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劍自逍遙走偏鋒
第166章 都說初戀如煙花
張勝沉思片刻，慢慢說道：「你去她小時候住的那個孤兒園，查到她所有的親屬關係，然後委託私人偵探社把這些人調查清楚。我需要從這些關係里，找一個合適的『孤寡老人』或者曾經『欠了她了父母人情的人』，做她的『財產饋贈人』，這個人如果不存在，你就製造一個出來，懂么？」
張勝看了魏武一眼，冷笑道：「我妹妹開幼兒園的，他家孩子被別的孩子撓了一下，來訛人呢。」
「鄭小璐？是個漂亮女孩吧？」洛菲接過紙條看看，滿臉狐疑，似笑非笑地道：「老闆，她是你什麼人？你不會是……在玩金屋藏嬌的把戲吧？」
小璐吃驚地抬起頭，一碰上張勝的眼神，攸又垂下眼帘，只是低低嗯了一聲。
洛菲見申齋良轉身走了，正要跟著出去，張勝喊住她，說：「等等，我還有話交待。」
張勝一聽忍了忍怒火，冷冷問道：「你說吧，多少錢？」
「你看著給唄。」
申齋良下著保證，為老闆把這麼私秘的事交給自己來辦而感到興奮不已。這個女孩不用多說，肯定是老闆極寵愛的女人，這事辦好了，自己在老闆心裏的地位必定連上幾個台階。
這時，一個叼著煙捲穿黑色罩衫的漢子晃著膀子從樓洞里出來，一見兩個男人互相攥著對手腕，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噗哧」一下樂了：「好哎嘿！這剛出門，就看了一套全武行，我說你倆啥毛病啊，這麼瞪能瞪出個屁啊，動手啊！」
「要錢？要錢買棺材啊？『五毛夠不夠』，不夠我再加『一角』！」
辛一鋒討了個明牌，一時心花怒放，只是連聲道謝，也不知聽沒聽進去，最後千恩萬謝的走了。
洛菲吐了吐舌頭：「殺人滅口呀你？好好好，小的馬上去辦。」
張勝嘆了口氣，跟著她進了樓洞。小璐的家就在一樓，是她租的兩室一廳的房子，房子里非常簡單，有許多小凳子，長條桌和小黑板，卻沒有床。小璐的床鋪都放在壁櫃里，晚上把小凳子並成一張床，就和小雨睡在上面。
張勝看了眼這個缺德帶冒煙的看客，這一看，兩個人都是一愣，那人滿臉驚訝驚喜，連連道：「哎呀呀，是你呀大哥，你……也住這兒？」
辛一鋒不見得比他魁梧，但是他動手打人的時候，眼神十分兇狠，面部表情非常猙獰，魏武只是無賴，辛一鋒卻是不折不扣的流氓。這幾巴掌下去，打得他氣焰頓消，知道碰上比他狠得了，囁嚅著竟不敢說話。
「一百？你打發叫花子吶？沒個三千五千的這事沒完！」
張勝聽這自來熟的哥們說話，只覺啼笑皆非，兩人嘮了一會兒，辛一鋒換了張勝指點給他的股票，果然把本賺回來了，他聽了張勝的勸，把股票賣了，可這一來他的心眼又活絡了，整天在那轉悠，想著碰上張勝這個能人，再讓他指點一番。
又追過去兩幢樓，忽地見到一處樓門口站著一男一女，那女孩背對著他，衣著體態正是方才所見的女子，張勝急忙走了過去。
姑娘一聽急了：「大哥，你……你這不是訛人嗎？」
張勝見了她的反應，突地身心俱疲，說不出的倦淡。
張勝神經質地笑了幾聲，突然說：「我媽說，
如今，看著眼前的一切，張勝心中一慘：「小璐，你……，花店開不下去了，為什麼不跟我說？」
「叫啥也沒用，你不賠錢這事沒完，我攪得你這幼兒園開不下去！」
張勝頭也不抬地說：「把門關上！」
飯後，張勝開車先送爸媽去姑媽家。他現在買了輛帕薩特做為自用車，出行很方便。到了姑媽家，問過了姑媽的病情，一番寒暄之後，張勝便出了門，把車駛向城東的慈恩寺。臨下樓時，還被張母追到門口提醒，順便在寺里替姑媽燒柱香，求菩薩保佑她早日康復。
