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清》第五卷 一身轉戰千里路

第044章 夾擊

第五卷 一身轉戰千里路

第044章 夾擊

漢八旗和綠營不同,不能白白犧牲,要是漢八旗傷亡太大,袁佳文弼回到北京不好見人;現在是滿清初年,旗漢不通婚的政策執行得尚可,漢八旗屬於旗人,很多人都和滿人有姻親關係,袁佳文弼不心疼綠營,但不可能不心疼他的正白旗(漢)同胞。
因此張勇一看到狼煙,就知道背後多半是來了袁宗第的援軍,他觀察了一會兒,雖然看不懂具體的信號,但依稀覺得是東面好像是在通報位置和兵力數字,西面也就是袁宗第的方向則先是詢問,然後又開始下達進攻的命令——儘管各有各的設計,但很多基本的東西是共通的,這個時代密碼學也不發達。
「來的好!」
袁佳文弼看了王明德一眼:「這些區區毛賊,王總兵自己還對付不了嗎?」
這道狼煙升起后不久,張勇面對的方向上也是一道黑煙直衝霄漢,袁宗第見到援兵的烽火后也點起一堆火進行聯繫。兩道黑煙遙相呼應,斷斷續續地進行著必要的溝通。
剛看到黑煙的時候,袁宗第還沒有什麼異常,從釋放黑煙到的聯絡還要很長時間呢,這可能是清軍援兵的先頭部隊在嘗試聯絡張勇,也可能根本就是散兵游勇在虛張聲勢。
見王明德遲疑不定,袁佳文弼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就拍著胸脯保證道:「等擊潰了賊人,開始追擊后,無論是披甲還是無甲的賊人,我都不會濫殺也不會交給別人,而是統統送給王總兵,到時候王總兵挑一挑,把老弱病殘還給我就是了。」
因此當袁宗第派去西方的哨探與王明德的斥候發生接觸后,袁宗第也判斷不清這些清軍到底是張勇所屬的某支部隊,還是另外一支清軍主力部隊的先鋒;而如果是另外一支新的清軍部隊的話,他們的規模和戰鬥力到底如何在什麼水平上,更是無從知曉。如果這些敵人只是被切斷的張勇軍的一部分的話,袁宗第就不必太擔心他們能發起有力的攻擊,只要留下少量監視部隊就可以。
「對了,副都統,能不能讓你麾下的火器兵助戰?」王明德估計袁宗第雖然判斷不清自己的兵力,但還是會留下數百甲兵掩護後路,如果有八旗的鳥銃和虎蹲炮掩護,王明德的損失就會更小了。
差不多就在黑煙升起的同時,王明德指揮著他手下的一千多披甲發起了進攻,剛才聽到袁宗第那邊響起鼓聲后,王明德就知道袁宗第展開了對張勇的進攻,對他來說這就是進攻的號角聲。所以這道狼煙根本不是試圖與張勇溝通,而是鼓勵張勇堅持——在王明德看來,袁宗第肯定會全力猛攻張勇的西線;同時也是催促袁宗第繼續猛攻,趕快殺穿張勇的防線多路而逃,好讓王明德來一個乘勝追擊。
正如張勇所料,此時王明德和袁佳文弼也已經到了袁宗第的背後,不過他們並沒有升起狼煙和張勇聯絡,而是打算默默地發起進攻。
……
「袁宗第身邊帶著的應該是他的精銳主力,不過他已經打了一仗,比較疲勞,戰鬥力下降了很多,而且還會被王明德牽制;而東面的援兵就算披甲和袁宗第本部相當,也應該是袁宗第較差的一批兵,嗯,肯定是他新招募的新兵,裝備也無法和他身邊的精銳相比。」張勇知道袁宗第這些年過得很苦,最近幾年來一年也發動不了一次大規模的進攻,沒有機會鍛煉新兵,因此張勇很快就有了決定:「東面來的新兵戰鬥力不強,西面的袁宗第本部疲憊而且無法全力進攻我,所以我應該兵分兩邊,繼續穩固防守。」
