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袍》第二卷 黃金骨塔

第一百四十七章 家人團聚

第二卷 黃金骨塔

第一百四十七章 家人團聚

「不急,前段時間你去了哪裡?」金針擺手發問。
「兄弟,你這是幹什麼?」金針聞言皺眉開口,他自然知道左登峰在跟他開玩笑,但是這麼多錢他受之有愧。
「我們這一趟除了金雞內丹之外還帶出了不少值錢的器物,鐵鞋拿走了一包金器,玉真人分了一包上等玉器,剩下的被我變賣了,賣了三千多兩黃金。」左登峰沉吟片刻出言笑道。他之所以說這番話其實是為了婉轉的告訴金針,鐵鞋玉拂跟他都是合作關係,以此消除金針心中的疑惑和誤解。這也是他當日分東西給玉拂的動機之一。
正月初七,左登峰離開了清水觀,這段時間他往清水觀搬運了大量的東西,但是他臨走時只帶走了西廂門口的一塊灰磚,那是他第一次與巫心語交談的時候巫心語寫字的灰磚,巫心語當時寫了三句話,下面兩行字跡已然無法辨認,只有灰磚上首『巫心語』三個字還很清晰……
「我給你算了筆賬,你們茅山派連道人帶家眷有四五百人,一天三頓就得一斤糧食,四五百人就得四五百斤糧食,一個月下來光糧食就得一萬多斤,這還不算油鹽布匹,換做平時你們可以做法事賺香火錢,現在你都成了漢奸了,茅山派短時間內最好還是別下山了,這兩千兩黃金應該夠你們撐個三年五載的。」左登峰將那兩張金票放到了金針的面前。
穿戴整齊,左登峰開始清掃院落,這是他的家,打掃衛生是他該做的。日出之後,左登峰帶著十三離開了清水觀,他既然敢把巫心語的棺木帶回來,就有把握保護它,他要從清水觀周圍布置陣法,將清水觀自眾人的視線中抹去。
「大哥,最近一段時間你最好哪兒都不好去,道觀的道人也最好別下山了。不明真相的愚民太多,殺不得打不得,只能避而遠之。」左登峰再度開口。不可否認國人還是有愛國情結的,但是他們不明真相,被人煽動之後就會幹出很愚蠢的事情,愚民在三百年前把忠臣袁崇煥當成漢奸而生食其肉,三百年後暗地裡沖金針扔臭雞蛋也不出奇。
次日清晨,左登峰帶著十三向金針告辭。金針百般挽留,左登峰堅持要走,到最後金針只能給了他一張召喚門人的符咒帶領全體道人將他送到了山下。
「你們這是坐地分贓啊。」金針聞言爽朗發笑。
他一路上購買了諸多生活器皿和被褥等物,將這些東西擺放好之後,左登峰離開了清水觀。
「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金針猶豫許久搖頭長嘆,轉而收起了那兩張金票。茅山派不是每一個道人都修鍊有法術的,幾百人中會法術的不超過三分之一,其他都是些尋常的道人,退一步說即便都可以做法事又哪來那麼多法事讓他們做。
巫心語的墳頭長滿了雜草,左登峰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拔除墳前的雜草,他做了一個瘋狂的舉動,徒手挖開了巫心語的墳墓。
安頓好巫心語的棺木,左登峰開始做飯,他離家日久,早已經學會了做飯,年三十照例應該吃餃子,左登峰就包的餃子,吃飯的時候照例是兩副碗筷,愛人的棺木就在身邊,這讓他感覺很踏實。睡覺的時候觸手可及,這也讓他感覺到情有所寄。事實上他所做的這些無非是要告訴自己,巫心語並未走遠,她還在他的身邊。
三十中午,左登峰迴到了昆嵛山下的村莊,這處村莊早已經廢棄了,昔日的街道上已然長滿了雜草,天氣寒冷,雜草已經枯黃,左登峰帶著十三走過村落,順著幾乎隱不可見的山路回到了清水觀。
「不清楚,這個人都是從當地抽調日軍部隊配合行動的,他知道你想殺他,所以行蹤很隱蔽。」金針搖頭說道。
「藤崎正男去了哪裡你知道嗎?」左登峰出言問道,他並不想耍藤崎,只想殺他。
回到清水觀,左登峰將巫心語的棺木放到了炕間的北側,那是她生前睡覺時躺卧的地方。十三見左登峰帶回了巫心語的棺木並沒有表現出驚訝,貓科動物幾乎沒有嗅覺記憶,卻是它們有著很強烈的視覺記憶,因此十三雖然不知道左登峰為什麼要這樣做,卻知道這具棺材里躺的是那個曾經救過它性命的女人。
