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清》第六卷 忽聞岸上踏歌聲

第029章 搏鬥

第六卷 忽聞岸上踏歌聲

第029章 搏鬥

「讓黨將軍保持進攻,不要讓韃子出來抄了我的後路。」本來劉體純的佯攻是為了分散清軍的注意力,讓黨守素的損失能小一些,可是等到劉體純決定把佯攻發展為真正的進攻后,他就反過來要求黨守素加強攻勢,牽制住更多的清軍同時掩護他的安全。
雖然眼淚都快迸出來了,但易厚還是死命地咬緊鋼刀。如果失去了武器,那他登上城牆也不過是任人宰割。距離垛口就只有一線了,但易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卻爬不上去。易厚替身後的同伴擋住了大部分的瀝青,他們並沒有遭到同樣的重傷,但如果易厚爬不上去,那他們也無法前進。
軍官沒有時間糾正那些無甲兵的失誤,他們缺少防護,所以這種錯誤也更致命,可能會導致他們一下子就失去生命。軍官知道,只有極少數表現出勇敢精神的無甲兵能夠活到戰後。不過只要他們能夠活下來就會得到嘉獎,會被軍官看重,補充進軍官的部隊,而士兵通過戰爭獲得的經驗也能讓他們在下一次戰爭中更容易倖存。
清軍的弓箭手聽到命令后,就向前走到垛口處,向正在嘗試越過壕溝的明軍射擊。那裡的明軍一個個都高舉著盾牌,形成一個緊密的盾陣。這一片盾牌挪動到壕溝邊后,就有人躍下已經填了土包的壕溝中,讓盾陣得以繼續前進。很快明軍就保護著他們的梯子挪到了壕溝靠近城牆的這一邊,把盾牆一直頂上重慶的牆壁后,明軍就在下面支起了木樁,開始建立簡易的掩護棚子。
「沒有什麼東西能讓我抓住嗎?」這是在大地接住易厚前,他閃過的最後一個念頭。
這些明軍顯然都經驗豐富,他們攀爬的時候身體很穩,而且還能騰出一隻手持盾保護自己。漫無目的的投擲木石很難有效地打擊目標,還是澆瀝青的效果比較好,不但能重創眼前的敵人,還能點燃雲梯,阻止明軍繼續利用它。
在即將鬆開手的那一剎那,軍官好像看到有一道白光劃過,從垛口下露了出來……
時間好像靜止了,易厚知道下一刻這支手就會鬆開,把火把扔在這具沾滿了瀝青的雲梯上。
「慢點,慢點,倒!不要潑!」在幾個大漢把鐵鍋傾向牆外的時候,這個軍官還在邊上嘶聲高喝。他知道這些沒有經驗的輔兵最可能幹的事就是動作過快,把大部分瀝青都潑向城牆遠方,而不是順著雲梯澆下去。
重慶城牆邊埋了不少梅花樁,這些東西在阻礙雲梯靠近城牆的同時,對劉體純的爆破裝備也有一些影響。本來劉體純就打算找機會清除它們,為了幫助黨守素分散火力,他就提前動手,派出部隊去清除木樁,同時開始試探著填平壕溝。
攻勢進展之迅速讓劉體純感到更加意外了,他本來只打算用佯攻牽制一下清軍,如果清軍派出敢死隊他就會謹慎地後退。而在劉體純這邊進展順利的時候,黨守素那邊的壓力也沒有進一步增大,清軍似乎只能苦苦支撐著他們的城外陣地,而無法把明軍驅趕到遠處。
「我不會死在這裏的……」易厚拚命地動一動受到重創的左半邊身體,給自己鼓勁,一定要在下一刻躍上城頭。
