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清》第五卷 一身轉戰千里路

第037章 等待

第五卷 一身轉戰千里路

第037章 等待

在陳佐才看來鄧名肯定不會同意的,陳佐才只是為了挖苦鄧名幾句,稍微出口惡氣罷了。這種培養未來官吏的地方,教育的關鍵不是學識而是忠誠,要保證從上到下都是自己人,才能教出死心塌地的文官集團來。
「下官曾經在昆明貢院教過書。」當年永曆在昆明開的貢院沒有幾天就關門大吉了,期間陳佐才就是教員之一:「不知道提督的這個書院里教授夠不夠,下官應該還是能勝任的,正好閑來無事,可以去成都助鄧提督一臂之力。」
「是的,朝廷給本官的指示就是發起一場攻勢,但不一定需要戰果。我軍要發起一場進攻,但沒有必要急著立功。這不就是命令本官把軍隊派到賊人境內,然後保證他們不挨餓嗎?」
將來遲早有一天要進攻成都,把明軍的勢力徹底掃清,有了這次的實戰演練,就可以讓缺乏經驗的部下獲得學習的機會,暴露出的問題也可以得到糾正。等到向成都發起真正的進攻時,李國英也就更容易取得最終的勝利:「川西的賊人水師異常強大,以後進攻成都的時候我們很可能無法利用水路,本總督需要親眼看看在四川陸路運輸的難處。」
可惜鄧名依舊聽不懂,在他的印象里,貢院出來的學生都是監生,那麼能夠在貢院里教書顯然水平更是了得,聽了陳佐才毛遂自薦后,鄧名幾乎不假思索地答道:「歡迎,成都的書院確實是缺乏教授,只是怕陳先生不肯屈就。」
鄧名把新上任的書院祭酒一直送出昆明城,見到陳祭酒利落地翻身上馬,絕塵而去的時候,鄧名還不禁感慨:這位陳祭酒的馬術和軍人也相差無幾了,真是難得的人才。而且陳祭酒的工作積極性如此之高,顯然也是位可遇而不可求的教育家——這讓鄧名感覺自己的運氣實在是很不錯。
這個時代是官本位,當教師自然比不上當官吏吃香,鄧名招募來的士人都是沒什麼機會當官的底層士人。而陳佐才是大理的望族,現在好歹也在朝廷里有一席之地,平日還能出入晉王幕府,所以鄧名覺得對方多半不肯來自己的學校。
但陳佐才卻吃了一驚,完全沒想到對方竟然會答應下來:「難道這個書院真不是用來培植黨羽的?不對,若不是為了培植黨羽,怎麼捨得花錢做這個?」在陳佐才的心目中,公立學校除了選拔官吏就沒有其他的功能了,所以他心思一轉,自認為看懂了鄧名的意圖:「哼,他多半是覺得朝廷式微,想要拉攏忠臣義士,成就他的非常之謀。現在居然拉攏到我的頭上了!」
為了運糧,李國英還打造了不少手推車,這種車輛在陝西、河南都挺好用,但是在四川效率如何,會不會受到氣候、地形的嚴重影響,李國英也都要靠實戰來檢驗——進攻萬縣能夠提供的經驗是不全面的,但總比完全沒有強。
「十幾萬大軍,沿途無法補給,到不了成都就被截住了。一旦軍糧耗盡,我軍就有大麻煩了。」
「敘州?不去,不去!」李國英掃了一眼就連連搖頭:「敘州距離成都太近了,用不了幾天成都就能得到消息,然後全師乘船而下。」
六月初,清廷山西援軍的先頭部隊抵達保寧。作為此次大戰的監軍,孫思克的興緻顯得相當不錯。上次跟隨吳三桂出征給他帶來了不少的功勛;在趙良棟等三個將領前往四川的時候,他又挑撥了一把他們與吳三桂的關係,因此回到北京以後得到了輔政大臣的私下讚賞。這次作為李國英的監軍,如果甘陝綠營能夠在四川立功,那麼孫思克顯然功不可沒。雖然朝廷要求一線持重,不過孫思克還是忍不住要幻想擊敗鄧名的榮耀——如果縱橫長江流域的鄧名馬失前蹄,被山西和甘陝綠營擊斃,那麼孫思克的錦繡前程也就是板上釘釘了。
仔細看完李國英的軍事計劃后,孫思克又是一通哀嘆:「總督大人,這不是進攻啊,這明明是如何在重慶和萬縣之間堅持下去。」
第二天陳佐才就和李定國說明了緣由,然後來鄧名這裏報到。在陳佐才看來,書院是非常重要的輿論陣地,他既然下定決心要去成都的書院里講述君臣大義,那當然是越早去越好。見到鄧名后,陳佐才就表示他願意馬上動身,先行一步趕去成都,只要鄧名給他書院祭酒的委任狀就可以。
