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神》第三卷 成長

第六十九章 探望

第三卷 成長

第六十九章 探望

「呃……晚安!」傑迪傻傻的,幾乎下意識地跟著她學個蹲身禮。
「大人,我去看看沃倫!」傑迪趁機說道。
一股酸溜溜的感覺立即湧上了海倫的心頭:「他不敢來找我,居然叫了那個小狐狸精去他房間。這個……這個喜歡獸.交的傢伙,噁心巴啦的,人家才不要去找他!」
「大人!」老管家戰戰兢兢地靠近,見馮赫爾沒有什麼反應,這才貼著他的耳朵悄聲嘀咕起來。原本神思恍惚的馮赫爾陡然瞪大了眼睛,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喝道:「你說的是真的?」
馮赫爾獰笑道:「當然,這是動了他們的根基,讓他們從此再不能呼風喚雨為所欲為,比殺了他們還叫他們難過,他們當然會不惜一切代價……。」
「他在那兒?」
馮赫爾嘴唇一抿,大步向書房走去。
老管家怯怯地道:「是,是真的,大人!」
傑迪目光閃爍,忽然很開心地笑了。他大步走過來,張開雙臂一下子把小洛麗摟在懷中。小洛麗的雙肩很緊張地一縮,然後在他的懷裡慢慢地放鬆下來。她的身體很柔軟,嬌小玲瓏,有股淡淡的處子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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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迪回到自已的房間,剛剛關上房門,忽然飛快地一轉身,警覺地喝道:「什麼人?」
「梅爾吉布森!」馮赫爾雙眼赤紅,從牙縫裡叫出這個名字。他多麼想拔出劍來,率領他的軍隊殺進城去,把這個陰險狡猾的對手全家殺光,可是一次次的,他的脊背挺直了起來,卻又強行壓抑下去。
馮赫爾非常悲慟,沃倫是他唯一的兒子,是他的驕傲。他出身貧寒,熬到今天這樣高高在上的位置不知付出了多少辛苦。那貧寒的出身,即便他現在手握重兵,仍然是高級貴族們時常在背後譏訥他的笑柄。
將軍府,馮赫爾坐在椅上,臉色寒冷如冰,他的手緊緊抓住扶手,指節發白。那壓抑的怒氣就象隱隱的旋風,讓整座大廳里的人都噤若寒蟬。進進出出的醫生和僕人都放輕了腳步,沒有人敢稍出大氣。
傑迪忙道:「大人,那個魔法師並不擅長武技,雖然幻化出一隻骨矛,不過速度有限,被我握住了矛尖,不曾刺入身體。只是那骨矛上附著有魔法火焰,炙痛難忍,我落水后就暈了過去,待我蘇醒后不敢聲張直接悄悄回了家。」
他把兩手枕在腦後,長長出了口氣,心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等等,不對勁兒,她並不知道海倫和莉婭的真實身份,為什麼敢在我的房間等我?難道她壓根就知道海倫從來不睡在我的房中?這個看似清純的小狐狸……好象看出很多問題呢。」
但是……她這時偏偏看到洛麗塔從傑迪房中走出來,海倫嚇了一跳,連忙給回房間,輕啟一道門縫兒偷看著。小狐女雪腮緋紅,滿臉幸福愉悅的表情,腳步輕快地走回了她自已的房間。
傑迪親自下的手,怎麼會不知道那個人面獸心的騎士傷勢有多重?他故作不安地道:「大人,看來梅爾吉布森那些人完全明白我們這個計劃對他們的影響,要不惜一切代價破壞它的實施,就連您的兒子他們都毫無顧忌地下手了。」
傑迪鬆了口氣,問道:「怎麼還不睡?」
「當然,將軍閣下,我一定會寬慰他的!」傑迪的嘴角輕輕勾了起來。
「將軍!」一見馮赫爾,傑迪立即站起身來。馮赫爾一把扶住他,驚疑不定地道:「你……昨夜不是被刺客刺殺了嗎?怎麼會……?」
小洛麗拉開門,回眸一笑,翩然閃了出去。
越是經歷了這樣的事,他也越是珍惜友情、愛情、親情。情,人之所長,亦其所短。人因有情而有愛恨嗔痴,多少可歌可泣的壯舉因情而起;人亦因有情而優柔寡斷,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可這,又正是人不同於飛禽走獸,人高於飛禽走獸的地方。
