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上神兵》第七卷 風卷長安

第二十章 儒教之爭!

第七卷 風卷長安

第二十章 儒教之爭!

「好!」姬良面露喜色,一頭白髮猛地一顫,大聲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今我也不欺你等小輩,便一對一做個了斷!此戰便以三局兩勝,若我真宗僥倖得勝兩場,這教主之位便請蕭教主相讓,若是我們慘敗,儒門之中再無真宗一脈!我等決不再糾纏!」
這一路玄河碑帖氣象森嚴、氣勢磅礴,意在蒼生萬物,端是神威凜凜,勢不可當,方玄初入儒門,不知臨摹了多少幅知名書貼,玄河碑雖是用仙文寫就,卻脫不出文字框架,他又怎能認不出來?
蕭儒雖然將自己比成上駟,楊南比作中駟,方玄比做下駟,但並無不敬之意,蕭儒統一儒門,功德無量,一身靈氣已到了凝若祥雲的境界,比起楊南的初階尊者自然強了不少,方玄這個大宗師更是遠遠不如。
楊南、蕭儒、方玄三人齊齊一笑,蕭儒低低笑道:「孫子曰:今以君之下駟與彼上駟;取君上駟與彼中駟;取君中駟與彼下駟……」
楊南恍然大悟,姬良進退之間,宛然便是以自己的軀體為硃筆、苦修出來的儒氣為墨汁,縱橫捭闔之間寫出一個個古字,這種儒術的精要便是考較敵人的學識,若不認得他寫的古字,便要飲恨掌下,再無翻身之日!
蕭儒對楊南果斷的做法極是讚賞,聞言只是淡笑道:「久聞真宗儒術崇尚真我、諸法歸簡,將上古諸聖的真我、真形之意融會貫通,蕭某正好藉此領略一番,今日蕭儒若敗,不但任由你等處置,這儒教教主之位,也拱手相讓!」
「我思、我在、我意、我存,吾以正心誠意,破天下諸般法門,無往而不勝!」方玄朗聲之中,眼睛迸出狂熱之色,竟收了護身金光,化做一柄金色長兵,猛的向姬良撲去!
依蕭儒的計策,以己下駟對彼上駟,以中駟對下駟,以上駟對中駟,三局二勝又有何難?
方玄見這黑氣漫天、籠蓋四野的威勢,心知不出絕招,絕難倖免,他淡然一笑,翻掌從懷中取出諸聖手卷,氣定神閑,朗聲道:「聖人云:天地風雷足可謂也,是故畏天以誠心、畏民以誠已,畏已方成人,故,天可畏、民可畏、已可畏,君子當畏則畏,當勇則勇,是為智也……」
方玄乃是儒門大宗師,楊南是道門尊者,蕭儒卻已是世間儒門最頂尖的賢者!
他一雙長眉迎風飄動,渾身文氣濃郁如雲,一股俯瞰天地的威嚴自然散發,光是看這氣勢,便知道姬良的修為當真非同小可!
蕭儒清朗的話語落入耳中,楊南啞然失笑,蕭儒所說的便是聖賢孫子曾用的賽馬法,正氣殿中的真宗姬氏三傑,修為深淺一目了然,最厲害的便是當先挑戰的白眉姬良,一臉白須的姬常實力中等,最差的反而是那個捧著一方古硯、一臉木訥老成的姬成!
長眉姬良當先挺身而出,伸出手掌一臉凜然地道:「哪位宗師願意賜教?」
姬良有信心,蕭儒同樣信心十足,兩方爭了許久,因為楊南一個主意,竟然一瞬間達成了一致!
凡人間爭端,到得最後,依舊要靠武力解決,這一點便是飽讀詩書的儒士也不例外!
姬良身形疾勁、大氣磅礴,雙拳揮舞之間墨雲四盪,縱橫之間彷彿是長江大河、滾滾而下,令人有一日千里、阻之無力的感覺,方玄出身儒門,哪裡會不懂得姬良這種以體為筆的厲害之術,他凝神聚氣,仔細觀察姬良跳躍飛舞勾勒出的大字,判斷這是何種字體,道道金色儒氣從他身上迸發,黑色儒氣與金色儒氣碰撞之間,發出冰雪消融般的聲音。
氣若潑墨、飄逸如雲,墨雲卷舒之間,好似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揮筆疾畫、揮灑自如!
姬良如何能不眼熱?他哈哈笑道:「小子,你用出諸聖手卷便以為進退自如了么?我教教你這『學海無涯、學無止境』之道!」
他長眉一豎,黑氣大熾,無數氣勁爆射而出,划著詭異的軌跡襲向方玄周身,這一式使出,墨色雲彩大熾,隱有壓過金色雲彩之勢!
真宗儒術,端是陰狠詭異,兼而有之!
楊南凜然道:「與其如此,不如讓阿玄認輸,他絕非姬良對手……」
楊南見姬良用這等古怪儒術,訝然不已的望著蕭儒道:「奇怪,姬良的儒術非是筆墨紙硯、也不是琴棋書畫,怎的倒像是一門厲害武功?」
方玄極力閃躲,但姬良指尖綻放的黑氣無處不在,從頭到腳一寸一寸探察諸聖手卷,黑氣如蛇如龍,卷著金色儒氣不斷發出滋滋之聲,黑金二氣暫時鬥了個平分秋色!
