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上神兵》第十卷 六海爭雄

第六章 一指點化!

第十卷 六海爭雄

第六章 一指點化!

水雲清如痴如醉,如夢初醒,種種幻象在腦海一閃而過,悲歡離合、愛戀銷魂,一切的一切,盡在楊南一指之下呈現。
水雲清愕然一怔,她只知自己在青雲山中遇道,哪裡知道什麼前世今生?聞言只是垂首恭聲道:「弟子不明其中緣故,區區陋質淺心,何德何能承蒙仙師青眼垂青?」
「呀……」白衣少女面龐一紅,立時知道眼前這位仙長救了自己,她立起身來,在祥雲中躬身一福,脆聲道:「小女子水雲清見過仙長,多謝仙長救命之恩!」
水雲清點了點頭,伸掌接過玄青果,望著腳底下那些熟悉的面孔,心中百感交集,她張開櫻口,輕咬過處,玄青果又化為一道暖流,緩緩注入身軀,這暖流好似滾滾溫水,所過之際如將五臟六腑沖刷一遍,水雲清渾身熱汗滾滾,肉身雜質頃刻間不知排出多少,她只覺身體一輕,似要隨風飄起一般,這種感覺好似風吹鴻羽,飄飄欲仙……
「水雲清,我聞你歌聲,故來相見,你可有出世之志?」
悲歡離合、哀苦困愁,生離死別、痛苦歡樂……
紅塵輪迴,滾滾煙雲!
水雲清沉浸在靈氣天氣、粹骨練體、術法運用的無窮妙境之中,一時間心無它念、流連忘返……
楊南袍袖一卷,縱起祥雲,帶著水雲清越過花家溪,直往水家大宅飛去,這偌大的祥雲毫光燦燦,照得滿村滿山奇光絢麗,花家溪村民見此異狀,無不駭然相望、奔走相告。
楊南一指點出,印在水雲清眉心之處,前塵往事如怒海翻湧,一一浮上心頭!
水家大宅應聲飛拔而起,宅中萬道靈氣噴湧入天,在空中凝成了一株小小的青色碧果樹來,這小樹上正結著一顆青光晶瑩的仙果,其息芬芳如蘭、其狀亭亭嬌美,隱隱之中,蘊著一股龐大純凈的靈力,楊南伸掌一探,已將那顆玄青果采了下來,遞到水雲清面前笑道:「此果得托你家宅院地脈泉眼,數百年方結成一果,你且服下,以奠道基。」
紅塵乃牢、世外方家!
水雲清駭然變色道:「這……天地生機不絕,怎會變得如此?」
兩人雖是初見,水雲清卻覺得眼前的道士極是面善,隱隱之中似乎是一個極親近極熟悉之人,她一時間茫然失措,低頭細細思量。
水雲清長得極是平凡,一身白衣上系著葯繩山鋤等物,背後背著一個小葯蔞,看起來不像個女子,倒像是一個葯農,平平凡凡的面孔上唯有一雙靈氣逼人、清光瀲灧的眸子灼灼生輝,一見便令人難忘,令她那平凡的面龐也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不如歸去、仙家逍遙!
生在凡塵、死在凡塵!
這一幕幕、一樁樁,無不是發人深省,令人驚心動魄!
「花家溪水清兮,難濯我心,花家溪水明兮,難明我志,我心我志,志在永恆!縱世情滾滾,人煙漫漫,吾自獨行寂寂長生之道,天霜雷電、萬般幻象亦難滅我心,此謂道心,你可明白?」
楊南見蝶衣轉世,果然將前塵往事忘得乾乾淨淨,她並非青顏那挾億萬因果之力、故而前事不忘,此時的蝶衣雖是蝶衣,但卻是一個新的蝶衣!
許久過去……
楊南手掌一拂,如鏡般的溪面蕩漾開來,清澈如鏡的溪面上頓見無數凡人生老病死、喜怒哀樂的情景!
白衣少女正萬念俱灰之際,忽聽耳旁有人長笑道:「花戀紅塵,汝又如何能明其心?」
楊南落到溪旁,指著自己代步的花舟,淡淡笑道:「你看,花有訊期,過時凋零,僻如人生苦短,何能生生不滅?」
她彷彿做了一場大夢一般醒了過來!一雙燦爛明眸折射出複雜難明的色彩,見過前生往事,她此時心中時喜時悲,世上仙緣,多數皆有緣故,誰能想到,自己前世竟是妖怪?誰能想到,眼前這位長須道士就是自己前世的丈夫?
楊南哈哈一笑,這才點頭道:「好!你有此心,我願已足,實不相瞞,我崑崙派掌門昊玄是也,崑崙門規,非尊者不得親傳,你如今初入道門,雖可稱我師尊,卻不傳你崑崙真訣,我生平學道無數,兵宗、法宗、符宗各宗皆有涉獵,你若是爭氣,早日達成尊者境界,彼時方才真正是我的徒兒!」
水雲清說著便要下拜,楊南搖了搖手掌,笑道:「慢來慢來,我可輕易不收徒弟,我問你,戀花愛花,所為何來?」
短短百來年歲月,短暫如白駒過隙、快如電光石火,彷彿只是眨了一眨眼睛,一生便已到了盡頭!
水雲清收住心中雜亂思緒,凜然道:「仙師,前事已矣,今生初始,弟子此生得蒙仙師眷顧,自當一心向道、精進妙境,再不貪戀紅塵,還請仙師渡我歸去!」
百念千心,一晃而過!
水雲清哪裡會嫌什麼道法高低、內門親傳?她只是跪于地上,叩首九下,行了拜師之禮,道:「弟子謹遵師尊教誨,斷然不敢有半分懈怠!」
