斯·巴托里沒有跟來，埃姆林鬆了口氣，握拳抵住嘴巴，邊咳嗽邊咕噥道：
突然，吱呀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凝固般的安靜。
砰砰砰！砰砰砰！
有問題……這個木偶問題不小……藉助灰霧看見更多的克萊恩毫不猶豫讓「海神權杖」離開雜物堆，飛入了自己的手中。
「執掌好運的黃黑之王……」
那些灰紅色的水珠一遇到空氣，立刻爆燃，往旁邊延伸出熾熱的火焰。
這讓他身體迅速僵硬，眼睜睜看著那個「月亮木偶」一搖一擺地走了過來。
那木偶的身上，披著濃郁但虛幻的緋紅月光，它們如同潮水般輕輕起伏，與高空中的某樣事物產生著聯繫。
他一直相信「愚者」先生遵循著等價交換的規則，所以認為請求了援助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他正要遠離東區，背後忽生涼意。
光芒一閃而逝，那奇異的木偶全身焦黑，失去裝飾地倒了下去，而埃姆林體內的血液不再凍結，恢復了流動。
然後，他似乎變成了陰影，浮動於牆上地面，飛快而無聲地跟隨著魯斯·巴托里。
噼里啪啦的聲音里，晒乾般的枯草和花朵相繼被點燃，並以極快的速度感染著同伴。
而她的額頭，她的臉頰，她的脖子，她裸露在外面的皮膚，都長著晒乾般的枯草和花朵，一叢一叢，一朵一朵。
火焰疊火焰，火焰連火焰，瞬間就讓房間變成了赤紅的海洋！
「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愚者；
他沒魯莽地現身，腦海內各種想法飛快地閃過，邊觀察魯斯
啪！
……
等埃姆林塞回這個小瓶時，原地只剩下一套正裝、一頂禮帽和一雙無扣無綁帶皮鞋，它們組成人形，在那裡動來動去。
看著火炬般的敵人，埃姆林敏銳察覺到了對方氣息的衰落，毫不猶豫就撲了過去，繞著溫莎，連做抓擊。
血族一向以速度著稱，兩位男爵一前一後，奔跑于陰暗的巷子里和無光的街道邊緣，用了大半個小時就抵達混亂骯髒的東區，停在一棟陳舊的公寓前。
誦念完「愚者」先生的尊名，請求了援助后，埃姆林只覺本就低溫的血液越來越涼，漸漸有凝結成霜的感覺。
而在島嶼中央，高聳山峰的頂端，還有一座教堂，叫做「風暴之淵」，它是風暴教會總部里的總部，聖殿中的聖殿。
「好的。」埃姆林上前兩步，彎腰拾起了那個木偶，接著處理現場，飛快離開東區。
激烈而短促的響聲里，兩道身影忽然貼近。
這個時候，魯斯·巴托里的胸前已被挖了一個大洞，失去了大部分戰鬥力，正依靠血族的超強恢復能力艱難維持。
踩穩地面后，他收起凝聚的黑氣，回頭看了一眼。
一個細長的，鑲嵌滿枯草與乾花的小型木偶從溫莎身上掉落於地，房間內的火焰逐漸平息。
埃姆林·懷特這個傢伙？克萊恩瞄了一眼，疑惑地蔓延靈性，觸碰向代表「月亮」的深紅星辰。
僅僅兩三秒鐘，這密封的環境就接近被破壞，
眼見魯斯·巴托里選擇攀爬管道，用動靜最小的方式前往三樓，埃姆林放緩腳步，沒急切著綴在對方後面，因為這樣很容易被發現。
此時，這緋紅的月光正無聲蔓延，籠罩向埃姆林·懷特。
房間的大門隨之退後，一位穿著黑色長裙的女子慢悠悠走了進來，看著魯斯·巴托里，語氣飄忽地說道：
噗的一聲，他噴出了嘴裏所有的液體。
……嘶，魯斯·巴托里究竟賣了什麼東西給她？怎麼會變成這幅樣子？埃姆林嚇了一跳，覺得脖子後方的汗毛一根根立了起來。
念頭閃爍間，他忽生靈感，盯著那個「月亮木偶」，用古赫密斯語低聲開口道：
身體細長如同木樁，眼睛嘴巴彎成月亮，表面鑲嵌著不少枯草和乾花，正是之前房間內的「月亮木偶」！
「你們在找誰……」
「您需要，不，我可以向您奉獻什麼？」
短暫的靜默后，他看見了無邊無際的灰霧和隱隱約約的身影，聽到了居高臨下的威嚴聲音：
當他準備繼續睡覺時，卻愕然發現外面月光大亮，如染鮮血。
「誰大半夜的不睡覺啊！」克萊恩翻身坐起，略顯憤怒地揉了下額角。
而血肉之間，晒乾的枯草和花朵正緩慢地往外生長！
他丟下那個瓶子，身體拖出殘影地撲向了異變的溫莎，雙手指甲伸長，體外黑氣繚繞。
與此同時，地面、牆壁、門口和天花板上，一叢又一叢枯草長
而克萊恩在小心謹慎地用紙人天使干擾了占卜后，才回到現實世界。
說完，他背後黑氣凝聚，長出了兩隻虛幻的蝙蝠翅膀。
