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彩虹》第四卷 劍自逍遙走偏鋒

第150章 計中計

第四卷 劍自逍遙走偏鋒

第150章 計中計

想到這兒,張勝暗暗堅定了想法。
「呵呵,老爺子給家裡人打電話呢?」張勝趕緊陪笑道。
「如果……把這東西都留下,或者留下大半,以周老爺子現在的狀態也是說不清道不明,就算將來和文哥的家人對質,也照樣拿捏不住自己的把柄吧?」
另兩個流氓拖延了他一會兒,一見同夥成功跑掉,打個呼哨,也分別躥進了不同方向的里弄。張勝失魂落魄地爬起來,一顆心就像沉進了萬丈深淵,臉上已不見半點血色。
「喂,小同啊,唉,你這孩子,你都半年多沒來看姥爺了,你小時候啊,虧得姥爺這麼疼你,唉,我這大外孫子不孝順啊。」周書凱對著話機嘮叨,再次登門拜訪的張勝無奈地坐在一邊,等著老人說完。
不行,那樣也不行,文哥交待的資料太少,他和周書凱到底是不是一家人還不好說,如果這個周書凱的家人見到這筆財富起了貪念據為己有……
「有這事兒?」老頭摸著後腦勺,點頭道:「有印象,有點印象,嗯,我想起來了。那……你要去哪兒存吶,遠不遠?」
張勝一臉挫敗,徹底打消了詢問他家裡人狀況的想法。
這麼貴重的東西,帶在身邊就是一顆定時炸彈,隨時可能惹禍上身。張勝並沒有忘記在機場被人追蹤和接機口出現的那個便衣,種種跡象表明,他在牢里與文哥接觸密切,出獄后又突然南下的行徑,很可能已經引起了警方的注意。一著不慎,不但有負他人所託,而且自己還得因罪再次入獄,現在如何是好?
「哎呀!」那小青年被他打個趔趄,這時從小巷裡又竄出兩個青年,和方才那人一起對他拳打腳踢,張勝雙拳難敵六手,被他們打得節節敗退,一跤摔在地上,再無還手之力,那包被他們一把扯下。
他踉蹌站住,扭頭一看,只見一個小青年正死死扯住他的挎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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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班幾年了,當領導了嗎?什麼,沒當?」老頭兒火了,象個孩子似的,委屈地道:「你說你辛辛苦苦這麼多年,要能力有能力、要資歷有資歷,咋就連個官兒都沒當……,哦?當官啦?那還好……」
張勝斜挎著背帆布包,一手揣在褲兜里,用胳膊夾緊了帆布包,另一隻手攙著周老頭兒,慢慢向巷外走。
這個誘人的想法只是攸然一閃,掠過他的心頭,隨即便被他拋在了腦後。他可以破落,但不做錢的奴隸;他也想獲得財富,但不靠出賣靈魂來獲得。
「嗯,呵呵,給我閨女打個電話。」
說到這兒,張勝提心弔膽地問:「您的身份證兒……還找得到吧?」
「搶包的!」這個念頭電光火石一般閃過他的心頭。這包里放的可不是手機鑰匙和幾百元錢啊,那可是能讓人一夜之間變成人上人的一筆巨資啊,張勝急忙扯住包帶,狠狠一拳擊去。
張勝越想越是頭痛,他忽地又想到一個辦法:不知這個周書凱還有沒有家人,如果把東西交給他的家人……?
張勝乾笑兩聲,暗暗一抹頭上冷汗,他隨口問道:「哦,她在哪兒上班啊?」
張勝回到小旅店,一個帆布包就像燙手的山芋,放在哪兒都不放心,在屋裡折騰了良久,乾脆掀開被褥把它放到枕頭的位置,然後丟開枕頭直接睡到了上面。
這老頭兒,果然得了老年痴呆症,說話顛三倒四邏輯不清,記性差得離譜,想必他的家人接了電話也只是隨口敷衍,像哄小孩兒似的順口隨著他的問話瞎說。這筆財物,不能就這麼交給他。
秉承一個信念,不肯逾越,能做到的人其實很多。就像槍林彈雨的戰場上,一咬牙,舉起槍就玩命兒似的往上沖的戰士很多,但是在牢房中受盡種種折磨仍不屈服的,那些臨戰不怕死的,卻未必個個做得到。
可是文哥遠在東北,而且被關在看守所里,他在裏面逍遙的很,但是僅僅限於逍遙於法內,卻沒有能力逍遙於法外。他的電腦只能打打遊戲,沒法上網,他在獄中沒有手機電話,只能通過熟人會見時獲得一些外面的消息,自己現在無法與他取得聯繫。