傳令兵聲嘶力竭的大喊,讓張勇的親兵和其他清軍將領的部下一時間也都是士氣大振,整條戰線上都是士兵自發地歡呼起來;面沖東方的另一條防線上,也有不少人回頭張望,見到明顯是清軍的狼煙后這些士兵紛紛因為援軍抵達而發出興奮的吶喊聲。
「到時候副都統和我一起發起進攻?」王明德又問道。
不過袁宗第並沒有一腦袋紮上來,而是讓他的弓箭手反射,試圖擾亂清軍的陣容。張勇不甘示弱地還以顏色,羽箭在兩軍頭頂上橫飛……就在這時,張勇終於看到了一道黑煙在幾裡外升起。
如果沒有俘虜的口供,袁宗第大概就會讓最疲勞和負傷的甲兵和輔兵一起留下來威懾、監視,同時接受還在陸續歸隊的部下,擋住那些想尋機策應張勇的小股敵兵便是。但現在袁宗第決定留下三百甲兵,以免被突然出現的另外一支清軍打個措手不及。
「或者等袁賊發起進攻后,我們再進攻為好。」袁佳文弼有不同的看法,剛才他們遇到了敗退回來的張勇部,知道擋在前面的就是萬縣的守軍:「如果我們貿然發起進攻,那賊人就會用全部的力量抵抗我們,而張提督的兵力此時會在抵抗東面的賊人,最後很容易打成僵持,入夜前不能解決戰鬥的話,賊人就會逃走。」
「嗯。」王明德琢磨了一下,並沒有表示反對,張勇為了自己的生存肯定會拚命抵抗,到時候再升起一堆烽火給他打一劑強心針,頂住袁宗第的兩、三千戰兵不成問題——局勢的變化讓王明德也提高了對袁宗第實力的估計,不過還沒有達到張勇的那個高度。袁佳文弼的計劃對王明德來說也不是壞事,張勇承擔了袁部的猛烈攻擊,就意味著王明德需要付出的代價會小得多,說不定還有餘力展開全面追擊,把大批的俘虜收歸己有。
看到靖國公升起的烽火后,位於張勇東面的明軍后軍不再遲疑,也不再隱藏實力,趕到戰場並且完成披甲準備的兩千五百明軍擂動戰鼓,大踏步地向前走去,最後的五百明軍戰兵一旦趕到,后軍的軍官們就會把他們也投入作戰——靖國公被眼前的敵人與主力隔開,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消滅敵人完成與靖國公的回合,后軍的指揮官們都是袁宗第的子侄、心腹,他們都認為在這個爭分奪秒的時候不需要保存預備隊,而是應該全軍壓上。
「可是俘虜們說有好幾萬韃子陸續向萬縣而來,或許這支韃子也會有上千披甲?」俘虜的口供讓袁宗第變得警惕起來,他覺得還是謹慎一點兒為好,不要完全無視來自背後的威脅。
袁宗第的部隊繼續前進,而張勇的弓箭手又連續射了幾輪箭,不斷有明軍負傷,他們退到陣后,張勇注意到袁宗第的前進速度始終快不起來,在傷兵後退的過程中,陣型保持得也有些不自然。總的說來,張勇認為對方的士兵還不如自己這曾經受到重創的親兵營。
「袁賊大概是在休養士卒吧?」張勇知道袁宗第剛剛和胡文科打過一仗,就算戰場的地形一片平坦,剛剛激戰一場的袁部也需要休息,何況是植被叢生的丘陵。不久前那個返回旗下的將領的報告是一個旁證,明軍人數較包抄的清軍為多,但是原地堅守不肯發起進攻,而且清軍撤退時也沒有尾隨追擊:「現在或許可以發起進攻?不過混戰或許正是袁賊盼望的,萬一打散了,袁賊就算敗了也能跑掉。算了,我還是等王明德他們把袁賊驅趕過來吧,保存體力以便追袁賊一個全軍覆沒。」