……
真是怪物啊……埃姆林初次遇上這種敵人，一直縮在角落裡，差點忘記幫忙。
它纏上我了……這究竟是什麼物品……這裏距離尼拜斯大人的住所還有很遠……外面真危險……一個個想法在埃姆林腦海內浮現，讓他脊椎發涼，肌肉緊繃。
埃姆林扯下溫莎變異的腦袋，轉過身體，望向正劇烈喘息的魯斯·巴托里，用空著的右手按在胸前，含笑行了一禮：
埃姆林精神一下緊繃，提著溫莎變異的腦袋，緩慢轉身，望向了角落的陰影處。
魯斯·巴托里聞到了危險的味道，沒有試圖對話，毫不猶豫拿出一個金屬小瓶，咕嚕喝掉了裏面的液體。
……
緋紅但黯淡的月光下，埃姆林掏出一個金屬小瓶，擰開蓋子，咕嚕喝了一口。
那些閃電絞成一團，落在了「月亮木偶」的身上，將它淹沒于銀白之中。
啪！
它們將這個房間與外界徹底隔離，營造出了一個非常詭異的場景。
認真考慮了兩秒，他拿出一個半透明的類香水瓶，擰開蓋子，往下按壓，將裏面的液體噴洒在了身上。
埃姆林循聲望去，只見來者膚色偏深，眉毛細長，輪廓線條柔和，嘴角下垂厲害，正是目標溫莎。
很快擺脫僵硬的他，知道「愚者」先生還在注視著這裏，忙低聲問道：
又一次「血月」。
猶豫了一秒，看到對方猙獰的樣子，他喀嚓一聲，擰斷了敵人的脖子。
咦……克萊恩疑惑地走到窗邊，看向外面，只見彎彎的月亮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變圓，赤紅似血。
砰砰砰！
完成了「隱身」的埃姆林瞄了眼魯斯·巴托里進入的房間，無形無聲地攀爬管道，以極致的速度追了上去。
而這位血族男爵可以確切地肯定，「月亮木偶」就在這裏。
鑲嵌滿枯草和乾花的溫莎就像一個大型布娃娃，以同樣快的速度迎了上去，完全不在乎自己受傷地一爪抓向了魯斯·巴托里。
「感謝你的幫忙。」
他首先看見那裡站了一個很小的黑影，接著看清楚了對方的樣子：
白骨短杖頂端的青藍色寶石隨之一顆接一顆亮起，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另一個全透明的類香水瓶飛了出來，浮在半空，自行按壓，滋滋有聲地將內里的魔葯噴到了那身衣物上。
正裝、禮帽和皮鞋的輪廓一點點變淡，最終消失不見。
就在這時，巷子內的半空銀白亂竄，驅散了所有的陰沉和晦暗。
放好手中的瓶子，埃姆林又拿出一個黃銅色的金屬小瓶，將裏面的液體咕嚕一聲喝得乾乾淨淨。
一連串碰撞后，魯斯·巴托里倒飛了出去，撞在了牆上。
他快速離開床鋪，逆走四步，進入灰霧之上，坐到了屬於「愚者」的位置。
他旋即看見了姿態僵硬的埃姆林，看見對方正注視著一個細長怪異的木偶。
後者的眉頭逐漸皺起，因為這裏空空蕩蕩，不要說人，就連最近一周開始活躍的
一切動靜隨之消失，埃姆林左掌抓住了溫莎的喉嚨，將她提了起來。
「那個木偶。」
最怪異的是那些枯草和花朵……枯草和花朵……它們應該很怕火！埃姆林心中一動，當即放棄隱身，拿出另一個金屬小瓶，擰開蓋子，咕嚕喝入。
「『魔葯教授』真麻煩……」他嘀咕了一句，低頭看見自己的雙手一寸一寸變得透明，黃銅色的金屬小瓶似乎漂浮在了袖口前方。
不過，在埃姆林的眼中，這位「原始月亮」的虔誠信徒與畫像上的她已經有了一定的改變，現在的她眼睛彎起，眉毛彎起，嘴巴彎起，像是在模仿當前的緋紅之月。
「灰霧之上的神秘主宰；
看到魯斯·巴托里一下變得憤怒，又無力搶奪，埃姆林心情非常不錯地補了兩句：
趁著窗戶半開，他像是一朵透明的雲，沒有產生半點動靜地飄入了房間，躲到角落，看著臉龐瘦長但很有味道的魯斯·巴托里尋找目標。
他的腳底，一道道黑氣升起，纏繞向那位原始月亮的信徒，就像有了生命力的枷鎖。
啪！
嘩啦一下，翅膀扇動，埃姆林轉身飛出了窗戶，落向附近的陰暗巷子。
「血月」？阿爾傑·威爾遜抬頭望了眼天空，平穩走進了前方的雷霆教堂，這是他明天述職的地方。
他的衣袖已被扯斷，皮膚上是可以看見白骨的抓痕。
這種魔葯的作用只有一個，那就是消除本身的氣味，與周圍一致！
「記得把那個木偶和析出的非凡特性交給尼拜斯大人，它們很有問題。」
「我討厭火焰，討厭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