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上神兵》第七卷 風卷長安

第十章 有女琴音!

第七卷 風卷長安

第十章 有女琴音!

楊南進入此間只是一縷神念,聞言不解地道:「琴音道友,何必如此?若是我在這裏作起反來,恐怕你要道心受損,修為倒退!」
琴音仿若充耳不聞,青蔥似的玉指接連不斷的彈奏下去,那琴音之中的意境又生變化,天人和諧,宏大難測,令人油然生出敬畏天地之感,楊南一聽之下,不覺露出一絲笑意,琴音這一曲號稱如意,無非是以音律激發眾人心中之願,令其洞悉前因後事,神智越發清明。
琴音望著楊南面色,搖了搖頭淡淡道:「楊真君雅志高量,非是卑下之人,琴音既然敢孤身前來,自是對你稟性一清二楚,你能容天下妖魔,亦能容得下我這個區區弱女,更何況,我非罪人,生無過錯,君正雅達,必然不傷。」
那穹頂上空的古琴不是別的,正是如同他自己神念世界中的綠樹一般,乃是一個修士元神轉化形態之物,綠樹古琴,皆是本命之物,不能受到半點損傷!
楊南瞬間運起陰陽元神,心念如一、一體滋長,元神神念世界那株小樹迸發綠芽,在廣闊無垠的天地中生長、再生長!
楊南唇邊勾起一絲笑意,反問道:「琴音道友,你可知挑起這血雨腥風的可不是我?」
在楊南聽來,是天道無盡、仙雲涌動的意境,在純王聽來,卻是金戈鐵馬、廣闊疆域的宏圖霸業,在胡遠聽來,是心愿得償,飛升得道的情景,在老螃等妖怪聽來,卻是逍遙自在、無拘無束的快樂日子。
幻境再有助益,終是幻境!
振則同振,鳴則同鳴!
楊南抬起眼眸,望著大廳中眾人隨音律擊掌,渾然忘我的神情,忽然哈哈一笑,望著閉目疾彈的琴音贊道:「妙哉清音,形神如一,聞此無上妙音,諸般心結豁然開解,無窮心愿反掌可得,果然稱得上『如意』二字!」
眾人圍觀之中,琴音安之若素的將隨身所帶的古琴橫于桌面上,焚香、豎鼎、拭琴,一雙纖纖素手如花瓣般綻開,她只是輕輕落指一拔!
神念世界,用是尊者最隱秘的空間,此處關乎身家性命,讓他人進入,幾乎將性命放到別人手上!
「我歌意潺潺,似水清無華,音清道玄玄,君子側耳聽。」
琴音一怔,心知極難說服眼前這個心硬如鐵的男子,她依舊辯解道:「魔界入主人間界,已是不可改變的事實,魔界未必圖謀九州,劃地而治也可,楊真君既視眾生平等,為何魔界眾生不能?」
楊南正色道:「楊蘭欲取皇位、想得人皇印,不以堂堂正氣取勝斷然不能,我相信他能取得人皇印承認,也信他能對天下百姓負責,不過,琴音道友,楊南不才,倒要替天下百姓問上一句『楊蘭可會與魔界一刀兩斷、反目成仇?可會為九州力拒魔界、衛我泱泱眾生』?」
琴音正色道:「楊真君,你廣聚天下高手,大舉北進長安,意欲掀起一場腥風血雨,琴音不才,正來一勸。」
琴音正色道:「紛爭四起,自是死傷無數,妖星每八百年一次輪迴,這場殺戮、爭鬥始終難以倖免,楊真君,實不相瞞,你叔叔楊蘭胸懷大志,他並非勾結魔界,而是想徹底結束人間界悲慘的命運!此乃兩界和解的唯一機會,真君不可不慎!」
佳人柔聲低語,婉轉相勸,便是鐵石心腸也會意動,但楊南道心何等穩固?琴音雖語音柔美、懾人心魂,卻也影響不了他那純凈意念。
楊南再不沉醉在那如排山倒海、連綿不斷的琴音當中,對他來說,無上大道在於自己腳下,不需他人指明,這遐想意境雖是醉人,卻依舊是音律構造出來的幻境!
楊南也不問她會以什麼樣的三件事來回報,只是淡笑道:「宗門之幸?楊蘭與魔界妖魔勾結,能免去天下百姓疾苦么?只怕他引狼入室,為的是一人野心!依我看,是宗門不幸才對!」
