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清》第六卷 忽聞岸上踏歌聲

第059章 黃雀

第六卷 忽聞岸上踏歌聲

第059章 黃雀

「鄧提督客氣了,我這也是自助。」周培公微笑著把鄧名的話還了回去:「鄧提督不會讓我買債券了吧?」
而今天鄧名舊話重提的時候,小宅生順想了一下,決定實話實說:「國姓爺去世其實並不是什麼不可挽回的事,甚至鄭經奪取了藩主的位置在我們看來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嗯,只要繼承人比前人更優秀,家族很可能走上更光輝的大道。」
不等鄧名抵達南昌,他就見到了被張朝釋放的成都發展銀行的銀行家。
「提督太謙虛了,有提督在,這個黃雀怎麼輪得到我呢?」周培公說完后,二人又是齊聲大笑。
「那我就心甘情願地買一點兒好了,也省得那些老傢伙們疑心。」周培公輕鬆地說道:「不過我有條件。」
「萬無一失。」周培公笑容依舊。
「就好像織田信長。」鄧名微笑道,他發現利用這點知識很容易博取日本使者的好感。
「是的,國姓爺的做法敝國人認為沒有一點錯,培養一個繼承人很不容易,但鄭經這次做的實在是大錯特錯,為了一個女子讓家臣離心,家族分裂,這是不可饒恕的罪過。國姓爺斷然讓他自裁,想必心裏的苦痛也是無法用言語形容,但這是對家族最好的辦法。大明已經很危急了,和國家的存亡相比,一個兒子根本不足掛齒。」小宅生順覺得,就是因為中國太富裕,所以對人更寬容,鄭經身邊的人因此把忠誠、往日的恩義、感情或許還有一些個人私心放在了國家利益之上:「太多鄭家的人還沒有意識到,他們已經站在了懸崖邊上,或許他們還認為做的很對,但和敝國的觀念卻是差距太大了。幕府的重臣肯定會斷定鄭家滅亡已經成為定局,為了不觸怒韃子最好還是趕緊抽身。」
「我正在考慮投資辦一家武器商行,國公最需要的武器是什麼呢?大刀、盔甲、長槍還是火銃?」有人還向鄧名提出了問題。
鄧名聞言微微一笑,銀行家們的反應讓他想起了葉天明和那些鹽商,他們也是急速地向帝國靠攏,很快就把帝國軍隊的利益當做頭等大事來考慮。而今天就在鄧名的眼前,四川的金融精英們也走上了這條路——在武昌的欠條風波中,銀行家于佑明扮演的還是拖後腿角色。
相比依靠賦稅的湖廣和兩江督撫衙門,鄧名更重視周培公掌管的剿鄧總理衙門,因為周培公的衙門依靠長江貿易獲得收入,這是一筆更容易調動的資源。各府縣的庫存雖然多,但總督衙門想要集中使用需要花費很大的力氣,時間也要長的多;而周培公不同,他隨時能夠拿出大筆的錢來招募士兵,而且也沒有保留一定的儲備來應付諸如飢荒之類的必要。
「是的。」正如鄧名所料,得到九江送到的急報后,張朝立刻把馮子銘請回了公堂上,還一口氣答應了對方的所有新的要求:「張朝答應了,以後瓷器收入的半數都用來購買帝國的公債,無論是什麼公債都可以,我們成都發展銀行會代理這部分公債的銷售。」
「哦?」鄧名正想說不懲罰罪犯就是縱容犯罪,但猛地反應過來,笑道:「張朝是不是已經答應給馮老闆什麼賠償了?」
上次鄧名詢問的時候,小宅生順含糊其辭,只是表示鄭成功是德川幕府中的南海頂樑柱,他的逝世會讓幕府對明軍前途徹底喪失信心。現在德川幕府對川軍還缺乏了解,所以小宅生順表示如果鄧名希望對日貿易順利的話,就需要幫助他們儘快返回日本,以增強幕府對明軍繼續抵抗的信心。
