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去殺光頭

「幹啥去？」鐵鞋走了過來。

南京被日本鬼子佔了之後國民黨就跑重慶來了，這裡是國民黨的大本營，駐軍很多，居民也多，重慶外圍住了大量逃難過來的外省「下江人」，這些從浙江，安徽，江蘇，上海等地跑過來的外鄉人大多以農耕為生，但是重慶是山城，山多地少，所以這些人的日子都很貧苦，高聳的顴骨和乾癟的臉頰說明這群人一直處於半飢餓狀態。

「不知道，應該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左登峰猜測著說道。金澤九州規模很大，分號很多，典當什麼的都有，有很多是死當，奇珍異寶肯定都會返回總部，不過他感覺孫奉先應該不會送他這些，至於具體是什麼東西他現在也無從猜測。

黃毛狐狸先前說得沒錯，西北四百裡外就有人家，一打聽的確是重慶地界。

「回去吧，路上小心點。」左登峰將何首烏遞給了中年女子。

原本散落在外的屍骨被他扔回了墳坑，轉而一一回填，其實這些屍骨也分不清誰是誰了，靠哪個墳坑近就往哪個墳坑扔，快速地將那些被挖開的墳坑填好，鐵鞋唱了幾遍超度的經文，二人離開此處向重慶進發。

「幹啥？」鐵鞋愕然轉頭，他並沒有聽到孫奉先在電話里跟左登峰說的什麼。

中年女子見他神情嚴肅，不敢再做推辭，連聲道謝之後拜別而去。

「你又來了，我又沒病，你治個啥？」鐵鞋側身閃開了一旁，他知道左登峰此時的修為要遠高於他。

「是啥稀奇古怪的東西？」鐵鞋急切的追問。

「大叔，鬼子飛機如果飛進來一般會炸什麼地方？」左登峰出言問道。

「一看你就是下江人，黃山陪都府啊，總統住的地方。」老人出言回答，下江人就是外鄉人的代名詞。

左登峰跟孫奉先的關係這些朝奉早就知道了，他的話跟孫奉先的話沒什麼兩樣，朝奉哪敢不聽，但是現在已經很晚了，開具金票的印章等物已經入庫。

鐵鞋見他發怒，這才點頭答應。

「這些東西沒什麼特別的，以後給老大弄幾件上品。」左登峰轉身向西北走去。

「大叔，這裏還經常有鬼子飛機來轟炸嗎？」左登峰沖不遠處夜食攤的老人問道。

左登峰隨即長長嘆氣，他沒有多少日子了，要錢根本就沒用，之所以同意孫奉先的建議主要還是為了鐵鞋，鐵鞋雖然年老，但是修為精深，不出意外的話幾十年還能活，此時兵荒馬亂，他化緣不易，左登峰考慮到他的難處，想為他留下一張永久性的飯票。

「去把光頭殺了……」

「給我準備兩張一千兩的金票和一百兩黃金，五大五十小。」左登峰沖朝奉說道，他花錢沒有節制，動輒送人金條，其實有時候送小黃魚就行，根本沒必要送大的。

「謝謝謝謝，不用過江，往南走，有兩百來里。」老人伸手南指。

「那是給老大的。」鐵鞋很不捨得那枚何首烏，他對老大很好，幾乎就是當兒子養的。

「你摁個手印。」左登峰指著印泥模板沖鐵鞋說道。

「隔三岔五，不過它們一般飛不進來。」老人見多識廣，並不慌張。

「那是我的錢，你用就來拿。」左登峰抬高了聲調。

「我三天以後再來拿吧。」左登峰接過金條沖朝奉說道。

「他東家要送啥東西給你？」鐵鞋好奇地問道。在他印象當中開當鋪的都是摳門的奸商，十塊錢的褂子典當的時候只給五塊錢，要贖回來就得六塊了。

「阿彌陀佛，挖墳掘墓大傷陰德，有你後悔的那天。」左登峰的怒吼將鐵鞋引了過來。

「是咱們的錢，不是別人的。」左登峰指著那些尚未被收起來的珠玉等物。

「我到底是治你還是不治你呢？」左登峰嘆氣過後皺眉看向鐵鞋。

就在此時，城中響起了警報聲，警報聲拉的很長，是防空警報。防空警報一響，街道上的行人立刻開始四散躲避，左登峰拉著鐵鞋閃到了一處樓下。

朝奉聞言連連應是，左登峰招呼鐵鞋出了當鋪。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鐵鞋看了一眼棺材里掉了頭的屍體連頌佛號，跟著左登峰有好的一面也有壞的一面。

「大師，走。」左登峰沖鐵鞋招了招手，他是個有仇必報的人，先前從西安飛湖南的時候差點沒被那兩個飛行員害死，這仇得報。

有錢了從哪兒都有飯吃，哪個門兒都能進去，重慶的菜走的是川菜的路子，麻辣，辛辣，酸辣，不管哪一種都辣，佛門弟子不吃五辛，也就是不吃大蔥，蒜，茭頭，韭菜，洋蔥，但是他們可以吃辣椒，川菜倒是對鐵鞋胃口，但是左登峰不喜歡吃辣椒，一來天生不喜歡，二來辣椒陽氣重，對他無益。

