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奴》第五卷 鏖戰雅克薩

第008章 血肉父母所賜,衣冠祖上所承

第五卷 鏖戰雅克薩

第008章 血肉父母所賜,衣冠祖上所承

「說我暴戾,說我惡毒都沒有關係,本帥就是要如此行事,大破才大立,大惡為大善,在本帥心中,千萬被奴役的漢人同胞才是本帥的血肉所在,區區韃子就是盡數殺光又有什麼了不起。與我千千萬萬漢人相比,何為惡,何為善,難道周公分不出嗎?」
「罵我的都是奴性深重的漢人,他們罵我,我便殺他們,殺得人多了,這天下自然也就無人敢罵我,自然也就太平無事!」趙強再次大笑起來,笑完猛的對周培公一瞪。
「我勸你還是向朝廷歸降得好,北地邊荒,你又如何能成得了事?吳三桂起兵之時何等的聲勢,最後不還是煙消雲散,為世人所唾罵嗎?我看你部各族雜處,內中還有羅剎紅毛鬼,用一句烏合之眾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此一時,彼一時,現聖君在位,天下歸心,百姓安居樂業,只此一點便勝過前朝許多。」
見趙強好像聽得有些入神,周培公心下一動,進一步勸道:「現朝廷大舉用兵羅剎,你部也小有氣候,若是能助朝廷出戰羅剎,屆時皇上必不會計較你以前之事。大丈夫在世,不過為個萬戶侯,若你願歸順朝廷,在下以性命擔保皇上必厚待於你!……」
望著周培公那一臉正色,趙強怒上心頭,盯著他足有數分鐘才壓抑住心頭之火,緩緩說道:「周公在為伏爾哈叫屈嗎?」
「不過周公既落到我手上,你便是想為你的主子效忠也是不行了,哼,我想周公很快就會知道自己的大名如何被康熙提起了!」
「既定鼎中原,當為各族之主,這韃子一稱便是可以去了的。當今聖上禮待前朝,詔修前明皇陵,開鴻儒恩科廣攬前明士子之心,年年祭祀孔聖,開科舉納諫言,修河道治水利,輕徭役善待百姓,哪一點做得比漢人皇帝差了?」提到當今皇上,周培公心中油然就升起欽佩之情,面朝南拱手道:「當年唐太宗為各族共舉為天可汗,其實李家血統也是漢胡雜處,非正統漢人,太宗能為天可汗,我大清康熙皇帝更可為漢人之主!」
「你說呢?」周培公反問一句。
「漢人之稱為漢武帝之時起,然至後世,有五胡亂華之禍,遼金蒙古都曾佔領中原,這漢人之血緣本就稀薄,你口口聲聲說為漢人,卻不知你這所謂漢人又是否為真漢人呢?」周培公一臉譏笑的望著鐵色鐵青的趙強。
周培公渾然不懼趙強陡變的臉色,輕蔑的看著他,眼神之中甚至還有幾分嘲笑的意思。
「周公的好意本帥心領了,但本帥有一事實在不明。」趙強突然打斷周培公,問道:「周公身為漢人,何以對占我家園,奴我同胞的韃子如此赤誠的?」
「若照周公這麼說,韃子入關殺我千萬漢民,卻如何能竊得我漢家江山的?」趙強突然轉過身子再次盯著周培公。
「多行不義必自斃!」
「周公倒會避重就輕,替韃子粉飾。」
周培公猛地掙脫德丘,怒視了趙強一眼,抬退便往帳外走去。
「你說本帥在行婦人之事,以大惡之舉行事,想來是說本帥縱可以逞一時之威,必不得長久,說不定不用多少時日就會身陷萬劫不復之地吧?」
「是,大帥!」德丘在外面聽到現在,對這敢跟大帥頂嘴的周培公惱得不行,本想著等會教訓他一頓,沒想大帥卻這般吩咐,只好悶悶不樂的一拽周培公。
「我自會走!」
說到這裏,周培公意味深長的說了句:「關內百姓長亂思安,現好不容易過生太平日子,就算你成功揮師南下,這天下百姓又能有幾人響應於你,願歸順與你的?別的且不說,只看你這關寧軍,怕到時『韃子』一呼就要落在你們身上了。那時,你所謂的恢復漢人衣冠又從何提起呢?只怕這關內關外不論是漢人還是滿人或是他族之人,都會共討你!」
