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戰爭財
第一百四十章 風雨欲來
這信中的內容連畢加索也毫不知情，所以他才心癢難搔的想看個究靜。傑迪的反應也令他奇怪，本來傑迪聽說海倫三人被抓，驚怒不已，幾乎立刻就要衝出門去，但是現在坐在那兒卻平靜如水，那個女王信里到底說了些什麼？」
萬道霞光貫穿天，光束間，一個個小天使上下翻飛，鮮花紛紛落下，直至湖面才象雪花般消失。在那光速中央，出現了一位白衣的神祗。
傑迪聳然動容，畢加索卻東張西望，他看了看，走過去抓起克麗奧小姐壓根沒動過的茶水先一飲而盡，這才長嘆一聲道：「傑迪，你家後院起火了！」
阿博特和摩蘇爾只能垂下目光去盯著這位神祇的腳尖看，根本不敢把目光移到他胸部以上，以免為那聖光灼傷。
我本以為即便再難一些，做為與帝國共榮共存的奧貝斯坦家族來說，也是非常有興趣支持它的重建的，想不到貴家族卻如此顧慮重重。政治，終歸是政治，名譽、榮耀，永遠不及唾手可得的利益來的重要！」
「是！」阿博特主教畢恭畢敬應了一聲，重新合起雙掌，輕輕閉起雙目。
克麗奧嫣然道：「友誼不可能，但體制卻可能。只要帝國一如既往強大，能夠保持對各個王國公國的控制，那麼各個公國之間的戰爭就不會發生，克羅亞王國繼續平安存在千年就不是一個夢。」
克麗奧微微一笑，侃侃談道：「我方才說過了，相信傑迪先生也能注意到，以克羅亞王國的資源、人口和理形勢，憑它自身的力量。永遠不可能成為一個軍事強國。您想輔助普里赫爾家族重建王國，而要做到長治久安的話，只有依據外部的改變。」
她狡黠一笑，說道：「從傑迪這兒不能拿到我想要的，或許……我可以從她的女人下手。」
教皇吁了口氣，臉上的肌肉鬆馳下來，那神情如古井無波，毫無漣漪。
中間的聖湖就象一面寶鏡，映著天空的一切，站在湖邊，讓人會產生一種錯覺，幾乎把那湖當成了天，天水一色。難以分辨。
這裡是最接近天界的方。
這樣。受限於領土、域影響而無法強大，永遠依賴於他人的弊端就不復存在，克羅亞王國再也不必仰他人鼻息，這個條件是不是更具誘惑性？」
天空中突然出現一束光，
就在這時，門外一個聲音響起來：「什麼內有貴客不見人，我是人嗎？呃……我是外人嗎？有什麼貴客還得遮著掩著，莫非傑迪正和哪位美女幽會？哎呀呀呀呀，不是我妹妹吧？」
克麗奧盈盈起身，微笑道：「那麼這樣吧，我先回住處，我說的事，希望傑迪先生能夠認真考慮一下。」
教皇抬起頭，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不要著急，天界和人間一樣，各有所司。以前我們祈禱，未必需要至高的神來回答；以前我們的詢問，更不會涉及神的使者。」
於是。這顆釘子繼續留了下來，成了女王身邊的人。她是女王身邊最親近的八個侍女之一。克麗奧小姐在離開帝京的時候，就派人通知她注意搜集女王的一切資料，克麗奧小姐一路行止自有人同她保持著聯絡。今天趕來的不是她本人，卻是通過她透露出來消息。
阿博特和摩蘇爾主教聽了教皇的話，心中怵然一驚。「梅塔特隆！他竟然是梅塔特隆！」
克麗奧抿嘴笑道：「原來傑迪先生也不是那麼狂妄。關於帝國目前正在發生的事么，你要答應了我。我才能告訴你，我想傑迪先生能夠理解。」
清風吹著水面。鱗波如洗。太陽已經升到了天空正中，三人肅然跪在那兒，陽光自頭頂直射，腳下幾乎連影子都看不見。
傑迪坐了許久，忽然起身道：「我上駝峰山走走！」
「傑迪……」。
有一個魔武雙修的天才少女跟著他，而且她還有一雙大力神似的手套，傑迪應該幹不了什麼傻事吧……
「傑迪先生……」克麗奧有些焦灼。
即便不是光明聖教的信徒，也知道侍奉于主神之前的共有七大天使，但是事實上大天使共有十四位，分別代表著至高神創世的七日、七夜。梅塔特隆就是七夜大天使之一。在天界位十分崇高。
畢加索鄭重點頭道：「嚴重，非常嚴重的大事！」
傑迪疑道：「外部的改變？與某個王國結盟嗎？世上有哪個王國友誼千年
傳承千年，勢力比一個帝國更龐大光明聖教中樞神殿，就座落在這兒。光明聖教神殿，以阿索斯聖山為基座，以措倫雪湖和森林為廊柱牆壁、殿閣花園，以天為穹，這整座山就是一座神殿。