「嘎?你的父親?」傑迪一陣恍惚,感覺有點腦充血。
就在他的某個部位正要蠢蠢欲動的時候,小洛麗深深地吸了口氣,滿足地離開了他的懷抱,淺淺一笑,柔聲道:「謝謝您,陛下,您的擁抱讓我有種既安全又幸福的感覺,就象……我的父親一樣。」
傑迪現在已經懂得了愛和留戀,他在房門外留連,其實是因為心裏已經割捨不下她們,方才有巴托在,好些知心話兒不能說,現在總想再看看他們才安心。
他艱澀地道:「傷害他的不是那個魔法師,而是一匹魔狼。那一定又是梅爾吉布森搞的把戲!」他的目中閃著凶光,咬牙冷笑道:「沃倫被他們毀了,我的兒子……現在成了一個殘廢!」
「遵命,陛下!」小狐女拉起裙子行了個俏美的蹲身禮,款款地走到門口,手握住門柄卻沒有拉開。
傑迪冷眼旁觀,見他目光閃爍沉吟不語,知道他已有所悟,便輕輕退回椅上坐了。
沃倫慘叫痛哭了半宿,剛剛服了醫生的安靜藥劑沉沉睡去,可是那凄厲的聲音似乎仍在大廳里回蕩。
傑迪剛剛把襯衫解開兩個扣子,扭頭見她還沒有出去,奇怪地問:「小洛麗,還有什麼事?」
小洛麗陶醉地趴在他的胸口,柔滑鮮嫩的臉蛋兒貼著他赤裸的胸膛,兩隻小手輕輕地環在他結實有力的腰肢上。傑迪擁著她嬌美輕盈的胴體,原本只是一個簡單的擁抱,此時心裏卻漸漸升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那是屬於男性本能的慾望。
傑迪把巴托送出大門,在路燈下兩個人又談了許久。傑迪並沒有把沃倫騎士變成殘廢的事告訴巴托,他知道這件事將成為一股最大的助力,推動著馮赫爾將軍堅定不移地按照他的計劃行事。如果馮將軍不是一個沉著冷靜的將領,而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恐怕現在巴蒂斯特已經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
諾曼公國的政壇是由一個保守貴族團體和一個新興的資本家與軍隊聯合的利益群體構成的,在他們上邊,是一個和稀泥的諾曼大公。兩伙勢力的對立,其實也是大公有意所為,這樣他才能四兩撥千金,在平衡兩股勢力中始終保證他的權力。
為了好好培養兒子,他在沃倫身上投注了無數心血,又費盡心機把他送進光明聖教,和這個強大的宗教組織搭上了關係。現在,他馬上就要架空貴族院,成為諾曼公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人物了,時光也染白了他的鬢髮,一生的基業和心血,他更多的希望,都在他的兒子身上,可是……轉眼之間,全部成空。
所謂亂世,無論表象怎麼樣,其根源都是對於社會利益和財富的重新再分配,做為固有利益擁有者的貴族們,就是要被鬥爭的對象。現在自已只要加緊醞釀造成動蕩的種種基礎條件,以馮赫爾將軍為首的新興勢力出於自身發展的需要便不得不按照既定的規律行事,看似繁華寧靜的巴蒂斯特很快就要陷入一場風雨之中了。
蒙在鼓裡的傑迪還不知道一場艷遇就這麼流產了,天亮了,他睡著了。
傑迪手握在黃銅的門柄上,直握到把手發熱,才悄悄放開,放輕了腳步向自已的房間走去,海倫呼地出了一口長氣,她翻身坐了起來,咬著下唇,心中有些輕鬆、又有些失望,那股女兒家的心態,實是無法言喻。
「嗯!」馮赫爾點點頭:「你是沃倫的摯友,去看看他吧。如果他醒了,唉……,請替我好好勸勸他。」
海倫氣鼓鼓地關上了房門。
送走歡天喜地的巴托,傑迪回到樓上,慢慢走到海倫公主的門口,靜靜地站了一會兒又慢慢踱開,片刻的功夫又猶豫著走了回來:「說些什麼呢?感情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又何必要跟她說出來呢」,傑迪嘆息一聲,又移開了步子。
傑迪往襠下「啪」地拍了一巴掌,懊惱地道:「安份些吧,父親!」
「大人,梅爾吉布森大人、班森大人、鮑里斯大人帶領貴族院、市政廳等各處官員前來慰問。」
「是的!」小洛麗不好意思地抿嘴笑笑:「對不起,陛下,請原諒我不恰當的比喻,因為……我的父親永遠沒有您那樣英明神武,可是您的懷抱真的象我的父親一樣寬廣、溫暖,讓我安全、幸福、滿足……」。