「好，這可你說的。給你三個月期限，你得給我們領回個兒媳婦來。」張母可逮著這句話了，興奮地說。
這一片兒頭幾年張勝來過，那時這裏還是一片平房區，現在也建成了一幢幢普通的住宅樓，看樣子許多房子剛剛落成不久。這一片兒地處偏僻，沒有什麼高檔住宅區，所謂的小區也沒有圍牆阻隔，一幢幢走過去樓群間的通道一目了然，這裡有小商小販，有蹓彎的老人，就是沒見到方才那個女孩。
「那……那我賠一百成嗎？」
「施主，貧僧來為你解簽吧。」
吃著水餃，嘮著家常，老太太憂心忡忡地又嘮起了他的終身大事。
「夠不孫子！不夠爺爺再送你點零花錢！」辛一鋒拳打腳踢，打得魏武狼狽不已。惡人還須惡人磨，那無賴敢跟守法知禮的正經人家撒波，在真正的流氓面前卻連屁也不敢放一個。
「你……」
都說初戀如煙花，最為璀璨的美麗，只凝于那綻放的一瞬，而後便是淡淡的消亡。很多時候你心裏還能記得最初的美麗，但卻永遠回不到那綻放的瞬間。
張母生氣地道：「怎麼叫突然說呢？我都說了幾年了，你眼看著就奔三十的人了，這男人要是不結婚，他就是八十了，瞅著也是弔兒郎當不務正業。」
張勝心裏有些凄涼，小璐對他還有感情，但是經歷了這麼多事、這麼長時間，那種感情已經悄悄發生了變化。她看著他時，有些懼怕、有些逃避，而隱伏其下的，卻是關懷和親情，一種孺慕似的感情。
「老闆放心，我一定辦得妥妥噹噹！」
張勝把臉一板，佯怒道：「哪那麼多廢話，再敢啰嗦，我就把你雪櫃藏屍！」
「她……她還好吧？」小璐遲疑了半晌，才吞吞吐吐地問。
「哎，你干什……」魏武話還沒說完，臉上就挨了一個金光燦爛的大嘴巴，臉上頓時映出「五根金條」。
「魏大哥，您別生氣。小孩子哪有不淘氣的，你家小辮兒和其他小朋友鬧著玩，不小心被人抓了幾道指印，其實就是三道淺淺的划痕，我當時看到批評了那孩子，給小辮兒也抹了碘酒，沒有大事的。真是對不起了。」
「我訛你媽……」，魏武一聽張嘴就罵，他一擰張勝手腕，正想再施淫威，「砰」地一下，下巴上挨了一記衝天炮，打得他鬆開張勝趔趔趄趄退了幾步。
熾烈的愛不會永遠燃燒，哪怕是最傾心相戀的愛人，天長日久，最初的熱戀也會變成淡淡雋永的一種情感，彼此熟悉了對方的存在，就象生
小璐象一株含羞草，小心翼翼地保護著她的感情，即便熱戀時，她也不會縱情奔放，何況是今時今日？兩人對坐良久無言，過了好長時間，小璐才輕輕地問：「你……怎麼會來這裏？」
張勝正沒好氣，冷冷地道：「不是，我來這兒看……看我妹妹。」
人生這座山，他還在攀登。回頭看時，昨日花非花，今朝霧非霧，物是人非事事休，該凋謝的卻已經謝了，他想返身回去再種一個花園，口袋裡卻沒了種子，於是那種熱切便也淡了。
爸媽都是老實巴交的工人出身，一輩子也沒聽說過那麼驚世駭俗的事兒。一旦他們從那些喜好八卦的婆婆大娘們嘴裏聽說了鍾情的過去，摸清了鍾情的底，那還不天塌地陷了？老人家再怎麼開明，也怕成為別人的笑柄，怕走出家門被人捅脊梁骨呀。
洛菲和申齋良對視一眼，神色鄭重起來，忙點了點頭。
「這位大哥，你別打了。」小璐漲紅著臉上前攔阻，魏武趁機逃之夭夭。辛一鋒指著他望風而逃的背影罵道：「告訴你，孫子，老子再見你找這小妹兒麻煩，打折你那雙兔子腿！真他媽操蛋！」
「啪！」又是一個大嘴巴。
鄭小璐搖搖頭，摸出兩塊錢來交給和尚，雙手合什施了一禮，輕輕地道：「謝謝師傅」，說罷轉身向外走去。
