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紅祭司
第一百章 一個「考驗」
那個方向有個大型休息室，屬於在基金會內部沒有任職的那些理事，就在近十分鐘前，上樓梯的時候，奧黛麗有看見道恩·唐泰斯先生在裏面。
忙碌到9點40分，奧黛麗才抵達佩斯菲爾街，步入魯恩慈善助學基金的二樓，走進屬於自己的理事辦公室。
轉瞬之間，她回到了現實世界，但卻不再遺忘或忽略任何事情。
「記住以上的話語，這就是你潛意識的映射，然後，忘記我曾經來過曾經對你說過這些話，忘記這樣的行為與你原本的表現存在異常，不試圖尋求庇佑，並偏離黑夜教會大彌撒的關鍵位置……」
奧黛麗頓時變得篤定，先示意蘇茜出門，然後望向鏡子，自己很小聲地催眠起自己：
「這不太對啊，亞當都通過『審判』和『魔術師』小姐將『無暗十字』送給我了，怎麼會不知道她們背後是哪位存在？還需要試探什麼？
「回去吧，去迎接它吧。」
金毛大狗蘇茜蹲坐在旁邊，認真地想了下道：
作為「愚者」，克萊恩沒法直接和「正義」小姐討論，幫她分析，給出意見，只能笑笑道：
「可是，以亞當的能力，都不需要試探什麼，直接往『審判』小姐身邊一坐，聽聽她的心聲，就能掌握真實的情況了，沒必要費這麼多周折啊……
赫溫·蘭比斯來過，就在自己出門之後，去格萊林特府邸前！
「第二，在接下來的宴會、舞會裡，對幾位王子的示好不再那麼抗拒，並於霍爾伯爵和夫人面
考驗？只有通過這個考驗，我才具備成為半神的資格，才能在局勢複雜的貝克蘭德保護住想保護的人？「正義」奧黛麗解讀著「愚者」先生的提示，認真點了點頭道：
「你處理得不錯。」
……
對方已然做出暗示和催眠，消除了各種痕迹！
奧黛麗正要再次表達謝意，眼前已有深紅躥起，所見都變得模糊。
「大概率是這樣，祂雖然清楚格爾曼·斯帕羅與『死亡執政官』有關，但應該還未察覺人造死神出了問題，就連靈教團人造死神派都還沒發現這點，所以，加上隱秘權柄的加成，祂並不知道女神很長一段時間內無法神降……
「這是命運對你的考驗。」
那是淡藍眼眸彷彿藏著無盡智慧和一個又一個漩渦的「觀眾」途徑半神。
接著，她不太好意思地回頭對安妮等人道：
「忘記一件事情了，我得先去格萊林特那裡。」
「有。」
「我今天的表現有沒有異常？」
這是她最近幾天才有的習慣，從赫溫·蘭比斯失蹤開始才有的！
「如果『愚者』拿到『無暗十字』，明白國王的秘密與亞當的謀划有關后，還執意讓屬下調查，那就是與『黃昏隱士會』為敵啊，而亞當是知道格爾曼·斯帕羅這個眷者真實身份的……
這讓她察覺到了矛盾，發現了內心存在的一點抗拒。
看著貼身女僕安妮等人或整理文件架，或用自身攜帶的山泉之水準備紅茶，奧黛麗帶著
「除非祂已經離開貝克蘭德，或者說，基於某些避諱，不敢再進入這座大都市，只能通過手下調查……
她隨即抬起雙手，交握抵于嘴鼻間，用古赫密斯語低聲誦念道：
「你出門的時候沒有拜訪格萊林特子爵的計劃，卻半途改道過去。
「我昨晚還以為對休小姐的調查純粹是國王派系的行動，只是借調了心理鍊金會的中序列非凡者，而亞當基於某些原因，並未與國王派系、魔女教派分享『愚者』的事情，畢竟祂還希望我能反饋些信息……
這讓她有了近乎確定的判斷：
我現在的行為會不會被赫溫·蘭比斯監控著？他會不會就坐在這房間的某個地方，安靜地看著我……不，如果真是這樣，我剛才詢問蘇茜時，他就已經能發現出了問題，祈禱不會有更差的結果……就算他確實在這裏，「愚者」先生也能發現，我可以許諾未來的獻祭，祈求祂直接降下神罰……可是，我為什麼還是不想禱告，不想求助……奧黛麗立在那裡，內心各種念頭紛呈，本能地想要逃避。
但是，他沒有去「叮囑」一條狗，讓「它」覺得看見的一切都很正常……奧黛麗下意識就要讓蘇茜出去，好方便自己向「愚者」先生祈求，但又變得猶豫。
一連多遍后，奧黛麗眸中淺綠深邃能吸引人靈魂的漩渦緩
這讓她內心的矛盾一下減少了大半。