「它們都是衝著黃山去的，不過它們飛不到。」老人隨口說道。空襲把路人都嚇跑了，他的心情很不好。

「你們東家有批東西要給我，三天以後才能送過來，到時候我一起拿走。」左登峰隨口說道，孫奉先在電話里說要送一批禮物給他，而且說他一定喜歡，左登峰好奇之下就同意了。

老人話音剛落遠處就傳來了炮聲，此時是晚上，可以看到一連串的炮彈拖著紅光射向天空，根據炮彈發出的紅光來看這些大炮是交叉射擊的，形成了一張密集的火力網，也就是說他們壓根兒就不是瞄準飛機的，而是一直在打某一區域，只要飛機飛到這個區域就能被打下來，標準的守株待兔。

「走，吃飯去。」左登峰出來之後帶著鐵鞋沿街尋找飯館。

吃完飯二人離開飯館在街頭尋找旅店，先前一夜沒睡，二人都有些乏了。

「人家出力了。」左登峰出言說道。

「出家人不能有財物。」鐵鞋再度搖頭。

「不用找了，黃山在什麼地方？不用過江吧？」左登峰擺手示意老人不用找錢。

「我不後悔的不是挖墳掘墓，算了，幫忙把這木枕放回去。」左登峰拿起木枕塞給了鐵鞋，他要的答案已經找到了，沒必要再從這裏滯留。人生軌跡已然註定，但是路還沒有走到盡頭。

「左真人明天來吧，明天就能辦好。」朝奉出言說道。

重慶是戰爭時期的臨時首都，日本鬼子肯定想攻擊這裏，這一刻左登峰想的是不能長時間在這兒待，老人說的是鬼子飛機一般飛不進來，二般可就不好說了。

「那是給老大準備的，你怎麼給了狐狸精？」鐵鞋見那中年女子離去，立刻叫嚷著埋怨左登峰輕易將靈物送人。

古代有個說法，「天子愛玉，諸侯喜金，大夫儲馬，百姓藏布」，說的是不同階層的人不同的喜好，事實上珠玉寶石的價值遠比黃金要高的多，左登峰背出的都是渾圓的寶石，這些寶石是被地下水沖刷磨圓的，圓形寶石價值最高，此外沒有見過陽光的寶石色澤更晶瑩，更純粹，加上先前那些左登峰懷疑是鑽石的白色晶體被證實為的確是鑽石，所以左登峰這一箱子背出了十幾萬兩黃金，這還是戰爭時期的價格，和平時期還要翻倍，這麼多錢金澤九州是拿不出來的，左登峰也沒準備要這筆錢，到最後孫奉先電話與之商談，讓他留下了指模，只要有需要，有徽商的地方就能拿錢，用多少拿多少。

「跟孫奉先說一聲兒，有佛門的東西順便給我弄幾件過來。」左登峰沖朝奉說了一句，立刻轉身走了出來。這年頭有敗家的小公子，就有敗廟的小和尚，當鋪裏面肯定是什麼都有。

「停了吧，到此為止。」左登峰閃身掠到正在劃分墳墓範圍的黃毛狐狸身側出言說道，後者聞言點了點頭，轉而跑向放置衣服的地方幻化人形穿上了衣服。

左登峰認準了金澤九州，傍晚時分到了城區之後立刻找到金澤九州的分店，將木箱里那些寶石出手，他是老顧客了，這裏的朝奉雖然沒見過他本人，但是十三和木箱是他的招牌，所以他一進門就被認了出來，上茶過後關門閉戶全體出動開始清點，點心頻上，茶水頻換，三個小時過後得出了大致價值，是上次自王陵里背出的東西價值的三倍。

「阿彌陀佛，老衲是出家人，怎麼能拿人錢財？」鐵鞋在僧衣上擦拭著手掌。

「以後只要是安徽人開的當鋪，你就能進去拿錢。」左登峰抓起鐵鞋的右手在印泥上留下了手印。

「你等一下。」左登峰沖鐵鞋打了個招呼，轉身又回到了當鋪，當鋪朝奉正在打電話。

「我都說了不知道。有可能是道門的東西，因為別的東西我要了也沒用。」左登峰隨口說道。孫奉先是生意人，自然知道送禮要投其所好，要是給他送一箱子黃金，孫奉先也就不是孫奉先了。

「勞煩你這麼長時間，這株何首烏送給你，不要推辭。」左登峰自鐵鞋的木箱里拿出一株成形何首烏遞給了中年女子。這株何首烏已成人形，是他自三夜蟒守護的懸崖上挖取的，有大補靈氣之效。

不過進入重慶市區就是另外一個樣子了，這裏的繁華程度不次於大上海，高樓林立，汽車穿街，商鋪琳琅，霓虹耀眼。

「妾身萬萬不敢。」中年女子知道這種東西的貴重，連連擺手不敢承接。

「黃山是什麼地方？」左登峰走了過去買了一碗擔擔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