見陳佐才臉上又出現了憤憤之色,而昆明其他人開始試圖把話題岔開,鄧名心裏感到愈發的不對了,心裏想到:「書院是文督師讓我辦的,他也支持我興辦教育,給不認字的孩子們開蒙,難道這裏面有什麼不妥嗎?」
李國英越是講下去,孫思克的心裏就變得越冰涼。朝廷確實示意李國英裝裝樣子就行,但輔政大臣雖然口中這樣說,但誰不盼著有奇迹發生啊?要是鄧名真地受到重創,哪怕是抓住他手下一兩個重要的將領,都會讓北京的太皇太后和輔政大臣面上有光啊。但李國英卻真的一點兒多餘的想法都沒有,既然朝廷同意他進行一場搶割糧食的行動,李國英就真地一絲不苟,執行一個搶收計劃。
天子的官吏儲備有兩個來源,一個是科舉正途,另一個就是貢院的學生。永曆天子東跑西顛,無暇召開科舉考試的時候,李定國就支持他在昆明辦學,教導少年們讀書,這些人自然就是皇帝的學生,將來也會成為明朝的官員。對於這些學生的教育,便是權傾朝野的李定國也不插手,完全由天子一個人說了算。
孫思克有個姐姐是玄燁的奶媽,很受太皇太后的喜愛,常常進宮陪太皇太后聊天。據姐姐說,太皇太后提起這次對四川的四省會剿時,眼睛里也常常露出期盼之色。畢竟是先帝的仇,而且四萬披甲怎麼說也是一支大軍,武器、糧秣、民夫等後勤供應朝廷也盡量滿足,難怪太皇太后滿懷希望,盼著能有意料外的收穫。
「若是鄧名敢來,我們就消滅他。」孫思克剛才已經聽李國英說過,成都的披甲大概也就是兩萬人左右,這樣清軍在甲兵上就有二比一的優勢,他認為完全可以一戰。如果不去敘州的話,鄧名未必肯出戰,那樣豈不是沒有了讓趙良棟堂堂正正一戰破敵的機會了嗎?孫思克覺得趙良棟還是有點本事的,而且也不是吹牛的人,既然趙良棟認為正面與鄧名交手的話,就是兵力稍弱都不至於落敗,那以兩倍的兵力與其交戰,還是有不小的勝算的。
※※※
李國英畫了一份簡單的地圖,在上面標註了很多陣地的位置。李國英打算沿著長江北岸擺出一道長蛇陣,保證清軍節節呼應,彼此之間不至於失去聯絡:「等趙將軍、王將軍帶著兩萬甘陝綠營南下后,重慶就會有四萬披甲、十萬民夫,本總督在重慶留下一萬披甲,派一萬披甲去搶割袁宗第的糧食,剩下的兩萬居中呼應,讓夔東賊無隙可乘。」
由於李國英最後的那番泄氣話,北京覺得有必要再給川陝總督鼓一把勁,因此孫思克帶來的山西綠營比原先預計的還要多一些,總計有一萬兩千披甲和五萬多民夫。除了山西的綠營外,孫思克還帶來了三千多漢八旗,相比綠營,漢軍旗的裝備無疑要好,帶著綠營禁止擁有的虎蹲炮,還有幾百支鳥銃——雖然朝廷並不一定要取得什麼了不起的戰績,但是也盼望李國英能夠捕捉到戰機,給北京一些驚喜。
孫思克帶來了一萬五千披甲,而不是朝廷原先應許的一萬,即便如此李國英依舊從甘肅、陝西抽調兩萬披甲來參与行動,這樣清軍的行動會變得更安全。至於甘肅、陝西的邊防問題,只要事後及時把借來的兵送回去就行。
按照這份計劃,出兵的終極目標不過是搶割袁宗第的莊稼。李國英甚至關於這方面的安排也只有寥寥幾句,但是如何維持重慶到萬縣的交通線卻密密麻麻地寫滿了一大摞紙,還反覆驗證討論。
「成都那邊不是有大量的屯田嗎?」孫思克還沒有放棄他的冒險念頭,李國英估計成都會有二十萬左右的屯兵,那麼他們的儲蓄就能夠供十余萬清軍食用幾個月之久。如果鄧名的堅壁清野做得不好,清軍就能在成都附近獲得更多的繳獲。就算沒有一次性攻克成都,但破壞了成都周圍的土地,功勞肯定遠遠高於攻打萬縣。現在有不少京官一聽到萬縣這兩個字還直糊塗:「萬縣在哪兒啊?」
「難道吳三桂就這樣一動不動了嗎?」鄧名和衛兵們在郊外遊玩時,對趙天霸說道:「以前我每次去什麼地方,總是有麻煩不停地找上門來,最後的結果也總是出乎意料;這次如果吳三桂老老實實地一動不動,那就是我第一次沒遇到任何意外就回都府去了。」
鄧提督只是要教孩子們認字嗎?只是要把私塾變成官家來辦嗎?」陳佐才的語氣里滿是懷疑,顯然鄧名說的他一個字都不信。
