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篇 超霸世紀篇
第545章 戰約（二）
「但是你必須承認，這裏比什麼交易站更好。因為在這裏，我們便能夠完全不受任何干擾地盡情戰個痛快了。」白愁嘴角向上牽動，流露出絲絲掩飾不住的興奮。沉聲喝道：「來！把你所有的本事統統都使出來。作為藍夢的後人，和我這個白家後人分生死定勝負，就是你不能逃避的命運。」
藍海頓了頓，繼續道：「不可避免……或許我說得太絕對了。無論如何，剎亞也還是一個人。只要是人，就可以溝通，有商量和談判的餘地。所以未到戰火真正點燃，我也不會放棄消弭這場原本沒有必要發生的戰爭。可是另一方面，任何人也沒有辦法可以和一群意識中只有殺戮和毀滅的怪物進行溝通。
當年剎嚴被大師兄巨鯊天王所殺的時候，藍海還不過剛剛滿月，所以他根本從未見過這位大姑父。對於剎嚴的嘴唇鼻子是不是和狂風相似這個問題，藍海又哪裡有可能回答得出來？所以此時此刻，他便一邊含含糊糊地答應著，另一邊則沿著姑姑藍姬上午指點，將目光投向了狂風后腰。
「謹遵爾命，主人。皇極驚世非常榮幸能為您效勞。」話聲未落，醫療艙內立刻彈出一支注射器。針頭刺破狂風的肌膚，吸取了一滴鮮血之後又迅速收縮消失。立體全息投影之中的「皇極驚世」隨之全身光影閃爍，大量文字和圖案以人類肉眼根本無法捕捉的速度飛快出現和消失。超級人工智慧平板的聲音也因此變得急促起來：「檢查中……檢查中……檢查中……檢查結束。主人，根據檢查結果分析，狂風武神是剎天的機會率，超過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因此在統計學角度而言，主人您可以稱呼狂風武神為表兄了。」
腳步聲起，一條婀娜身影隨之步入醫療室。藍色長袍雖然華麗，但並不顯得臃腫，反而只襯托出一派雍容氣度。但眉宇間平素慣見的從容鎮定，現在卻被絲絲緊張不安所代替了。藍海愕然怔了怔，叫道：「姑姑，您怎麼……」說話才剛講出一半，就被藍姬揮手打斷了。她走到治療儀前低首俯視，透過玻璃蓋仔細打量著浸泡在醫療液體裏面的狂風，顫聲道：「就、就是他？啊，不錯，肯定就是他了！可是……他受傷怎麼這麼重？海兒，應該不要緊的，對吧？」
透過醫療艙的透明玻璃蓋子，再透過艙內的淡藍色醫療液體，確實可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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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海，你是說我會死嗎？哈哈，居然說出這樣的話，藍海你實在讓人好失望啊。」白愁笑聲放緩，道：「真正的強者永遠也是充滿自信，從來不會害怕挑戰，更加不會擔心自己能力不足，戰勝不了敵人。強敵越多，便越能協助本帝皇盡情地燃燒生命。死？人生在世，誰能夠逃過一死？只要有機會可以精彩轟烈地活過一生，那麼即使是死，又有什麼大不了啦？哈哈哈～～」
藍姬目光投注在狂風身上，徐徐嘆息道道：「肯定不會錯了。當年的事情……姑姑先前也已經和你說過了。發生那件事之後，你大姑父本來要按照【藍國】規矩，將你二表哥人道毀滅的。但你大姑姑無論如何也下不了這個狠心，於是最後就來求我。而我唯一能夠做的，便只有把這名當時還在襁褓里的嬰兒放進救生囊，然後送去環境相對安定的月球，希望可以有好心人可以收養這孤兒罷了。
藍海沉聲道：「和平總是無聊沉悶的。戰爭雖然刺激，卻會令無數人失去生命。當年的白霹靂，同樣也有五十重天修為。但當他對上魔神大軍時，卻是慘敗收場。如果不是運氣好，恐怕當場就沒命了。白愁你雖然強，但也未必能夠強得過白霹靂吧？可是他當年能夠有的運氣，你卻未必會有啊。」
「剎亞？我聽過他的名字。竟然趁著你不在的時候以武力奪權……嘿還以為你們【藍國】的人有多麼與眾不同，多麼高尚純潔。原來也不過是這種為了權力就互相亂咬的野狗而已。」白愁不屑地冷笑兩聲。隨即續道：「什麼保證讓我可以有機會戰個痛快，原來就是指這件事？企圖利用我對付剎亞，讓你可以兵不血刃地收回【藍國】？藍海，別告訴本帝皇你真的在打這種主意。否則的話，那便只會讓我看不起你。」