馮子銘精闢的總結頓時引起一片喊好聲。
在得知鄭成功的死訊后,日本使者雖然震驚,但還沒有太明顯的遲疑,依舊表示會在不威脅日本安全的情況下,繼續支持明軍對清廷作戰,簡而言之就是繼續保持友好中立的態度——現在除了暹羅,沒有任何一個鄰國願意在這場戰爭中站在明軍一邊。不過鄧名不敢引泰國兵入境,因為暹羅軍人在中國的土地上,軍紀也未必就能強於清軍。
「有一點。」鄧名笑道,在這個時代的東亞,中國對周圍的藩國相當的輕視,當然也有交通的問題,比如更孤陋寡聞的緬甸人,居然在永曆避禍前還以為順治是朱明皇室的旁系,明清戰爭是自家人在爭奪皇位。
「帝國政府有軍訓制度,為了保持同秀才的戰鬥力,每過五天都有一天休息日,我認為應該投入更多的錢,保證兵源的質量。」
在岸上的鑼鼓聲中,龐大的明軍艦隊掉頭向北,返回了董衛國鎮守的九江。明軍會在此地再次進行短暫停留,等待從上游陸續趕來的川軍和夔東軍;而銀行家們則再次離開軍隊,搶先一步向下游趕去。
「就好比武田信玄奪取了信虎的位置?」鄧名問道:「對吧,他爸是信虎對吧?」
「兩年不見,風采更勝往昔啊。」得知周培公風塵僕僕來到的消息,鄧名一直走到營地門口迎接。無論是張長庚還是董衛國,都沒有得到過這個待遇,更不用說張朝,想見鄧名一面都沒有機會。
見到鄧名就要離去,登船求見的南昌使者急忙挽留:「巡撫大人已經輕車簡隨向這裏趕來,敢請國公大人稍微停留一個時辰,巡撫大人希望能與國公一晤。」
「中國實在是太富饒了。」小宅生順的日本使團跟著鄧名的大軍一起沿江前行,在九江駐紮的時候,他忍不住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我打算購買一筆大明戰爭債券,作為交換,我需要鄧提督幫我建立一支軍隊,就叫長江剿鄧總隊好了,由剿鄧總理衙門提供軍餉,訓練經費,武器統統從提督這裏採購。」周培公說,東南督撫多半也會歡迎這個建議,一支四省聯軍既可以用來防備鄧名,也可以用來對付滿清,而且這支軍隊還是全新的,比清洗現有的綠營軍隊更簡單而且更安全。
「沒問題。」兩個聰明人馬上就開始商議建軍的細節問題,這一談就一直談到太陽西沉。
「不錯,只要帝國軍隊強大,就沒有做不成的生意。」銀行家們紛紛叫好。他們中有幾個人是帝國議會的議員,不過他們之前對納稅數額比較關心,卻從來沒有操心過帝國政府是如何花這些稅金的。
這些銀行家是川西金融入侵的急先鋒,他們依靠代銷獲得的利潤對川西也有很重要的意義,這些銀行的資金越是充沛,那麼就能為川西的同秀才們提供越多的貸款。
接到馮子銘后,鄧名就下令艦隊掉頭,離開鄱陽湖返回長江。在明軍回師的時候,從南昌來的一支隊伍急匆匆地趕到。得知鄧名已經率兵逼近南昌后,張朝的反應和岳州知府並無什麼不同。反正債券也買了,銀子也交付了,鄧名的人也沒有傷害,還簽署了公債認購合同,張朝的膽子壯了起來,同樣準備了舞獅、舞龍隊,還帶著鞭炮來迎接明軍。
「我給鄧提督的賬冊,不知道有沒有幫上忙?」雖然鄧名和東南督撫早有協議,剿鄧總理衙門要由崇明派人查賬,不過所有的督撫都吩咐周培公做假賬糊弄鄧名。但身兼四省布政使的周培公,在製作了假賬本給崇明來人看后,卻把真賬本抄寫了一份秘送給川西。
