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奴》第四卷 京華驚雷

第044章 索額圖府

第四卷 京華驚雷

第044章 索額圖府

先前那人道:「那母子三人自稱是李光地大人的妾侍,女的叫李秀琴,兩孩子是一對雙胞胎,是李大學士五年前在杭州納的一房妾侍,豈知李大人進京之後,就不認她們母子三人,所以她們便來京城找李大人了,豈料李府的人根本不讓她們進門,逼不得已之下才到順天府遞了狀子。」
之後兩日,趙強除了派德丘出去打聽戴梓和張玉書府在哪裡外,就都窩在高士奇的宅子里,哪裡也不去。他在等,等李秀琴母子的事情鬧到康熙那裡后,李光地會受到什麼樣的處置,高士奇的危機又是否可以連帶著消除。一旦高士奇的危機解除,他才能通過高的身份接近他想要的人。
「你們聽說了嗎?順天府今天來了母子三人,把當朝李大學士給告了!」
他這話一出,旁邊的人頓時驚聲一片,有人問道:「怎麼回事?」
成功騙得周培公願隨出關,趙強樂得跟什麼似的,當真是「春天裡百花齊開放,心裏樂開了花」,一出柳條衚衕,馬車也不坐了,帶著德丘和葛飛虎二人沿街串巷的好不熱鬧。一路上品嘗了不少北京城的小吃,如白水羊頭、爆肚、芥末墩子、小窩頭、肉末燒餅、羊眼兒包子等等,五花八門的,吃得德丘和葛飛虎二人直拍肚子,由衷說道「京城這地果然是好地方。」然後又可惜道「這等好地方卻是韃子佔著的,若是咱的地盤該多好」,聽了他們的話,趙強脫口說了句「麵包總會有的」,聽得二人一頭霧水,趙強也不解釋,笑呵呵的跑一煎餅攤上去了。
說什麼的都有,連帶著周圍桌上的客人也被吸引了過去,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得好不熱鬧。趙強知道高士奇已經動手了,這事現在鬧得街談巷議,人盡所知,等傳到康熙耳里,再加上李秀琴母子三人,恐怕李光地要顏面盡失,無地自容了吧,南書房看來與他是無緣了,能保住官位就不錯了,嘿嘿。
旁邊眾人聽了他的話,「噓」聲一片,一個個都說道沒想李光地李大學士竟然是個假道學先生,竟能做出這等拋棄骨肉之事,當真是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也有的說怕是那李秀琴想訛李大人吧,說不定就是個騙子,李光地何等身份,怎能做出這種事呢?又有的說莫不是哪個大人背後在給李大學士下絆子,聽說李大學士可是要進南書房了,這要一進去,可就是宰相之尊了,這節骨眼冒出這等事,還真怕是有小人搞鬼。
……
聽了他這話,一個中年文士眼神一動,幽幽說道:「兆銘何德何能,哪裡能入南書房呢,再說中堂在朝里並不缺人,怕的是聖眷不隆,就難辦了。皇上若不聽明珠他們蠱惑,不另立太子,中堂就能立於不敗之地。若是聽了明珠他們的蠱惑,怕事情就棘手了。」
正端著茶碗尋思如何去尋戴梓,找到之後又怎麼將他帶到關外,是硬綁還是坑蒙拐騙,考慮到其現在好像是個翰林院的芝麻小官,不可能和周培公一樣三言兩語就隨自己出關的,所以趙強想還是硬綁吧,雇個馬車什麼的,把人裝進去,實在不行就整貨車裡什麼的。正想著,卻聽旁邊突然有人說道:
這事不關趙強的事,李光地再怎麼倒霉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所以趙強側耳又聽一會,見那些客人和市井婦女一般,說不出什麼新意,無非是些陳世美什麼的陳年舊詞,便也沒興趣再聽,喚來小二,結了茶錢,領著德丘二人回了西直門外高士奇那宅子。
三寶看上去年紀在三十歲上下,矮個兒,精瘦的臉上全是麻子,只一對眼睛烏溜溜圓,嵌在眉下,卻極少眨動,顯得十分精明。他沒有穿官服,只一件巴圖魯背心套在袍子外,袖口上雪白的裡子向外翻著。聽索額圖問話,三保利索地打個千兒說道:「下官給相爺請安!下官是前日來的,已經見過大爺、二爺了。二位爺叫下官今晚等著相爺下朝。家兄葛禮任上有些事,須得稟明相爺知道——信里是不好寫的。」
索額圖一屁股坐了,端起茶喝了一口,說道:「南京的事先不說它,北京的事還纏不清呢!告訴你們,李光地進上書房的事兒,只怕是難——本來好端端的一件事,讓明珠這活寶插進一腳,半路里殺出個李秀琴母子來!皇上這會正惱著呢,唉,失算,真是失算,天曉得這李秀琴母子是怎麼在順天府遞的狀子,順天府也是不曉事,這等大事竟然給直接奏了上去,胡鬧!我看他李國華這官是不想當了!」言畢嘆口氣道:「早知李光地有這麼攤爛事,就不該保他的,讓兆銘進書房也行啊。」
索額圖聞言笑道:「換太子那還不至於吧。日前吏部擬我襲一等公位,皇上已經照允。你們等著瞧,我還是要比明珠強點兒。」說話間酒菜已經上來,索額圖命小廝們迴避了,便請四人入座邊吃邊談。
離西直門外高士奇那所宅子還有一段路程,見太陽正當頭,一路逛來腿腳也有累,趙強便帶著德丘二人進了路旁一間茶樓,叫來小二點了壺黃山毛尖,另外叫了兩盆瓜子,便尋了間靠窗的桌子坐了下去,想歇會再動身。
周培公是純屬意外所獲,不在趙強事先計劃的幾件事當中,所以他必須在半個月內將自己要辦的事情全辦妥。而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軍火專家戴梓,其次則是幫馮雲解決與張家的婚約之事。前者對於關寧軍的未來與發展肯定要比後者重要得多,所以趙強不可能主次顛倒,把馮雲的事情抬到前面來辦。另外幾件事則是購買書籍及物色幾個失意讀書人,好充實一下關寧軍地盤內的文治力量。與周培公約定的時間只剩半個月了,要把這些事情在半個月內一股腦辦完,倒真是頭疼得很,但無論怎麼著,也得儘力辦,若是實在辦不成,也只能帶上周培公趕緊走。
花廳里煙寵霧罩,四個人四條水煙袋,在昏暗的燭光下十分起勁地呼嚕嚕響著,索額圖一進門便被嗆得咳了一聲,眾人見他進來,忙都立起了身。索額圖站在燈下,擰著眉頭擺了擺手,吩咐:「把窗戶打開透透氣兒。三保,你幾時進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