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鏖戰雅克薩
第042章 進攻雅克薩（二）
赫爾曉夫失聲道：「城守大人，清國軍隊即將進攻，這個時候你怎麼能不在這裏呢？」
清國人，來吧！就讓雅克薩成為你們永遠的噩夢吧！
「赫爾曉夫，這裏交給你了，我想我得先去休息一下。」
貴祿試了試繩子的堅硬度，一勒腰帶，便要趁著夜色和蘆葦盪的掩護潛到雅克薩城下，然後再趁城頭上的羅剎巡邏隊過崗的時候攀上城頭。
「清國韃子，你完蛋了。」
觀戰的彭春見薩布素有退兵跡象，忙派親兵前去傳令不得退兵，同時令火器營全營壓上，不使羅剎火銃逞威。
「唉！」
「大人，太危險了，讓奴才們去吧！」
聽到城頭上傳來這聲生硬的漢話后，貴祿的心一沉，本能的就要往下落，但是一切都遲了，很快，蘆葦盪中的戈什哈和遠處的清軍大營都聽到了一聲豪壯的吼聲和幾聲響徹夜空的火銃聲。
戈什哈們怎能讓主子一個人去，紛紛請求隨貴祿一起攀牆入城。他們都是跟隨貴祿多年的部下，忠心不二，現在眼睜睜的看著主
此攻雅克薩第一仗，無論如何也不能落個慘敗而歸！彭春並未寄希望只此一戰就可拿下雅克薩，而是希望儘可能的打擊羅剎人的兵力，摸透他們的底細，以確定總攻的兵力部署。
幾個戈什哈在貴祿拔腳而去時不約而同的叫了聲，但貴祿的身子只是微怔，便毅無反顧的貓腰向前潛去。
卯時三刻，戰鼓三通，彭春親率中軍壓陣，令薩布素的右軍攻城。城頭上，托爾布津及一眾俄軍軍官不屑的望著正在調兵列陣的清國軍隊。
「讓我們看看清國人是如何成為肉串的吧！」
「大人，還是讓奴才們去吧！要不讓奴才們跟著大人一起去也行，也有個照應。大人一個人去，萬一出了什麼事，連個照應人手都沒有……」
「告訴薩老將軍，戰鬥不能停，再派三個佐領押上去，用弓箭壓制住羅剎人的火銃！」
耐心的等耐了約有小半炷香時間，終於等
一尺、兩尺……攀到離地一丈多高后，始終沒有人發現自己，再爬幾步就可以上到城頭了！貴祿心中一陣興奮，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好像已經不能再往上爬了，因為就在剛才這一停留的空當，城頭上突然冒出幾桿黑乎乎的火銃指向了自己，伴隨那幾桿火銃的是一片火光。火光的照射下，貴祿清晰的看到幾個紅毛綠眼的羅剎鬼正指著自己一臉壞笑。
「你們不行，這事只能本官上。」
「皇上，奴才為國盡忠了！……」
讓一眾部下驚訝的是，作為最高指揮官的托爾布津竟然要到城下去，這讓他們有些不可思議。
受到托爾布津的肯定與鼓勵，赫爾曉夫忙行了個軍禮，大聲
反覆查看城牆上的守軍巡邏情況后，貴祿暗自點了點頭，對身邊的幾個戈什哈吩咐道：「把東西拿給我，你們在這獃著，千萬不要跟來，羅剎人的火銃可是不長眼的。」
托爾布津剛下城頭不到片刻，清軍的陣營中便再次響起戰鼓的敲擊聲。
夜色中，江邊的蘆葦中閃過幾條黑影。不遠處雅克薩城頭上的火把被江上吹來的輕風吹得忽隱忽現。
「喳！」
貴祿掃視他們一眼，奴才們的心意他是知道的，但此事非同小可，絕不能出岔子，因此只能自己一個人去。
可憐烏爾兔帶的三百八旗兵就這樣連城門都沒摸到，便死了一大半，只剩他和三十多已經嚇破膽的清兵蜷縮在城牆下，一面躲避羅剎人的火銃，一面拚命的向後方搖旗，請求援兵。
「進入戰鬥崗位，檢查你們的火銃！」
「行了，你們不要說了，這種事情還是我親自去吧，去的人多了反而會壞事。快把東西給我！」
中軍大營中，彭春的拳頭重重的
「放心吧，清國人沒有大炮的幫助是打不進來的。他們的這次進攻肯定是會失敗的。」托爾布津鼓勵的拍了拍赫爾曉夫的肩膀：「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指揮好這場戰鬥的！」
「哈哈！」
「大人，小心！」
俄軍居高臨下，清軍的一舉一動都看得清清楚楚，一面受敵，三面還擊，火銃的射擊聲自開始時就停不下來，見一個打一個。城內八百守兵都是追隨托爾布津數年的老兵，多半是流放到東方的強盜，他們的槍打得都非常准，一陣排子槍，清軍就倒下了幾十個。
見烏爾兔進攻不利，部下死傷大半難以攻破城門，薩布素趕緊讓一個佐領的弓箭手一起朝城頭放箭，另派一佐領兵佯攻，藉此吸引城頭羅剎人的目光，好讓烏爾兔他們能夠撤下來。
今晚老天爺也幫忙，月亮星星都隱於雲叢深處，天地間漆黑一片，除了城頭上的那些火光，視線所及之處俱是一片黑暗。貴祿藝高人膽大，再
「傳令火器營，即刻支援黑龍江軍！」
「是啊，大人，奴才們也不是沒爬過城，你就讓奴才們去吧！」
「卯時三刻，大軍攻城！本將軍要為貴祿報仇！」
城頭上響起俄軍火槍手們狂妄自大的笑聲。
見參領大人執意要親自去，幾個戈什哈只好無奈的將裝有攀牆用的「壁虎爪」遞給他。
……
「清國軍隊進攻了！」
佐領烏爾兔帶著三百八旗兵為前鋒，向主攻方向雅克薩南城衝去。未近城門，便遇到了俄軍炮火的阻擊，未近城下便死傷一半。
仔細又傾聽片刻后，貴祿這才鬆了口氣，用力拉扯繩子，確定不會脫落之後，忙手腳並用踩著城牆往城頭上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