鄧名輕嘆了一聲。
「這支軍隊當然是掌握在周兄手裡,對吧?」鄧名確認了一句。
「嗯,以後改成帝國軍隊更好。」鄧名點點頭,對馮子銘的反應極為滿意。不過他並不打算這樣輕易地放過張朝,仔細詢問過馮子銘在南昌的遭遇后,鄧名冷笑一聲:「軟禁帝國的同秀才,還公然對帝國的銀行家撒謊,如果張朝不付出一點代價的話,我只怕以後還會有人心存僥倖。」
「如果張巡撫這次沒有扣留我們的人,也沒有對我們的銀行家撒謊的話,我等一個時辰見上一面倒也無妨。」當著衛士和于佑明、馮子銘等人,鄧名大聲地拒絕了南昌使者的要求:「不過我來這裏就是為了馮子銘他們幾個四川的同秀才,既然他們都安全回來了,我也沒有興趣多呆,下次有機會再說吧。」
今天鄧名的坐艦上聚集著他從四川帶出來的全部銀行家。公債在湖廣的推銷活動還算順利,但是在江西就受到一些抵制。察覺到阻力出現后,鄧名沒有讓銀行家們立刻前往江南,而是返回軍中待命——如果鄧名不得不在江西發動一場戰爭,那他確實需要重新考慮對蔣國柱和張長庚說話的口氣。江西抵抗得越激烈,那就能為南京和武昌贏得越多的談判籌碼。不過現在江西的麻煩順利解決,明軍完全沒有受到損失,那在江南推銷公債也是勢在必行,而且明軍對蔣國柱的口氣也可以變得更強硬。
「國公對敝國的歷史也有了解?」見一向以天朝自居的中國顯貴,居然會有興趣研究日本歷史,小宅生順的眼睛頓時也亮起來了,當初萬曆時,明軍同日本交戰數年,明朝內閣還認為豐臣秀吉是想當日本國王。
「可惜四省的督撫自命不凡,卻不知道周兄才是黃雀在後啊。」請周培公共進晚餐的時候,鄧名恭維道。
「關鍵是加強帝國軍隊建設。」于佑明不假思索地說道。
餐桌上關於生意經的討論變得越來越熱烈,最後大家達成共識,那就是等返回四川后,一定要好好利用鄧名給的監督權,認真檢查軍費的使用情況。
「好了。」看到銀行家人人士氣高昂,鄧名也很滿意,就請四川的金融巨子們一起吃飯。飯桌上鄧名還提議大家討論一下推銷心得。他記得推銷術在前世也是很有名的一門學問,涉及到複雜的心理學。
「周布政使客氣了,我這不過是自救而已,而且周兄不要用這個稱呼,聽起來太生分,也別用什麼下官,我聽著難受。」鄧名笑道。
「多謝指教。」鄧名抱拳一禮:「只是不知道今天貴使為什麼有這種感慨,還決定直言相告。」
「當然不會。」鄧名大笑起來:「除非周兄心甘情願。」
「嗯,但後來你們改變了看法。」
「這是白銀五十萬兩,請國公驗收。」名叫馮子銘的銀行家把購買公債應付的款子交給鄧名。結束了在湖廣的推銷后,在工業銀行於佑明的帶頭下,所有的銀行家都取消了對代銷公債的折扣要求,只是鄧名依舊把兌換比定在一百元欠條兌一兩銀子上,以便讓代銷商們都有利潤。
「不過這也未必就好,現在敝國太平了,我們的將軍打算大力推廣儒學,教導日本人尊師、愛人和慈悲。」小宅生順見鄧名似乎有些不快,就急忙補充道:「只是鄭家,現在似乎還沒有到太平的時候。」
「現在蔣國柱已經是孤立無援,他不用指望得到湖廣和江西的支援;而且湖廣和江西都忍氣吞聲地購買了我們的債券,他們會願意看到蔣國柱獨善其身么?不,如果蔣國柱膽敢不買的話,湖廣、江西都會掏腰包支持我們去打蔣國柱,絕不肯看到蔣國柱享受了他們沒能享受到的好處。」唯一的問題是鄧名帶出來的第一批債券已經銷售光了,雖然已經派人趕回去命令熊蘭立刻加印,不過第二批戰爭公債恐怕還要一些時間才能運到前方:「我給你們一些授權,你們可以用我的名義賒賣給蔣國柱一些公債,等到第二批戰爭公債運到后,你們就可以領取不超過我授權數量的戰爭公債。」
