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清》第六卷 忽聞岸上踏歌聲

第045章 鍊金

第六卷 忽聞岸上踏歌聲

第045章 鍊金

在鄧名的印象里,他的前世廣泛應用的是交流電,但五十一亭這裏不知為什麼卻異常青睞直流電。電學部門那裡整天討論的就是如何控制轉速保持電流穩定,他們已經開始意識到電流也是可以定量的,不過和如何給元氣制定計量單位一樣令人頭疼。
「要想向他們解釋攻打緬甸同樣有利於統一實在是太困難了。關鍵還是要讓更多的同秀才覺得此戰對他們有好處,並期望未來也能從對外戰爭中收益。」鄧名在心裏思索著對策,雖然周開荒並沒有把這當一回事,但鄧名卻意識到隨著越來越多人湧入四川,傳統理念正展開反擊,與鄧名的發展理念出現了碰撞。
本來這次返回成都來到五十一亭后,鄧名是想把蒸汽機鼓搗出來,雖然不知道蒸汽機具體應該怎麼製造,但鄧名知道蒸汽能夠驅動機械,就像知道切割磁力線能產生電流一樣,鄧名知道熱功可以轉換。
「他們怎麼說緬甸之戰?」在返回成都的路上,鄧名反覆向周開荒詢問這個問題。
「這麼好?」周開荒擺弄了一番:「這是什麼精鐵嗎?」
「但他們會影響同秀才對戰爭的看法。這仗我們確實是勝了,而且是大獲全勝,我們獲得了數萬兩的黃金,還有源源不斷的翡翠貿易利潤。如果因為戰敗而讓同秀才厭戰也就罷了,得不償失的戰爭本來就應該避免,但把盈利的戰爭也說成窮兵黷武就不應該了,這樣的戰爭應該有多少打多少。」鄧名說到這裏遲疑了一下,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對此也負有很大的責任。
相反,發電和電能利用對工藝的要求要低上很多,最大的問題是理論上的。機械能的傳遞雖然複雜,但對理論的要求不高,而且每一步都肉眼可見,因此也容易理解;可是電用肉眼看不到,看到兩根靜止不動的金屬線時,對電沒有認識的人不可能理解為什麼它們能承載驅動機械的力量通過。而在接受了電流、磁力線概念后,五十一亭的人居然自己把直流和交流電給推理出來了,還造了實驗品來驗證理論。
到這時周開荒總算明白了,鄧名和這幫術士只是要培養煉丹的學徒,頂多教給他們如何煉銅,或是讓他們去製造更大更好的煉丹爐,而鍊金、煉銀的核心秘密,當然還是掌握在少數幾個術士手中。
「電出銅來證明了陳大法師的假說,水裡同樣有電流通過,而且金屬元素在燃燒發出熱元氣后,帶上了陽電……」坐在鄧名對面的煉丹師說到興起處時,乾脆放下碗筷畫起圖紙來:「電出來的銅做成的銅絲,過電時發燙慢了很多,陳法師說這個熱元氣也是電元氣轉來的;電出來的銅比礦里挖出來的銅純,所以我有一個假說,那就是銅線就好像是河床,裏面的銅越純,河床就越平滑,當銅線是徹底純凈的銅時,電元氣流過時就不會發熱,所有的電元氣都可能變成動元氣,或者用它電出銅……」
