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鏖戰雅克薩
第060章 最後的瘋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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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軍營那木圖亦是一臉兇惡的附和馬喇：「伸頭一刀，縮頭一刀，今天便是你死我活之時，若想活命，就拚死一戰，或有轉機，否則，我等就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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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強不露聲色的看了一眼阿拉邊：「你們可是真心歸降？」
「我們是剛剛歸順關寧軍的火器營，我們可以向你們保證，關寧軍真的優待投誠的人，不論是不是八旗，當兵的還是運糧的，只要肯過來，關寧軍就會善待。對面的弟兄們，你們或是朝不保夕、或是以人肉渡日，難道你們晚上睡覺時不會做惡夢嗎？」
「小的雖是旗人，但同樣也是人，小的實在是受不了那些禽獸，他們太可怕了……」阿拉邊的身子顫抖起來，眼神中露出驚恐：「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被他們割得只剩一具骨架，小的心腸再狠也受不了如此血腥場面。周遭各營都已瘋魔，小的也讀過些漢人的書籍，曉得些道理，知道歷代以來，這食人之事都是要遭天遣，萬世唾罵的，小的雖是旗人，但心地尚在，絕不願與他們一同墮於十八層地獄，今見將軍部下招降，小的就率
最先開始趁夜跑向關寧軍的隊伍並不是趙強所意料的各族夫役，而是黑龍江將軍薩布素手下的一隊八旗兵。真正的滿八旗，一共二十六人，全部都是滿洲正紅旗的兵丁。領頭是一個叫阿拉邊的驍騎校，相當於關寧軍的小旗。
「那好！都起來吧！」
當下，趙強讓親衛領著阿拉邊等人下去，責左銘南於後衛師團設投誠兵營，再有來投清兵與夫役，一律充於此營。
六月初三日，天剛亮的時候，沉寂的清軍大營被鼓聲驚醒起來，彭春急忙披甲帶著親兵走出營帳，卻發現大營中的八旗兵差不多都走了出來，而鼓聲卻不是自家大營之中響起，而是來自於對面的吳逆陣地。
一連四天，關寧軍不分白天黑夜不間斷的向著對面的清軍營地喊話，投誠的火器營兵也百人一組，拿著發給他們的「大鐵皮筒」向著對面高聲喊叫著，喊得累了便下去換另一組人上來。
彭春點點頭，看看那些站在周圍的八旗兵，雖然他們
「你們且下去用些飯食，休養體力，本帥會有用著你們之時。」
「達斡爾兄弟、索倫兄弟、飛牙喇兄弟、鄂倫春兄弟……你們再不跑過來就要被八旗兵吃光了！難道你們忍心讓一家老小失去你這個頂樑柱嗎？韃子根本不是人，他們已經成了吃人魔鬼，比羅剎人還可怕，你們再跟著他們，只有死路一條，最後連自己的屍首都保不住，何苦呢！我們關寧軍只殺韃子，你們和他們不一樣，我們絕不會將你們當作敵人的。快過來吧，大胆的過來吧，只要過來了，你們就可以活下去！」
見此情形，彭春絕望的仰天長嘆一聲：這下真是完了！
「你們都已經殺人而食了，還能撐得多久？根本就沒有援兵會過來，你們已是四面楚歌，身陷死地，這會只是苦苦掙扎而已！早死晚死而已，于其等死，不如降了
「我們親眼看到好幾百個達斡爾人被八旗兵殺死投進大鍋，你們不要再心存僥倖了，清軍已經被徹底困死了，他們不可能有援兵來救的，所以多等一天，你們被殺掉的危險就更多一分！」
五月二十八日，當布爾察等人率兵再次前往夫役營挑人宰殺時，如羊羔一樣任由屠戮的夫役們終於集體暴動起來，三千多名夫役向清軍發起自殺式攻擊，很快被聞訊而來的前鋒營與護軍營鎮壓。夫役們見狀，在一些族長首領的帶領下，往關寧軍陣地衝來。當日，清軍夫役營崩潰，約一千三百名各族青壯成功逃往關寧軍營地。
薩布素等將領都是派親兵來詢問，該如何應對關寧軍進攻，馬喇雖然是有心死戰，但主帥卻是一臉絕望，不由心再次沉了下去。但很快，他就把心一橫，跳出來沖周圍八旗兵們叫道：「事已至此，于其被敵兵攻擊，不如拚死一搏！置之死地而後生！」
突然，一個可怕的念頭閃現在布爾察的腦海中，他迅速的瞥了一眼一臉
馬喇在鼓聲一響起的時候，就知道不好，帶了幾個親兵跑到營前觀察了一會，才慌忙返回大營稟報：「大帥，吳逆要進攻了！」
阿拉邊等人的投誠對清軍的震動極大，雖彭春嚴令各營將領嚴守所部，不使再有一兵一卒逃向對面，但兩天之內，還是有約三百八旗兵向關寧軍投誠，他們或是良心不安，或是自知是死路一條只為求活而已。這些來投清兵一律被後衛師團投誠兵營接收，另外四百多各族夫役也來投。
「熱騰騰的豬肉包子，剛出鍋的，香著呢，八旗弟兄們，只要放下你們手中的刀槍，就能立馬吃上這香噴噴的豬肉包了！別猶豫了，快過來吧！」
待他們都起身後，趙強忽然又道：「既已歸降，本帥自不會食言害你們性命，但你等今後卻就不是什麼八旗兵了，而是我關寧軍一員，所以，你們須從我軍令，本帥要是讓你們攻打清軍大營，與爾等昔日期同袍作戰，你們可願？」
幾十口大鍋烹煮著香噴噴的牛羊肉，香氣不停的飄蕩在
「……」
或許，我也可以投降？
布爾察卻是悄悄的往後退了退，有意識的避開馬喇和那木圖的眼神，他是第一個下令部下食人的，但卻是打骨子裡不敢和那些吳逆再戰，他已經被吳逆們的火器打怕了。之所以撐到現在，全因為他相信將軍巴海一定會帶人來救。但現在，恐怕真的等不來援兵了，但就這樣讓他帶著殘餘的三四百寧古塔兵和吳逆作最後一戰，必死的一戰，他卻還是不願意的。
阿拉邊等人聞言一怔，但很快就脫口而道：「小的謹遵將軍之命！」既已決定投降，這之後的事情阿拉邊如何能不知道，也本應如此，否則關寧軍憑什麼白養活你呢。
聞言，阿拉邊與身後清兵皆毅然道：「我等真心歸降，天地可鑒！」
阿拉邊等人的最先投降讓趙強十分意外，聞訊后立即讓人將這隊八旗兵給帶到了自己的帳中，好奇的打量著這些還有些害怕的旗人，和聲問道：「你們是旗人，怎麼肯投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