走進鄧名的營帳后,周培公和他相視而笑,不等鄧名開口,周培公就搶先道謝道:「保國公反應神速,這次算是幫了下官大忙了。」
「我認為更重要的是常備軍規模。」另外一個人說道:「還有帝國軍隊的裝備。嗯,我決定了,以後凡是生產武器的商行來貸款,我都給他最低的利息。」
……
「好,那我還是叫鄧提督好了。」周培公微笑著坐下,他現在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權勢基礎是來自鄧名而不是其他什麼人,鄧名越強大,周培公就越重要;如果東南局勢驟變,湖廣和兩江都開始脫離鄧名的控制,那麼剿鄧總理衙門的用處也就大減,至於現在周培公這個衙門享有的種種特權,比如持剿鄧總理衙門執照的貨船免地方稅一項,很可能就會被四省出於斂財的目的而取消。
「不錯,不錯,國公見識廣博,真是聰明才智之士。」小宅生順明顯更加高興了:「因為大家都很窮,如果君主衰老了,撐不住家業了,就必須讓年輕有力的人來掌握,不然家族就會滅亡;如果岳家不行了,女婿不搶奪下來也會被別人拿走,至少這樣還是外孫的產業。中國有句話叫倉廩足,知禮儀。敝國沒有中國這樣富饒,經不起混主的折騰,主君老朽了就得騰位置,家臣即使心裏在流淚,也要義無反顧地把他流放。國姓爺是了不起的大英雄,但如果這次是因為國姓爺昏庸了,那部將支持鄭經奪位沒什麼了不起的,這也是一開始國公周圍的人都大罵逆子,而敝國人卻沒有什麼反應的原因。」
「哈哈,好的很。」鄧名大笑起來。張朝答應用一半的瓷器收入購買帝國公債固然可喜,但比起這個,銀行家能夠利用局面為自己謀利更讓鄧名開心,這總比只會向自己人放貸、然後儘可能不給利息要強得多:「馮老闆放心,帝國絕不會讓你白忙一場,這個代理權沒有人能從貴行的手裡搶走。」
「來的時候就覺得中國廣大得無邊無際,跟著國公從四川到江西這一路上,順風順水,但走了這麼久還沒有到大海。這次沿途能夠仔細地觀察風物,果然土地肥沃、應有盡有。國公的這些敵人,獻給國公的東西足夠讓敝國的大名滅亡一百次,但他們還覺得自己手裡留有籌碼,而他們還確實真的有,因此鼓不起和國公拚死一戰的勇氣。要是放在敝國,貧瘠的大名肯定不敢坐山觀虎鬥,指望鄰居先去和國公拚命自己在後面撿便宜,因為交這麼多東西出來,不管後面怎麼樣,自己已經餓死了,所以一開始多半就會咬緊牙關和國公拼到底。至於和國公坦言——」小宅生順和身邊的同僚對望了一眼,嚴肅地答道:「國公堅韌,謹慎地使用手中的武力,該明白的時候明白,該糊塗的時候糊塗,雖然國姓爺不在了,但我們都相信國公能夠把大明維持下去,我們會讓幕府明白這一點,所以也沒有必要對國公隱瞞。」