牆垛後邊的清軍軍官們互相警告著。突然飛上來的大批弓箭,傷到了不少正在搬運木石的無甲兵。一個正在給鐵鍋添柴的無甲兵突然被一支箭射入後背,他並沒有當場倒下斃命,而是蹦跳起來。這個無甲兵徒勞地伸手向背後揮舞,企圖把那根箭桿抓住,拔出自己的身體,劇痛讓臨死的人大喊大叫著四下亂撞,竟然向著面前滾燙的瀝青鍋撲過去。
但李國英最後還是沒有答應讓漢八旗出戰,他對孫思克說道:「就這樣吧,用我們的無甲兵消耗他們的披甲兵,死人還不用吃飯。」
「總督大人。」孫思克急切地向著李國英喊道。
走到垛口扔火把的清軍軍官發出駭人的慘叫聲,他的右手已經不翼而飛。軍官用左手緊握著自己齊腕而斷的殘肢,狂呼著後退到內側的牆邊。鮮血從手腕里噴上了半空,灑滿了他身前的地面。清軍軍官的生命,也隨著噴泉一般的熱血洶湧而出,他雙膝一軟,跪倒在地,頭向前俯下垂向地面:「總督大人說過,等到平定了四川,就替我們請求退役,讓我們過太平日子……」
不知道已經倒了幾鍋瀝青下去了,清軍軍官又投擲了幾次火把。他再次走到一個垛口旁。越來越多的雲梯搭上了牆沿,明軍的流矢也還在一刻不停地向著城牆上飛來。
當然,袁宗第沒有見過鄧名率領的明軍在高郵湖之戰中擺開的陣勢,那一仗,投石機和大炮不說,火箭都是射完十萬支再上十萬支的。
「不好。」易厚感到自己好像正離開雲梯,他下意識地丟掉右手的盾牌,全力去抓雲梯,想把自己吊在梯子上。右手猛地攥住了梯子的邊緣,這時劇痛才完全傳入腦海,易厚感到全身上下都不聽使喚地哆嗦著。他的左臂和左腿都懸空了,痛得已經不受控制了,全身的重量都吊在右臂上。
黨守素和劉體純的攻勢之兇猛讓李國英也吃了一驚。看到劉體純已經開始準備攀登城牆時,有人忍不住建議李國英向危險區域派去援兵。
幾個大漢把一口鐵鍋從火堆上取下,一聲吆喝,同時用力把它抬過頭頂。
相對沉重的爆破車,簡易的雲梯無疑要輕便得多,以清軍到目前為止表現出的戰鬥力,劉體純覺得如果能夠成功登城或許就能拿下重慶了。
……
看到漫天的火箭騰空后,袁宗第向著劉體純所在的方向翹首張望,他知道這個場面意味著明軍發動了真正的進攻。
就在這時,易厚看到一支火把探了出來,越過他的頭頂,握著火把的手懸在他的頭上,停住了。
看到一根雲梯從牆邊探出,這個軍官持著血淋淋的鋼刀,一個箭步竄到雲梯頂端的邊上:「把鍋端過來!」
眨眼間,軍官就確定了下一個目標。這個雲梯搖晃得更厲害,不是上面的明軍更接近頂端,就是上面的人更多。
……
……
雖然李國英希望明軍猛烈攻擊城牆,讓防守方能夠充分利用重慶要塞的優勢,不過明軍的進展速度之快還是出乎他的意料。夔東軍的裝備相當不錯,與幾年前不可同日而語;而且劉體純的部下也在湖廣得到了多次的鍛煉,他們一天的進度就相當於李國英預計中的三天。
「明日再戰!」
跪倒在地的清軍軍官身體變得更軟,終於一側身倒在地上。他的右手手腕還在汩汩地出血,每一次心跳都讓更多的血從傷口處一下下地噴出來,這節奏變得越來越緩慢,每一下擠出來的血液也越來越少,終於停止了。
奉命把守城牆的清軍軍官高聲喝道,隱藏在牆垛后的清軍士兵們握著武器,緊張地注視著城前的明軍。
在清軍軍官倒地的前方,第一個明軍士兵躍上了重慶的城頭。
「要是才幾天就被賊人登城,那賊人肯定會士氣大振。」就連孫思克都跑來向李國英請戰,如果重慶城破,他們這些漢八旗更不容易得到夔東軍的寬恕:「末將手裡有很多火銃,對付夔東賊正好。」