鄧名給周開荒的那塊鋁經過了電解、置換等多項工序,對五十一亭來說,證實了早先在人們中間流傳的一種假說,就是元素具有活潑的性質(因為鄧名沒有給元素排順序的本事,所以該假說的提出者也沒有這個本事,只能提出一個籠統的概念)。為了獲得這塊鋁,刺激了五十一亭對提純、密閉反應等研究,所以它是五十一亭最高的科技水平的代表。因為不是直接電解出來的,所以成本十分昂貴,鄧名知道暫時沒法用這個東西製造軍用水壺、餐具以及其他各種軍械了,消耗性的燃燒武器(鄧名從電影里聽說過鋁熱炸彈這個詞)根本不敢嘗試去研究。其他知道結論的逆推工作都很容易,但鄧名指示煉丹術士電了很久,就是沒能把鋁給直接電出來,鄧名估計這還是因為自己不知道完整的結論。現在元素假說也被五十一亭的煉丹術士們廣泛接受,很多煉丹爐都在夜以繼日地電解各種液體,然後再把辛苦找出來的東西放在火里燒或者和其他東西一起燒,術士們仔細地觀察它們又變成了什麼或是又能帶來什麼。如果沒有鄧名不惜成本的支援,術士們根本無法這樣奢侈地探索未知的化學世界。
至於緬甸一戰的紅利,實際上四川同秀才分得的也有限,雖然跟鄧名出征的人都發了一筆財,但是也不過就是幾千人罷了。即使加上翡翠、象牙買賣,超過半數的四川人並沒有感到自己從中獲得了什麼好處。尤其是那些剛剛抵達四川的新移民,他們更容易接受傳統的大一統思想,認為只有利於領土統一的行動才是正確的。
旁邊的術士聽到了,有人贊同也有人反對,很快就吵成一團,而鄧名也加入其中,並問術士們這種河床的光滑程度是不是可以計量。接著有人說能計量也有人說不能,說能的人甚至提出可以在銅絲上放一鍋水,計算燒開的時間來對電元氣河床的平滑程度進行計量。
現在五十一亭的配給相當於一萬人的軍隊,也就是說即使不算其他的建設投入,僅日常維護費就超過了整個川西地區的常備軍開支。而且五十一亭的風聲也流傳出去了一些,不少商人都在議論這個神秘的區域。上次移民抵達后,官府對所有的工匠都進行了嚴格的甄別活動,其中手藝最好、最安全可靠的工匠都被直接帶走,連同他們的家屬一起被送往五十一亭;而只要是琉璃工,更是一個不落地盡數帶走,沒有留下任何人供商行雇傭。
除了法術和煉丹術以外,還有很多人認為需要更多的琉璃工。現在五十一區的許多單位都需要玻璃產品,尤其是各個煉丹爐的需求量最大。除了玻璃外,五十一區還消耗著大量的酒精。鄧名不知道為什麼他初中化學實驗的時候用的就是酒精爐,不過他覺得照貓畫虎總沒有錯,所以向各個煉丹爐推薦的實驗加熱裝置也是酒精爐。
聽到煉銅的時候,周開荒就豎起了耳朵,但他並沒有聽到他感興趣、最想知道的,大家的討論只是停留在煉銅的階段,沒有進一步討論金子如何煉出來。
帶著周開荒在五十一區轉了轉后,鄧名還送給周開荒一個小酒壺。周開荒掂了掂,感覺這個酒壺非常輕,但卻非常結實,比他見過的任何鐵製品都好。
但接下來的話題又讓周開荒吃了一驚,那就是鄧名問在場的煉丹術士們,他們覺得什麼時候可以在書院推廣法術和煉丹這兩門課程。
「如果人人都會法術,都能鍊金子了,那金子不就不值錢了么?」周開荒心裏發急,但卻沒有說出來。他覺得鄧名應該想到這件事,而且他也不願意當眾質疑長官的決定。
在周開荒把元氣的概念生吞活剝地記在心裏后,他發現這些瘋狂的法師和術士居然還想給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定下計量單位:其中一個主張就是把能夠電解出一錢銅的電元氣定為元氣的標準單位。當周開荒看到銅從液體中產生,以及連通金屬線就能讓一個機器開始轉動后,周開荒深信這是貨真價實的法術而不是騙術。他非常想了解這些奇怪的原理和使用方法——要是能掌握的話,自己給自己從水裡製造點金銀不好么?