這次鄧名突然發起東征,大大出乎周培公的預料。明軍通過湖廣進入江西時,周培公正在淮安和漕運總督林起龍商議鄭成功去世后的東南局面。然後周培公就接到了如雪花一般送到淮安的急信,其中有蔣國柱的,也有張朝和董衛國的。南昌和南京的信中各有一封是關於撥款的,都同意在結賬前從自己的那一份里緊急撥給張長庚十萬兩銀子;其餘的都是要求周培公這位「鄧名問題專家」立刻趕回長江一帶,處理當前面臨的大問題。周培公甚至還收到了張長庚的急信,不過在周培公匆忙返回時,湖廣的緊急召喚首先不見了下文;而在周培公趕到九江時,江西的事情看來也解決得差不多了。只有蔣國柱還在一個勁地催促周培公全力應對,一定要設法說服鄧名放棄向江南推銷公債的不合理要求。
「小大名有的都要自己去種地,家康公早年,手下的家老們在平時都要種種蘿蔔,補貼家用,因此很多貴國看來不可理喻的事情在敝國是很正常的。比如父親昏庸,家臣就擁立少主奪取家業,岳家衰落,女婿不是去幫一把大舅哥,而是立刻設法并吞。」
「正是,國公舉的例子很好。」小宅生順點點頭:「敝國非常貧瘠,戰國時小大名……嗯,就是諸侯。」
「張朝沒有為難馮老闆吧?」鄧名關心地問道。
……
在鄧名等候援兵的時候,四省剿鄧總理周培公也匆匆趕到了九江。
「如果這就是帝國主義者發展的必然趨勢的話。」鄧名在心裏琢磨著:「那就難怪帝國主義這個詞會在全球都是臭名昭著了,他們的終極目標居然是做買賣不花錢。」
但在得知了鄭成功和鄭經的具體矛盾后,小宅生順就告訴鄧名,當這個消息傳回江戶后,恐怕德川幕府會改變對明軍的態度,因為鄭經的行為不太符合日本人的家族觀念。鄧名以前就聽到小宅生順發出過中國實在太富饒的感慨,今天又聽到了一遍,忍不住就仔細詢問起其中的原因。
鄧名的計劃就是讓張朝付出一些賠償,不過這筆錢鄧名無意分利潤,而是打算統統交給成都發展銀行。不過出乎意料的是,馮子銘並不打算再去敲詐張朝:「國公,我剛剛答應了張朝,這次的事就此揭過,我既往不咎了。」
「一開始他想為難我,但我大喝一聲『叫川西大兵來打你』,張朝就不敢再為難我了。」馮子銘得意洋洋地說道。
「國公不是總說要良性循環嗎?我覺得,良性循環就是帝國軍隊跟在我們背後出門做生意,誰不和我們做買賣,就喊帝國軍隊去打他;等我們掙了錢,就回去幫助國公建立更強大的帝國軍隊。」在這些天的軟禁中,馮子銘有更多的時間思考個人和國家利益的關係,在被張朝釋放並簽字同意國債代理權后,馮子銘深感他個人的利益是同帝國利益緊密相關的:「更強大的帝國軍隊能夠讓我們掙更多的錢——帝國軍隊越來越強大,我們的生意也就越來越好做。直到帝國軍隊傲視宇內,而我們出門做生意再也不用付錢,這就叫良性循環!」
「我知道大名的意思。」鄧名連忙攔住了對方,表示不用仔細解釋。
「願聞其詳。」
「好的,國公。」銀行家們人人摩拳擦掌,恨不得翅生雙腋,立刻飛到江南去大幹一場。有帝國軍隊在背後撐腰,他們的推銷活動無往不利。而利潤更是驚人,在湖廣和江西轉悠了一圈,利潤是過去幾年在川西放貸子收益的十幾倍、幾十倍。
這次鄧名雷厲風行,把四省的野心掐滅在萌芽里,還沉重地打擊了他們的戰爭動員力,除了鄧名以外,得益最大的就是周培公。因此周培公進門就向鄧名道謝,他們兩人之間話不用說得很透,點一下就夠了,鄧名就會明白周培公並沒有頭腦發熱,依舊對自己的處境有清楚的認識。
「太有用了!」沒有周培公的幫助,鄧名不可能把東南督撫的藩庫了解得一清二楚。他們沿江運輸的物資用的都是周培公的船。除了這些一手資料外,周培公還不遺餘力地幫鄧名偷偷打探各地的賦稅繳納情況:「沒有周布政使的賬冊,我至少要少賣三成的債券。」