張勇把手下的一千七百披甲平均地分成了兩份,同時向東西兩面展開戰線。為了穩妥起見,張勇把東面來的明軍估計為兩千戰兵——這個數字張勇認為已經很高了,但即使是兩千新兵,張勇也有信心用一半的手下擋住他們的進攻。相比東線,西線倒是更讓張勇擔憂,雖說袁宗第的部隊已經打過一場,但是明軍為了脫險很可能會不惜一切地發起猛攻:「西面只要堅持住就好,袁宗第全軍猛攻的話,王明德就能不受阻礙地衝過來,只要我咬緊牙關堅持住,那袁宗第還是死路一條。」張勇像是要催眠自己一般,反覆地嘮叨著:「堅持,堅持!」
剛才一見到背後煙起,張勇就知道大勢不好。最普通的通訊方式就是軍官通過喊話指揮士兵,這個只要不是聾子就能聽懂;其次就是旗號,這個已經需要一些訓練了;至於響箭,就屬於中高級軍官才需要了解的通訊方式,不同的軍官有不同的設計,比如胡文科的信號張勇就不是全能看懂;而狼煙是範圍相當廣的通訊手段,要求也很高,一旦升起就會引起周圍敵我兩軍的注意,需要有安全的發送環境、熟練的操作員、還需要有會翻譯的軍官,基本上都是主將和副將在緊急時的通訊聯絡方法,有時則掌握在偵察尖兵或是重要觀察哨所的手中。
明軍靠到近前,清軍的弓箭手退到甲兵的陣后,剛才張勇讓無甲兵在自己親兵的陣前構築了簡單的工事,現在他們就站在這些木籬笆後面,等待著明軍即將到來的進攻。
「不過如此。」張勇的第一次射擊是在極限距離上,雖然弓箭鋪天蓋地的飛過去氣勢驚人,但殺傷力其實非常有限,大部分箭可能都不會對明軍構成威脅。對面明軍的行進速度明顯減慢,從對方士兵的動作中,張勇看到了緊張,這讓他心中頓時一松:「裝備還可以,但是士氣一般,而且大都是新兵吧?袁賊身邊的近衛也不過如此嘛。」
「點燃烽火吧。」袁宗第籌劃了一番,部署好背後的防禦,不再繼續耽誤時間下令發起進攻。
當明軍的後衛展開戰線準備抵抗時,他們看到湧上來清軍突然一起在弓箭射城外停下腳步,接著就是好多門小炮從清軍陣中被拖了出來。
「副都統是想等袁賊突圍時,再進攻嗎?」此時王明德的斥候和袁宗第的後衛也發生了接觸,相信對方已經察覺到清軍的動作,不過王明德他們沒有升起烽火,也沒有迅速展開,想必袁宗第對清軍的實力還不太了解。
不過袁宗第還沒有下令生火,因為他現在有些困擾,不清楚背後出現的清軍到底實力如何。胡文科的部下大都不清楚具體的清軍兵力部署,雖然俘虜們交代的情報很混亂,但有一點好像是真的,那就是此次清軍對萬縣的攻擊規模比袁宗第最初想像的要強大不少,號稱有幾萬到十幾萬不等。
促使袁宗第做出最後決定的,還是因為他始終沒有觀察到西方升起任何烽火,這說明背後的清軍並沒有主動聯絡張勇發起夾擊的心思。什麼樣的情況下,清軍的援軍才會毫無夾擊明軍的念頭?袁宗第認為這隻能說明清軍的實力很弱小,缺乏進攻的能力,所以才不嘗試聯絡張勇;或許就如袁宗第最初猜測的那般,背後的清軍原本就是張勇指揮的一部分,他們只是在尋找機會救出主帥而已。如果繼續等待,說不定反倒會等來清軍的援軍,袁宗第在西線留下的防禦部隊,也是在防備有清軍突然趕到戰場。