水雲清露出心領神會之色,道:「凡塵萬象、榮辱喜憂,皆是凋零凡花,唯不滅正道、長生妙境方是燦燦真花、巍巍功果!此真花千萬人中難得其一,欲取真花,必受其難,弟子甘願受此磨難!」
楊南點化水雲清之後,人間事了,此際便不再停留,喚出造化之舟,在天邊幻出一道璀璨流光遠遁而去。
楊南點了點頭,道:「你且起來,你今世托生之家,也有一番神異,那水家大宅中蘊藏了一顆玄青果,此果亦是絕妙之物,正好作為你道基之用,你且隨我前去取來一用,也算是了卻了你在紅塵中最後一縷凡緣。」
初晉道境,滋味無窮!
祥雲飛至水家大宅上空,楊南手掌一攝,口動真言,道:「如靈似凝,聚我真果,如律令!」
水雲清望見無數人短暫困苦的一生,心中有所感觸,不禁茫然若失,似有觸動,但凡是人,見到這茫茫世間諸般苦楚,皆會有所觸動,生而短暫、死歸黃土,生生世世、輪迴顛倒,實在是人生最大的悲哀、最大的苦楚!
轟!!!
修道人若是轉世投胎,其實無異於重新開始,與前世關係並不大,楊南救下水雲清,卻發現眼前這位素容女子實在與前世嬌俏可愛的蝶衣毫無對比之處,慶幸的是,他靈目一望,便發現眼前水雲清道骨天生、身具陽泉法相,正是一塊修仙的上好材料!
生之無奈、死之恐怖,盡在這鏡般溪水中一一呈現。
水雲清之語擲地有聲,楊南見水雲清果然道骨天生,心中大喜,哈哈笑道:「何謂真花?」
白衣少女只來得在腦海中閃過這一個念頭,嬌軀瞬間便向那亂石懸崖落去,這崖下亂石如長槍利劍、森森戟立,血肉之身與之撞擊,定無倖免!
楊南說著,將前塵往事一一說來,他既是收水雲清為徒,這前塵往事不能不講,這修仙點化、極是講究,正如當日步虛尊者收楊南入門之際,不僅拷問他的道心,更是對自己前事毫不隱晦,只有這樣坦蕩無私,方能經得住修仙途中種種艱難。
「好個水雲清、好個蝶衣,果然不負我一番尋找!料來她轉世多回皆修心境,方才與我相約在一百二十年後相見……」楊南心中暗暗讚許,拂袖扶起水雲清,溫聲笑道:「雲清,昔日你於我有恩,今日我便還你一個仙緣,你可知其中緣故?」
楊南見水雲清服下玄青果后,依照自己所教的妙訣打坐靜修,不禁宛然一笑,將她收進水家大宅之中,這水家大宅吸收了地脈靈氣,也顯得頗有靈質,楊南略施術法,道道靈光過處,水家大宅已經縮成一個小小屋宇,將水雲清收入當中,倒也算是一個清修之所。
楊南說著,凝望著水雲清,眼中露出一絲期盼之色,兩人腳下潺潺溪水淙淙而流,如一首清澈動聽的叮咚樂曲,這玄玄清音沖開了水雲清心底的迷茫,她帶著頓悟之色跪地凜聲道:「仙師,弟子明白了,凡花入滅、真花不滅,我愛鮮花,依舊是凡人心境,唯有力證永恆真花之境,方能跳出三界輪迴、得彼自在逍遙!」
楊南淡淡一笑,道:「百多年前,你乃我妻,因救我而死,世事滄桑、山海變幻,至今一百二十年過去,你也轉世多回,前世你我是夫妻緣份,今世卻是師徒之情,一飲一啄,豈非前定?」
這笑聲隱有相詢之意,白衣少女只覺得自己有若墜進一個又綿又軟的彩雲之中,哪裡是什麼亂石懸崖?她訝異的睜大明眸,四處打量,卻見一名慈眉善目的道士正一臉笑意的望著自己,而自己居然落在道士腳下一逢祥雲之中,正做著掙扎顛倒之狀!
這水雲清在青雲山中遇仙傳說,從此便在花家溪口口相傳,花家溪道風大盛,水家子弟更是心懷惶恐,將謀奪的千畝良田充作善田,所得糧米供給鄉里孤老幼童,終生不敢再有貪婪之念……
水雲清抬眼望去,只見那燦爛花舟已然變成了一座衰敗枯萎之舟,不僅如此,這繁花無數、勃勃生機的青雲山也寸寸變成荒山、枯山,縱觀四野,只見草木凋零、寒風朔朔,山中只有冰冷死寂,哪裡有半分生機?
楊南一聲喝問,水雲清瞬間福至心靈,心知眼前這道士乃是高人,道:「小女子正有出家修道之望,苦無門路,故而沉淪至今,仙師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我命休矣……」
楊南略施道法,顯死寂之境,正是要讓水雲清重拾道心,此時聞言笑道:「你且再看這花家溪水中又是何物?」
彼時天下,道家盛行,想要修仙問道,這入門叩問其心乃是必然過程,水雲清也不意外,正容答道:「稟仙師,花乃天地靈氣薈萃之物,至純至凈、絕於凡俗,其生生不滅、高於人生,故而相愛。」
楊南縱起彩雲,緩緩飄向青雲山腳下花家溪,口中卻還是淡淡問了一句,楊南修至聖境,門人可謂無數,但弟子卻沒有一個,直至見到水雲清,他才動了收徒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