傑迪目光一凝，問道：「克麗奧小姐有何見解？」
教皇和兩位紅衣主教敬畏跪在上，一個響徹雲宵的聲音象殷殷滾雷一般從天際傳來：「凱特伯雷，以你虔誠的意念為引，我降臨于這個位面。天界已三百年不曾派遣過『人間行走』，我需要知道你說那個人的詳細情形，天界諸神，對於這個不需奉獻信仰而擁有神之力量的人非常感興趣。」
她嘆了口氣：「克羅亞孤懸海外，完全被布坦尼阻隔住了與其他諸國接壤的可能，這是先天的弱勢，既便有你這樣傑出的人物幫助他們復了國，在這塊理和人口受到局限的土上建立一支強大軍隊的可能都不大。你想過在克羅亞王國的先天弱勢不能解決之前，如何讓克羅亞王國長治久安嗎？」
而做為神殿和聖山核心，就是這座原始的渾然天成的措倫湖。
克麗奧小姐回到她的住處。沒有等來傑迪的回復。卻等來了她安插在布坦尼公國的暗線。這原本是她為了監視布坦尼大公的舉動而埋下的一顆釘子。想不到布坦尼大公敗落太早，而伊麗莎白女王成了那兒新的主人。
這就是光明聖教神山、神湖、神殿。
教皇不由自主站起來，提著鑲了紅寶石的權杖，在阿博特和摩蘇爾的攙扶下，向後退開幾步。
見克麗奧小姐低頭斟酌，傑迪忽然笑了：「克麗奧小姐，還有什麼顧慮么？對於克羅亞復國，我是信心十足。克羅亞王國是泰戈爾大帝賜封的王國，它的覆滅，直接損害了女皇的威嚴。
克麗奧小姐淡淡道：「過去一千年克羅亞王國平靜無事。那是因為帝國的強大鎮懾著諸國。而現在，這種情形不再，三年前克羅亞的悲劇，在你這位英雄成為一個歷史名詞之後，很難說不會重演。那時，再次面臨亡國厄運克羅亞的王族，可能就是擁有你的血緣的後代了。」
克麗奧小姐聽完了彙報，沉吟片刻，臉上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笑意：「那個從布坦尼趕來畢加索應該也是為了這件事吧。這麼說來，倒是
克麗奧小姐聽了他的話，心中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了一些說辭。她點點頭道：「你說的既正確、又不正確。政治考慮的本來就是利益。一個傑迪的政治家，之所以比別人更富前瞻性，只因他對長遠利益和暫時利益的取捨有所不同罷了。
「咣當」一聲，門被推開了，一個士兵掙扎著從上爬起來，畢加索推開大門，瞪著兩隻眼睛往裡一看，見房中果然坐著一個美女，卻不是他的妹妹。畢加索先是鬆了口氣，繼而驚訝道：「果然沒有猜錯，果然是個美女，傑迪，她是誰？」
克麗奧嫣然道：「其實還有一個一勞永逸的好辦法，克羅亞王國是泰戈爾開國皇帝陛下賜封的國土。如果你們能為帝國立下大功，那麼帝國完全可以重新劃定一塊領土，建立一個由普里赫爾家族為君主新的王國。
他告訴傑迪，海倫公主從夢幻森林出來，在趕到他住處時卻恰巧碰到女王來訪，女王記憶力驚人，認出了三年前見過一面的海倫公主。
傑迪先生，你說的這些情況，與我的家族搜集的情報是相吻合的，我想有六成勝算的話，那麼是值得任何人去冒險的。只是……」。
畢加索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回來，忙道：「是啊，十萬火急大事，海……」
畢加索正在廳中轉來轉去，不時看看坐在桌前的傑迪，有時會繞過去，抻長了脖子想看他手中的書信，但信在傑迪手中攥的很緊，站在他的角度，又不好做的太明顯，只能隱約看到幾個詞語，只有更增好奇。
阿博特和摩蘇爾主教睜開眼，茫然道：「什麼？霓下，您在說什麼？」
暮色中的聖山在這一刻變的比白晝更加明亮，整座聖山沐浴在聖光之中就象一座巨大的燈塔，連遠在四十裡外的歐雅城居民都看得清清楚楚。無數的信徒含著熱淚頂禮膜拜。
「畢加索，你怎麼趕來了？布坦尼出了什麼事情么？」傑迪一見是他，急忙站起來問。
傑迪眉頭一皺，說道：「帝國到底出了什麼事？說實話，個人武力再強大，在千軍萬馬中也沒有用武之。如果以帝國之力都無法解決。我不認為我能起什麼作用。」
他嚎叫起來：「
傑迪聽說是十萬火急的大事，心中有些緊張，所以也未和她寒喧，便向畢加索示意了一下，先送她出去，然後急急趕回房中，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很嚴重？」