琴音忽的抬起明眸,見楊南眼中那股純凈無比的神采,忽然輕輕歌詠道:
滿廳之眾,聽到的曲調毫不相同,但這一個個美妙音符卻與他們的心境十分契合,求財得財、求道得道,無窮變化、萬般如意……
除了能將神念世界化成洞府、擁有造化神通的聖人,誰人敢輕易放人進來?
諸般幻境,在純凈神念中盡皆散去,美妙音律猶如春風過耳,不縈於懷。
楊南拂袖冷笑道:「自魔界被放逐以來,在我九州掀起次次殺戮,千萬年來,我道門各宗各派死傷不計其數,平民百姓屍積成山,你叫我如何能視他們為平等?我能視眾生為平等,可不是說要讓我把仇敵當成親朋!」
琴音嘆息道:「楊真君,太子雖是妖魔,但人皇之位卻已落入楊蘭掌握之中,楊蘭既成人皇,必定會對天下百姓負責,否則人皇之印豈會承認?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楊蘭也非兇殘暴虐之輩,你豈可因私仇而拒之?」
楊南初時謹守道心,唯恐琴音借音傷人,但這音律用意極正,純粹是以音符構成一個美妙遐想、意境萬千的世界,在這音律中,仙風飄渺,蒼穹繁星,孤高清絕,一股清新出塵氣息充塞肺腑,令人心醉不已。
邪魔縱音,取音懾魂,琴音卻技高一籌,用的是堂堂正正之道,借旋律助人清醒自我,照明前路,既讓人看到自己的一生功過,又展現美妙前程,她的清音雖不傷人,卻隱有操控之嫌。
這二十個字從她口中吐出,忽然從虛化實,形成一個空闊的殿宇,將楊南與她自己包容進去!
琴音點點頭道:「楊蘭欲掌天下,自古成大事者必先破而後立,大元皇朝沒落腐朽,真君何必還要苦苦扶持?代天下者,楊也!你出身楊門,宗門有幸乃是萬世之基,若你願意與楊蘭化干戈為玉帛,免去天下百姓刀兵之苦,琴音願以三事相報。」
這個殿宇中玉琴、玉瑟、長簫、古箏諸般樂器林羅滿布,一排排書架上曲譜數不勝數,案幾高潔、一塵不染,竟像是一個音律殿堂!
這架光芒絢麗的古琴似是這座殿堂的靈魂,正若有若無引動著所有樂器的音律!
眾人回味間,琴音落指如雨,水波般綿密的音符一個個跳躍虛空之中,組成一連串美妙的旋律,高低起伏、綿綿蕩漾,構成了一個美妙、動人的意境,令人一聽便如醉酒般深深陶醉…
錚……!
神念世界中,琴音負手於後,緩緩向楊南走了過來,她神情平靜地道:「楊真君,如你所見,這便是我的元神世界了,我修道千余年,得了琴心之後方修成這一殿之地,此殿名為樂殿,而你是此殿唯一一個客人。」
殿堂穹頂上空,一架古琴燦爛生光,無人撥動卻傳出一縷縷若有若無的美妙音符,一個個音符在虛空中跳動,好似一個個有生命的靈魂。
楊南見她神情鄭重,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不由奇道:「哦?不知楊蘭有何妙計能使天下真正清平?貧道願聞其詳。」
玄妙清音猛的在每個人心中一跳,似是一滴清泉瞬間注入心間,一股暢美之感油然而生!
琴音眼中閃過一絲崇敬之色,緩緩道:「魔界中人,並非全是殺戮嗜血之徒,好比域外胡族,亦是一界生靈,他們既是一心要回人間界,誰也不能阻擋,不如因勢利導,劃地而居,人間界本來就有無數妖魔鬼怪,多些魔界妖魔又算得什麼?只要他們不生事端,如此,天下定矣!」
「嗯?神念世界?」楊南眉頭一皺,琴音居然將自己的意念扯入了她的神念世界中來!
楊南冷笑道:「你我是敵非友,傷或不傷,可不一定,如今你既請我進來,可以將來意吐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