周老頭兒拿起水煙袋咕嚕了兩口,忽然抬頭問道:「對了,你是哪位啊,找我啥事兒?」
張勝關了燈,雙手枕在腦上犯起了核計。這個周書凱人是不會錯了,肯定是文哥要他見的人,這人一定甚得文哥信任,甚至可能是他的本家長輩。
「#☆&℅§#¥¥#&℅……」
「嗯,是啊。」
他衣兜褲兜內兜外兜一通翻,找出一堆東西放在桌上,裡邊赫然有張身份證,結果他卻愁眉苦臉地說:「你看看,這歲數大了,記性就是不好,我進屋找找去。」
「不遠不遠,您只要帶上身份證就成,就是『紗帽河』路口那家大銀行,咱們走著去就行,一會兒我再把您送回來。」
如果條件許可,可以做到死無對證,永遠不會把他的陰暗暴露于別人面前的同時,有機會得到一筆巨額財富,仍能做到財帛不動心,那才是意志堅如鐵石,張勝做到了。
張勝哭笑不得地陪他出去,連哄帶勸地騙著這老小孩兒沿小巷向外走。這裏一溜兒七扭八歪的小平房,大多是老式建築,自己築著院子,在那熱鬧喧囂的女人街不遠處,這條巷子卻異著寧靜。
「嘎?閨女?」
不負責任而盡了責任的做法,就是把東西交給周書凱,但是張勝不認為這算是忠誠地履行了承喏。文哥要他把東西交給的人,不但是文哥極其信任的一個人,而且這人要能幫他把財產分配給他的家人,而自己現在交出去,只是求得個人心安,根本不算完成承喏。
老頭一呆:「身份證兒,我平時還真不用那玩意兒,我找找。」
不交出去難道帶著這些東西坐火車回東北,徵得文哥的意見再說?不行,那樣太不安全,一個不慎,便是人財兩空。再說,文哥聽了,會不會產生別的想法?
周老頭兒立即轉怒為喜,只聽他東拉西扯地又說了半天,囑咐的東西東一下西一下很多都完全不挨邊,好不容易才心滿意足地摞了電話。
小巷裡有許多彎彎曲曲的羊腸小路,不過來往的行人不多,張勝攙著老頭離開他的住處不到一百米遠,突然肩上一緊,幾乎被人扯了一個跟頭,周老頭兒被他一帶,「卟嗵」一跤摔在地上。
張勝煩惱地嘆了口氣。
可是這個周書凱四年前退休,三年前患上老年痴呆症,而文哥至少被關押了五年,他根本不會想到自己認為最靠得住的人已經變成了一個健忘、神智混亂的老人,現在自己怎麼辦呢?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他應該把東西交給周書凱。可是這個老人現在根本無法清醒的處理事情,這些鑽石黃金交到他手上,他會不會神智混亂到隨意拿去送人都不好說,以他健忘的性子,就是隨手扔到哪裡,後果也同樣難以預料,交給他,是一種負責任的做法嗎?
張勝咽了口唾沫,便把事先編好的理由說了一遍:「老先生,您忘了啊?我剛剛不是說過了嗎,我是你家孩子的朋友,做生意的,路過這兒,要在這兒玩兩天。這挎包里的東西比較貴重,要寄存到銀行去,可我不是本地人,辦理保險箱業務有點費勁兒,得麻煩您一趟,用您的名義存上,您拿著身份證,我掌著密碼,等取的時候,麻煩您老再陪我去一趟。哦!我出差前給您打過電話,您同意了的。」
「上啥班啊?他才大二,我這外孫子啊,學習可好著呢。」
張勝目眥欲裂,他掙扎爬起,搶包的人已腳步飛快,閃了幾閃,就消失在那一片七扭八歪的平房建築群中。那是由於百姓違章私建了些院牆、廁所、小倉庫一類的東西,到處佔道,弄得小巷猶如犬齒,忽寬忽細道路不直,裡邊又四通八達猶如蛛網,人跑進去片刻就不見了蹤了。
「好,好好,今天天氣好,咱們出去晒晒太陽。」老頭兒步履蹣跚,還順手抄起了一個小馬扎。
「別別別,」張勝連忙攔住,拿起那張身份證和他比對了一下,如釋重負地說:「這不在這兒呢嘛,您揣好,咱們這就去,您看行嗎?」
尋思良久,張勝靈機一動,忽然想到他目前能想到的一個最妥當的辦法……
「嗯,我知道你忙,單位效益怎麼樣啊?要是受人欺侮,就回家跟你媽媽做生意吧。店再小,也是自己當老闆,在單位混的再好,還不是給人打工?寧不雞頭,不為牛後,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