受傷的人，可以進入醫療艙那個類似母親子宮的環境里，逃避一切塵世煩囂。但依然健康的人，便只能繼續去面對這世界上永遠層出不窮的煩惱與問題了。是的，永遠層出不窮。它們的數
時間的洗禮，可以改變很多東西。但前提是時間必須足夠長。對藍海來說，三年時間，讓他從當初那個連自己究竟是誰，以及為什麼會出現在這片土地之上等最基本問題都不知道，完全一無所有的無名之輩，躍升為當今這個時代最舉足輕重的風雲人物之一。但對於死亡大沙漠來說，則無論三年還是三十年，甚至三個世紀，都沒有什麼區別。假如沒有外力介入的話，它便能一直保持原樣，頑固地拒絕任何改變。故此，當藍海走到當日【藍國】飛船墜落的地方時，他便赫然發現，飛船殘骸竟還沒有被黃沙所完全淹沒。
「『皇極驚世』。在資料庫裏面，應該還留有關於剎嚴天王的記錄吧？」藍海沉聲道：「立刻替狂風武神進行抽血檢驗，與相關記錄進行分析。我要知道，狂風武神是剎嚴次子剎天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
正在疑惑之際，忽然聽見旁邊的銀河開口道：「海浪？不是風嗎？大師哥說過。他作為孤兒，本來沒有名字。但當年收養他的人因為看見這個紋身，覺得是風的圖案，所以便替大師哥起了『狂風』這個名字。」
「海虎武神，你來錯地方了。」藍海平靜地道：「先前我們約定的地點，是距離這裏約莫三十公里之外，屬於你們白家的362號交易站，可不是這片空蕩蕩的沙漠啊。」
立體全息投影立刻應聲出現，顯示出一具外表形如水滴，渾身上下到處有無數文字和圖案不斷快速閃爍流逝的古怪金屬東西，正是超級人工智慧「皇極驚世」。將本身程序載入進入了【燎原火】的中樞電腦程式之中，令自己即使本體仍存在於平原星，卻依舊可以給予藍海以各種支援。此時此刻，超級人工智慧透過電子喇叭，發出了平平板板，聲調沒有高低起伏的語音：「『皇極驚世』隨時恭候您的吩咐，主人。」
「啪～啪～啪～」一下接一下，清脆鼓掌聲在空曠的大沙漠之上響起。緊接著，一條猶如古代神話傳說中巨人哥利亞現世般的魁梧身影，就腳踏浮空飛碟
無比感慨。藍海邁步上前，伸手撫摩飛船殘骸。三年以來，自己所經歷過的所有事情，忽然間便如同走馬燈一樣在腦海中先後浮現，藍海無限感慨。但這份感慨的心情，卻在片刻之後就被打斷了。心頭警兆讓藍海猛然一驚，隨即便從懷湎之中退出。他雙眉揚起，旋踵轉身仰首舉目。一條充斥著無尚帝皇霸氣的身影，立刻便闖進了視野之內。即使他站著不動，但單單隻是其存在，便已經強烈得活像一塊燒至通紅的鋼鐵，可以深深烙印進觀者大腦之中。令其印象哪怕經過了幾十年甚至上百年，也絕不會被遺忘。
「沒什麼大礙。姑姑您儘管放心。」藍海給藍姬吃了顆定心丸，隨即皺起眉頭，道：「說起來，還真是被姑姑您嚇了一大跳。那天您剛剛傷愈起床，在房間里看見我和義兄的合影，忽然就抓住我問這是誰，然後又說義兄很可能其實是我二表哥，剎加的親生兄長剎天。緊接著天空兄又說『天眼』感應到義兄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於是本來我還想啟動平原星慢慢飛回來的，這下子也只能將計劃作臨時的全盤更改，帶上姑姑您還有其他人，乘坐【燎原火】並且使用『加速彈射裝置』，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來地球了。但是姑姑……您當真可以肯定義兄他就是剎天，這也太……太……」
不知道。藍海終究不是狂風，所以對於這問題的答案，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現在，藍海只希望自己義兄能夠在醫療艙內再多睡一會。因為也只有浸泡在醫療液體裏面的時候，狂風才有機會暫且拋開塵世間所有煩惱和痛苦的迫害，稍微得到一點心靈上的……寧靜休憩。
藍海微微苦笑，搖頭道：「第一，【藍國】和白家之間，其實未必一定要拼個你死我活。第二，即使你還是海虎武神，但現在的我，卻已經不是什麼『天王之王』了。雖然你可能從白無邊那裡聽回來了不少關於我們【藍國】的事，但有一點你卻不可能知道。那就是……約莫半個月之前，我的表兄剎亞已經發動叛亂，以武