教皇笑笑，蒼老渾濁的眼仁透著智慧的光芒：「一個人間行走者，在我們眼中，是至關重要的大事。但是在天界、在神的眼中，算是一件大事嗎？天界有月球天、水星天等七天領域，各有神祇管轄。又有上中下三階九級天使不計其數，要問清哪位神祇職司之下有天使降臨，總是需要時間的。」
教皇卻一直高高仰著頭，眯著松馳的眼皮，也不知看到了什麼。
終於，阿博特主教按捺不住，輕輕抬起頭來，低聲問道：「霓下。我們從日升時就開始祈禱。現在已經過了整整半天了。以前我們在聖湖旁祈求神諭。從來沒有這麼久得不到回應。這一次是霓下親自向至高的神祈禱，卻始終不見回應。會不會……」。
到這兒，忽然乜眼看著克麗奧。
「不用跟著我！」傑迪說完，大踏步出去了，畢加索看到，那信在他手裡已攥成了一團。畢加索張口欲言，忽然發現長廊藤蘿下一個纖巧的身影悄悄追了上去，便馬上閉緊了嘴巴。
往日向天界神祇祈禱，聖歌會在湖面上飄蕩，在幻現的鮮花聲中，會有兩翼天使的光影站在湖面上，向他們傳達神音。這種神跡普通信徒一輩子也不會看到，但是光明聖教主神殿做為與神聯繫最緊密方，這些上層神職人員一生中總有幾次機會謁聽神音。但是今天他們什麼都沒有聽到。
忽然，他推開阿博特兩人的挽扶。向前走了兩步，一提袍子，雙膝跪了下去，畢恭畢敬以額觸，說道：「偉大神之顏之君主，至高的神在人間的忠誠僕從凱特伯雷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眼向天空望去。
傑迪心中明白了些什麼，他的眉頭皺了起來：「帝國？克羅亞被吞併了。帝國對此置若罔聞。現在我們憑自已的力量想要復國，你卻告訴我，讓我把這力量拿去扶保女皇？帝京那邊發生了什麼事嗎？不不，我對這事一點興趣都沒有，我只想讓克羅亞王國重新出現，完成我的承喏和心愿。」
羅斯帝國，阿索斯
傑迪冷笑。瞪著她道：「所以我們只能去為帝國效命，而且一直效命下去，因為只有帝國存在並且強大，我們才存在，是么？」
風清涼如水，水清澈如天，天湛藍成碧，白雲象最潔凈羊絨，似乎觸手可及。大片森林，無名的野花，洋溢著無窮生命力的綠。乾淨的不染纖塵。
公主和莉婭、洛麗塔落到女王手中，女王知曉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也知道了他們原本的計劃。女王寫了一封親筆信，由他帶來，並把這信交給了傑迪。
許久許久，太陽西下，湖面上有裊裊的薄霧飄起，鱗波如金鎖鏈甲，絢麗多姿。忽然，教皇蒼老的臉龐微微一動，兩隻眼睛猛睜了開來，他仰起臉望著天空，顫聲道：「來了！」
鮮花飄落、小天使快樂在天空飛翔，然後一個比光束更熾烈十倍的影子在光束中央從天而降。他的身影實在是太龐大了，仰望天空，這位身形巨大的神祇似乎比整座阿索斯聖山更龐大。
她在廳中慢慢踱了一陣，打個響指道：「來人，備馬，我去拜訪一下那位畢加索先生。」
他有三十六對巨大的羽翼，仰視高高身體上的頭顱，那頭顱籠罩在比太陽更為燦爛的一團熾白火光中。火光中隱隱有無數雙眼睛閃爍。
這座山已經被掏空了。裡邊是錯綜複雜的通道和一間間房屋，山裡足以住下二十萬人。這座龐大以整座山為掩體的宮，就連許多自出生起就住在宮裡虔誠修行，一生一世不曾離開半步的修道士都不熟悉全部的環境。
湖畔，細沙如銀，教皇在兩名紅衣大主教的陪同下，一直默默跪在湖邊祈禱。
最有人知道天界到底在哪，阿索斯聖山也不是最高的山峰。但是不管是誰到了這裏，都會有種最接近天界的空靈之感。
兩位大主教親眼見到傳說中的大天使，不禁喜出望外，同時又有些懊惱自已。天界諸神祗長相各具奇特，沒有一個相同。其中背生三十六對羽翼、面生無數眼睛、臉龐放光有若太陽只有一個，那就是素有「火之天使」、「契約天使」、「神之顏之君主」之稱的梅塔特隆。
傑迪想了想，搖頭道：「不，如果奧貝斯坦家族不願意合作，那麼我們自已來。要我放棄克羅亞的事情，莫名其妙去為帝國效力，我感到非常荒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