鄧名意識到他的思緒飄得太遠了,就結束了自己的遐想。
五十一亭的明朝工匠們,滿懷著對能量守恆定律的信仰,在飯桌上討論著微觀世界的構成時,所有人都覺得再正常不過。就是周開荒都會偶爾好奇地插嘴問上幾句,無論聽懂與否他都不會感到絲毫的不妥,其中大概只有這一切的源頭——鄧名本人會有一種莫名的荒謬感。
在法本煉丹研究會的人們吃午飯的時候,法本煉丹爐(實驗室的)幾個術士和鄧名、周開荒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周開荒注意到,鄧名非常隨意地與這些術士一邊吃飯一邊討論煉丹的問題。對此周開荒覺得很容易理解,誰不想窺破長生不老的天機呢?就是他自己不也想偷學點知識走,好私下煉點金子出來么?
因此緬甸之戰雖然收益巨大,但四川的同秀才得到的好處確實不成比例。這麼一想,鄧名頓時覺得四川輿論對緬甸之戰的評價合情合理——如果公民不能從戰爭中獲得足夠的好處,他們當然會認為這種勝利與他們無關。
周開荒依舊不置可否,不過他覺得把法術和煉丹術放進書院里,估計陳佐才肯定要炸起來了,本來如同寇讎的鞏焴和蒙正發說不定都會聯合起來反對。可是鄧名似乎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對術士們說理論好辦,可以傳授給十歲以上並經過開蒙的學生,但各種加工手藝不要和理論學習放在一起,這些技術的教育對象還是成年人為好。不過鄧名表示,書院現有的老師無法勝任這種工作,到時候他可能需要五十一亭的法師和術士們編寫教材,並親自去向學生們講解他們的假說。
「這東西還不會生鏽。」鄧名已經決定和周開荒一起返回成都市區了,書院的派系爭吵他並沒有放在心上,但周開荒沒太當回事的另外一段言論讓鄧名趕到有些擔憂,需要去處理一下。而這個小小的水壺代表著五十一區當前的最高科技水平,就送給周開荒做紀念了。
據周開荒描述,書院正在爭吵的兩派在這個問題上的看法是一致的,那就是攻打緬甸得不償失,是窮兵黷武的愚蠢行徑。這倒不太出乎鄧名的意料,想必他們也不會同意和滿清督撫做生意,正邪不兩立嘛。而在鄧名看來,談判、交易都是戰爭的一部分,不能從戰場上獲得的利益要努力從談判桌上獲得,在戰爭不能獲得更多收益時,就要靠交易來進一步增強自己、削弱敵人。至於對緬甸戰爭也是同樣,帝國主義者和戰爭狂人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只要利潤夠高,鄧名不介意扮演一下侵略者,但侵略行動要事先計算成本,如果投入太大、風險太高,鄧名還是很愛好和平的。
見話題越來越遠,周開荒心中大為失望。後來他醒悟過來,覺得鍊金、煉銀應該是五十一亭最大的秘密,都府很可能還要靠這個秘密來籌備軍費——如果不是為了這個目的,鄧名又為何要耗費巨資支持這個地區呢?現在周開荒有點理解為何鄧名會呆在這個地方遲遲不返回成都市區了。
如果鄧名傳授的對象是一些科學家,他們的接受速度都不可能像五十一亭這群人這麼快。因為科學家在摸索自然規律中會形成自己獨立的見解,或許已經有了穩固的解釋這個世界的思維體系——雖然很可能是錯誤的,但固有的思路會抵抗外星科技的侵襲,會經歷痛苦的「堅決抗拒、自我否定、逐步接受」的過程。不過五十一亭中的能工巧匠不少,所有的科學訓練都是從他們抵達這裏才開始的,而且他們從一開始接觸到的就是外星科技。
