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袍》第五卷 陰火古城

第三百三十四章 再歸原形

第五卷 陰火古城

第三百三十四章 再歸原形

所謂的弊端對普通人來說是弊端,但是對左登峰來說並不算毛病,因為他靈氣充盈,不缺力度。而額外加深的兩公分深度正是他喜歡的,俗話說動手不留情,留情不動手,一旦動刀就是要置人于死地。這把刀本來就不是給普通人用的,最適合他這種高手持握。
短暫的停留之後左登峰撕開麻袋以麻布將刀包好,抬手移過附近的雜物蓋住了三口鍘刀,轉而將諸多木架推倒,他不希望別人知道他帶走了什麼。
由於刀身上有著明顯的銜接痕迹,左登峰發出玄陰真氣試圖將刃口上的金屬冷凍下來,但是凜冽的玄陰真氣過後刃口的紅色金屬並沒有自刀身脫落,左登峰環視左右,找到一銅棍敲打,可是任憑他如何敲打,刃口的紅色金屬就是不與刀身分離。
玄陰真氣的溫度比冷水更低,眾所周知淬火時水溫高,淬出來的刀劍韌性就大,但是鋒利程度相對不足。如果淬火時水溫過低,刀劍會很鋒利,但是韌性不足,很容易折斷。歷朝歷代的鑄劍師都在尋找兩者之間的平衡點,找到了這個平衡點就是鑄劍大師,找不到平衡點就是普通鐵匠。
玄陰真氣溫度極低,淬火在片刻之內完成,待高溫散去,左登峰延出靈氣抓起了那把怪刀仔細端詳,這把刀重七斤左右,刃長三尺,柄長六寸,加在一起三尺六寸,也就是一百二十公分,比普通的刀長出少許,刀厚兩分,寬兩寸,護手左右各長出半寸,這樣的刀身比日本人用的武士刀要寬,比普通的刀要窄。
左登峰並沒有通過砍剁來測試這把刀的鋒利程度和韌性,因為他可以通過將靈氣灌入其中感應它的品性,這是一把煞氣深重的刀,也是一把安靜陰暗的刀,若長期佩戴定然會令人心中一片灰暗,但是左登峰內心已然灰暗到了極點,這把刀符合他的心境又不至於左右他的本性。
三者對比,左登峰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虎頭鍘,虎頭鍘威力巨大,且暗合他的心意,最主要的是他能駕馭的了它,倘若非要用那龍頭鍘,後果就是被它影響,殺伐無道。
但是詭異的情況發生了,左登峰發出純陽真氣之後最先融化的並不是鍘刀的刀身,而是刀身前端的刃口,這一情形令左登峰陡然皺眉,因為按照正常的規律來說密度越大的金屬熔點越高,說通俗點兒就是越硬的金屬越難被融化,這塊金屬熔點如此之低,質地豈不是很軟。
普通砍刀前端用鐵較多,為的是增加砍剁時的力度,但是此刀前端並非尋常砍刀那種大頭,而是略顯修長,前端三分之一處刃口下方寬出後端刃口六分,這一結構有利有弊,弊端是砍剁時力度不足,優點是一旦被其砍中,在回刀的時候可以額外加重六分,也就是兩公分的傷口深度。
左登峰蹲下身打量著狗頭鍘的刃口,果然發現有鑲嵌融合的痕迹,伸手撫向刀鋒,一股殺氣立刻自指尖傳至七竅神府,左登峰的陰陽生死訣已廢,敏銳的直覺已經消失,感覺與正常人無異,即便如此他還是感覺到了極重的殺氣,這是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很兇殘,很雜亂。觸摸著刀鋒,左登峰感覺到呼吸不暢,這種不暢並不是因為他駕馭不了,而是不合拍,不喜歡,這口鍘刀缺乏大氣沉穩,太吵鬧,太膚淺。
左登峰打量了片刻再度探手撫上了刀鋒,這一次他感受到的不是殺氣而是煞氣,雖然煞氣與殺氣都是一種不良氣息,卻有著本質的區別,殺氣很尖銳,很明顯,很輕浮。而煞氣相較之下則顯得很深厚,很凝重,狗頭鍘的殺氣給他的感覺就像一個街頭潑皮,可以因為口角而大叫著與人動刀子,而虎頭鍘給他的感覺則像一個冷酷的殺手,平靜的出刀安靜的離去。
抬手揮飛雜物,三口鍘刀出現在了左登峰的面前,這三口鍘刀大小相等,長五尺八寸,高一尺三,為銅製,連帶基座每一口鍘刀都有五六百斤重,鍘刀一側是握把,另外一側分別為龍頭,虎頭,狗頭形狀。
這個解釋看似合理,實際上仍有難以解釋之處,一是這塊金屬到底是什麼材質,它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特性,這一點左登峰找不到答案。第二就是倘若這塊金屬有著記憶功能,那它出現之初就應該是一把刀的形狀,這是天意還是巧合。