左登峰目前的陣法修為雖然尚未大成,卻已經遠超金針,他自信自己的陣法沒人可以破解,他布的是三環相連的土木陣法,陣法保護的範圍有三里左右,第一環為隱形的陰窺陣,外人看不到清水觀,即便靠近也會不由自主的繞開。第二環為殺陣,沒有度過天劫的人只要進入這個區域就會七竅流血。最後一環為加重清水觀陰氣的聚陰陣,亡魂不喜歡陽氣,如果巫心語真有亡魂的話。
回到清水觀之後,左登峰立刻開始打掃衛生,修葺道觀屋頂碎掉的瓦片,重新貼糊窗紙,填平了東廂北屋的坑洞,傍晚時分,清水觀變的整潔明亮。
起身之後,左登峰想要去聖經山拜會銀冠,但是猶豫再三還是決定不要去打擾,一來銀冠不能說太多,真正可以相面算命的人是不會輕易泄露天機的,因為那會折損自身的福祿甚至耗損自身的壽命。左登峰不想為難銀冠。此外今天是大年初一,按照這裏的規矩,喪妻和寡居的男女是不祥之人,連拜年的資格都沒有。
金針聞言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
「在湖北,和玉真人,明凈大師一起進陣拿到了那隻陰屬金雞的內丹。」左登峰隨口回答。
「言之有理,世道太亂,我得先顧及我茅山一干人等。」金針點頭嘆氣。自古以來就有兒女情長英雄氣短一說,其實這句話的意思並不是說英雄一遇到美女就變的軟弱,而是指英雄不能有牽挂,有牽挂就有了責任,有了責任就不能為所欲為。
清水觀沒有遭到人為的破壞,但是斗轉星移的風霜侵襲還是令清水觀破敗了許多,院落周圍長滿了雜草,院子里堆積著大量山風卷帶而來的落葉。
大年初一,左登峰早早的起來了,起來之後他呆坐了半晌,他想起了銀冠當日所說的話,銀冠曾預言失去了巫心語他將步入邪途難過而立。而今步入邪途已然驗證,倘若銀冠觀人不差,那他只剩下了兩年的時間,也就是說只有在兩年之內救活巫心語才有可能扭轉他的命運。
見到那具黑棺的時候,左登峰並沒有感覺到恐怖,他只感覺到了親切,因為這裏面是他最愛的女人。不過左登峰沒有勇氣打開棺材,而是將整具棺木扛回了清水觀。
離開茅山,左登峰躊躇著去處,巫心語雖然已經不在了,但是與巫心語一起生活過的清水觀還在。沉吟良久之後,左登峰決定回家。
隨後幾天,左登峰一直在忙碌,此時是冬天,適合伐木,左登峰趁機砍伐了大量的松木,截斷劈開堆積在了西廂,隨後去縣城帶回了大量的糧食和傢具器皿,他現在已經不缺錢財,買的都是上好的傢具,他要為巫心語復活做準備,既然是家就得有家的樣子。
這處陣法沒有入陣的陣符,陣眼為一塊滴有他和十三鮮血的松木,被左登峰放在了巫心語的棺木旁邊,如此一來這處陣法就只有他和十三可以不受影響自由出入。
「這才是真的,你之前見到的那個是假的。」左登峰拍了拍十三的腦袋。他此刻沒有過分的悲傷,有的只是忐忑,六隻陰屬地支的內丹已得其二,兩枚內丹一旦接觸就自動融合,這一神異的現象令左登峰確信六陰陰不死之說不是空穴來風,但是棺材的確輕了,這令他很擔心。
他此時已經不再是當年那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了,數百斤的棺木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令他感覺萬分欣慰的是,在扛著棺木的時候他聞到了他熟悉的氣息,那是巫心語的氣息,他永遠也不會忘記。但是令他感覺無比悲傷的是棺木的確沒有被打開過,但是明顯的輕了。
「你們茅山派召喚門人的那個符咒再給我一張,以後如果他再來茅山,你就通知我。」左登峰看向金針。
「見者有份,這一千兩用來堵你的嘴,免得你傳揚出去壞了我們的名聲。這一千兩給你當辛苦費,土羊內丹我收下了。」左登峰說著從懷裡掏出金票拿出兩張遞給了金針。
「喵~」十三直待左登峰安放好棺槨之後方才低叫出聲,聲音中有哀傷也有疑惑。
帶著十三一路東行,路上見到的都是行色匆匆帶著年貨的路人,明天就是大年三十,這些人都是趕回家與家人團聚的。
躺在熟悉的炕上,左登峰看到了北側牆壁上的幾個極為細微的指甲痕迹,那是第一次與巫心語行房時巫心語緊張之下抓出來的,這幾個指痕令左登峰迴憶起了曾經的旖旎,男女敦倫乃乾坤正理,巫心語死後的這幾年他也並不是沒有想法,每次有想法都會感覺氣悶煩躁,但是他時刻提醒自己,巫心語並非置自己難受而不顧,而是她已經無法為自己的男人排解壓力了,她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