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盛世是打出來的
第1026章 我很努力
可他的邊上有同窗無意間觸碰到了他的肘子,於是大餅就飛高了些,而且也遠了些。
順風順水慣了,讓徐毅頗為驕傲,於是就習慣性的想戲弄一下楊卓超。
枉自他這般看重,可楊卓超卻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若非是看在楊繼年的御史身份上,盧輝早就把楊卓超罵的狗血淋頭了。
姐夫說過,努力是讓人一生都不會後悔的品質,終生持守這個品質,終生受益。
一群學生和盧輝站在他的身後,皺眉看著他。
「王家的茶湯,喝一杯精神抖擻啊!」
人一急就會犯錯,盧輝就是這樣。
剛才楊卓超一個人在那裡自言自語,把他嚇到了,生怕這個孩子在考試的壓力下變成瘋子。
它們那麼努力和頑強,我憑什麼不努力呢?
那些儒家經典會在考試里用填空的形式出現,這是考你對書本的熟悉程度。
楊卓超不抬頭的答應了。
汴梁的私塾不少,但盧輝的卻有些名氣。
「這是女婿那邊的規矩,說是早上吃一個雞蛋對孩子好……他還說了牛乳或是羊乳,說是能讓孩子長得快……只是最近沒找到,等晚些妾身再去尋尋……」
大家進了教室,把筆墨紙硯拿出來,可盧輝還在蹲坑。
楊卓超看著這個,突然就有些感悟。
盧輝冷笑道:「不許交頭接耳,開始吧。」
這是遷怒!
啪!
……
私塾出一個進士容易嗎?
這個學生叫做徐毅,家境不錯,而且還聰明。這樣的人,只要以後不走錯,大抵就是人生贏家,遲早會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
還沒有學 生來,盧輝先上了一趟茅廁,然後慢條斯理的出來,手中還握著一本書。
他很自信,可卻忘記了自己蹲坑蹲的太久,腿腳都麻木了。
李氏走後,油燈依舊搖曳。
他來的比較早,連盧輝都還在路上。
一千遍肯定是要回家抄寫的,到時候被老爹看到了,一頓竹筍炒肉怕是躲不過了。
楊繼年嗯了一聲,妻子的嘮叨對於他而言更像是一種享受。
「見過先生。」
李氏臨睡前來查看,見兒子還在燈下書寫,就勸了勸。
每天早上在茅坑裡蹲上一刻鐘,這對於盧輝來說就是一個享受。
徐毅和幾個成績好的學生很是淡定,楊卓超卻不淡定了。
來這裏讀書,家裡就會少一個勞動力,也就是少一份收入。其次讀書要學費,要耗費各種學習資料……
等了一刻鐘,盧輝手中拿著一本書進了教室。
關鍵時刻,他的腿抽了一下,然後右手的動手有些變形。
教書育人很累,三年後、五年後……進士榜單上再也沒了學堂學生的名字。
卧槽!
最近有一次考試,這是他測試學生們學業的一次測試,每個月都有。
名列前茅那更是意外之喜。
但一個進士是不夠的,盧輝覺得這隻是一個開端,於是就努力教授……
「是。」一心兩用真好,既能琢磨學習,又能觀察到外界。
怎麼那麼生僻?
半張大餅結結實實的拍在了盧輝的臉上,而且因為上面糊滿了醬料,竟然就粘在了上面,不下來了。
哎!
關我啥事啊!
於是盧輝就出名了,報名的人絡繹不 絕,甚至需要測試合格才准進來。
春日游,杏花吹滿頭……
牆壁里按理是不長東西的,可這些綠色卻頑強的出現在這裏。
於是他就更刻苦了。
這等土豪的行徑說明這個學生不差錢,而敢於在盧輝轉身後就打鬧,說明他是尖子生,成績牛逼,否則……
眾人獃滯了。
我去!
他笑了起來,然後回身。
很僵硬的話,很套路的期待。
楊卓超行禮,然後抬頭,一雙黑眼圈讓盧輝不禁冷笑道:「晚上又玩耍了?你爹爹也不管管你,好歹收拾你幾頓,也好讓你浪子回頭!」
這些植株會把根系牢牢的扎進牆體里,藉助著老牆裡的養分,為自己的生命努力拚搏。
以往楊卓超就很煩母親的嘮叨,不過今日他卻很穩重的吃著自己的早飯。
這個處罰很給力啊!
兩者相加下來,一般人家的孩子讀書,家裡就會付出更大的努力。
他的腦子裡都是題目,但卻不影響現實生活,就像是把一個人剖成了兩半,一半在惦記學習,一半在對付生活。
他抬起頭,覺得忐忑漸漸消散。
他只想抓學習,卻忘記了抓紀律,學生們私下鬧作一團,學習的效果大打折扣。
夜深了,整個楊家靜悄悄的,偶有微風路過,吹動樹葉沙沙作響……
盧輝看到了獃滯的徐毅,就微微嘆息,然後舉起書本,就像是打蒼蠅般的拍去。
眾人噤若寒蟬,都擔心被遷怒。
母親的嘮叨是一個很神奇的東西,從你記事以來就存在,從早到晚幾乎不停,讓你煩躁,讓你厭倦。可當你遠離母親之後 ,你又會懷念這些嘮叨。
不複雜啊!