張勝笑笑，又遞給她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鄭小璐的名字、年紀、當初住過的孤兒院：「基建上的事由齋良全程負責，不用你操心，不過建成之後的前期管理工作你要幫著過問一下。這所幼兒園的房產、物產全部落到這個女孩名下，相關手續你來辦。」
父母要求的這事，他會說給鍾情聽的，鍾情如果現在或有一天想離開他，他決不怨尤，如果鍾情願意留在他身邊，那麼他無論娶妻為誰，都不會棄鍾情于不顧的。制度、律條，都去他媽的蛋；千夫所指、為人詬病又奈我何？怎麼活都是這一輩子，不能娶鍾情已是虧欠了她，決不能再負他。張勝暗暗打算著，由著老兩口在那安排。
「施主，無心勝過有心。」
洛菲深深地瞥了張勝一眼，悄悄退了出去。
這人整個就一地痞無賴，張勝氣得火冒三丈，他一下攥緊了拳頭，小璐這時也看清了是他。她不知道張勝怎麼找了來，魏武個子雖不如張勝高，卻長得膀大腰圓、滿臉橫肉，她怕張勝吃虧，連忙上前拉住他，低聲說：「別，別打架。魏大哥家的孩子確實在我那兒受的傷，哪能打人家孩子家長……」
張勝一見這回爸媽達成了統一戰線，知道說也沒用，便聰明地不再接話碴了。其實他心裏倒想把鍾情給領回家，但是鍾情說的對，他冷靜下來想了想，也知道絕對沒有這個可能。
老爸輕易不摻和這事，偶爾說一回，那話的份量在心裏就要重得多，張勝不敢再言語了。
辛一鋒打跑了那個無賴家長，馬上顛兒顛兒地跑回來，陪笑道：「大哥，敢情咱們兩家還鄰居呢，你放心吧，有啥事兒跟我
※※※
「誰他媽訛人？有你這樣說話的嗎？我告訴你，老子不差錢，我就是要個說法。你給不給？」魏武說著，一把扯住了姑娘的胳膊。
張勝很喜歡吃自家的餃子，他覺得任何一家大酒店的水餃，都沒有自家包的味兒香。不過以前張勝吃餃子家裡得單獨給他包一份，因以前家裡只要包餃子就是半碗肥肉塊倒進餡里，而張勝不吃肥肉。這些年老倆口也改了習慣，已經不吃肥肉了，倒不必多費一番事。
廟裡冷清，不年不節的，來上香的人少，和尚也清苦，解支簽能賺點小錢。鄭小璐不好讓這僧人失望，便苦笑一聲接過了簽筒。
張父把盤子往他跟著一推：「好了好了，吃飯吧，就這麼定了。」
「怎麼不能，就你現在這能耐，我還不信了，找對象有啥難的？和你從小一塊長大的二老肥，對象處了半年就結婚了，結婚六個月大胖小子都生了，你還不如二老肥？」
「你少跟我扯這個，」那男人逾加蠻橫起來：「我魏武的女兒，全家老小誰都不捨得碰一下，那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裡怕碎了，千小心萬小心的，到了你這兒受了傷了，那要是留下疤瘌，長大了好長對象嗎，不行，你得賠錢。」
「……懂了！」
「費盡心思，如此憐花，真是難為了他！」
張勝聽了他吞吞吐吐的話，心裏有點好笑。只是人家今天幫了他忙，不好回絕，便告訴他兩隻自己比較看好的股票和大致的出貨位，然後又很嚴肅地勸他注意風險，小賺一筆從此遠離，像他這樣自己不用心琢磨的人不適合在股市發展。
「大哥……，那……得賠多少？」
張勝在後邊已經看清了那姑娘的相貌，正是悄然消失許久的小璐，眼見她被人如此欺負，張勝一股無名火騰地燒了起來，他一個箭步躍過去，抓住魏武的手腕，喝道：「放手！」
張勝瞪了她一眼，然後對申齋良說：「你現在就去辦吧。這件事很重要，你要多上心！」
「我……張不開嘴。」
「嗯……，你……你是該成家了，明年，你都30歲了。」小璐看著自己的腳尖說。