架子上大部分都是空的,只有為數不多的一些大洋和地方貨幣,不問可知有價值的東西全被日本人給搬走了。庫房地面上落滿了灰塵,一道腳印自庫房門口延向庫房東南角落,在此之前孫奉先曾經找人確認了三口鍘刀就在這裏,這道腳印想必就是那個傳出消息的人留下的。
這聲喊叫令左登峰猛然皺眉,也不知道是哪個貪官污吏虧空了公款趁機栽贓他,三萬大洋一千五百多斤,他怎麼拿的動。
紅色金屬早於刀身融化令左登峰皺眉,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令他倒吸涼氣了,融化的紅色金屬並沒有雜亂的滴落,而是在刀身之下緩慢的凝出了刀的輪廓,片刻過後徹底成形方才脫離了鍘刀刀身落到了地上。
第三把鍘刀是龍頭鍘,拉開之後刃口為黑,探指其上左登峰立刻皺起了眉頭,刀身傳來的是一種梟霸的魔氣,這股魔氣令他在頃刻之間滋生出了爭霸九州,奴役天下的豪氣,但是這股豪氣雖然高亢卻不渾厚,過於邪惡,邪到足以影響使用者的神智,邪到足以令他忘記初衷。
左登峰有尋根究底的習慣,但是他的思維轉動的極快,有線索可供分析的時候他可以快速的得出答案,當線索不足是個死胡同的時候他能快速的回頭,因此當他想不出答案的時候就沒有再去想,而是快速探出右手發出玄陰真氣給那把怪刀降溫,這一舉動類似於鑄劍師給刀劍淬火,不同的是鑄劍師傅們一般使用冷水,而他用的是玄陰真氣。
雖然事出蹊蹺萬分詭異,左登峰卻並未憂慮,這種看似詭異的現象其實可以用科學來解釋,有些金屬是有記憶的,以軟劍為例,平日里纏在腰間,在需要的時候抽出來還會自動伸直。這把刀所用的材質不是尋常的金屬,記憶功能也不是普通金屬所能比擬的。
端詳片刻之後左登峰探手抓著狗頭鍘的銅把將鍘刀拉開,鍘刀的刀身也是由黃銅打造的,過重的濕氣令刀身上長滿了銅綠,唯獨刃口部位沒有鏽蝕,白光森然,刺眼生寒。
左登峰雖然懂得這個道理卻從未親手實踐過,他並不知道怎樣的溫度合適。但是他有他的想法,這把怪刀熔點很低,這表明它韌性極強,既然如此它就應該有強大的承受能力和可塑性,心念至此,左登峰毫無保留的發出了玄陰真氣,以極低的溫度為怪刀淬火。溫度越低,淬出來的刀就越鋒利。
片刻過後左登峰皺眉收手,歷朝歷代皆有能人,這三口鍘刀的出現並不是嘩眾之舉,而是有高人刻意為之,這三口鍘刀的刃口用的是上古三大邪器,在殺人的時候能夠將人的魂魄一併斬殺,滌盪乾坤,不留後患。
這三口鍘刀是當年開封府用來行刑的刑具,距今已經有近千年的歷史,由於殺人太多,它們自身所含的陰氣極重,這一點左登峰並不是感覺出來,而是憑藉周圍的環境判斷出來的,屋頂並未漏水,而東南方向的牆壁上有著很明顯的水漬,在房間不漏水的情況下,濕氣只能是陰氣造成的。
左登峰環視左右,旁若無人的凌空西去,直待他離開,行署庫房才傳來了喊叫聲,「左登峰搶了行署的三萬大洋,快抓住他。」
左登峰邁步走向東南角落,東南角落也有木架,但是由於濕氣較重,木架已經腐爛並塌掉了,這堆雜物有著新鮮的翻動痕迹,雜物下方出現了一件很大的器物,通體泛著綠色。
左登峰生平最討厭別人冤枉他,聞聲立刻轉身掠回了庫房,「剛才誰喊的?」
庫房裡沒有窗戶,霉氣很重,東西放著成排成列的架子,這些架子上下五層,顏色泛紅,一看就有些年頭了,這裏應該是前清時期存放庫銀的地方。
猶豫片刻,左登峰戴上了純陽護手,側身探手發出了純陽真氣。
刃口的紅色金屬雖然出現了融化的跡象卻並沒有自刀身上滴落,而是一直依附在鍘刀的刀身上,左登峰見狀加大了靈氣的催發,溫度一高,紅色金屬快速融化,片刻過後終於自刀身上垂了下來。
虎頭鍘的重量有五六百斤,扛這麼個大傢伙跑上三百里肯定很累人,還有就是孫奉先找來的鐵匠敢不敢融化虎頭鍘還是個問題,要知道木匠,鐵匠,瓦匠等手藝人都是非常信邪的,最好還是能將這塊金屬自鍘刀上剝下來單獨帶回去。
兵器與人的心靈是相通的,狗頭鍘給他的感覺很不好,因此左登峰立刻捨棄了它,轉而拉開了虎頭鍘,虎頭鍘的刀鋒並不是白色的,而是奇怪的紅色,這種紅不是鮮血的艷紅也不是硃砂的暗紅,而是一種介乎紫色與紅色之間的紅,紅的深邃而詭異。
做完這些左登峰邁步走出了庫房,庫房周圍圍滿了巡警,但是在見到左登峰出來之後呼啦一下全散開了,這個世界上傳播的最快的就是消息,他前日在少林寺的所作所為早就傳遍了河南全境。
純陽真氣與玄陰真氣是相對的,玄陰真氣可以冰魂凍魄,純陽真氣可以燼骨成灰,銅的熔點在一千度左右,純陽真氣可以輕鬆的將它融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