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奴》第七卷 血色時代

第057章 焚書坑儒(二)

第七卷 血色時代

第057章 焚書坑儒(二)

陸輔抬頭看了一眼趙強,見王爺也正看著自己,忙迅速低下頭,小心翼翼續道:「本監所謂捐監,大多是各省富家子弟,他們只要交足銀子,就能領取監照,算是監生一種,待學滿后,大多各有出路,倒與大多生員不同。平日里也不大與生員們合在一起,大都各有圈子。」
另又吩咐:「傳令各部院衙門、各師團,即刻起遍搜城中,但有清修各書一律收繳,集於孔廟、翰林院焚毀。但有藏收不交者,以謀逆罪殺之。並告城內百姓,許相互揭發私藏禁書,責順天府詳細辦理。」
「那倒沒有。」
聽到攝政王叫自己,國子監祭酒陸輔先是突了一下,爾後忙上前恭聲道:「回王爺話,本監共有生員一千一百四十人,內中除高麗、逞邏、交趾等屬國生員及百多名捐監外,便都是京師直隸及各省生員了。」他是國子監的祭酒,類似趙強後世時的中央黨校副校長,對於校內的學生情況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不需多想,便能一一說出來。
袁世傑雖有投機從龍之心,但讓他附和這等在青史留下罵名之事,他還是不敢的,權勢固然重要,但這身後之名可不能不顧。要是關寧軍真能成事,這殺儒之罵名肯定落不到他趙強頭上,多半那些刀筆吏要把賬算在自己頭上;若是關寧軍不能成事,自己還是跑不了,日後下場恐怕比關寧成事還要凄慘。
「另調精於滿文官兵,清宗人府、內務府、皇宮大內、各王公府邸,凡有滿洲文字書籍,一律收繳統一焚毀,自今日起,京內不得見滿人,滿文、不得聽滿語、凡與滿洲相關不問習俗、風化,皆予以禁毀。不遵者,殺。」
趙強注意到了袁張二人慾言又止,知道他們不同意自己殺人之舉,但卻懼於自己殺人之威,不敢勸阻。這就好比當年董卓在長安城濫殺一氣而百官無不膽寒,無人敢說一般。
「嗯,如此甚好。」
這一冷哼可把陸輔嚇壞了,「撲通」就跪倒在地,顫聲道:「腐儒焉知國事!臣以為王爺不必有仁慈之心,這些人心念滿洲,要做他大清的忠臣義士,咱們也不必攔著,隨他們願好了。」
槍杆子里出政權,這可是一條為各國奉行的真理。現在政權還沒完全掌握,士子們要鬧事,當然不能讓他們鬧,更何況是一群已經不知祖宗的酸丁呢。
在國子監誅眾生,古往今來還是頭一遭,誰要做了,可是要留下千古罵名的!
「這……」
「王……」
不肯為自己所用,就當殺了,如殺周培公、陳夢雷等人一般。骨頭硬得有,骨頭軟得卻也有很多,只要殺了那些骨頭硬的,利用那些骨頭軟的來控制局面,再施以安撫之策,天下讀書人未必都是死心眼,總會來投的。
張玉書張了張嘴,想開口勸阻,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目光複雜的望了眼那些正激動著的士子們,微微搖了搖頭,如袁世傑般也是暗嘆口氣,都是不敢勸阻。他二人不說話,其餘的官員自然都不敢吭聲,他們實在是害怕眼前這位攝政王,那后海里埋的十幾萬屍體可是讓他們著實領教了一回什麼是暴君,什麼是屠夫,體驗了一回 史書中所描繪的那等暴虐之舉。
這些外國留學生們得好好的聯絡一番,等解決掉康熙后,如果朝鮮、交趾這些屬國能夠承認關寧軍政權的合法性,那無疑對天下人是有極大撼動的,有利於北方穩定后南下的戰事。想到這裏,趙強微一點頭,把這事又放下,繼續問陸輔:「那些捐監生員們也多在此中了?」他說的此中是問陸輔那些捐生們是不是也和這些生員們一樣,全聚在這太學門了。