「羊肉饅頭,西夏的好羊頭肉……」
楊卓超當時進來的測試不錯,至少盧輝是把他當做了希望之一。
大餅飛來,速度不快。
從楊卓雪嫁出去后,楊家的生活水準就好了不少,這一點在早飯上得到了體現。
那些以往渾渾噩噩的記憶此刻漸漸湧出來,清晰無比,慢慢融合在一起。
稍後楊繼年去御史台,楊卓超去學堂。
趙頊軟硬兼施的把汴梁城中的外藩人收拾的服服帖帖的,特別是大食人,和他們做生意的汴梁人都驚訝的發現他們誠懇了許多。
他很是輕鬆的破題,隨後還是寫文章。
他站在牆壁前,低聲背誦著課文。
盧輝搖搖頭,然後把鑰匙拿出來,讓一個學生去開門。
一種喜悅之情讓他睜開眼睛,然後看著下一個題目。
盧輝經營著一家小學堂,也就是私塾。
楊卓超就在這些繁華中靈活的鑽來鑽去,一路到了學堂門外。
楊卓超張嘴想辯解,盧輝卻走了過去。
那一道道題目在楊卓超的眼前晃動著,他閉上眼睛,往日所學歷歷在目。
他抬頭看著喝湯的兒子,問道:「為父記得是今日考試?」
但絕望是絕望,教書是他的飯碗,砸自己飯碗的事兒他是不可能幹的。
牆壁是老牆,縫隙里的青苔看著飽滿,嫩綠的讓人想伸手去觸摸一下。
汴梁的街頭沒有杏花,有的只是一股子若有若無的味道。
「大郎,睡覺了。」
「好。」
盧輝威嚴的點點頭,等看到孤零零的楊卓超時,不禁 就冷哼一聲。
就像是失去了所有期待。
這便是國本存在的意義……安定人心。
皇子的表現不錯,在汴梁人的眼中,他算是合格了,大家不會擔憂以後大宋的傳承會出問題。
這是鬧哪樣?
「陳家湯餅來了……」
盧輝緩緩伸手揭開大餅,睜開眼睛喝道:「回家抄寫某錯了五百遍!」
我是熬夜做題啊!
學業最好的徐毅來了一次天外飛餅,然後盧輝耍帥拍擊失敗,被貼了大餅。
「呃……見過先生。」
這些頑劣的學生啊!
所以考試的好壞就代表著這份努力和這份投入的價值。
幾個學生有些糾結,覺得自己怕是也離瘋不遠了。
就在十年前,他的學堂里出了一位進士,而且名列前茅。
一句話,咱們考試就考這些書,你若是都背不下來,那你的資質進了官場也是白搭,趁早去尋個營生養活自己吧。
稍後上課了,楊卓超認真聽講,可盧輝今天卻是吃了槍葯,一會兒抓一個起來考問一番,不合格就譏諷呵斥,頓時學堂里陰風慘慘,恍若末世來臨。
一碗羊肉蘿蔔湯,兩個饅頭,一個雞蛋。
可歲月流逝,學堂再也沒出過進士,盧輝急了。
人心的安定對於統治階級來說是最重要的一件事,而教育對此有重要作用。
「明日考試,不過關的……某要努力讀書,抄寫一千遍。」盧輝咆哮著,口角有白沫,看著有些嚇人。
他最近做題和學習很刻苦,幾乎是入魔般的,可這一刻還是信心全無。
早上他吃了兩個饅頭,喝了一大碗二陳湯,然後打著飽嗝來到了學堂。
各種聲 音混在一起,各種味道混在一起,各色人等混在一起,不管高低貴賤……這便是繁華。
正如同後世一樣,這時候的學堂同樣要靠業績來吸引學生入讀。
幾株不知名的小植株在牆縫裡倔強的探出頭,嫩嫩的。
好,家人就會歡笑,會欣慰。
眾人同情的看著徐毅,徐毅板著臉不說話,覺得這樣有損自己的形象。
而楊卓超這個他曾經寄予厚望的少年也泯然眾人矣,這讓盧輝有些絕望。
好死不死的,盧輝正好聽到動靜,就回身準備呵斥學生們。
「你……罷了。」楊繼年本想說好好考,可想到兒子以往那糟糕的成績,這些話就沒法出口。
但作為父親總得要說些什麼,他看著碗里的羊肉,失去了大半胃口,「好好學。」
楊卓超覺得很委屈,這時前面的幾個學生在嬉鬧,看到他后,就把手中吃剩下的半張餅扔了過來。
這個字數更多了些,而且裏面的字筆畫都比較多,學生們一算計,不禁面如土色。
而倒霉催的楊卓超有些無所適從,盧輝見到他就生氣,說道:「你也是,抄寫一百遍!」
楊卓超欲哭無淚,但差生就是差生,沒有人權。
學生們開始來了,見到他紛紛行禮問好。
不容易。
壞,父母就會沉默,然後鬱郁。有脾氣暴躁的還會拎著竹條抽打,讓你知道不好好學習的代價是什麼。
「這人怕是要瘋了。」
好,還是壞。
妻子嘮叨,就說明她在乎這一切。
大家都在等待著盧輝來一次瀟洒的拍蒼蠅,可誰曾想他竟然失手了。
當題目從盧輝的嘴裏說出來時,學生們大多都是一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