但聽到背後傳出的急促炮聲后,袁宗第的臉一下子黑了下來,這種炮聲見多識廣的靖國公一聽就知道是什麼東西,綠營中是不允許有虎蹲炮這種裝備的,既然聽到了這種炮聲那就說明有滿清的中央部隊出現在了戰場上:「漢八旗?八旗兵怎麼會在這裏?」
「理所應當。」袁佳文弼一口答應下來。
「王八羔子,可算是到了!」張勇高興地大笑起來,直到現在為止,袁宗第的攻勢還很無力,他的防線也沒有遭到真正的考驗:「傳令下去,告訴全軍這是王總兵的一萬大軍!」
「正是。」袁佳文弼點點頭,他就是想以張勇為誘餌,以減輕自己這支清軍進攻時的壓力:「我們可以預先準備好烽火,一旦賊人開始攻擊張提督,我們就點燃它,讓張提督的手下知道援兵到了,只要再堅持片刻就好了。」
張勇的陣型擺好了很久,袁宗第也沒有發起進攻。
「這是?」大部分明軍士兵還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較輕便的火炮。
「看來袁賊果然是不行了,嗯,剛才他打胡文科的時候,估計也很辛苦。」雖然袁宗第的部隊稱不上很強,但張勇還是非常緊張,直到現在他還沒有看到援軍出現的跡象,之前張勇望眼欲穿地看著西面,卻始終沒能找到王明德呼叫自己的烽火:「怎麼王總兵還沒有到?早上的時候他不就在我身後嗎?就是烏龜也該爬到了啊。」
「我就知道!袁賊怎麼會突然膽子大起來敢和我對抗,果然是想要以眾欺寡啊。怪不得他遲遲不肯進攻,這個膽小如鼠的懦夫!」張勇氣急敗壞地大叫起來,他知道更多的明軍可能會陸續抵達,明軍的強大實力讓張勇很吃驚,因為他已經在西面觀察到兩千上下的明軍披甲士兵,現在背後明軍既然敢於向自己逼近,那麼至少也會擁有一千多的甲士:「袁賊哪裡來的兵?他在萬縣屯了很多田,一年來發了大財了嗎?」
要不是張勇從貴陽帶出來的親兵被鄧名殲滅大半,那今天袁宗第的兵力即使有優勢他也無所畏懼,可惜現在張勇的親兵營也有大量的新兵,雖然十日一操的訓練一年來從來沒有停過,但首次上戰場難免緊張,士兵發揮得如何也沒有保證——可能會突發神勇,也可能會手足無措,張勇知道新兵的表現最不穩定。
剩下的一千二百名戰兵,袁宗第會帶著他們向張勇發起進攻,以便牽制住張勇的主力,不讓他有機會發現錯誤,從西線抽調部隊去抵抗明軍的主攻部隊。對西方留下三百甲兵並不算很多,但袁宗第覺得就算清軍有幾百、上千披甲他們也能堅持很長一段時間了,而在東線投入越多的兵力,就能越快地瓦解張勇的抵抗。
但王明德的動向只有張勇知道,就是張勇麾下的普通士兵也不知道王明德正在急速趕來,胡文科的部下對此更是一無所知——就是他們的統帥都不知道王明德距離此地已經很近了。至於袁佳文弼統帥的十個牛錄的漢八旗,那些俘虜更是完全不了解,因此袁宗第只知道整個戰略上清軍的實力相當雄厚,但具體到這個戰場上,他還是相當地缺乏了解。
「不行!」張勇立刻否決了自己這個想法,那樣就等於輸了一半,讓無甲各自逃生不但會蒙受巨大損失、打擊士氣,而且還放開了道路,無法攔截袁宗第的主力離開。
指著天空上的那兩道狼煙,王明德對袁佳文弼說道:「既然賊人還在用烽火聯絡,那就說明張提督還堵在他們中間,我們應該迅速發起攻擊,為張提督解圍。」