鬆開了緊握梯邊的右手,同時右臂全速回縮,當手抓住刀柄的時候,易厚把口中的刀吐了出去。
「城內的韃子已經如此不堪一擊了嗎?」袁宗第趕到戰場附近的時候,驚訝地看著那幾面飄揚在重慶城牆上的紅旗。雖然看起來奪取的這段城牆實在太窄,天色也不早,無法繼續擴大戰果了,但這隻是第一次強攻而已,明軍就順利地攻上了城頭。直到此時,駐紮在城外的清軍依舊被黨守素按在營寨里,根本無法干擾劉體純對城牆的攻擊:「如果我和他們一起進攻,是不是這重慶就一鼓而下了?」
在身體從梯子上摔出去的時候,易厚確認自己命中了目標,探出牆垛的那隻手以及它握著的火把,和易厚一起飛離了重慶的城牆。城牆的頂端急速地遠離著,易厚和身後梯子上的同伴們錯身而過,在他飛快接近地面的時候,那些明軍士兵又開始向上攀登。
「李國英手裡沒有多少士兵了。如果全面進攻的話,那他顧此失彼,無法像今天這樣拆東牆補西牆,總有一處可以破城。」劉體純沒有過問爆破小組的興緻了,重慶城牆下面都是山石,很難挖掘,爆破車不但需要很久才能準備好,而且推到崎嶇的重慶城邊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去和小老虎、袁老哥他們談談,大家休整一、兩天,好好籌劃一番,然後總攻,一口氣拿下重慶。」
李國英緩慢但是堅定地搖搖頭:「還不到你們上去的時候。袁宗第、李來亨都還沒動呢。」
現在重慶城中共計有一萬一千披甲,李國英把三千名漢八旗和兩千名綠營精銳留在城中充當預備隊;大批輔兵被派上城牆去充任投石手,同時協助其他的披甲兵防守——在野戰中,無甲兵的作用遠沒有守城時的作用大。在沒有軍官督促的情況下,這些無甲兵大都只肯躲在垛口后投擲石頭,而不敢把頭向著羽箭亂飛的牆外探去。不過李國英本來也沒有這樣的要求,他並不打算把明軍一下子打得太痛。現在他更擔心對方採用長期圍困的戰術,雖然重慶城中的糧食節省一點差不多夠吃一年,但李國英不知道朝廷在一年內能不能湊齊大軍來四川,在鄧名的眼皮底下給自己解圍。
「弓箭手!」
「快點!」清軍軍官指著垛口處,催促著幾個匆匆端著瀝青鍋跑過來的士兵。又是一桶瀝青被澆了下去。軍官熟練地把手探到了牆外,多年的戰鬥經歷讓他知道如何最大幾率地引燃雲梯——就是剛才做過多次的那個動作,先停頓一下然後再鬆手,保證火把直直地落下去。
「賊人衝上來了。」
劉體純手下的將士向重慶發出了整齊的吶喊聲。在回營的路上,劉體純詢問了一番城內的情況,正如他猜測的那樣,登城的明軍士兵也看到趕來增援的敵兵三三兩兩,有先有后,多半是從其他幾個城樓抽調過來的。
佯攻實在太成功了,劉體純開始考慮把它發展為真正的進攻,如果能夠奪取一段城牆的話,以清軍迄今表現出來的鬥志和兵力來看,拿下重慶用不了太久——既然如此又何必多耽誤時間。
也就是一伸手的距離,就能扶上重慶的城牆牆垛了,這時易厚看到突然有一片黑油油的東西從頭上澆下。
在部下又填平了一段壕溝后,劉體純決定嘗試一下,他讓少量部隊攜帶著雲梯發起試探性進攻。在城外敵人的據點還沒有肅清的時候,這種進攻當然風險很大,所以劉體純把主力都留在手邊,以備重慶的清軍突然殺出來。