「既然你們都認為該殺,本王自當從眾……」視線從劉孫等人臉上收回,趙強便輕擺了擺手,頓時有侍衛上前聽令。
想到自己在這些人眼中如屠夫般形象,趙強心中也不是滋味,時事壓人,在此刻他想不到比殺人立威更好的辦法了。滿清入主中原已數十年,三藩又定,台灣也平,天下基本一統,清王朝的統治基礎已經十分牢固,而自己只不過插了冷空,以暗箭傷人而致人於一時,但強大的對手只要稍得喘息,自己就要陷入百劫不復之地,故此時便應行常人所不能,以絕對的暴力控制所能控制的一切。若不如此,利於自己的優勢將不復再存。
「是,王爺應該行霹靂手段,快刀斬亂麻,重律處戒這些心懷異族的生員,以示朝綱!」陸輔說得很堅決,相當的堅決。
成也不好,敗也不好,袁世傑遲疑萬分,心中害怕,但又不敢勸阻,只好在心中嘆口氣,低聲說了句「王爺請三思!」爾後便不再言語。
清國的學生鬧事,朝鮮與越南等國學生自然不會參与,恐怕多半還會幸災樂禍,持看熱鬧心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中原王朝再亂,總不會有他們什麼事,更何況朝鮮與越南這些國家在清初還是一心向明的,對於滿清的好感未必能有多少。只怕這會那些外國留學生們心眼已經活泛起來,尋思是不是和關寧軍攀上線,探一探情況,好向國內發回情報呢。
淡淡一句話,卻滿是殺意,袁世傑知道攝政王這不是在詢問自己能不能殺,而是告訴自己他已經決定殺掉這些人了。
「嗯?」見陸輔猶豫,趙強冷哼一聲,卻不說話,只看著他。
聽說還有朝鮮和越南的學生在滿清的國子監就讀,趙強不由來了興趣,問陸輔:「高麗、交趾等國學生現在何處?」
「噢,監中還有高麗等屬國生員?」
監丞劉泰,司業孫德全沒等趙強一一詢問,就一起跪了下來,不約而同道:「悉聽王爺處置,臣等不敢有異!」
「各屬國生員向不與我國事,他……他們……」陸輔指了指那些還在哭鬧的生員,小心翼翼道:「這些生員不遵王命在此鬧事之時,高麗等國生員並未隨他們一起,現各在學堂聽候。」
「你們認為呢?」
陸輔聞言一怔,猶豫不決,看攝政王臉色,知道他已是動怒,只怕今日這些監生們沒有好果子吃。對這些不肯聽話的生員,陸輔也是惱他們,若是他們真的是忠於大清,為何在關寧入城之時不與關寧軍拼個漁死網破,玉石俱焚,反而在人家佔了京城好些日子才突然鬧起事了,這不是存心讓他這祭酒難堪嗎!現在可好,王爺生氣了,問自己如何處置,自己又能怎麼說?
「你是說本王應該殺了他們?」
以前光在書中看到,還不覺怎麼,但真正親眼見了,哪裡能不害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這些監生們不上道,自己找死,那就怪不了別人。你們把腦袋讀壞了是你們的事,跟我們可沒關係。要怪就怪你們生錯朝代,償是生在大宋年間,或許還不會有事,但生在現今,也只好埋怨一句投錯胎了吧。
朝前邁了兩步,掃視了一眼還在嚎哭的生員們,趙強似有所悟,回首問陸輔:「本王軍務在身,今日來國子監本為使眾生有所事事,不想他們卻不領本王好意,心中只念韃子之好,而不思自身血脈,使本王覺得十分可恥,當真是可恨又可笑而又可悲……陸輔,你是國子監的祭酒,這些人都是你的學生,本王且問你,你認為本王該如何辦是好?」
念及於此,趙強便不願與袁張等人多說什麼,揮手叫來從來國子監后就一直提心弔膽領著一幫司業、監丞立在後面的祭酒陸輔,問他:「陸輔,監里一共有多少士子在讀?」
「叫人把這太學門廣場掀開,就地掘坑,使人問眾生,有願聽命的活,不願聽命的坑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