「小子!且接我一路書法試試!」氣化黑雲,威嚴沉沉,姬良蒼老的身軀似猿猴一般靈活,瞬間劃出詭異的軌跡向方玄撲去,他的身形忽上忽下、忽進忽退,化成一道黑光將方玄圍在當中,道道黑氣從手掌上迸發而出,唯美身姿之中隱有開山劈石的威勢。
蕭儒溫然笑道:「楊兄,這姬良用的正是儒術,真宗儒術、別具匠心,你不見姬良進退、跳躍之間像是在劃出一個個筆力蒼勁的大字么?此為體術,以體為筆、以氣為墨,克敵狠辣、陰柔、詭異,令人防不勝防!」
他的體術猛然一變,從大氣磅礴的筆意忽的又轉化成了精細至微、婉約纏綿,這一路體術放出的黑氣緊貼著方玄的護身光罩,從上到下、無處不在的探察諸聖手卷的破綻!
隨著他的朗朗書聲,一團淡淡的金光從手卷中散發,如一道不可逼視的陽光般,凜然不可侵!
姬良見方玄認出自己寫出的碑帖,卻不屑冷笑道:「小子無知,縱然你認得這玄河碑帖,我量你也難當這仙文神威!」
蕭儒目光犀利,一眼便望出了個中蹊蹺,他皺眉道:「壞了,阿玄心境修為遠遠比不上姬良,雖有諸聖手卷在手,但遠非姬良之敵,只要護身金光一露破綻,頃刻間便要大難臨頭了!」
蕭儒點點頭,正待出聲之際,方玄忽然哈哈大笑道:「姬良,你這一路陰冥貼固然玄奧難懂,但又奈我何?看我破你的陰冥貼!」
個個古怪難解的大字,換做一個不習文字的妖怪來,只怕三招兩式之內就要死於非命了!
濃烈黑氣化為無數形狀,一齊將方玄圍在當中,只要任意一絲儒氣侵入肉身,方玄便瞬間化為虛無,但這諸聖格言一出,他身周綻出一個圓形金罩,牢牢將他圍在當中,任由黑氣如何撕裂咆哮,也難寸進一步。
三人心意相通,姬良這個上駟既然挑戰,當然是方玄這個下駟前去應戰了,蕭儒說出這個典故,語量雖低,卻令在場諸位宗師聽個清清楚楚,白衣儒士無不會心微笑,黑袍儒士卻個個皺眉,姬良冷笑道:「我非上駟,你們想學孫子賽馬,只怕要大失所望了!」
比拼儒力,方玄遠遜成名數十載的姬良,但比天姿,方玄卻勝上一籌,他狼狽地閃避過數招之後,忽然一臉喜意的哈哈大笑道:「玄河碑帖何足道哉?看我破你的玄河碑!」
姬良長眉跳動,凝眸望著蕭儒,眸中放出一股狂熱之意,大聲道:「楊院主此議,不知蕭掌門是何意思?」
「諸聖手卷!」姬良眼眸一凝,望著方玄手上那捲不起眼的魚皮古卷,眼中迸出狂熱欲得之意,諸聖手卷放在方玄身上只能起到護身作用,但若放在姬良手上,瞬間便可令他化身聖人,誅妖邪、張正氣,降妖除魔、無往不利!
蕭儒見這難纏的包袱終於有了解決的希望,心中長長鬆了一口氣,露出一臉溫潤喜意來,笑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滿殿儒家中人皆可作為見證!姬宗師,不知貴方何人先下場?」
方玄早就心領神會,走出人群向姬良拱手笑道:「小子方玄,還請姬老宗師多多賜教!」
「不好!!!」
「這字裡行間雖是一個個大字,但怎的像是武功?」
兩人比拼儒術,方玄一直苦苦堅持,到了這一刻,姬良已動了殺氣,這黑色氣勁分散聚合之間已是殺機凜然!
姬良兩條長眉一豎,雙臂作了個古怪的動作,手指像鮮花般綻開,似是天女散花,一股黑色儒氣油然勃發,仿若墨彩一般籠于身上!
方玄摸清了姬良寫的這一路字貼,但想要應付過去卻也不是容易,所謂仙文,便是仙界文字,那位聖人修為已至聖人頂階,感悟天地、順應人心,一時因緣際會寫下曠古法貼,這玄河碑玄奇奧妙、意境紛雜,縱然方玄飽讀詩書也難以捉摸通透。
這樣的三個高手放在姬良眼中,好似路上閑人一般,可見真宗的是如何的狂妄?
所謂玄河碑,本是黃州境內一條大河的名字,玄河泛濫,千里澤國,上古修士運大神通定住河道、清通淤堵,費了十數年時光才將這條暴躁玄河治得服貼,皇帝為表彰那位修士的功跡,特命當時的儒門聖人揮筆疾書,將這段功跡鐫刻成碑,高立於玄河之畔,供後人瞻仰。
方玄十指虛彈,勢若斧鑿,開山劈石一般一掌便將那婉約纏綿的筆意盡數破去,這心宗鐵書如銀鉤鐵划,氣勢凜然,金色儒氣在方玄手中仿若一柄無堅不摧的利劍,將條條蜿蜒遊動的黑氣斬得灰飛煙滅!
如山臨!如海崩,氣勢威嚴難當,令人心生顫慄!
楊南用過諸聖手卷,哪裡會不知道這世間根本沒有完美的法寶,諸聖手卷上附載的儒氣雖強,卻真的有破綻,而且儒氣並非無窮無盡,方玄雖然成就了儒門大宗師,但想與姬良比拼儒力,敗的一定是方玄!
事以成敗論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