「『磁場亂、魔神現、天地變』。三千年前第一百二十三代海虎武神白霹靂留給後人的警告，相信你這位第二百七十代海虎武神還不會忘記吧？而現在我便可以告訴你，魔神就是平原星前代四帝皇，共同研究和開發出來的生物兵器。這三十個世紀來，東、南兩國一直在私底下偷偷地繼續培養魔神，準備利用它們去實現自己的野心。而當水星破滅之後，磁場已亂，所以魔神亦再度出現。假以時日讓它們成了氣候的話，那後果將會嚴重至一個什麼程度……白愁，相信你也已經可以想象得到了吧？」
狂風身上背負的痛苦，現在便已經夠多了。假如讓他知道了自己真正身世的話，那麼……他究竟是否能夠接受當初自己受傷之後，父親非但不盡心儘力治療自己，反而要狠心將自己人道毀滅的殘酷事實？又是否能夠接受自己當初之所以受傷，全因為被親生大哥剎亞蓄意謀害的冷酷真相？更是否能夠接受自己另一位親生弟弟剎加，如今多半已經同樣遭遇了大哥剎亞毒手的無情現實？
「凶獸天王」段千山畢生有門徒無數，但說到正式拜師的弟子，則只有巨鯊天王、剎嚴天王、以及藍天這三人而已。這其中，剎嚴和小師弟藍天感情向來很好，之後還迎娶了藍天的姐姐藍燕為妻子，生下了剎亞和剎加兄弟，讓藍家和剎家以更加緊密地聯結成一體。雖然三十多年之後的現在，隨著剎亞逐步展露其獠牙，兩家的關係也漸行漸遠。但剎嚴作為藍海大姑父的身份，卻並不會因此而有任何改變。只不過……
「原來如此。原來魔神真是平原星的東西。哈哈，有趣，有趣，實在太有趣了，哈哈哈～～」眉宇間的亢奮之意只會更呈熾烈。大地第一武神突然間放聲大笑，姿態如狂。他一面大笑，一面搖頭道：「很好很好，真的非常好。白無邊那死老鬼，這輩子從來沒做過什麼好事，惟有推動實行水星計劃是例外。如果不是他，那麼這個時代仍是死氣沉沉一成不變，我們該會是多麼的無聊和沉悶啊，哈哈哈～～」
「皇極驚世」的分析結果，讓事實再沒有任何可以懷疑之處。但藍海對此並不感到高興。至少，並沒有像藍姬一樣感到高興。恰恰相反，藍海只感到難過——為義兄眼下這處境而感到
「當年的藍夢，聽說是一個非常擅長利用言語作為武器的男人。在我看來，至少你在這項本事上，便絕不會比藍夢遜色了。」白愁嘿聲冷笑，道：「但無論你怎麼說也罷，白家皇族和【藍國】始終也是水火不容的關係。所以【藍國】的『天王之王』，也永遠沒可能和海虎武神和平共處。你我之間，只能活一個！」
「不管是海浪抑或狂風，單憑這麼一個紋身圖案……實在也很難確認什麼。」其實對於狂風就是自己另一位表兄的身份，藍海幾乎已經可以確定了。畢竟，在當初和狂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藍海已經能夠從對方身上接收到某種特殊的感覺。而這份感覺，之後藍海同樣可以從剎亞與剎加身上接收得到。但作為證據，感覺這種東西始終還是說服力不足。所以藍海抬起右手，「噠～」地彈了個響指。
藍海背負雙手，並沒有提起任何力量，平心靜氣道：「確實，我是藍家後人，體內流動著遺傳自當年藍道天武祖先和藍夢祖先的血液。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就是他們，更不意味著我會無條件認同他們的所有一切，以及我會為了實現他們的理想而去戰鬥。因為說到底，藍海始終也只是藍海，有自己思想和立場，世上獨一無二的藍海。而你白愁也只是白愁，不是白軍浪，也不是白首男和白次男。對嗎？」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三十年。但海兒，你仔細看的話就知道了。你二表哥的嘴唇還有鼻子，全部都像足了你二師伯。還有他后腰上這裏，不是還有個海浪圖案嗎？那時候……雖然知道送走了那孩子之後，今生今世便恐怕再沒有相見機會了。但姐姐她仍然不死心，依舊抱存有萬一的希望。姐姐也是藍家的女兒，所以臨分別之前，她就在自己兒子身上文了一個代表我們藍家的海浪圖案以作記認。沒想到……唉～～我和這孩子竟然當真還有機會再見。而姐姐她卻已經……已經……」說話未完，藍姬悲從中來，赫然雙目含淚，再也說不下去了。
藍海凝聲道：「我當然沒有那種想法。但是我卻必須提醒你。剎亞和我完全不同。他畢生最大的理想，就是率領【藍國】重回地球，並且實施當年藍夢祖先未能實行的【藍夢創世計劃】，清洗大地，再塑新生。也就是說，由他來做『天王之王』的話，地球和【藍國】兩者之間的戰爭，將真正變得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