「菲菲、齋良，你們過來一下。」張勝拉開他私人辦公室的門，朝外邊喊了一聲，然後走回辦公桌后坐下。
「我媽說，讓我三個月內給她找個兒媳婦回去。」
「施主，求支簽吧。」一個和尚見她態度十分虔誠，舉著簽筒迎上前來。
張母瞟了他一眼，說：「不管怎麼著，你得給我們老倆口兒找個兒媳婦回來。你看著辦吧，如果三個月內還沒信兒，那我就托老鄰居和你爸的老戰友們幫我張羅。」
「吧嗒」，一枝簽落在地上，鄭小璐撿了起來，只見簽文上是四句話：「婚姻原是前生修，何必勞心勤意求，織女未逢七月七，牛郎依舊還牽牛。」
那女孩哀求道：「大哥……」
「等等！」
張勝苦著臉道：「媽，怎麼突然說起這事兒了？」
「大人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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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香？哪天你再去不成嗎？」
張勝一聽，想起這是自己入獄後母親在
張父嘆了口氣，說：「兒子，以前我從來不說，你大了，一些事不用我們操心。不過說起來，你這歲數是差不多了，就說是先立業后成家吧，現在也該成個家了，你是該考慮一下終身大事了。」
張勝轉過身，定定地看著她，看得小璐目光一陣游移，悄然別開了去。
慈恩寺里，鄭小璐正在佛前長跪，雙手合什，靜靜祈禱。很多年來，她就喜歡在心裏跟自己說話，向幻想中的神祗訴說心事，現在，她越來越需要一種精神寄託。在佛前，她的心靈很恬靜，就象舒緩流動的泉水，讓她的靈魂得到最大程度的放鬆。
張勝回頭看小璐，小璐有點不敢與他相對，悄悄地低下了頭：「進……進屋說吧」，她抹拾著腳尖，有點忸怩地說。
「我替媽來上香。」
魏武嚇了一跳，仔細一看，張勝這小伙兒長得雖精神，看體形卻沒他魁梧，頓時又滿臉狂態：「喲嗬，這誰褲襠沒系好，把你給露出來了，你要耍橫是吧？就怕你不是個兒，我女兒在她幼兒院出的事，她不負責誰負責。」
他們進屋的時候，小雨正乖巧地一個人在屋裡寫字。今天是星期天，這個家庭幼兒園不開門，平時營業時還有兩個本地的姑娘和她搭夥經營的。
經過詢問，張勝這時才知道她並沒有嫁人，善良的她在柳大哥去世后，勇敢地承擔起為他撫養女兒的責任。而這一誤，使雙方再度陰差陽錯，一別經年。
辛一鋒飛起一腳踹在魏武的小肚子上，魏武悶哼一聲，滿臉痛色。
張勝苦著臉道：「媽呀……，用不著這麼急吧，找對象那也得有合適的呀，我哪能說三月就三月，保證跟你領個大閨女回來呀？」
申齋良則是比較隨意地走到張勝面前，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有點親切，又帶點恭敬的笑。
洛菲心裏的緊張一掃而空，張口結舌地道：「不是吧老闆……，你有錢沒處花了呀，開幼兒園能賺多少錢？要競爭愛心大使呀你。」
申齋良忙趕上一步把門帶好。張勝刷刷刷地開出一張支票，遞到申齋良手裡：「你們兩個幫我做件事，要保密，只有你們兩個知道就好，絕對不許讓第三人知道。」
「好好好好，媽別生氣，吃飯吃飯，我找，我找還不成嗎？」張勝苦笑著說。
「媽……」，張勝臉露窘色。
弟弟張清的女兒一歲多了，一家人已經搬回自己的住處，這裏只剩下了老倆口兒。老夫妻一到周日就包餃子，這是家裡多少年的習慣了。
