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南下！南下！
第001章 彭虎反正
「一百桿火銃，一百石糧食、一百兩黃金、一千兩白銀。」托爾布津的語氣不容置疑。
「嗯。」趙強輕笑一聲，並不著惱，而是突然問道：「你們和天地會是什麼關係？」
德丘喝道：「這是我關寧軍大帥！」言畢便想再喝令他跪下磕頭，卻被趙強揮手制止了。
托爾布津怔了一怔，伸手接過那份公文，果然，上面除了東方人的文字外，還有用俄文書寫的條款。吃驚的看了幾條后，他將公文遞給了身邊的幾位軍官。軍官們忙圍了上來，一齊看了起來，一邊看，一邊不住點頭。
「我們關寧軍根據與貴國總督大人所簽訂的軍事合作條約來解你們雅克薩之圍，現我軍已成功替你們解圍，履行了條約所賦予的職責。所以現在就請貴軍根據協約，向我軍提供一批軍械與糧食，我軍休整一日後便渡江南下，此地由貴軍繼續鎮守。」
「漢人？」趙強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德丘：「怎麼回事？」
「你怎知我們在松山堡駐過？」彭虎一臉愕然，當被馮老九是帶著大部分弟兄在寧古塔境內的松山堡呆過幾月，但此事這人怎麼知道，疑惑之時，心中卻是一亮：是了，這些人就是吳三桂的舊部，馮老九說過，當初松山堡有數百吳軍舊部復叛往北地而去，現在看來，眼前這支大軍就是這些吳軍舊部了。
「有何不肯！」彭虎擲地有聲，揚聲道：「如你不棄，給我兵器，我願為你去取那班達爾沙人頭來！」
「這是為何？你不是與馮老九是結拜兄弟嗎？」趙強有些驚訝，彭虎既然與馮老九是結拜弟兄，又是天地會出身，這義字想必看得極重，
趙強點了點頭，吩咐德丘：「把他們帶過來，本帥要問話。」
「城守大人，你的慷慨大方讓我受寵如驚……」
彭虎所帶來的那八十多個老瓜賊也齊聲願投關寧軍，當下，趙強即令從近衛師團與後衛師團各調一個大隊，由江四率領，在彭虎等人的帶領下直往上游撲去。雅克薩城的俄軍也識趣的派了一百名火槍手一同出發，托爾布津對此的解釋是為了更好的履行雙方軍事合作條約，實際上卻是想早點把盤踞在那的清國軍隊消滅，好趕緊派人將消息傳回尼布楚去。
托爾布津確認了這份公文的可信度，同時也確信城外這支剛剛消滅了清國大軍的土著軍隊是俄國的軍事盟友，所以他的擔憂就不存在了，因此很大方地說道：「既然貴軍是我們俄國人的朋友，那對於朋友，我們自然儘可能的幫助。我馬上為貴軍提供五十桿火銃，五十石糧食，以感謝貴軍的幫助。」
「好！」趙強大喝一聲：「你若能取來班達爾沙人頭來，本帥便委你百戶軍職，不知你可願與本帥一起揮師南下，將韃子趕出中原！」
「是，大帥！」
「馮老九一心巴結韃子，不顧我會中兄弟死活，我一時氣憤，失手殺了他，事後便帶著這些弟兄逃跑，沿江逃至此處便撞見了你們的人。」
德丘道：「領頭的叫彭虎，他說他們是被韃子發配到關外的流犯，以前是天地會的人馬。韃子抽調大軍進攻雅克薩時，他和他的一幫兄弟被韃子徵調隨軍聽用，因受不了韃子的欺壓，他帶著一部分弟兄跑了出來
劉德豎起三根手指：「火銃三百桿，糧食三百石，黃金三百兩、白銀三萬兩。」
托爾布津盡量讓語氣顯得十分客氣，因為這些土著的軍隊實在是太過於強大，現在他們消滅了清國軍隊陳兵城下，對於雅克薩仍是一個巨大的威脅。在沒有徹底搞清對方意圖之前，還是不要得罪他們的好，免得再招惹到一個比清國軍隊更可怕的對手。
彭虎卻是將頭一昂，好像受到侮辱似的，十分不滿地叫道：「你若不信我，一刀殺了我便是！我姓彭的這輩子可從不誑人，更別提幫韃子害人！我乃堂堂漢人，頂天立地的漢子，焉能做那無恥小人之事！」
回想了一番初見馮老九時的場景，趙強相信彭虎所說不虛，那馮老九一看就是陰險之人，而眼前這濃髯大漢卻是難得響噹噹的漢子，在心中計較一番，沉聲道：「好，本帥信你，這就派兵去將那班達爾沙所部擊潰，本帥問你，你可願替我軍領路？」
雅克薩城守府，劉德面帶笑容的望著托爾布津，一旁的翻譯準確的將他的意思翻譯給了托爾布津。
趙強帶著幾個隨從在黑龍江邊吹吹江風時，德丘過來稟報說後衛師團在清剿江邊看有沒有漏網的清兵時，卻意外抓住了一隊漢人。
「反清復明乃我彭虎畢生所願，也是我天地會數萬之眾所願，你若不嫌，我彭虎願為你做馬前卒！」
六月初五日，趙強命令全軍渡江，一時間，雅克薩的江面上，泊扎渡口的江面上，滿是裝載士兵的木筏，愛璦那邊也搜颳了十幾條小船趕來幫助運
噢，該死，為什麼我要報這麼多呢，這個狡猾的東方人。托爾布津無奈的聳了聳肩，伸出大手同樣抱住了眼前這個長相猥瑣的東方男人，彆扭地說道：「願我們的友誼天長地久！」