鄧名也知道祭酒差不多就相當於校長,他從長江中、下游招募來的士人都是年輕人,上明軍的戰船以前,都是悶在家中讀書,既沒有多少閱歷,也沒有從事過管理工作。陳佐才本來是雲南的縉紳,投軍以後當過沐天波的把總,曾經去建昌催討軍餉、視察軍屯,又先後在永曆御前和李定國的幕府中效力,無論學識、閱歷,都比鄧名找的那些年輕士人強太多了。有這麼一個文武雙全的校長,鄧名覺得對成都的書院會有很大的好處——直到現在,鄧名依舊糊裡糊塗,對昨天晚宴上為何造成冷場還是一無所知,還以為是自己不該在武將的宴會上談論教育。
……
陳佐才為了這個崇高的目的,暫時虛與委蛇,隱藏起自己對鄧名這個野心家的鄙視,甚至還會違心地奉承他幾句,但若是長期和這個奸賊相處,陳佐才擔心自己會真實感情流露,讓對方察覺到自己的正氣——陳佐才決心要去成都,把忠臣孝子的大道理植進鄧名的書院里,要是因為自己忍不住再次出言譏諷亂賊而導致計劃失敗,那真是小不忍則亂大謀了。
雲南的天氣四季如春,蒼山、洱海風景如畫,而且菜蔬品種豐富,有大量的可食用菌類,也很合鄧名的口味。不過李嗣業派來的衛士卻不讓鄧名自行採摘。據他們說,每年都有雲南人因為吃菌類而中毒,很多菌類在某些人的家鄉是可以食用的,但是在另外一處就會因為依附的木頭不同而產生毒素,變得不可食用。所以只有本地人摘下來的菌類,才可以擺上鄧名的餐桌,事先李嗣業派來的衛士們還要讓廚子們先嘗嘗看。
四川和雲南的同盟還很脆弱,鄧名雖然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但還是急忙解釋了一番,稱自己這個書院面向成都的全體兒童,除了要教他們認識一些常用字外,還教算學等技巧,以便培養更多的人才,滿足成都各行各業對人才的饑渴。
鄧名這時已經注意到周圍的氣氛變得尷尬,不過他依舊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這幾年來他一直帶兵打仗,顧不得關注其它的事情,無論是文安之還是部下都認為他應該懂,只是故意裝不懂而已。
大批的輜重運到廣元、保寧后,甘陝總督也增派了五萬多民夫,把物資從嘉陵江上游送往重慶。
成都的莊稼一年兩熟,鄧名計劃在八月第二季糧食收穫后發起對重慶的進攻,過早返回成都也沒有什麼事情好做,他就在昆明這裏等待朝廷頒發給他的爵位。除了在昆明周邊遊玩,鄧名也很關心貴州那邊的局勢,似乎還有著什麼期待。
鄧名不是什麼大儒,他辦學顯然不可能為了傳承什麼門派,那就只可能是用來培養自己的預備官吏。換言之,如果在這個書院里念書不能帶來功名的話,士子們又何必去浪費時間呢?至於鄧名用書院這個名字,只是不打算明目張胆地培養、選拔官吏罷了,算是搶班奪權行動中的最後一塊遮羞布。
得到鄧名的同意后,陳佐才深怕對方突然醒悟過來,所以一天也沒有多停留,急忙啟程離開昆明。反正建昌他去過一趟,現在手裡有鄧名的委任狀和介紹信,也不怕建昌方面不招待自己。
「不一定去成都,先去敘州嘛。」孫思克依然沒有死心,仍在極力鼓動李國英:「敘州不是有賊人的軍屯么?可以先取敘州,然後再沿著岷江直搗成都。」
但一直到五了月底,貴州的吳三桂依舊很老實,沒有任何進攻雲南的徵兆。
不過鄧名的話並沒有多大的說服力,他描述的義務教育在大部分人看來是沒有先例的。因為昆明的人完全不明白鄧名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所以最後的結果就是沒人接茬——除了陳佐才。
趙天霸心裏也有些著急,他不明白為何一輪到自己出門,日子就突然變得平淡無奇起來:「皇上的聖旨還沒到呢,吳三桂他還有一段時間,提督不要著急。」
但陳佐才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破壞鄧名的篡位企圖,當然一天也不肯多呆,拿到祭酒的委任狀就連稱他急於上任,不能在昆明這裏多停留了——鄧名的喜悅之情都被陳佐才理解為收買的手段。眼下陳佐才關注的是如何破壞鄧名的陰謀,而不是再簡單譏諷他幾句,因此陳佐才藏起心中所有的不滿。他已經打定主意,等到了成都他就要向學員們大聲疾呼,努力宣傳君臣綱常——這必然會導致鄧名惱羞成怒,但陳佐才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到時候大不了就是被野心家千刀萬剮而已。而一個烈士的死,更能給成都的百姓留下深刻的印象,激發學員們的天良。