傑迪的喉嚨有點發乾,腦海里不自覺地湧現出拍賣場上那個主持美女富有蠱惑性的語言,那些語言在他腦海里勾勒出一幅幅讓人血脈賁張的畫面。
他說到這兒話題一轉,關切地問道:「我落水時沃倫還正在和那魔法師搏鬥,心中實在放心不下,不過到家后聽說沃倫去過我家裡,這才放下心來。今天本想過來報個平安,怎麼……聽說沃倫也被刺客傷了?還是那個魔法師么,傷的嚴不嚴重?」
海倫還沒有睡,她想著死而復生的傑迪,滿心歡喜。她想著妹妹,想著她今天表現出的決心和情意,心中又充滿矛盾和苦惱,正自輾轉反側,忽然感覺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門口站了一個人,海倫的心頭不覺怦怦地跳了起來。
「傑迪要幹嗎?」海倫緊張地瞪著眼睛瞧著房門,傑迪站在門外不動,她的心卻跳的非常厲害。
「正在書房等候!」
小洛麗盈盈一禮,臉上帶著滿足的甜美笑容,象個純潔的小天使:「晚安,陛下!」
馮赫爾的一生都在為了徹底扭轉馮赫爾家族的卑賤命運,濟身貴族行列而努力。他有能力,是一個很英俊、很有實力的下級軍官。可是沒有一個好出身,為了能出人頭地,他娶了一位伯爵大人的殘疾女兒,從此在仕途上一帆風順。
「父親?」傑迪吸了吸鼻子,臉色臭臭的。躺在床上,指端似乎還有小狐女身上柔軟香馥的感覺,手背上似乎還有被她溫暖柔軟的尾巴輕輕掃過的觸感,讓人浮想翩翩。
桌前,一個女孩兒盈盈地站起身來,柔聲道:「狼王陛下!」
馮赫爾的神色又沉重起來,他慘笑一聲,跌坐到椅中,緩緩搖頭道:「傑迪,你是幸運的,而我的兒子,卻沒有那麼幸運了。」
他已經從巴托那兒知道這對姐妹剪髮陪葬,並要在他的墓室中預留棺位代表著什麼意思了,傑迪為海倫姐妹的深情所感動。他留連門外,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今日如果不是因為那枚「泰伊之心」,那麼就真的天人永隔了。
傑迪臉上露出溫和的笑意,他輕輕拍拍洛麗塔稚嫩的肩膀,點點頭道:「嗯,我知道了,快回去睡吧」。
小狐女手指有些不安地絞在一起,輕聲道:「陛下的死訊傳來,夫人和小姐都很傷心,我……也是。陛下在的時候,我總有些怕您,可是您不在了,我的心裏卻更加害怕。看到您歸來,我非常開心。我留在這兒,是想……親口告訴您我的歡喜。歡迎您回來,陛下!」
可是無論是大公還是貴族院,由於他們一直生活在高高在上的***里,他們本能的沒把一群白丁出身的資本家和一群只懂得舞刀弄槍的士兵放在眼裡,殊不知在亂世中這些人才是主導社會走向的人。
不過這位將軍只有一個兒子,現在這個兒子被人弄成了殘廢,這筆帳一定會算在梅爾吉布森頭上。馮赫爾將軍越是隱忍,反彈的力度也就越大。諾曼公國的內亂,從這一夜起,已經種下了一顆種子,就等著它開花結果了。
「陛下,我也想……想讓您抱抱我」,小洛麗轉過身,怯生生地說。她不安地捻著衣角,眼睛里卻滿是希冀和羡慕。看來傑迪剛剛回來時,和海倫姐妹忘情擁抱的場面,給她留下了很深很深的印象。
房間里已經熄了燈,門縫裡隱隱透過走廊里的燈光,所以門口一站了人,便能夠感覺得到。海倫雙手緊張地抓著被單,嗓子有些發乾。聽腳步聲就知道是傑迪,傑迪走路的聲音既輕又快,很少有人能慕仿得了。
海倫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門,臉紅紅的就象去做賊。傑迪的卧室也是她這位主婦的卧室,可她從來沒在那兒過夜,今晚,今晚她想真的成為傑迪金匠鋪的當家主婦了。
「梅爾吉布森?」馮赫爾眼中閃過一道嗜血的寒芒,冷冷一笑道:「他們還敢來?哈哈,好,我這就去!」
他說到這兒目光一閃,好象忽然受到了什麼提示。馮赫爾畢竟在政壇上經營多年,其中的關節厲害,手段之老道,遠非傑迪可比。他只是心痛兒子遭遇的慘狀,被仇恨蒙蔽了心智,所以才一直掙扎於是否起兵報復,現在一經點醒,立即明白什麼才是對方怕的,什麼才是自已應該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