劉德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很燦爛的笑容，但很快笑容就迅速轉變成不滿：「不過你也看到了，我們有精兵強將數萬之眾，區區五十桿火銃和五十石糧食對於我們的幫助實在是太少了，用我們漢人的話說叫『杯水車薪』，也就是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因此，我想閣下能否盡最大可能的幫助我們呢？你要知道，為了幫助貴國消滅清國軍隊，我們付出的傷亡很大，傷員也很多，所以于情于理，貴軍都要對我軍盡最大程度的慰勞！」
「大帥，我們抓到一隊漢人！」
「在下乃天地會後五房黃土堂會眾，康熙十三年吳三桂起兵時，我黃土堂在總舵主陳永華的指示下，在山東、直隸一帶拉起綠林人馬，表面上做那劫富濟貧的勾當，暗地裡卻是準備待三藩大軍北上之時趁機起事，不想吳三桂到了長江邊便止步不前，這北地並不受戰亂半點影響。我與大哥馮老九，二哥陳生濟三人領著千余弟兄苦苦撐了兩年，終是被韃子調重兵圍困，突圍不得，連同家眷婦孺被韃子給發配到了關外來。」
「一百五十桿火銃，一百五十石糧食、一百五十兩黃金，三千兩白銀，這是我們能拿出的極限了。」托爾布津的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聽趙強問馮老九，彭虎有些憤怒與不屑，咬牙道：「他已被我殺了！」
趙強卻是哈哈一笑，朗聲道：「原來是故人，不知馮老九現在
聽完翻譯后，托爾布津和一眾軍官面面相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時候總督大人與這些東方土著簽訂了軍事合作條約呢？
托爾布津的臉皮一動：「閣下想要多少？」
「彭兄弟從何而來？」趙強打量起面前這個一臉鬍鬚的大漢，心裏暗贊是條好漢！
「貴軍擊敗清國軍隊，對此，我及我的部下都深表感謝，但是，對於你們所說的合作，我們並不能僅僅根據閣下的片面之詞就向貴軍提供幫助，否則我們無法向總督大人交待。」這是他與赫爾曉夫等軍官商議后的共同看法，鑒於無法確認對方所說的一切是真的，所以只能委婉拒絕對方的要求。
劉德的臉上也同樣無比狡黠，出乎托爾布津的意料，這次他不再講價了，而是同意了這個條件。上前用了一個羅剎人的禮節深情的抱住托爾布津，意味深長的說了句：「願我們的友誼天長地久！」
彭虎也不客套，殺了馮老九，清軍便不能再容他，這關外之地，也無他立足之地，于其帶著這些弟兄東奔西躲，不如隨這些吳軍舊部再舉義旗，成敗不論，總是響噹噹的大幹一場。
關寧軍殺到時，班爾達沙正在暴怒的指揮部下鞭打那些沒來得及逃走的老瓜賊，發現有敵軍殺來時，以為是羅剎人來了，忙指揮前鋒營和護軍營的兵去阻截，但在燧發快槍的排射下，清兵頓時倒下一百多人，抵擋不住向後退去。這次不是伏擊沒有準備的羅剎援兵，而是被關寧軍有備而來的進攻，戰鬥僅僅持續了不到半炷香時間便宣告結束。清軍死傷六百多，有數十人逃向密林，余者皆棄械投降。
「閣下所說的一
「二百桿，二百石、二百兩、二萬兩。」劉德的語氣也是斬釘截鐵，一句廢話也不多說。
「是的，我們確認這是一份由我國東方特使戈洛文大人與貴軍簽訂的軍事條約。」
「我怎知你說的是真是假？」趙強不置可否的說了句。
「噢？」
聽他這麼說，趙強心中一動，尤其是聽到彭虎說了「馮老九」三字，忙問道：「你們可曾在松山堡駐過？」
當下德丘便去將那隊漢人給帶了過來，人押過來后，領頭的一個滿臉鬍鬚的大漢遠遠見到被簇擁在中間的趙強，知其是首領人物，走近后，便作輯行禮道：「在下彭虎見過諸位反清義士！」從那一堆堆被抬面江邊的清軍屍首和那桿插在清軍大營中明黃大旗「驅逐韃虜、復我中華」八個大字上，彭虎便知道眼前這支有不少漢人的軍隊已經打敗了清廷北征大軍。他隱約覺得這些人應該和去年潛入羅剎後方發現的吳逆有關，但不是太肯定。但既然對方是反清的軍隊，那這聲「義士」便是不白叫。
「成交！」
……
彭虎並沒有直接回答趙強的話，而是眼睛朝上游看去：「上游十里處有一支清軍，有一千兵力，領兵的參領是班爾達沙！現在他們還不知道此處的情況，只要你派一支精兵過去就可以將他們一舉擒獲！」
聽了托爾布津的話，劉德笑著讓隨從拿出一份公交遞到他的面前，微笑道：「這是由貴國御前大臣，尼布楚總督戈洛文大人與我家大帥親筆簽署的《關俄軍事合作條約》，上面由我們雙方文字記錄，我想這足以證明我所說的一切並非是謊言。請閣下確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