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再建關寧
第080章 定遠作戰（八）
右腳剛踩到木排上，齊壯就大聲吼了一句，然後左腳奮力一蹬，木排迅速往河中間淌去。各木排見聯隊長身先士卒，赤著上身親自上陣，眾軍士心中不由一熱，在吳軍舊部的帶動下，一百六十人全部脫掉了上衣，隨手扔在木排上或者直接甩進古里河，陽光映射下，一百六十個光頭男兒如鐵塔般屹立在一架架木排上方。
阿樂兒的疑問也是托可洛斯基的疑問，但是他卻無法對這個少年解釋，因為他也很想有人能告訴他，對面的清國人在幹什麼。
二十架木排可容一百六十名軍士渡河，很快，一百六十名首批過河的士兵就自願走了出來，有騎兵，有步兵，有漢軍士也有各族士兵，內中還有三十多墨爾根的漢人罪犯。
……
風起，雲隱，氣散。當最先頭齊壯所在的木排到達河中央的時候，兩岸已是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是的，契科夫，我看到了。」
「庫木勒願意過河！」
齊壯不由分說掙脫左銘南：「弟兄們千辛萬苦跟著師團長北上，還不是圖的將來能夠南下和韃子再戰，替王爺報仇，替咱漢人出口惡氣！以前活得窩囊，給韃子當奴才使喚，現在可不同了，咱是為自個，定遠會戰一定要成功，這古里河城是首戰，一定要順利拿下，否則，我也沒臉再去見師團長。老子不親自踏上對岸，這心就他娘的不踏實，左兄弟，你別跟我爭，是
「弟兄們，渡河！」
「那好吧。」
見人員準備完畢，齊壯翻身下馬，解開上衣往親兵手中一扔，拔出大刀，就要往木排上去。左銘南見狀，忙拉住他：「千戶大人，你是聯隊長，全軍統帥，如何能以身冒險，過河的事就讓我來吧，大人只管看著就是。」
「城守大人，清國人渡河了！」
「主人，清國人在幹什麼？」
聽了林家風這話，明白的漢軍士一個個發著淫蕩的笑聲，沒聽明白各族軍士在得到翻譯后，一個個也露出了古怪的笑容。是啊，那些豐滿的羅剎女人真的讓人流口水。相較於嘗過羅剎女人的軍士，輔兵們的神情更是複雜，想到別人在干羅剎女人，而自己卻要替他們把守的無奈，輔兵們不由一陣騷動。師團的軍功制他們都已經熟悉了，現在更有聯隊長許諾，軍功的刺激，羅剎女人的吸引，男人的雄性激素被盡情的釋放出來。
「哎，什麼全軍統帥，我有幾斤幾兩難道自個不清楚，這聯隊長一職全是師團長照顧老弟兄，要我看，我齊壯也就是個把總的命。」
一百六十名軍士此刻也是驚喜萬分，他們在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沒想到軍功竟然就這麼輕而易舉到手了！那些在岸上方才沒有主動站出來的士兵此時卻是後悔不已，早知道羅剎人沒在對岸阻攔
「不，勇敢的契科夫，我知道你是勇敢的，但是……」
「左兄弟，你在此壓陣，我親自帶人過河。」
一個個軍士大踏步的站了出來，毫不遲疑的往河上的木排走去，因為要參加的士兵太多，致使左銘南不由不讓幾個中隊長負責秩序。
左銘南與馬龍、林家風、張義等軍官卻是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天幸羅剎人沒有派火槍手阻止己方過河，否則聯隊長有什麼閃失，他們真不知如何跟師團長交待了。這些高級軍官都是從松山堡北上的吳軍舊部，同袍之情讓他們對齊壯擔心不已。現在，卻是眉開顏笑，林家風與馬龍有些興奮的互錘了一拳。
阻止清國人渡河是一條不錯的辦法，不過托可洛斯基卻不想這麼做，他首先肯定了契科夫的勇敢，但是話音一轉，很是堅定的道：「我們的兵力有限，而清國人絕對不比我們少，我不想在清國軍隊攻城前，軍隊有一丁點的損失，所以，我不同意你去阻擊他們。契科夫，你要知道，堅固的城池是我們擊敗清國人最好的利器，我們最好的退敵方式就是憑藉城牆殺傷那些可恥的清國人。」