前方路上行人寥寥，已經不見那個身穿藍色襯衫、格紋筒裙的女孩了，張勝有點心神不寧，猶豫著想回廟裡去，躇躊片刻，終於還是拔腿向那女孩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你這孩子，菩薩面前許下的願，哪能隨便推？得罪了菩薩可不得了。」
張勝開車趕到慈恩寺門口，停好車子向廟裡走去。走到廟門前時，忽地看到前邊路上有位姑娘正獨自行
「我說老大啊，你和小璐那事，都過去一年多了，我也不說啥了。唉，弄得這孩子跟我直見外，搬走都不跟我一聲。現在，你老大不小的了，已經29了，我們老倆口還能活多少年？你不能讓我們倆兒臨閉眼都見不到自己的親孫子吧？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的終身大事，什麼時候才能考慮？」
這個特資部的成員大多是年輕人，大家相處氣氛十分融洽，平時都喜歡互相開個玩笑。張勝也喜歡他們這樣，一個和諧的、輕鬆自由的氛圍，是有助於加強一個團隊的凝聚力的。所以洛菲對他貌似不恭而親切的玩笑，他也從不反對。
「哪有什麼她，我現在孤家寡人一個，快活的很吶，哈哈。」
「對了，勝子啊，聽說你姑病了，吃完飯我和你爸要去你姑家看看，你替我去慈恩寺上個香去。」
鄭小璐搖搖頭，又點點頭，不再想個目標，隨意地搖起了簽筒。
原來，那人正是上周在證券營業部里被張勝指點過的那個辛一鋒。他一見是張勝，忙點頭哈腰地笑：「大哥，來看朋友？哈哈哈，我來看我媽的，這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呃……你們這是……這是怎麼回事兒？」
「三……五……五千！」魏武瞪了瞪眼以壯聲勢。
無力感，從頭頂蔓延到腳頂，張勝一時意興闌珊。
看到這種眼神，張勝心裏既無奈又酸楚，一直以來，兩個人之間走得太遠太遠了。既便現在知道了真相，他們還能回頭么？經歷了如此多的坎坷是非，兩個人的心都累了，愛的疲勞，讓情火已經不能再像初戀時那般熾烈燃燒。重拾的愛，沒有焚天滅地的熱量，那曾經歷的兩人，又如何撫往追今？
洛菲涎著臉笑：「那我說是我投資興建的好了。」
「我把孩子交給你，你是怎麼看的，唵？我昨兒晚上才看到，我家孩子脖子上被抓了三道，血赤忽啦的，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你他媽的還當阿姨呢，今天你得給我說道說道。」
「大人還有何吩咐？」
「求些什麼呢？」鄭小璐有些悵然。
「嚴格保密，不能讓人知道是我投資興建的……」
「哦……」，小璐的眼神一陣迷惘，記得當時張勝猶在獄中，是她陪著張勝的媽媽來到慈恩寺。就是那時，伯母在佛前許了願。而第一次走進佛堂，是與張勝結伴同來的，這一切彷彿就在昨天，卻是在昨天的夢裡，想起來好遙遠，霧裡雲煙一般縹緲。
周日，張勝回了家。
張勝一個餃子咬了一半，嘴裏象含著口黃蓮，可憐巴巴地瞅著他娘。
張勝道：「齋良，你到東城慈恩寺附近看看，找個合適的地方，建一個上規模的幼兒園。那一帶剛剛開發建設成住宅小區，配套設施不全，我看過了，還沒有一家象樣的幼兒園。」
小雨很懂事，窮人家的孩子總是能過早的體會到人間冷暖，世事無常。她認真的寫著字，只會偷偷用亮亮的大眼睛看著這個讓她的媽媽憂傷起來的叔叔。
洛菲蹦蹦跳跳地走過去，笑嘻嘻地拱手道：「得令，不知大人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