清軍射過去的羽箭,大部分都被盾牌擋住,當明軍開始支木樁的時候,城頭上的清軍就開始把石頭順著牆邊扔下去。巨大的石塊撞擊在明軍棚子的頂部,發出一聲聲沉悶的巨響。
易厚把鋼刀咬在嘴裏,剛才他一手舉著盾,一手扶著梯子爬在最前,每次頭上有木石落下時,他都會立刻向前貼近牆,敏捷地把盾牌向後傾斜一下。大部分石頭扔得都不太准,這樣卸去一部分力道后,那些碰撞到他盾牌的石頭始終沒能把易厚從雲梯上砸下去。
「可惜,可惜。」見登上城牆的部下拼殺半天也不能再向城樓方向靠近一步后,劉體純不得不承認了失敗。
「才剛到城牆下,就開始總攻了嗎?怎麼也不先和我說一聲。」袁宗第咕噥了一聲,不過他知道這肯定是劉體純發現了戰機。
鐵鍋周圍的其他幾個無甲兵目瞪口呆,沒有人做出任何動作來阻攔這個發狂了的同伴。在中箭的無甲兵眼看就要撞上鐵鍋的時候,突然從側面飛來一腳,把這個清兵踢到了一邊。這是一個飛撲過來的軍官,他踹開了這個中箭的人後,手起刀落就砍在了傷員的脖子上,讓痛苦的呼喊聲戛然而止。
「澆!」軍官雙目圓睜,殺氣騰騰地下達了命令。
明軍的攻勢似乎有些出乎清軍的意料,劉體純的手下快速清除掉了一大片障礙物,並成功地往重慶西面的壕溝里扔進去了不少土包。很久之後清軍才反應過來,派出一些士兵干擾明軍的行動,不過他們能做的也就是在城牆上用遠程武器攻擊明軍,始終沒有發動任何出城逆襲。
清軍的援軍迅速從兩側趕到,利用狹窄的城牆把上城的明軍控制在一個很小的範圍內。當其他城樓的援兵陸續趕到后,劉體純指望一舉打開突破口,奪取一座重慶城門的希望也就化作了泡影。
不時有人中箭,很多輔兵顯得惶恐不安,抱著石頭走上前時不停地左顧右盼,生怕會有一支火箭突然從天而降,將其擊中。但也有少數人被鮮血和吶喊聲刺激得發狂,不顧一切地攻擊試圖登上城牆的明軍士兵。清軍的新兵缺乏經驗,他們往往在離開牆垛的掩護后不立刻攻擊,而是花費太多的時間尋找目標,結果反倒被城下的明軍射手擊中。
「韃子好像沒有出城的跡象。」劉體純始終觀察著重慶城門前的敵軍營寨,直到他的手下開始攻擊城牆的時候,城門口的清軍營寨依舊被黨守素所壓制。只要清軍不能把黨守素驅逐開,就很難讓大部隊快速出城來攻擊牆邊的劉體純所部;劉體純又轉頭看了看城上,他注意到清軍的石頭扔得很不準,牆根的明軍損失依舊比他預料得要少。劉體純看到清軍都是躲在牆垛後邊把石頭扔出來的:「韃子士氣不行。我軍已經到了牆角下了,他們應該探身攻擊才有威脅。」
聽到金聲后,已經登上城牆的明軍就轉入防守,開始把受傷的同伴從城牆上弔下去,處理完傷員后,明軍士兵互相掩護著陸續撤下城去。清軍也沒有過分地緊逼,當最後幾個明軍士兵一齊躍出城牆,順著雲梯滑下來后,劉體純下令收兵回營。
「賊人總攻啦。」
「只是我們兩個人在進攻而已,重慶就已經難以抵抗了嗎?」劉體純觀察著戰局,感到轟開重慶的城牆似乎不是遙不可及的事情了:「重慶建立在山上,挖掘地道去爆破太難了,就是把爆破車推上去也非常危險,還很容易被對方攻擊。」
「看好了鍋!」這個軍官惡狠狠地罵道。他跟著李國英作戰多年,知道有時候就會有這種情況發生,明明受了致命傷的人卻遲遲不肯咽氣。要是剛才這個發狂的人撞翻了瀝青鍋,那不但一鍋瀝青廢了,還可能導致一場小範圍的火災,再燒傷幾個旁邊的清兵。