古里河城的俄軍看到了木排上的關寧軍，木排上的關寧軍同樣看到了城裡的俄國人。
火槍隊的軍官契科夫有些擔憂的走到托可洛斯基身邊，不無擔心道：「他們好像在扎
聽了契科夫的話，托可洛斯基點了點頭，經他這麼一說，他已是明白清國人要幹什麼了，但是卻搖頭道：「就算我們知道清國人是在扎木排準備渡河，我們也無法阻止他們。」
契科夫有些遺憾的看了一眼河對岸，城守大人說的不是沒有道理，根據與清國人打過交道的軍官們說，那些愚蠢的清國人似乎並不重視火器，他們還停留在大刀長矛加弓箭的思維模式里，雖說對面的清國人好像也有火銃手，但是看上去，他們無論如何不是俄國火槍手的對手，妄圖用大刀長矛攻進城中，除非那些清國人有上帝的幫忙，否則絕對不會發生。也許事實的確會如城守大人描繪的那樣，可恥的清國人在古里河高大的城牆下流盡他們的鮮血。
「弟兄們，羅剎人什麼德行你們都知道，對面只有兩三百號羅剎人，只要我們渡過河，古里河城就一定是我們的！」隨同齊壯一起的步兵聯隊副聯隊長左銘南不失時機的打馬出來打氣：「千戶大人給了大家重賞，你們還有什麼好猶豫的！這時不拿軍功什麼時候拿軍功！是男人的還不趕緊報名！」
古里河的城頭上，阿樂兒睜大眼睛看來看去，卻是看不到對面的清國軍隊在做什麼，只能朦朧看見一隊隊的清國人抬著木頭來到河邊，然後又轉身回去。有主人在身邊，
「不為別的，為了羅剎娘們，我哈圖也豁住去了，長官，我要第一個過河！」
驚訝發現河的對岸竟然沒有一個羅剎人的時候，齊壯忍不住縱聲笑了起來，天助我也！他豪邁的盡情吼叫著，向身邊的軍士，也向城裡的羅剎人顯示，古里河城我一定要拿到手。
清風微拂，河水漣漪，寬闊的河面光影重現，浮出水面吸氧的魚兒不住的吐著小泡泡。升騰的水汽中，二十架木排在軍士用力的划動下，如脫弦之箭般直刺對岸。
「萬勝！萬勝！萬勝！」
「羅剎人一定會趁我們渡河時攻擊我們，所以我需要第一批渡河的都是勇士，為師團殺出一條血路，在河對岸牢牢釘住，讓後續人馬可以安全渡過去！」
「城守大人，清國人似乎不知道橋在哪裡。」
「我參加！」
說完，齊壯朝左銘南一抱拳，腰帶一勒，光著膀子就往木排上去，左銘南知道攔不住他，只好嘆了一口氣，吩咐林家風和馬龍等準備第二批渡河人員。
城頭上，俄軍軍官們緊張的注視著古里河，托可洛斯基的眼睛更是一動也不動的盯著那個縱聲大笑的清國人。
「左千戶說得不錯，這時候不拿軍功什麼時候拿！」第一火銃兵大隊長林家
樹林前，齊壯坐在戰馬上，指著那二十架紮好的木排冷然看著軍士們：「先過河者一律升爵一級！第一個攻進古里河城的軍士直接晉為中隊長！」
……
作為守城中堅力量的火槍手們都是職業的軍役人員，他們中的有些人還參与過對瑞士的戰爭，征服高加索地區的戰鬥，因此有著十分成熟的戰鬥經驗。就連那一百多並非軍役人員的俄國人，對於火槍的熟悉也不次於他們對伏爾加的喜愛。因此，托可洛斯基和所有的軍官都相信，落後且懦弱的清國人是絕計攻不進城中的。
「德因次也願意！」
往雅斯克求援的使者已經出發，城外的百姓除了少部分逃往四周山林，大多數已經進入城中避難。當年建造古里河城時，就是為了完全控制古里河流域的達斡爾人、鄂溫克人還有那些土著，建造者甚至想將古里河城修建成一座完全莫斯科風格的堡壘，可惜因為條件所限，沒能建成，最後便建成了現在的四方城堡。但即使這樣，城中也可容納數千人口，並且城牆都是用粗石壘成，雖然不高，但對於缺乏攻城器械的軍隊而言，卻絕對是惡夢。
契科夫猶豫了一下，提議道：「或許屬下可以領一隊火槍手去阻止他們，讓那些要渡河的清國人到河裡餵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