周培公聞言也是氣得臉漲得通紅,脫口就道:「你好大的口氣!」
「那倒未必……」趙強抬了抬手,卻是突然止住,吩咐德丘:「把周公帶回去,好生看著,記住,可不要怠慢了他。」
「好,好,好!」
周培公不卑不亢道:「你知道就好,縱覽史書,絕無暴戾之人能夠取得人心,最終功成名就的。」
聽周培公竟如此說話,趙強不由暗自搖了搖頭,心道周培公果然奴性深重,看來這曉以大義是萬萬行不通的。
趙強呼了一口氣,輕笑一聲,看向帳外:「伏爾哈不肯降我,本帥酷刑對他有何不可?」
周培公微哼一聲:「華夷大防不及君臣之義!」
清軍入關大小屠殺數百場,屠戮漢人不下千萬之眾,此點周培公倒是有數,但在他眼裡,入關屠殺無可厚非,否則各地漢人如何肯歸順大清安享大平。屠得幾城也不過是為了更多的漢民不敢反抗而為,初衷也是為了保下大多數漢人百姓性命。此即大惡為大善。
「漢即為漢,胡即為胡,漢胡如何能混談!非我族類,自不會善待與我!我漢人江山千年以來所受荼毒皆來自胡!漢胡血仇,華夷大防,豈可輕忘!」趙強再次暴怒起來,這周培公的腦袋裡到底裝得是些什麼,簡直就是活脫脫的鐵杆漢奸!
「你這番瘋話也就是能對我說說,試問關內漢人誰又會相信你,誰又會認同與你!在他們眼裡,皇上才是皇上,你和你的軍隊不過是一支蠻荒的叛軍而已!你若南下,必將為千夫所指,萬夫所罵!」
「勝負平常事,伏爾哈敗了便敗了,你殺了他便是,但你卻行禽獸之事,將他做成人彘,實在是叫人不恥!此等酷刑本乃心胸狹窄之婦人所為,今你卻行此酷刑,可見你也只能與婦人一比,一介婦人之輩還狂言要揮師入關,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哈哈,好一個多行不義必自斃!……」
趙強連說三個好字,霍的轉過身子,斬釘截鐵道:「不降我者,必誅其心!本帥今日將伏爾哈做了人彘,他日還要將那些同樣不肯歸降的滿人也作為人彘!本帥就是要天下人看看,欺我漢人的蠻族是何等的下場!他日入關之日,周公就會看到關內再無一胡一蠻,有的只是我漢人!」
「本帥血肉父母所賜,姓名衣冠皆為祖上傳承,不論祖上有無他族血緣,今本帥既是漢人,便就是漢人!身為漢人者,自以護我漢人同胞為己任。當年東漢陳湯有言,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本帥不才,不敢與先賢相比,但也不願苟活在異族統治之下,有朝一日,本帥必揮師入關,重振宇內,殺光那些欺凌我漢人的滿洲狗!」
「明亡以來,我血性漢兒都已赴死,剩下的都已經沒了血性,他們與你一樣,骨子裡透著奴性,你們害怕,你們恐懼!為什麼,因為你們被滿人的屠刀嚇怕了!現在本帥就是要以暴制暴,以惡制惡,讓滿人同樣被我的屠刀嚇倒!你我都清楚,一個被做成人彘的滿人不會有什麼影響,但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滿人人彘的出現,就將呼喚起被奴役的漢人最原始的血性!到時候,我看不過百萬之眾的韃子如何再能竊居中原!」
「我對大清,對皇上之心蒼天可鑒!你以為你使些齷齪手段,就能使皇上疑我,讓我心甘情願替你賣命么!我勸你還是早點收了這個念頭吧,當年我能為朝廷平你們這些吳逆,今日又怎會替你們這些吳逆反朝廷呢!周培公大好男兒,頂天立地,朝秦暮楚之事斷然做不出來,更何況為你這跳樑小丑為虎作倀!」
「事在人為!」趙強冷眼看向周培公:「華夷大防在周公心中當真不值一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