「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愚者……我可能已經見過赫溫·蘭比斯……」
她還是不覺得這件事情有什麼反常的地方，但這種狀態最為反常！
等到深紅光芒消失，出現於她眼前的是斑駁古老的青銅長桌，是坐于最上方高背椅，籠罩著灰白霧氣的神秘身影。
「你不是在求助，你只是在做日常的祈禱……」
那是就坐在馬車內，就坐在她對面的，身穿黑色三件套的赫溫·蘭比斯；
與此同時，那一句句話語再次響在了奧黛麗的耳畔，讓她完全記起了之前發生的一切。
這是預防被赫溫·蘭比斯催眠、暗示而不自覺！
這個過程中，奧黛麗瞄了眼鑰匙孔，心態頗為放鬆地問起蘇茜：
聽到這句話，奧黛麗驟然變得安心，不再那麼惶恐，她坐了下來，冷靜將自身的遭遇完完整整描述了一遍。
那是用溫和嗓音一句句叮囑她的老者；
她望了眼街上的人來車往，突然小小地「哎呀」了一聲。
「亞當想試探什麼？試探『審判』小姐的行動是純粹基於自身的因素，還是附加了『愚者』的意志？
叮鈴鈴！
「……」奧黛麗帶著淺淺笑容的表情一下僵硬，忙望向蘇茜，等待她解釋。
言語中，她沒提希望得到幫助，只是將剛才的發現描述了一遍。
霍然間，她思緒變得清醒，腦海內飛快閃過了一幅幅畫面。
后怕，驚恐，慌亂等情緒湧現間，奧黛麗站了
車窗外又是一輛自行車駛過，奧黛麗略失焦點的眼眸一下恢復了神采。
「接下來對付赫溫·蘭比斯，一定要讓『正義』小姐撇清關係，不被懷疑。」
克萊恩剛想到這裏，就透過對應的祈禱光點，看見「正義」奧黛麗小姐進入理事休息室，尋找道恩·唐泰斯。
克萊恩沒再多說，半嘆半笑道：
等待了一陣，奧黛麗眼前深紅光芒湧現，潮水般將她淹沒。
她知道「愚者」先生天使的祝福，效果並非永久，只能維持一段時間，而她又無從預見赫溫·蘭比斯會不會來找自己，什麼時候會來，沒法提前向「愚者」先生祈禱，做好相應的準備，所以，基於對心理學、神秘學的了解和謹慎的態度，她不僅每天都審視三遍自己的行為是否有反常的地方，身上發生的事情是否存在太多的巧合，而且還特意叮囑蘇茜，讓她留意自己的狀態，做自己的鏡子。
考驗？意思是，我必須在保證自己秘密不曝光的情況下，解決掉源於赫溫·蘭比斯的危險？就算造成了赫溫·蘭比斯的死亡，事後也不會被心理鍊金會懷疑？該怎麼做呢……奧黛麗望著鏡中那異常美貌的金髮少女，腦袋微側，望了斜對面一眼。
「感謝您對我的庇佑，尊敬的『愚者』先生。」
他忙收斂住念頭，回歸現實世界。
處理好這些事情，他的身影就那樣消失在了車廂內，未造成一點動靜。
那溫和的聲音彷彿
「我明白了。」
「可現在看來，這試探也有亞當的一部分意志啊，要不然赫溫·蘭比斯根本不會摻和這件事情，哪怕對『黃昏隱士會』來說，一位聖者也是相當可貴和重要的，沒那麼容易就被放棄和犧牲……
「你這幾天都會將大致的行程提前告知我的，而且還說過，臨時添加或改變計劃，會先和我商量。」
「我對阿里安娜女士，對黑夜教會的提醒生效了，亞當察覺到了神降的危險？
蘇茜動了動鼻子，左右看了一眼，才繼續說道：
聽完蘇茜的回答，奧黛麗的神情已是變得凝重。
「你不是在求助，你只是在做日常的祈禱……
赫溫·蘭比斯看著她碧綠如同寶石的眼睛，語速不快也不慢地繼續說道：
說完之後，赫溫·蘭比斯將目光從奧黛麗眼眸處收回，轉而暗示起女僕安妮等人，讓他們對自家小姐後續的反常行為不覺詫異。
從心理學和神秘學角度出發，她隱約有了些猜測，忙摒除掉求助的想法，讓自身的狀態處於平時向女神禱告卻不渴望回應的那種。
此時，馬車尚未離開皇後區，與格萊林特子爵府邸相距不是太遠，安妮等仆佣不覺奇怪和為難，趕緊吩咐車夫，讓他轉入另一條街道。
克萊恩輕輕頷首，讚許笑道：
灰霧之上，克萊恩手指輕敲起斑駁長桌的邊緣，分析起「正義」和「審判」小姐昨晚和今早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