不過折騰了好久,鄧名發現蒸汽機遠比發電機還要麻煩。經過冥思苦想,最後只找到了一個非常簡單的利用蒸汽的辦法,那就是加熱水把一個氣缸推上半空,等溫度降低后讓它因為重力回落來做功。不過就是這麼一個思路,鄧名發現也很難實現,氣缸的密封、耐壓,以及通過機械來傳遞、利用動能,沿途是一座又一座的技術難關。如果不解決諸多的技術難題,器械就毫無效率可言,而沒有個幾十年根本無法製造出效率尚可接受的蒸汽機。
假借神佛的名義,鄧名與另外兩個人訂下了和陳思源一樣的協議,把各種他能回憶起來的初中電學和化學都變成了理論手冊。新年前後,五十一亭的電學大法師陳思源公開提出了「元氣論」,假定這個世界上的元氣是一定的,不能被創造也不能被消滅(這裡是鄧名在借用能量概念),而元氣可以以電、動、熱、光等不同形式存在。這個假說甚至還延伸到五十一亭剛剛起步的煉丹學上,認為燃燒就是一種元氣從丹元氣轉化為熱元氣的過程,發熱后形成新的丹成分,只要補充元氣——比如給丹溶液通電,就能還原早先的丹成分,重新獲得丹元氣后可以再次燃燒放熱……
以五十一亭研究者的文化水平,鄧名懷疑各種妖魔鬼怪也許會趁虛而入,大批能自圓其說或是勉強自圓其說的神話都會被創造出來,說不定好幾種新的信仰和宗教都會作為電能的副產品被建立起來。可這需要一段時間,即使是妖魔鬼怪,也是需要時間來逐漸形成和豐滿起來的。而在這些神鬼故事和宗教信仰被孕育出來以前,元素假說和元氣假說就已經出現,它們能夠解釋現象,而人類本能地要用一種理論體系來理解見到的世界。所以鄧名帶來的外星科技迅速佔據了統治地位(對這個宇宙的地球人來說,鄧名或許已經通過新陳代謝成為貨真價實的地球人,但這套理論依舊是徹頭徹尾的外星科技),外星科技根本沒遇到絲毫的抵抗,其他的解釋和各路妖魔鬼怪都被扼殺在被人想象出來之前。
發現問題所在後,鄧名在接下來的路上就琢磨如何解決這個問題。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上繳一大筆戰爭紅利給四川藩庫,然後分紅給四川的同秀才。不過每個人分幾塊、十幾塊錢沒什麼意思,他們不會因此就覺得緬甸之戰給他們帶來了多少利益。而如果每個同秀才都給予大額分紅的話,倒是能有點效果,但那花費就太大了。按五十萬同秀才每人二百元算也要一億元,相當十萬兩黃金或是百萬兩白銀。而且這種分紅對萬縣之戰後來到四川的移民沒有絲毫的好處,二百元說少不少,說多也不是很多,如果要繼續擴大規模、增加分紅額的話,那要付出的代價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不知道五十一區是不是真的在研究外星科技?」在周開荒收起那個鋁製的小酒壺時,鄧名腦子裡突然冒出這樣一個念頭,想起了自己建立的這個五十一亭時的原型:「如果是真的話,不知道主持的人是不是一個潛伏的外星人,或許也是個美術生?大概他也會苦惱于如何重複他初中做過的物理、化學實驗?北京滿清朝廷的那群人,肯定想不到他們會受到外星科技的碾壓吧?」
「這叫鋁,什麼都好,甚至可以用來製造威力巨大的進攻兵器,可惜就是太貴了。」
這麼一大筆錢讓鄧名趕到十分心疼,他不願意從腰包里掏這麼多私房錢出來——這麼一大筆開支能把他賣翡翠、象牙的利潤掏空大半。而且鄧名還很懷疑分紅的作用,同秀才們拿到一、二百元的分紅,揣進懷中,可能迅速地就把這個好處忘記。而且鄧名還非常需要錢,五十一亭是一個燒錢的無底洞,至少在未來一、兩年裡,鄧名估計它只會帶來越來越嚴重的巨額虧損。現在鄧名承擔了全部的科研經費,還允許研究會優先使用研究成果,鄧名估計隨著五十一亭的擴大,除了緬甸給川西的賠款,他還需要另外給這個外星科技研究基地找錢去。鄧名問自己:「主持五十一區的外星人,也有類似的煩惱么?」