對李國英來說,攻打萬縣是一場難得的實戰演練。反正朝廷花了這麼多糧餉,李國英打算利用這個機會好好鍛煉一下重慶的部隊,讓新入伍的士兵和新晉陞的軍官們都熟悉一下行軍的注意事項,對如何保證後勤有所了解。
「確實如此。」好不容易有人出聲,鄧名對陳佐才真是感激不盡,他一個人坐在位子上唱獨角戲感到非常難受。
廣元和保寧的糧食運到重慶還需要一段時日,到時候趙良棟、王進寶也就帶兵抵達了。李國英的計劃制定得很仔細,重慶到萬縣沿途全有崗哨,烽火台也都完成選址,靠近重慶的幾座已經開始建設了,確保攻打萬縣的軍隊不會被明軍水師偷襲。
「為什麼一定要去打萬縣呢?」孫思克試圖勸說李國英改弦更張,他指著地圖上敘州的位置:「這裏才是鄧賊的嫡系吧?」
看見陳佐才真地來了,又驚又喜的鄧名與其對答了一番,他對陳佐才的履歷和學問都非常滿意,馬上寫就了給他的委任狀,還建議他在雲南多呆幾天,以後和自己一起回去。
「總督大人,我軍竭盡全力發起攻擊,出動十幾萬大軍,難道就是為了不讓士兵挨餓嗎?」在孫思克看來,這份計劃根本沒有談如何作戰,翻來覆去都是講如何填飽出徵士兵的肚子。
建立書院在明朝末年並不算很了不起的事,最著名的非東林書院莫屬。不過在現在這個時候,由一方諸侯出面、出錢來辦一個書院就有些敏感了。當初文安之教鄧名這一招的時候,很多話都沒有說明,文安之沒想到鄧名對此完全不理解。
「到了八月,第二季稻子就差不多該收穫了,我們七月底出發,突襲萬縣,搶割袁宗第的糧食。在成都做出反應以前,全速退回重慶,然後孫將軍就可以回京復命了。」李國英也是漢軍旗的人,雖然在滿清主子眼裡他未必比得上孫思克這種遼東老人,但職務要高出對方很多,所以完全不用迎合對方的意思:「本總督這幾個月來已經把地形打探好了。」
滿懷著建功立業的熱望,孫思克興沖沖地趕到了重慶,詢問李國英的戰略。
一個用來生產官吏的學校的負責人位置,當然不可能像鄧名說的那樣是個不起眼的職位,相反極其重要,鄧名把它遞給陳佐才稱得上是極為露骨的收買了。但陳佐才心中卻是一陣陣地冷笑:「我對皇上、朝廷的效忠之志百死不悔,你想收買我嗎?這絕不可能。好吧,我就去一趟成都,定要讓你偷雞不成蝕把米。」
之所以一定要把兩萬軍隊分散在整條補給線上,也是因為李國英承認完全沒有阻止川西水師的能力。他耗費巨資試圖打造出能夠封鎖長江的巨炮,但幾個月下來,依舊看不到絲毫成功的曙光。
李國英卻沒有絲毫的心動,冷冷地反駁道:「敘州的賊人要少得多,可能也就是幾百上千人(李國英並不知道明軍已經向敘州移民),軍屯肯定沒有幾畝,根本不夠大軍吃的。而萬縣不同,萬縣的袁宗第有好幾千披甲,兩萬無甲兵,他肯定開闢了大批的農田;萬縣離成都遠,增援到得慢,糧食收穫多,還能讓更多的賊人忍飢挨餓,怎麼看都是萬縣更好。」
李國英懶得和孫思克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爭論,直截了當地告訴對方他心意已定,絕不會修改。
李國英覺得敘州離成都近是一個很大的壞處,但孫思克卻恰恰相反,他總惦念著去偷襲成都。在來四川的路上孫思克見到了趙良棟,趙良棟對他說其實鄧名沒有什麼了不起,無論是之前的那一敗,還是湖廣、兩江綠營的連番失利,在趙良棟看來都是因為鄧名運氣好或是狡計得逞而已。趙良棟對孫思克說,如果兩軍擺開陣勢堂堂正正地打一場,他有絕對的把握將鄧名擊敗。
李國英瞪了孫思克一眼,雖然趙良棟滿心的不服氣,但他也沒有一意孤行去打成都的計劃:「我軍沒有船隻,全部輜重都要靠陸運,行動快不起來。再說糧食也不夠我們長期圍攻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