現在顯然不是琢磨這個的好時機,張勇雖然緊張但尚未絕望,算算路程,王明德此時應該也到了袁宗第的背後了,就算還沒有到也是馬上的事。
如果王明德負責總攻的話,後續的追擊活動肯定是以逸待勞的漢八旗負責,漢八旗和綠營不同,抓到了俘虜既不能抬旗補充自己,也不會把這些危險分子帶回北京當包衣,肯定是都殺了換首級功。袁佳文弼就是向王明德保證,戰後身強力壯的俘虜都歸他,不會讓他白白出力打頭陣——即使是用張勇做誘餌在先,袁佳文弼也還是打算讓王明德的部下去當衝鋒陷陣的炮灰。
為了保險,張勇還把自己二百名老兵都安置在西線前排,東面只留下了幾十個,這些老兵會給親兵營的新兵起到榜樣作用。這樣一來,西線四百親兵中的老兵、新幣比例就達到了一比一,足以起到中流砥柱的作用。
箭雨揮灑過去的時候,張勇睜大眼睛觀察著敵軍士兵的動作,他看到明軍士兵紛紛舉起盾保護自己,同時盡量把身體躲在掩護物后。
袁佳文弼沒有讓自己的火銃兵上前,怕他們擋住了王明德的進攻路線也怕他們遭到弓箭和伏兵的逆襲,但把手裡的虎蹲跑都給王明德增援上去了。
發生交戰後,被清軍切割、包抄的明軍斥候立刻向來路返回,其中好幾個明軍有馬,他們很快就遇到了明軍的后隊,向他們通報發現了大量清軍的消息。接到這個消息后,后隊明軍馬上提速前進,趕到張勇背後,全軍一邊進行戰前準備,一邊升起篝火試圖與袁宗第取得聯繫。
袁宗第和后軍的聯絡工作已經進行得差不多了,此時大部分軍隊已經返回他的旗下,前軍的兩千戰兵已經集結了一千五百人,剩下的部分也已經回到了戰線上,但是還沒有返回建制。早先返回的士兵狀態恢復得可以,可以和那八百沒有參戰的戰兵一起發起進攻。袁宗第計劃以後軍為主攻,在主力營猛攻張勇的同時,從西面發起配合作戰。只要袁宗第發起總攻的烽火,后軍就會開始進攻,他猜張勇可能會判斷失誤,把主要的兵力用在自己這個方向上,這樣就能給明軍帶來很大的優勢。
「好,副都統,我們一言為定!」王明德很有炮灰的自覺,和八旗兵並肩作戰要沒有這點覺悟那真不用混了。既然袁佳文弼保證把所有的俘虜都交給自己而不是其他人,王明德認為這炮灰就當得物超所值。
一開始張勇還心存僥倖,盼望這是袁宗第的斥候在故布疑陣,企圖打亂自己的陣腳。可東面的狼煙看上去不像是假的,其中包含有大量的信息;而且張勇派出去的斥候也報告說,東面確實有大軍活動跡象,人數暫時還無法判斷,但範圍很大,如果是正常布陣的話,大概超過千人,這可能還只是一部分。
「趕快點起煙火,讓王總兵來增援我們!」張勇急切地下令道。
「我該如何應對呢?」張勇緊張地思考著:「是不是應該把無甲兵都放出去,讓披甲沿著江聚攏成團?」
張勇雖然平均部署了兵力,但是他本人則坐鎮西線,親自指揮對袁宗第的戰鬥,他的八百親兵緊靠在長江邊,其餘的九百披甲位於縱深側翼。看到明軍向己方戰線逼過來后,他立刻下令嚴陣以待的弓箭手前出,走到軍陣前向敵方射箭。
張勇正打著如意算盤的時候,他背後突然有響箭升空,接著又是一道狼煙直衝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