而煉丹研究會這裏,術士們對電能的興趣也日益增多。隨著深入地了解這種看不到的東西,每一個五十一亭的法師和術士都有一種同樣的感覺,那就是他們正在捅破神佛窗戶上的那層紙,看到了人類用肉眼看不到的隱秘世界——接觸到推動大千世界運轉的偉大力量。因此這些年輕的煉丹術士都如饑似渴地讀著那些理論假說,並在不能獲得滿足時大胆地提出自己的假說。
周開荒在閑聊時,說起書院的一種思潮,那就是認為緬甸之戰不太符合川西的利益。這個問題鄧名雖然向帝國議會解釋過,但還是有不少人覺得在清廷還控制九成中國領土時,在緬甸領土上浪費兵力是不合時宜的;雖然救出天子是一個很有必要的行動,但鄧名畢竟還是沒有完全地達成這個目標,因此對緬甸之戰的質疑聲就變得更大。
更讓周開荒想不到的是,在場的人都認為最遲再有半年,就可以編寫法術和煉丹術的教材,通過川西地區的教育系統進行傳播。大部分人都是到了五十一區以後才接觸到法術和煉丹的知識,但親眼見到了實驗被一次次重複后,所有的人都深信假說理論的正確性。
「書院的很多教授都開始相信提督在緬甸只是慘勝,出征的八千士兵陣亡了一千多人,皇上也沒有接回來,緬甸沒有被征服,只是賠錢了事。」周開荒不明白鄧名為何對這個問題這麼關心,在他看來發動戰爭和書院的教授沒有關係。
知道了正確的結論然後進行逆推驗證,要比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容易百倍。和電學一樣,鄧名指示別人拋出元素論后,它也很快被五十一區的人所接受,簡直比鄧名最樂觀的估計還要順利。後來鄧名才想明白,因為這些人的腦子裡沒有一套先入為主的現成的體系來解釋他們看到的東西,如果是正常的理論演化,就會有各種各樣的假說出現,其中大多數都會是錯誤的。
除了理論以外,很多人還嚷嚷應該在書院增設琉璃製造、金屬加工、漆工、木工的課程,除了這些傳統工藝外,五十一區剛剛興起的滑輪和齒輪製造也應該被納入川西的教育體系,至於燒鹼和正研究的酸製造,只要專利法能保證煉丹行不蒙受損失,傳出去似乎還有助於改進工藝。
四川官府在這場戰爭中的收益就是遠征軍繳納的五分之一稅,而賠款統統被鄧名挪作他用。其後的翡翠、象牙生意也是被鄧名壟斷控制。現在川西沒有人能干涉鄧名如何花錢,甚至沒有人能過問鄧名到底有多少私房錢,任何人都難以割捨已經到手的權力。既然這麼一大筆錢都歸鄧名自由支配,他就可以不需要官府的財政撥款來養活三堵牆和遊騎兵兩支私人衛隊,為他們購買昂貴的軍裝、最好的武器,還幾乎把四川各個馬行今年出產的戰馬都包了下來;除了私人衛隊,鄧名還可以給五十一亭大量的撥款,拿出商行根本無法競爭的資金來選拔走最好的工匠。
這些理論聽得周開荒雲山霧罩,讓他覺得比狐狸精的傳說更難以理解。不過周開荒對此卻是興緻勃勃,因為對他這個年輕人而言,五十一亭人說的東西和他以往所知的完全不同。最讓周開荒吃驚的是,他看到鄧名似乎很能理解這幫煉丹術士和大法師到底在說些什麼,經常和他們進行激烈的討論,而這時周開荒則完全插不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