「讓全軍備戰。」既然劉體純開始了強攻,那清軍的逆襲隨時都可能發生。袁宗第召喚親衛幫他整理一下盔甲。隨著他的旗號舞動,一批批萬縣軍的士兵開始向前開去,準備隨時助夷陵軍一臂之力。
「我能上去的。」易厚的牙幾乎要咬碎在刀背上,他的右手用盡全力地抓住梯子的邊緣,不讓自己摔落下去,同時竭力想恢復對左半邊身體的控制:「我還要跟著劉將軍把韃子趕出關外呢,怎麼能死在這兒?」
但現在,這些士兵不過是炮灰而已。川陝總督一直沒有向這裏派來援兵,所以當務之急就是全力阻止明軍登上城牆。軍官在垛口處掃了一眼,左右各有一架雲梯探出了城牆的頂端,而且都在劇烈地晃動著,說明攀爬的明軍已經距離城頭很近了。
……
川陝總督發出了旗號,讓附近城牆上的清軍就近增援,並讓另外幾處沒有戰事的城樓抽調人手趕去增援遭受攻擊的地點。
「沒問題。」聽到劉體純的要求后,黨守素拍著胸脯對使者保證道:「回去告訴劉將軍,放心吧,有我在,就是十萬韃子也別想靠近他身邊。」
……
「啊——」易厚用盡全力發出一聲大喝,全力把刀向著那隻握著火把的手揮去,同時他的身體也失去了平衡,向後翻倒。
「這幾年來我們的實力確實強了很多啊,這一陣就射了幾百支箭出去了吧。」袁宗第發出了這樣的一聲感慨。遠處的密集火箭掩護是以前夔東軍想也不敢想的,但現在僅僅劉體純一家就能動員幾十個弓箭手不惜成本地亂射。一股自豪感從袁宗第的胸中油然而生。
李國英想了一想,如果把攻擊者擋在壕溝外的話,防守方的損失是微乎其微的,激烈的城牆攻守戰雙方的損失都會激增,交換比肯定不如前一種好看。
「擋住!」易厚在心中無聲地大叫著,全力用盾牌護住臉面,但迎面澆下的滾燙瀝青還是濺到了他的身上,頓時衣服多處發出焦臭的味道。其他地方還好,但一大股瀝青灑下,剛好潑在了易厚的左大腿上和握著梯子的左臂上,這幾處肌肉不受控制地一抖,腳下一空就失去了平衡。
除了五千披甲兵的預備隊,其他的清軍披甲兵被比較平均地部署在各個城樓上。李國英本來害怕清軍表現出太強的防禦力讓明軍失去了強攻的慾望,但現在證明他大大低估了夔東軍的實力。
「只是劉體純和黨守素兩個人,而且只是第一天,竟然就讓他們登上城頭了。」李國英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他並不反對進行一場消耗戰,只有激烈的戰鬥才能更快地消耗明軍的戰兵實力。不過明軍的進展如此之快實在出乎意料,現在城牆上的肉搏戰已經展開了,清軍的士兵也開始急速地消耗。
「火把。」軍官一伸手從身後一個燒火清兵的手中取過了一根燒得正旺的木柴,先前幾個大漢帶著鐵鍋退下去后,軍官把火把探出了垛口,將手懸空停了一會才鬆開手指,讓燃燒著的木柴豎直地落下。
……
一張又一張的雲梯被搭上了城牆,劉體純下令火力全開,所有的火器和弓箭一起朝著城頭上放。大批的火箭被灑向城上,顯得十分壯觀,劉體純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掩護火力,盼望著這能進一步動搖牆上守軍的士氣。
易厚身體平躺在空中,右臂竭力地向天空上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